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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文 / 明小空

    秦悠是在一陣刺痛中醒來,他的靈魂再次與身體契合,這種不適感讓他感到很難受。

    有人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從皮膚傳來的溫暖讓他很安心。

    又一絲刺痛,混沌的腦子一點點的清明,秦悠扭了一下,睜開眼睛。

    「哇!」一個貌似木乃伊的人,正低著頭深情款款的看著他,被那突兀的造型的嚇了一跳的秦悠,發現自己的臉上也纏著繃帶,裡面敷著一層草藥,涼涼的很舒服。

    「別動,你的半個臉都毀了,幸好有三哥的白玉無暇膏。」

    「你是……花千繁?你怎麼包成這樣了?」秦悠覺得說話費勁,索性閉上眼睛,然後摸摸自己的臉,奇道:「我怎麼也包成這個樣子?」

    「你不記得了嗎?」

    秦悠搖搖頭,「忘了。」

    頭上久久沒有回應,直到秦悠再次睜開眼睛,花千繁才說:「忘了也好。」

    「我的臉還能好嗎?」要是毀容了可釣不到妹子了。

    「自然。剛才雲公子已經去拿更換的藥,你的臉傷的很重。」花千繁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卻沒提要找龍冰兒報仇。

    真是奇怪,他向來嫉惡如仇,有仇不但當場報事後還要百倍報,此時如此平靜倒顯得有些不正常。

    秦悠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花千繁不願意提,他也樂得不用編故事。如果可以的話,這輩子他再也不願意見到於衡了。

    「你的眼睛,是誰做的?」

    因為少了一隻眼睛,視界受到很大的影響,於是秦悠根本沒看到一直呆在一邊的葉清蟾。

    「是誰?那個教主嗎?」

    秦悠聳聳肩,左顧右盼,試圖轉移大家的視線。「玉珮……呃,回來了啊!哈哈哈哈……」

    這麼說……

    秦悠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指,原本被唐萱芷斬斷的手指完好無損,戒指也好好的戴著,一切都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原來這就是小謝說的盡量幫忙的意思嗎?

    雖然不能同時救兩個人,但是他還是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了秦悠。

    「雲二哥沒事吧?」

    「你做了什麼?」木乃伊天生聰慧,一點就通,抓住秦悠說漏嘴,便緊追不捨的問,「我聽大哥說雲公子中了巫蠱娃娃的毒,那本來是無藥可解的,是你做了什麼嗎?」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他看到坐起來的秦悠,頓時愣了一下,端著藥碗的手不自主的顫抖著。

    「悠弟,你醒了,好點了嗎?」

    雲觀鏡快步走到秦悠身邊,待靠近,才看到消瘦的不成人樣的秦悠,他比睡著的時候還要柔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

    再加上半邊被毀掉的臉和一隻被挖掉的眼睛,無一不顯示著他曾經遭受過怎樣的虐待。

    雲觀鏡勉強平復心中的憤怒和暴怒,正準備摸摸秦悠的頭,沒想到對方立刻避開,還下意識的聞聞自己的袖子。

    這個舉動讓雲觀鏡驚呆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那段時間,自從唐萱芷出現後,秦悠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讓他們侍者作嘔的臭味,現在想想,那之前,恐怕他就被下了某種咒,正是這種咒讓他們,讓國師都誤認為他是西魔國的妖孽。

    雲觀鏡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哽咽的說:「悠弟,是……二哥不好,是二哥的錯,二哥……沒能保護好你……」

    秦悠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他接過藥碗,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二哥,我有點頭暈。」喝下藥後,秦悠覺得剛剛的清醒只是一種錯覺,沉重的睡意襲來,他基本堅持不住,軟軟的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已經虛弱到這個地步了……看樣子不修煉吸そ精*是不行了……」雲觀鏡拂了拂秦悠額頭上被汗水濡濕的頭髮,「就讓我來了——」

    「不行,你身上的蠱毒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不清楚,不能讓你貿然和秦悠接觸。」

    國師掀起簾子,從外間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徐蘭卿和卓琅軒,兩人臉上均殘留著怒色,看樣子剛才應該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修習這個武功不是國師你說的嗎?我不行的話,還有大哥……」

    「不,先由徐蘭卿開始。」

    「為什麼?」花千繁不滿的說,雖說是大哥,但是愛情面前沒有大哥二哥,就算是他敬愛的大哥徐蘭卿,也不能讓花千繁將秦悠拱手相讓。「我也可以啊,我可沒中什麼蠱毒。」

    「先不說花弟你的傷還沒好,這件事,」徐蘭卿整個人站在陰影中,臉上的表情充滿奇異的冰冷,「因我而起,理應由我來償還。」

    「花弟你不是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於左使一直對我敵意頗重嗎?」

    「不是因為那次你闖入魔教救你的小師妹打敗了於飄雨麼?」

    「不,不是。」要是徐蘭卿有什麼陰暗或者秘密的話,非這件事莫屬。「有些事情我一直沒有對你們說過……花弟,很抱歉。是我……或者說是我娘對不起於左使。」

    花千繁仔細咀嚼了這句話,迅速抓到了一個重點,一個他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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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我記得伯母似乎也姓于?」

