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在遇到風以後蔓延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1-11-28
謝謝清舞大早捧場,好心情,從早上開始!柒柒會加油!
大夫們都束手無策,最後連宮裡的蔣太醫都被太子弄來了,可是,因為無瑕體內本就有餘毒,令診斷困難重重,山野偏方,無根無據,不入醫學典籍,無從考究,當蔣太醫也搖頭輕歎之際,太子驟然跌坐在了凳上。
無瑕身子皆緋紅一片,臉上冒出細小疙瘩,讓見者都不禁渾身一寒,弦伊雙眼紅腫,低頭抽泣,太子坐在床前,心痛不已。那疙瘩刺痛皮膚,且奇癢無比,饒是無瑕性子隱忍,都忍得十分難耐,那臉就連輕撫都是不能,否則鑽心疼痛。
「可怎麼好,公子自小皮膚水似的,何曾出現過這樣的狀況,偏偏到了這雲城,心也好,身也好,都受到如此折磨,早知道,就呆在大晉,何苦來受這苦。」
「無瑕,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我這就發告示廣懸天下名醫,一定讓你好起來。」鄭澈軒起身便要走,無瑕掙扎著坐起身子,道:「太子,不必了,如此興師動眾,未免惹人詬語,這臉,毀了就毀了,無瑕一男子,不怕這些。」
「你當我是瞧了這臉害怕麼,無瑕,我是心疼你,我看你忍得如此難耐,我這心就痛得擋不住,只要你不痛不癢,就算這臉滿佈疤痕,你依然是我心中那個毫無瑕疵的無瑕,我說過,我要的是你這個人,就算你的臉毀了,也休想我放開你的手!」
「太子——太子——」無瑕見根本叫不住那匆匆而去的人,身子一掙扎下了地,弦伊忙過來扶住他,道:「好好歇著,下來做什麼?」
「背後刺痛,想來,那疙瘩已經開始蔓延了。」
弦伊一聽淚水滾滾而下,手足無措:「究竟是染了什麼怪病,一夜之間竟就成了這樣,可怎麼好,怎麼好。」
無瑕無力的搖了搖頭,道:「別哭,公子沒事。」
「怎麼沒事,那疙瘩連碰都不能碰,公子忍得如此痛苦,弦伊看在眼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怎能不哭。」
「傻丫頭,哭,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去找冷二叔,看他有什麼辦法沒。」
「丫頭,別去,冷二叔知道,又該著急了。」
「公子倒是為這個想為那個想,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或許民間有奇人,有了醫治的辦法也說不定,公子歇著,弦伊這就去。」
「弦伊——」無瑕身子一動,竟發覺足底也有刺痛之感,頓時住了腳步。
這症狀來得如此奇怪,似乎,是中了什麼毒,可是,連太醫都無法判斷出是什麼,痛癢倒是能忍,卻不知是否還會有其他反應,若就此蔓延全身,後果不堪設想。
回頭去望桌上銅鏡,那鏡中之人已經恍若陌生人,眼角一滴淚水落下,流過臉頰,令皮膚如火燒般疼痛起來,無瑕心頭驟然一緊,手撐桌旁,拚命忍受。
見西院進出的大夫皆搖頭而去,穆紫妍站在階前冷冷一笑。
你也有今天,我倒看看,被毀了臉的你,還怎樣留住太子的心。
見太子匆匆出門,穆紫妍腳步緊追而去。
「京天,去,廣發告示懸賞名醫,只要能夠治好無瑕,花什麼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太子,無瑕公子怎麼了?」
鄭澈軒回頭見是穆紫妍,冷冷一覷,道:「沒什麼,你好好呆在東院,沒事別四處走。」
見他神色冷冷,臉上的焦急之色卻掩飾不住,穆紫妍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盈盈一拜,道:「臣妾告退。」
鄭婼歆見太子妃心情大好的入了宮來,將她拉到房內,道:「嫂嫂如此高興,可是成了?」
穆紫妍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連宮裡的蔣太醫都去瞧過了,都說沒辦法,你這東西還真是靈驗,一晚上,那無瑕公子的臉,就已經毀了。」
鄭婼歆冷冷一笑,道:「他就是靠了那張臉,連男人都不放過,現在美色沒了,看他還能拿什麼來魅惑他人。」
「是,我倒要看看,一個奇醜無比的小倌,還能怎樣去留住男人的心。」
那肌膚傳來的刺痛如此難耐,要怎樣,才能將這疼痛壓制下去!撐住身子的雙手漸漸緊握,那額間,冷汗涔涔,身子如火焚燒。身子一晃,白影翩然,頃刻間便消失在了漸漸暗淡的夜色之中。
熱,渾身的皮膚似乎要焦裂了一般,無瑕腳步一點,逕直撲入了寒冷的水中。
冰冷的水一瞬淹沒了身子,那熱稍稍退卻,然後渾身卻如萬蟻噬咬。
痛!痛得受不了!
口中透著絲絲鹹味,緊咬的唇鮮血滲出,那血順著蕩漾的水波漸漸散去,身子顫抖得止不住,如此隱忍的無瑕,也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門一聲響,鄭贇謙挑起眉頭,道:「何事?」
「殿下讓屬下注意的那公子,此刻,在蜀氳河!」
鄭贇謙一抬頭,吃驚道:「此刻,在蜀氳河做什麼?」
「屬下不知,那公子衝出了太子府,直接奔到河邊,就,跳下去了。」
「殿下——」那人回過身,只見輕輕晃動的門一扇一合,燕王早已不見了蹤影。
黝黑的水如此涼,無瑕疲憊的舒展著身子,慢慢的,慢慢的沉下去……
人,為何要活得如此痛苦,從出生開始,便注定了這一生坎坷的命運,亡國,復仇,苦苦掙扎在情愛的糾纏之中,生死不能,這種苦,無瑕受夠了,無瑕累了,無瑕,想睡了……
無瑕——
無瑕——
白炎,是你嗎?無瑕來找你了,等著我,抓牢我的手,抓牢我——
那纖長的手指被緊緊握住,然後身子被緊緊懷抱!
