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起落參商照晉津 人如棋子夢如真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1-12-04
纏綿輕輕磕上門,無瑕已經睡去了,睡夢中的他如此恬靜,輕柔的鼻息,微微蜷曲的身子如同小貓般可愛,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的身邊已經暗潮洶湧,整個大鄭因他的出現,已經騷動不安,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漸漸到了抑制不住的地步,因情愛而生的**與妒恨,想得到和想除去他的人,因時局變幻想掌握,想控制他的人,已經呼之欲出!整個大鄭已經向著生死搏殺的權力之爭狂奔而去,而無瑕,在這迷離的棋局中,又將擔當如何一種角色?恐怕此刻,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
平王鄭璟昱此刻正懶懶的窩在宮裡,他對太子之位已經沒有了**,因為知道自己在這場奪權之爭中根本無勝出可能,因而選擇放棄,現在的他只熱衷於聲色享樂,每天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倒也逍遙自在,如果他一直如此庸庸無為,或許他還能做他的親王,美人在懷,聲色犬馬,可是,正如燕王鄭贇謙所說,太過縱慾,也未免是好事,因為,他現在打著主意的,是太子身旁的少年郎——公子無瑕!
「殿下,殿下!」小太監海寶屁顛屁顛的朝著平王奔去,手中拿著幾個畫卷。
「做什麼。」鄭璟昱不耐的看了他一眼:「大呼小叫的,你怕父皇不知道我又溜進宮來了,隨我去見母后,然後去花滿樓找幾個姑娘去。」
「這些個,都是今年待選的秀女,一個個美得仙似的,殿下您不看看?」
「去去去——就你那眼光,能看上什麼好貨色。」伸手一推,畫卷掉到了地上,一人到了跟前,將畫卷撿起一看,口中嗤笑道:「平王哥哥倒是又來宮中瞎混了,小心父皇知道了,給你一頓板子。」
鄭璟昱抬頭一看,見是鄭婼歆,忙笑道:「婼歆妹妹,千萬別跟父皇說,我是來給母后請安的,完了就走。」
「平王哥哥倒是整天醉生夢死,怎麼,你剛娶的小妾,又煩了?」
「女人嘛,就圖個新鮮,看來看去都一樣。」
「那倒是,你娶的那些,都是些庸脂俗粉,能對上幾天都已經很不錯了。」
「哦?聽妹妹這口氣,莫不非倒有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成。」
鄭婼歆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口中卻倒:「還是不說了,一來,那人也不是個女子,二來,平王哥哥怕是沒這個膽量。」
這一說,倒勾起了鄭璟昱興趣,他哈哈一笑道:「笑話,倒是何處有那麼個人,這男風之癖,也不是咱們這朝才有的,不算稀奇,富貴人家養著孌童,民間勾欄小倌賣身,怎麼,你還當哥哥我怕這個。」
鄭婼歆眉頭一挑,道:「那麼,就是平王哥哥,沒這個膽了。」
「更是笑話了,誰不知道我鄭璟昱風月流連,只要我想弄到的人,就沒有弄不到手的,說,何人?」
「這樣吧,哥哥知道婼歆畫技不錯,我給你繪了那人出來,你看了滿意了,我再說。」
「有趣,走,哥哥今天就看看,你倒是能畫出個什麼樣的絕色人兒出來。」
鄭婼歆細細畫著手中畫卷,她自幼喜好畫畫,更拜過名師,筆下功夫堪稱一流,待她停筆之時,鄭璟昱走到她身旁一看,就此便怔住了眼神,再難移開。
「婼歆妹妹……只怕……誇張了吧。」喉間喏諾,鄭璟昱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那畫捲上的人兒神色冷然,眉若遠黛,眸若秋水,唇若桃花,青絲飛揚,眉間一點硃砂痕勾人魂魄,傾國傾城。
「確有其人!」鄭婼歆嘴角勾著笑意,眸含深意望著鄭璟昱。
「是……何人?」
「他本是大晉東都勾欄院中著名的小倌,以此為生,後來被人贖了身,此刻,便在咱們雲城。」
「竟有如此美的男子,看樣子,年齡應不算大。」
「比平王哥哥你還小一兩歲,怎樣,婼歆是否有所誇張?」
「若真有此貌,倒真是一絕色,此人現在何處?」
鄭婼歆眉頭一挑,一字一句道:「太—子—府!」
鄭璟昱驀然一驚,抬頭道:「莫非……便是那——無瑕公子?」
「正是!」鄭婼歆說完那話,返身去桌旁倒了杯茶,輕抿之時,卻眼角斜覷平王,然後勾起了一絲冷笑。太子妃說,來了個什麼叫纏綿的,將無瑕帶走了,說,十日之後,定還太子一個毫無瑕疵的無瑕,好,既然有人讓他恢復容貌,那麼,就讓他那容貌,變成催命的毒藥,這縱情無度的平王殿下,可是為了美色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他那身子被摧殘了,還有臉在太子府呆下去不。
「畫卷送給平王哥哥了,那無瑕公子本人,可比畫卷美多了,神色冷冷,卻勾人魂魄,平王哥哥要是見到了他本人,可別被勾了魂去了。不過,他那性子十分倔強,只怕,不肯屈從於你。」鄭婼歆輕笑出聲,返身離去。
手指撫過那畫中之人的唇角,美!這般美的人兒在身下輾轉承歡,不知是何等勾人風景。
一個小倌!勾欄院中的小倌很多都是自小調教,手段非凡,難怪太子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為了他,不惜與太子妃翻臉。
有意思,既然太子能碰,為何我便不能!
