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迷離深鎖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1-06
首先要謝謝默默關注柒柒和軒城的看官們,有你們在,柒柒才有動力!燕王殿下又了1粉絲,不過sun,文章的開頭,的確是個插敘,也就是說,那個,並不是最終的結局哦!
弦伊正忙著生起暖爐,無瑕倦倦的靠在床邊,在雲城自深秋起便住在有著地坑火道的太子府內,令身子對寒冷沒有了很好的抵抗力,兼之一路奔波,早起竟然身子倦怠,昏昏欲睡,弦伊探手一摸,驚道:「這可好,剛到的,竟便染了寒,公子歇著,我去請大夫。」
出門到了台階,遇到鬼翼,弦伊道:「讓司馬告知冷三叔一趟,公子身子染了寒,今天不能去莊上了。」
「公子病了?有無大礙?」鬼翼知道無瑕身子弱,心有隱疾,就算是普通風寒,都需細細調理,否則便會引起大患。
「我這就去請大夫,應就是染了風寒吧,本來身子就才好些,賭了氣似的跑這麼遠,能撐到蒲州我都覺得已經很不錯了。」弦伊搖了搖頭,疾步離去。
太子要來了,自己要告訴公子嗎?
鬼翼為難的踱了幾步,太子飛鴿傳書,蒲州的郡守派人來告知自己,太子過幾日便會秘密來蒲州,雖然自己不知道這次公子為了何事執意離開太子,但似乎兩人鬧得很僵,還是,不要告訴公子了吧。
鬼翼遲疑了一下,轉過長廊,去尋司馬逸。
無瑕掀被下地,到了桌旁倒了一杯水,還未入口,便聽門一聲輕響,一個急促的腳步聲轉過內門,來到了套閣內。
「三叔,怎麼了?」見來人竟是冷三,且面帶焦急之色,無瑕心頭一緊,杯子放在桌面,沉聲問道。
「從大晉來的那批蜀繡,出問題了。」
「怎麼回事?」
「本來前幾日就該到了,結果遇到大雪,誤了行程,但只要能夠及時到達便也無妨,可是,卻在前天遇到劫匪,丟失了一批繡品。」
「丟了多少?」
「八十七副!」
無瑕倒吸了一口氣,此次的訂單是三百零二副,丟失了八十七副,就意味著至少有幾戶訂戶無法交貨。做生意最重的便是誠信,若時間到了交不出貨物,自己在蒲州的店舖就算是完了。
「補貨的話需要多少時日?」
「我已經讓人日夜兼程趕往川西,可補齊缺貨,來回至少要半個月時間。」
無瑕沉凝半晌,道:「可有哪一戶訂單大於八十七副的?」
冷三為難道:「有倒是有,只是……」
「將餘下的繡品送到各訂戶手中,最大訂單的這家,我去請罪,看他們是否能夠寬限時日,就算賠些銀兩也無妨。」
「這個……公子,最大的訂戶,是莫府!」
無瑕終於明白了為何冷三吞吐了這麼半天,一聽最大的訂戶是莫府,他心頭當下便是一堵,那莫言信中毫不掩飾的調笑霎時浮現在了腦中。
見無瑕眉頭緊蹙,臉上神色一瞬變得極不自然,冷三忙道:「這樣,三叔去,那莫府我也打過交道,況且公子又救過他們家二公子,想來定也不會過於為難咱們。」
「三叔,還是無瑕去吧。」無瑕口中一聲長歎,返身去拿披風:「三叔年紀大了,如此去求人,無瑕於心不忍,那莫言雖然放浪,當也不至於如此過分。」
「可是公子——」
「三叔去發貨吧,剩下的幾家,定不能再出差錯了,咱們在蒲州尚未穩足,如果第一批貨物便出了問題,以後便再難將生意做下去了。」
「弦伊呢?」冷三四處張望不見弦伊,問道。
無瑕將披風繫好,拿上面具,抬步向外,邊走邊道:「出門了,一會兒便回。」他知道自己若是說身子犯了寒,發了熱,冷三是決計不許自己出門的,是以沒說身子不適,只喚了小子套車,見鬼翼和司馬逸一同前來,無瑕道:「你們去探探,丟失的繡品可能在誰的手裡。」
「繡品?」那兩人摸不著頭腦,無瑕只一點頭:「具體情況問三叔,去瞧瞧,如果能夠找回來,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是!」雖然不知道出了何事,那兩人還是拱手應道。
「公子一人能行嗎?」冷三追在身後,揚聲道:「還是等了弦伊丫頭一起去。」
「無妨,三叔去忙,能不能說好還未可知,大家分頭行動。」無瑕知道弦伊回來定不會讓自己出門,是以步子更急,冷三在身後見叫不住他,只好作罷。
司馬逸和鬼翼細細聽著情況,然後返身疾步而去。
馬車在雪中疾行,無瑕坐在車內,竟心生忐忑起來。
莫言!此人絕不簡單。自己出現在尋城,他便出現了,然後途中又遇,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嗎?安逸王爺竟會為了一花魁娘子便派人追殺於他?這種蹩腳的謊言,明明漏洞百出,他卻為何依然要這般狡辯?
