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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思相見知何日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1-12-02

    門外一聲輕響,一個人影衝了進來,南宮陌抬眼一望,一口茶水「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屋內眾人皆是一呆,見他竟嗆得半天直不起腰來,都回頭去看那進來之人。

    白歌月頭疼的揉起了額頭,幾位大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走進來的,是一個十**歲的少年郎,然……

    一張臉上儘是坑坑窪窪的麻子,眉毛一條長一條短,鼻翻嘴歪,頭髮亂蓬蓬的跟稻草一般,若不是他渾身華服,便與那街邊乞丐一般無二。

    「嘿嘿,娘親!」那人一開口,衝著白歌月一笑,然後竟笑嘻嘻的直撲了那幾位大人身後的小姐而去,一見那模樣,幾位小姐頓時尖叫聲起,向後退去,碰倒了桌子椅子,屋內頓時亂成一團。

    「炎兒——你給我住手——」白歌月冷眉怒斥道:「你竟又是這般胡鬧,還不給我乖乖把臉洗乾淨去,再這樣,為娘的就要親自動手了。」

    小侯爺住了腳步,咧著一張歪嘴道:「娘親既然等不及抱孫子,炎兒尚有哥哥,所謂長幼有序,為何不給奚昊先說了親,接下來才到炎兒。」正說著,聽門外一聲怒吼:「孟白炎——你把我的藥丸藏到哪去了,你再胡鬧,我就對你不客氣。」話音一落,一道白影翩然而入,屋內眾人抬頭,見那人一襲白衣,俊秀清逸,氣質不俗,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

    一進門見屋內人數眾多,奚昊一愣,忙將頭一低,道:「昊兒見過娘親。」

    小侯爺卻突然衝出,從後攬住奚昊的脖子笑道:「哪,各位大人,這個呢,就是我的哥哥奚昊了。」說完挑眉示意,大家一看他二人模樣,實在對比鮮明,頓時都在心底打起了主意。

    奚昊抬頭一見這陣勢,心頭當下便明白了,果然這小子睚眥必報,將自己引來,又將他自己弄得如此難看,擺明了想既整了自己,又讓他自己脫身,果然是個報仇的好辦法。

    心頭轉念間,腳步向後一退,卻被小侯爺抵住身子,後退不得。

    「孟白炎!」奚昊沉著嗓子咬牙切齒低聲道:「趁早放了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小侯爺附耳挑眉道:「大不了魚死網破,誰讓你不幫我,拉你一起下水,看你下次還逮不逮我。」正得意間,突覺腰上一麻,頓時暗道不妙。

    身子驟然跌坐在地,奚昊手中一根銀針泛著光芒,抬頭對著屋內眾人輕柔一笑,道:「白炎平時就喜歡胡鬧,各位大人稍等片刻。」說完返身出門,頃刻手端銅盆進來,到了小侯爺身旁,小侯爺被他制住穴位,動彈不得,垂眸見他端著清水過來,心頭暗自叫苦。

    那臉上麻子被抹掉,然後是兩道粘起的眉毛,嘴角沾過水後立刻恢復了正常,眨眼間,那俊朗非凡的容貌已經躍然入眼,伸手散開那亂蓬蓬的頭髮細細梳理,然後挽上公子髻,等奚昊住手之時,那翩翩少年郎已經容光煥發的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小侯爺心頭一歎,自己總是小瞧了身邊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兒,他雖然沒有功夫,卻不知哪兒來得那些稀奇古怪的招式,讓自己總是討不到便宜。

    「各位大人勿怪,這兩孩子平時打鬧慣了,剛才嚇到了各位千金,實在抱歉。」

    那些大人本還在奇怪,這孟小侯爺當初在朝堂之上也見過,容貌出眾,俊朗非凡,只是聽聞那一夜遭襲,臥榻兩月,怎就會變成了這般恐怖的模樣,此刻才知竟是故意為之,當下都哈哈一笑,果然頑劣之名名不虛傳。

    「炎兒,還不來給各位大人謝罪。」

    小侯爺站起身,拿眼去瞪奚昊,奚昊眉角一勾,正欲轉身,卻不料小侯爺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一併拉到了眾人面前。

    「各位大人,我這哥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一手醫術能夠起死回生,你們誰要是得了這麼一個女婿,保準夢裡都要偷笑出聲。」

    奚昊拚命掙扎,幾掙不脫,拿手肘一撞小侯爺的胸口,小侯爺吃痛的悶哼一聲,奚昊面帶笑容,微微將頭一點,返身而去,小侯爺揉著胸口,望著面前兩眼放光的大人們,欲哭無淚。

    「我家小女賢良淑德——」

    「我家嫣兒女工刺繡手藝無雙——」

    「我家……」

    「我家……」

    小侯爺捂著頭,幾欲抓狂,不行,一定得逃,一定要逃出去——

    小侯爺躡手躡腳的進了娘親的房間,要出門,身上沒銀子怎麼成,上一次逃跑就是因為忘記帶銀兩自己又乖乖的回來了的。手腳麻利的翻箱倒櫃,然後,他發現了一個鎖著的小櫃。

    拿了那鎖在手裡細細一瞧,小侯爺眼珠一轉,從頭上將束髮銀簪拿下,伸進鎖扣細細撥弄,只一會,聽鎖內卡噠一聲輕響,小侯爺得意洋洋的將銀簪握入手中,沒想到自己還有這一手,竟如此得心應手,他卻不知自小他與南宮沒少幹這些勾當,將家裡大小門鎖拆拆關關,不知弄壞了多少。

    打開小櫃,卻不見銀兩銀票,只見一個小長盒,小侯爺覺得奇怪,拿出那盒放在桌上,打開。

    這是什麼紅巾?為何整間屋子就這一個小櫃上鎖,卻只鎖著這麼一條紅巾?