「海寶,走,隨本王出宮去。」將畫卷捲起,鄭璟昱大步而去。
「殿下,您這是要去哪?」海寶疾步跟於身後叫道。
「花滿樓,弄個好東西去,哈哈哈——」性子倔強?只怕,吃了那東西,再強的性子,都會迫不急待了吧。
這是誰的房間?自從自己能下地走動之後就沒見有人踏入過這房間一步。
小侯爺推開房門,踏入屋內,桌面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這擺設佈局,似乎,是一女子的房間。
奇怪,這裡的女子除了娘親和雪蕊,再無她人,看這樣子,是以前有個女子住在這裡,為何從未有人提起過?
指尖撫過桌面,桌上頓時出現幾道指印。
已經許久沒人進來過了,小侯爺走到小櫃前,自從前幾天在娘親房間發現鎖著的小櫃裡的紅巾之後,自己心中便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這間房間是否也會有何秘密呢。
小櫃沒鎖,只是一些衣物,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小侯爺將櫃門關上,回頭之時,卻發現床上枕下似乎放著什麼,到了床邊,將枕頭拿開,發現枕下放著一件奇怪的衣物,拿起一看,這是?金絲軟蝟甲?
這裡怎麼會有一件軟蝟甲?軟蝟甲是護身之物,既然是護身之物,這甲的主人為何沒有穿上,卻放在了枕下?雙手一抖,那甲內竟飄飄然落下一張信箋來。
「白炎!允許我這麼叫你一次,雖然你不說會發生什麼,可是,瓔珞知道此次必定凶險重重,你曾說過,瓔珞會找到自己的那個情有獨鍾,可是,瓔珞想告訴你的是,你便是我的那個情有獨鍾,瓔珞對你的愛,與公子是一樣的,軟蝟甲我拿下來了,因為,如果能為你而死,能在你的心中佔據一個小小的位置,哪怕只是一個名字,瓔珞也死而無怨!」
小侯爺望著那信箋,癡了神。
這是寫給自己的,瓔珞,這是個女子的名字,那麼,這便是她的房間,究竟兩個月前發生的是什麼事?她現在在哪?難道……
瓔珞對你的愛,與公子是一樣的!
公子是誰?那口吻說的是什麼?與公子是一樣的!
情有獨鍾!與公子是一樣的!
她究竟說的是什麼?難道……自己心中的那個人……
不!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哪怕只是一點點片段,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腦中突然「嗡——」的一聲響,小侯爺驟然摀住了頭。
痛!好痛!頭似乎要爆裂開了!不,不能去想,不能去想!停下來!停下來!
「小侯爺——」雪蕊奔進屋子,見小侯爺雙手拚命的摀住頭,痛苦萬分,不禁慌了神,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可是根本拉不動他。
「公子——公子——」雪蕊放開小侯爺返身去叫奚昊,卻不料那公子二字一入小侯爺耳中,小侯爺愈發狂躁不安起來,身子站起向外奔去,雪蕊躲閃不及,被他撞倒在地,忙大叫道:「公子——小侯爺瘋了!」
奚昊奔入院中,見小侯爺雙眼通紅,身子直向外衝,忙奔過去便要拉他,不料小侯爺反手便是一掌,奚昊身子頓時飛跌了出去。
後背重重撞在牆上,奚昊跌到地面,嘴角鮮血滲出,雪蕊一見頓時哭道:「公子!你怎麼樣?」
小侯爺狂奔的腳步突然頓住,他回過身,怔怔然望著仆倒在地,掙扎不起的奚昊,腳步一轉,疾步向著那人兒而去。
「小侯爺——不要傷害公子——」雪蕊大叫著朝這邊奔來。
奚昊抬起頭,看著那人走到自己面前,雙眼癡然的望著自己,然後突然蹲下,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拉入懷中,緊緊環抱。
「無瑕!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奚昊雙眼驟然睜得大大,他口中叫著的,是無瑕?!
已經忘記了掙扎,因為,那人口中叫著的的的確確是——無瑕!
難道他已經記起了一切,他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不!他沒有記起,他也沒有恢復,因為他抱著的是自己!
雙手緩緩撫上了那個擁抱自己的身子,然後摸準穴位將針紮了下去,懷中驟然一沉,那抱著自己的人依然保持著擁抱的姿勢,但是他,睡著了!
明日預告:鷓鴣清怨,聽得見,飛不回堂前:「藍若,做這些,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不需要他知道。」話說完,那人將頭望向窗外,緊抿了雙唇再不說話。藍若看著他,心頭難過,卻知此時此刻說什麼都已無用,歎蒼天作弄,燕王是何等人物,他曾說過,能讓他動心者,必能與他齊肩,蛟龍騰空,鳳羽齊飛,可是,卻怎麼都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一男子,且,立場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