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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來生愛情會重演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2-15

    回到城裡,小侯爺以身子不適為由推掉了蘇月湖之行,鄭贇謙也不堅持,從那人的神色裡,他感到小侯爺身邊的人對他隱瞞了很多東西,現在的他定急於去弄清一切。

    鄭贇謙沒有回煙雨湖,也沒有去花滿樓,他讓子胥郎送鄭婼歆回宮,自己卻徑直去了太子府。

    無瑕剛剛喝完藥,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桃樹下曬太陽,天氣如此好,卻令他感到十分倦怠。

    鄭澈軒將小毯輕輕覆在無瑕身上,看他半寐著懶洋洋的蜷著身子,不禁好笑的道:「竟跟只小貓一樣,不過這麼懶的貓,可是抓不到老鼠的。」

    無瑕聞言皺了皺眉頭,秀氣的鼻尖因那皺眉而微微一動,然後將身子舒展開來,抬眼斜覷了鄭澈軒一眼:「皇上讓太子休養,太子的院子在那頭,卻為何總是黏在這院子裡,趁早回去休息了,省得在這裡聒噪。」

    「又在叫我什麼……」那人突然附耳輕語道,無瑕見他突然湊過頭來,身子一側,下了榻,只坐著仰頭去看桃花,留給那人一個單薄的背影。

    那一頭黑髮不綰不束,隨著清風絲絲掠動,這人兒如此安靜的呆在身旁,讓鄭澈軒感到了一種安定與幸福感,他伸出手去,輕輕撫上了無瑕柔順的發。

    無瑕的身子一僵,雙手一撐便準備站起,卻被那人從身後俯身縛住了。

    修長的雙臂從那削瘦的肩頭越過,將眼前那人緊緊摟入了懷中。

    「澈軒……」無瑕低垂下頭,身子掙了一下,卻沒有掙開。

    「好喜歡這樣的生活,寧靜得我什麼都不想去爭,只想跟你這樣一直慢慢到老。」將下巴輕輕磕在那漾著清新氣息的發間,鄭澈軒喃喃低語著。

    那緊貼後背的胸膛散發著炙熱的氣息,勃然有力的心跳讓無瑕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他知道自己答應跟此人回來之後,處境必定更加尷尬,可是,卻躲不開這糾纏。

    「無瑕——」

    叫聲戛然而止,鄭贇謙突然出現,卻被眼前那一幕怔在了原地。

    無瑕心頭猛地一跳,沒有抬頭,只是蹙著眉頭閉上了雙眼,然後那雙頰粉色一瞬蔓延,連耳根都已紅透。

    鄭澈軒卻只是勾起唇角笑笑,便如同他常常做的那樣,在那白皙的頸後輕輕一吻,然後站直了身子,在陽光下對著鄭贇謙一笑,道:「天氣如此好,燕王不是陪大晉使者出遊了麼,怎麼,便散了?」

    鄭贇謙深吸一口氣,輕聲道:「臣弟,有事要告知太子。」話雖是對鄭澈軒所說,那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榻上那人兒。

    無瑕依舊沒有抬頭,直覺告訴他,鄭贇謙一直在望著自己,他不敢抬起頭來,被夾在這種夾縫之中,令他感到窒息。

    「什麼事?」見鄭贇謙一臉凝重,鄭澈軒心頭不禁掠過了一絲不安。

    「太子很久沒跟臣弟賽過馬了,不如今日便陪臣弟溜一圈。」

    鄭澈軒緊緊盯著鄭贇謙,然後口中吐出了一個字:「好!」

    待兩人出了門去,無瑕才鬆了一口氣,抬眼見兩人身影淡出視線,他站起了身子,卻莫名的便失了神。

    「公子,公子?」弦伊在身旁喚了幾聲,無瑕回過神來,卻依然帶著一絲茫然。

    「公子怎麼了?池子的水已經放好了,公子去泡泡身子吧。」

    無瑕卻只是望著弦伊,喃喃道:「弦伊,我該怎麼辦……」

    知道公子心底苦惱,弦伊長歎了一聲,沒有回答那話,卻道:「過兩日便是公子生辰了,冷二叔說要給公子慶賀慶賀,公子說可好?」

    「算了,已經久不過生辰了,不必那麼麻煩。」無瑕轉身去了浴池,弦伊見他落寞,也不再多言,返身去給他拿衣衫。這個院子平時是沒人進來的,無瑕每日這個時辰都要浸泡身子驅寒氣,吃了寇雲配置的藥丸之後,體內的毒已經有所壓制,雖然聚氣不是很穩定,但輕功卻已經開始恢復,因此也讓大家放心了許多。

    一道身影從西院院門一閃而過,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那兩人兩馬從太子府一路疾馳,一人滿腹心事,一人滿心疑惑。

    穿過集市,出了東華門,終於,鄭贇謙不再打馬狂奔,停了下來。

    「說吧,什麼事?」鄭澈軒勒住韁繩,馬兒跺了跺腳,也停住了步子。他與燕王從前水火不容,就算是明面裡,也不見得有多和諧,是以聽聞鄭贇謙說很久未同自己賽馬,便知他有事故意要背著無瑕告訴自己。

    鄭贇謙低頭拍了拍自己的坐騎,他不知道太子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實在無法再去思考。