    小侯爺將紅巾拿起,那柔軟的質地,說明紅巾的價格不菲,將紅巾展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應是洗好收藏,可是,娘親為何對這紅巾如此重視?

    瑕!巾角處竟繡著一個瑕字!

    瑕?奇怪了,不是娘親的物品啊,自己周圍,也無人有此字,而且,那巾角還有一朵絢爛桃花,繡工如此精細,花朵栩栩如生。

    小侯爺手拿紅巾抬頭去望桌上銅鏡,然後,將紅巾展開,反手搭過肩頭,繫於頸間。

    鏡中之人與自己兩兩相望。

    手指伸出,去觸那銅鏡。

    心底似乎有什麼被觸動了一般!

    那是種什麼感覺?這紅巾,彷彿,是自己的?!不可能,這應是何人私物,又怎會是自己的?!可是……

    小侯爺低下頭,望著頸間紅巾,可是,這感覺,好熟悉!

    「炎兒!」白歌月疾步而入,一見回過頭來的兒子,腦中轟然一響,身子一晃,幾欲跌倒。

    「拿下來——」口中厲聲道。

    「娘親!」

    「拿下來——」那眼中竟然驟然落淚。

    小侯爺心頭一慌,忙將紅巾摘下,放在桌上,走過去扶住娘親,道:「娘親別生氣,炎兒不戴便是。」

    白歌月緊緊抓住兒子的手,雙手顫抖不已。

    自己如此小心收藏,竟依然還是被他發現了,要是他再想起那無瑕公子,可怎麼辦。

    「那個,是他人寄存於此的物品,以後不許亂碰了。」

    小侯爺心頭疑惑,也只有應道:「炎兒知道了。」口中應著,頭卻不自覺的去望那紅巾,為什麼,自己會有那種感覺?

    白歌月閉上雙眼,心底一聲長歎。當初自己一時心軟,竟沒有毀去這條紅巾,這條兒子曾用鮮血染紅過的紅巾,現在被他發現,已是欲毀不能了,否則反而令他起疑,這孩子,雖然平時不羈,卻心思縝密,萬不可讓他再陷入這世人難容的情感之中,所以,成親之事,勢在必行!

    「炎兒,你已經老大不小了,這些天來娘親讓你看的諸位小姐中,你可也有中意人選?」

    小侯爺雲眉深鎖,道:「炎兒不想成親,那些大家閨秀名門之後,炎兒也沒一個看上眼的。」

    「哦?那你告訴娘親,你心目中想要的女子,當是怎樣的?」

    小侯爺一怔,心目中的女子?

    低頭細細去想,奇怪,自己心目中想要的女子,腦中似乎有一種模糊的概念,似乎有一個人,可是是誰?奚昊說,自己失憶了,那麼,那人是否便在那失去的記憶中呢?心頭突然煩亂起來,小侯爺深吸一口氣,道:「炎兒有點不舒服,先行告退。」說完便走,一步不頓。

    「炎兒——炎兒——」

    白歌月在身後幾喚不應,跌坐在凳上,回頭去看那桌上紅巾,失了神!

    白袍委地,那纖瘦的足底踏過地面,水面一聲輕響,身子漸漸滑入霧氣盎然的浴池之中,手指抬起,將束在發間的玉簪一撥而出,滿頭青絲如瀑落下,跌入水面,開如墨蓮。

    景如仙境,然那人,卻在拚命忍受疼痛。

    無瑕眉頭緊蹙,雙唇緊咬,這池中,放置了纏綿所配的藥粉,身子浸入,如萬蟻噬咬全身。痛,便如同中毒之時一樣的疼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雙手緊摳,指甲陷入金絲造成的傷口處,可是,這疼痛遠不及身子上的疼痛,無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整個身子沒入。

    整個臉如火焚燒,似乎要裂開了一般,縱隱忍如無瑕,都禁不住低哼一聲,然後口中一鹹,鮮血滲入喉間。

    痛!雖然纏綿說過會很痛,但是,自己終還是忍不住了!

    身子漸漸麻木,那種噬心的疼痛終於慢慢減弱,然後門一聲輕響,一道腳步輕柔而來,有人在接近自己,感到一雙手將自己抱起,無瑕身子一鬆,昏厥了過去。

    纏綿拿起小毯將那身子緊緊裹住,然後抱他離去,那身子已經讓人不忍面對,皮膚紅得如若鮮血流出,整個臉已經看不到一處好肌膚,這種情形,讓人揪心。

    無瑕哪,如果當初你聽我所言,拋卻這俗世紛爭,放下一切仇恨,此刻的你,當活得何等瀟灑自在,可是,你卻無法放下,因為,你的肩頭壓了那麼多條血債,讓你放不下!然而,你卻忘了,你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會哭會笑,也會痛吶!

    明日預告:風起天闌:殿下有心事,而且,令他十分煩心。

    藍若說,在自己去東都的這段日子,殿下救了太子身邊那公子,似乎,動了心!

    殿下哪,你怎可,對那人動了情,太子身邊的人,都是我們不能放過的敵人,不但不能動情,而且,應,殺之而後快!若你動不了手,那麼,便讓子胥來吧。你是翱翔天空的鷹,絕對不能有束縛翅膀的那根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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