    徐蘭卿艱難的、緩緩的點了點頭。

    「是的,一直以來,於左使對我的仇恨恐怕是源自父輩。我娘,她曾對我說,她對不起她的哥哥。幾十年前,正道為了對付水魅靈,曾經來我們於家,要我送出一名適齡男子。這個男子正是我的舅舅於岷駿,他是庶出的。這件事是我娘建議的,因為如果他不去,那就輪到我的小舅舅於岷馳,哪怕當時舅舅他已經成親,舅母剛剛懷了他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當時於家急於攀上太華山這座大山,於敏敏也想成為太華山的入室弟子,於是於岷駿,這個庶出的、地位低下的長子就成了犧牲品。

    如他們所願,於岷駿成功迷住了水魅靈,於家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看上去皆大歡喜,然而沒有誰問過於岷駿本人的意思,沒人知道那個青年心中真實的想法。

    這個美好的假象僅僅持續了一年不到,於家就遭受到了滅頂之災。正是印證了那句善惡到頭終有報!

    「我娘在自責中度過一生,她生下我,只是為了給於家留一點香火,之後就再也沒有從家廟中出來過一步。」

    「我沒想到,於左使知道了這些事,我原本以為他不知道……他恨我,恨我娘。」

    徐蘭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他扭過頭,在房間中搜尋,最後目光落到熟睡的秦悠臉上。

    「我是他的叔叔,理應讓我來救他。」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雲觀鏡再也沒說什麼了。重白見無人作答,才緩緩說:

    「吸そ精*是邪攻,采陰補陰,采陽補陽,采陽補陰,采陰補陰皆可通,根據以往的例子來看,被采之人只需3到5次出精,一夜之間就會斃命。」

    「好霸道的武功。」

    重白看了一眼花千繁,繼續說:「這是邪門功夫,自然相當霸道。采人之後,不但武功精進,容顏還不老。簡直是一本萬利的好事,誰不想?」

    他將桌上的書拿了起來示意了一下,「從孫仲旬手裡得到的這本書,其實是吸そ精*的改良版,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做的,總之按照這個來的話,被采的人傷害在短時間裡,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但武功會逐年喪失。並且,元陽未失者為上佳。」

    在場的侍者同時覺得不自在,重白嘲道:「除了大哥和百里圖南之外,這裡恐怕沒有誰元陽還未失吧!」

    花千繁紅顏知己遍天下自是不必多說,雲觀鏡自12歲其就有服侍的姬妾,更別提卓琅軒早已成家多年,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還有我呢!」一直抱著手在一旁悶聲大發財的葉清蟾,「我也可以。」

    重白瞅了一眼葉清蟾:「首先你是海孤星的弟子,你敢背著你師父這樣做嗎?接著要知道如果修行此功,你就會慢慢散功,成為秦悠的鼎爐,你願意嗎?」

    葉清蟾高高的仰起頭,不屑的回答:「當然。我和小悠已經是結拜兄弟了,戲裡說了,好兄弟就是要生死共命。不過是元陽而已,武功散了也可以重新修煉。至於師父那邊,我……不告訴他就行了。」

    葉清蟾也許學武的天賦將他的情商全都佔據了,這等孩子氣的話也能隨意說出,直教人禁不住搖頭。

    「你不行,如今,除非是侍者,否則我不會讓你接近秦悠。」國師的病情看上去沒有任何好轉,偶爾的咳嗽給蒼白的肌膚帶來一絲紅暈,卻越顯得柔弱,「如果你想要靠近他,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手段,從秦悠手中拿到玉珮。花公子,你也是一樣。」

    「你是說我不夠資格嗎?」花千繁沉下臉,「我為了小悠什麼都願意做,哪怕犧牲我的性命。而你呢,國師?你到底為他做了什麼?若不是你被西魔國做出來的巫蠱娃娃所蒙蔽,若不是我不離不棄的保護他,小悠早就死了。國師,你是歷代最弱的國師,你從來沒有履行你的誓言!」

    花千繁那張包裹著繃帶的臉將微微轉動,將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小悠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們在什麼地方?侍者算什麼?哼,那所謂的契約不過是一道鎖鏈,將你們和雛鵬綁在一起。我不同,我立過誓言,有人要傷害他,除非踏過我的屍體——這樣的我還不夠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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