實在有太多的不明白。
「呼——」無瑕輕舒了一口氣,被風一吹,本來暈沉的頭有了一絲清醒,但身子泛著的熱卻更加明顯。
但願能夠撐到出莫府,無瑕心頭暗揣,馬車一晃,停住了,小子將車簾打起,道:「公子,莫府到了!」
無瑕躬身出了馬車,回頭對小子道:「你去那邊等著,我應該一會兒便出來了。」
「是,公子!」小子拉起韁繩,將馬車趕到圍牆邊,無瑕邁步上了台階,輕輕叩響了門環。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僕人探出頭來,一見無瑕,便道:「可是無瑕公子?我家二公子吩咐過了,公子來了勿需通傳,公子裡面請!」
無瑕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他怎知自己會來?
眉間深鎖,邁步跟著僕人入了門去,聽身後厚重的門響,無瑕心頭沒由來的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就算那莫言言語不敬,自己也並非是被人任意玩弄之輩,怎就突然感到有何不妥。腳步一頓,無瑕停住了身子。
「公子?」那僕人疑惑的看著無瑕,無瑕腳步又是一退,道:「今天身子不太好,無瑕還是明日再來,煩請通告你家二公子一聲。」那話說完,無瑕回頭便走,卻在回身的一瞬直直撞入了一個懷抱。
「公子果然性急,竟如此便投懷送抱了。」耳畔響起低低的調笑聲,無瑕感到頰邊一瞬起了小粟粒,雙臂被那人拉住,令他心生氣惱,雙手一掙不開,礙於僕人還在身旁,只好沉聲道:「無瑕今日來,是有正事與莫公子商議的。」
「莫言也是很鄭重的在等公子你的到來啊。」那人竟一臉無辜的模樣,見無瑕惱怒,一撒手,笑道:「公子別生氣,既然來了,便去花廳一坐,有什麼,咱們慢慢聊。」
他的身型十分高大,饒是無瑕個子不算矮,在他面前竟也略顯小巧,那身子堵在面前,竟讓無瑕無法躲開,只好轉身道:「走吧。」
見他隨著僕人往花廳而去,莫言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不動聲色的跟在身後。
那僕人將無瑕迎進花廳,等莫言進了廳內,竟將門一帶出了廳去,無瑕聽身後門碰響之聲,心頭一驚,回身時卻見莫言竟然緊緊挨於自己身後,頓時眸中一寒,身子翩然後退,道:「莫公子莫非是貓麼,總這麼悄無聲息的接近他人。」
「無瑕你莫非是刺蝟麼,總是滿身尖刺的對著他人。」那人竟然連尊稱都直接省去,就那麼直直的盯著無瑕,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無瑕將頭一垂,避開他的視線,道:「無瑕今日來,是有事來與莫公子相商。」
「叫我莫言。」
無瑕一愣,抬頭看著那人,那人卻一挑眉頭,大有一副不叫便不再談下去的架勢。
「好,既然莫公子無意與無瑕談下去,無瑕告辭!」身子一動,無瑕從那人身邊擦肩而過,伸手便去開門。
居然如此倔強!莫言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然後返身去扣無瑕手腕。聽身後傳來風聲,無瑕身子一躲,手中金絲倏然而出,莫言一驚,躲閃不及,被金絲劃過手腕,頓時鮮血直流。
見那鮮血滴落,無瑕心頭一歎,自己是來賠罪的,現在居然沉不住氣,跟莫言動起手來,如此,便真無挽回的可能了。
「你……有沒有事!」無瑕收回金絲,伸手去捂莫言手腕,那鮮血一路滴落,染紅了他的衣裳。
「沒事,舔/舔就好了。」那人說完,竟真就抬起手去,放在唇邊一舔。
舌尖掠過指縫,傳來一陣酥麻感,無瑕雙頰一紅,手霎時收回。
他竟說舔就舔,而且,受傷的不是他自己的手腕嗎?竟如此孟浪!此人果然不可理喻。
「你走了,一切都免談!」見無瑕身子一瞬轉過,莫言在身後急速揚聲道。
腳步一頓,無瑕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拚命抑制心頭的怒意,輕聲道:「你可戲耍夠了?若依然這般不可理喻,無瑕便不再多言。」
「保證!」
走到無瑕面前,莫言低頭望著他,道:「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無瑕你定不會介意我去將它處理處理吧,而且,你的衣服髒了,我讓人帶你去換。」說完也不等無瑕拒絕,叫了僕人進來,道:「帶公子去東廂客房換衣服。」
那僕人恭敬的對無瑕躬身道:「公子請。」
無瑕抬頭,見莫言竟已經抬步離去,再低頭看自己身上素潔濺染了朵朵血花,確也不雅,只好隨著那僕人向著東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