他怎麼了?!他的臉,為何變成這樣?是因為中的那毒嗎?不會,自己為他吸毒尚且沒事,他又怎會變成這樣?!
手指輕撫過那臉頰,看見那身子狠狠一搐,鄭贇謙的心一瞬被揪起。
他痛!他在忍受疼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奇怪的症狀?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拭去臉上水珠,鄭贇謙怔怔看著那人兒。
白天聽說太子懸賞名醫,竟是因為他麼?
伸手將那纖瘦身子抱入懷中,鄭贇謙提氣疾奔。
送他回去,太子或許已經找到名醫了,他這麼痛苦,讓人不忍去看。
太子府已經亂成一團,鄭澈軒暴怒萬分,無瑕竟人又沒了,可是,那西院是他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的,弦伊又去了冷二處,是以無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誰也不知道。侍衛們都諾諾不敢吭聲,鄭澈軒抓起茶杯狠狠摔在地面,喝道:「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去找——」
「太子——太子——」門口侍衛大叫著奔了進來:「燕王殿下來了!」
燕王!他現在來做什麼?
鄭澈軒抬步出了門去,那門口站立之人讓他一怔,鄭贇謙渾身尚在滴水,他懷中那人,卻不是無瑕還能是誰。
「你若照顧不了他,便不要再將他綁在身邊!」鄭贇謙口中冷冷,走到鄭澈軒面前,將懷中之人放到他的手中:「若有第三次,我便——帶他走!」
那人說完這話轉身便走,毫不停留,鄭澈軒的心,卻一瞬跌入了谷底!
無瑕睜開雙眼,見屋子裡站滿了人,太子,弦伊,冷二,就連司馬逸都站在一旁,大家神情焦急,緊緊盯著他,見他醒來,俱是口中一鬆。
「公子!」冷二抹去清淚,到了床邊,半跪在榻前,顫抖的雙手卻不敢去碰觸公子的身子。
「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呢,該有多疼啊,冷二叔這心,痛哪!要是能幫公子分擔一二,冷二死也甘願。」
「冷二叔卻來說這傻話了,無瑕才來鄭這會兒時間,竟然禍事連連,累得大伙都跟著受罪,實在是無瑕之過。」
「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接連受罪,我已經讓京天廣佈告示,這天下總有能為你診治之人,你放心,一定會好起來。」
無瑕微微一笑,道:「身子已經不怎麼痛了,只是,這臉……或許已經毀了,也好,至此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總盯著這臉瞧了。」
「毀不毀,你都依然還是無瑕!天下無雙,獨一無二!」鄭澈軒坐在床頭,伸手想去握住無瑕雙手,卻害怕令他疼痛而不敢碰觸。
「公子放心,冷二這就回去擬信,發給咱們各地的下屬,讓大家遍訪名醫,一定讓公子好起來,恢復當初傾世之容!」冷二站起身子,轉身便走,司馬逸跟在身後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住在店中那公子所給之物,猶豫了一下,還是返身到了床前,從懷中掏出那骨簪,道:「本不該再讓公子煩心,可是問鼎軒中來了位奇怪的客人,說是想見公子,司馬說公子沒空,他便給了這個,說讓拿給公子,公子若是想見他了,再告知他。」
無瑕伸手去接那骨簪,卻在骨簪入手的一瞬愣住,然後抬眸問道:「那客人,可說他叫什麼名字?」
「屬下問他,他只說了一句,莫道相思苦,此情最纏綿。」
莫道相思苦,此情最纏綿!
「公子!是——」弦伊眼中帶著驚喜,衝著無瑕揚聲道。
無瑕垂眸看著那骨簪,眉間卻輕輕鎖了起來,他將頭輕輕一搖,制止了弦伊那話,弦伊帶著不解望向公子。
「司馬,你告訴那位客人,公子,不見他!」無瑕口中淡淡道。
「公子——」弦伊奔到床前,帶著不解望著公子:「若真是他——」
「弦伊!」無瑕突然厲聲喝住了弦伊:「我累了,全都出去,我要休息。」
弦伊不甘的望向公子,鄭澈軒見此情形,心頭不解,卻又不敢惹了無瑕生氣,只好站起身,道:「都散了,讓公子休息,弦伊,大夫開了清火的藥方,我已經抓了藥來,你去給公子熬上,有用沒用,都給公子喝了,能減輕痛楚也好。」
「是!」弦伊萬分委屈的應著,隨著司馬逸一同出了門去,鄭澈軒回頭看著無瑕,無瑕卻將頭一偏,不去望他,他只有無奈的出了門去。
門被輕輕碰上的一剎,無瑕眸中卻突然盈起了淚水,抓了那骨簪在手中細細瞧著,口中喃喃道:「纏綿!無瑕想你,卻,不能見你!」
明日預告:血濺桃花玉羅剎:無瑕冷冷一笑,道:「好,既然來了,就別想再活著出去了。」心底殺機已起,冷公子,又豈是軟弱可欺之輩,多年殺戮造成的嗜血之性一旦勾起,便很難平復,便如當初在雲霧山莊看見白炎中箭,在去涇陽途中河道密林內絞殺那數名刺客一般,那道素潔一剎化為無間羅剎,耳聽慘叫連連,弦伊心頭顫抖,這樣的公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公子——」弦伊口中大叫,那人卻已經至若惘然,手中金芒閃現,鮮血濺染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