    「我今日,見了大晉使者。」

    見他神色不對,鄭澈軒心底一堵。

    不妙,一種莫名的恐慌在心底蔓延。鄭澈軒搖了搖頭,口中嗤笑了一聲:「你想說什麼?大晉來的何人?父皇讓你陪同,你卻跑來跟我說什麼。」縱然心底強撐,鄭澈軒卻漸漸心煩意亂起來,不待鄭贇謙再開口,他竟一拉韁繩,策馬回轉,想要逃離什麼一般準備不顧而去。

    「孟白炎——」

    馬蹄已經起勢,那人的身子卻隨著那三個字幾近跌下馬來。

    隨著一聲長鳴,馬兒被生生勒住了步子。

    「你再說一遍——」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眼,鄭澈軒臉色鐵青,打馬回轉,奔到鄭贇謙面前暴喝道:「來使是誰——」

    「孟白炎!」

    那三個字如同一把尖刀刺進了鄭澈軒的胸膛,他努力的想平復下心中的那份無措,可是,沒有用,那個人的名字已經讓他驚得失了分寸。

    無瑕!

    首先躍入腦海的卻是無瑕的名字,恐懼感瞬間懾住了鄭澈軒的心,他顫抖著身子,伸手緊抓了馬鞍,然後不斷的用力,用力……

    面前那人隱忍的模樣讓人不忍,鄭贇謙痛苦的緊鎖雙眉,道:「他的記憶沒有恢復,可是,他定在尋找記憶中的那個人,我們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

    「不——我不允許,不允許他再出現在無瑕面前,不允許,不允許——」鄭澈軒瘋了般朝著鄭贇謙怒吼著,然後大喝一聲,策馬而去。

    看著那人狂奔而去的身影,鄭贇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無瑕,他來了,他在找你,你可知道?

    我不敢告訴你這一切,因為,我也是人,也有私心,我不想失去你,不想……

    「太子——」

    看著從身邊急速掠過的人,弦伊有點被嚇到。

    太子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何直奔了公子房間而去?

    「太子——」弦伊疾步追了上去,公子身子剛好了點,太子這是要做什麼?

    門被推開,然後「呯——」的一聲又關上了,弦伊感到不妙,伸手拍了拍門,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房間裡很暖和,無瑕剛穿好了衣衫,發間尚且潤濕,他坐在桌前,正側著頭,用一條長巾輕輕擦拭著黑亮的長髮,聽有人進門,也不在意,甚至身子都未曾動一下。

    一道腳步聲緩緩靠近,聽音辨人,無瑕知道是鄭澈軒進了房間,只輕聲道:「燕王殿下有何事,竟要背著無瑕告知。」

    「無事!」

    聽那人聲色乾澀,無瑕雙手一頓,然後放下長巾回過了頭去。

    一道氣息直逼而來,無瑕坐著身子,回頭去望時自然而然的仰起頭,卻正接上了那人炙熱的雙唇。

    驟然而來的吻讓無瑕腦中一片空白,鄭澈軒沒有容許他的退讓,他將身子俯下,將那人兒緊緊摟入懷中,然後,那吻漸漸加深。

    無瑕一瞬間竟然忘記了呼吸,此人已經有多久沒有對自己如此無禮了,久得已經讓自己忘記了他的危險性。

    感到那靈活的舌撬開了自己的齒,然後強勢的奪取,無瑕才回過神來,雙手一推,本以為會如從前般被此人強縛,卻不料那一推竟將那人推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他怎麼了?

    縱惱怒他的行為,卻又詫異他的無力,無瑕怔怔的望著鄭澈軒,不明所以。

    「你……」

    話未說完,身子被那人拉住狠狠一帶。

    沒有再一次的侵犯,鄭澈軒只是將無瑕拉入懷中,那般用力的擁抱著。

    他究竟……怎麼了?

    無瑕在他的懷中被動的仰起頭,耳畔聽見的是那人激烈的心跳,一聲一聲,砸得他耳膜生疼。

    南宮熱河坐臥不安著。

    從馬場回來之後,他與白澤都做好了萬死的準備,正想著任那人如何審如何問,都堅決不開口說關於赤霄的事情,結果,那人竟一個字都沒問,而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步都沒離開。

    「你說小侯爺是不是氣傻了,現在知道來雲城竟是被皇上下的一個套,**不離十是讓他來當鄭國駙馬爺的,所以現在在想著怎麼逃跑呢?」白澤擠到南宮熱河身邊,著急的道:「咱們就帶了那麼點人來,這主要是犯了渾,真鬧出點什麼事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的。」

    「你少來煩我,太不對勁了,他明知道咱們都知道那馬兒的名字,也知道既然那馬兒都在雲城,主子便更不可能走遠了,竟沒來審問咱們,的確不對勁。」

    正說著,突然身後一陣冷風吹過。

    有殺氣!

    那兩人忙不迭的跳開身子,見小侯爺正冷冷站在身後,忙訕笑著往後退去。

    「小侯爺,你別冷不丁的就出現在身後,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本小侯要休息了,你們倆,從現在起,不要弄出一點聲響,否則——」啪的一聲丟下一柄出鞘的長劍,小侯爺返身進了房間,然後便如那門跟他有仇似的狠狠摔上,那兩人頓時頭皮發麻,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躡手躡腳的出了院門去。

    還以為他沒生氣,原來,已經快要爆發,如此,還是遠點為妙,省得呆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一夜紅燭不熄,窗上投射著那人的剪影,他便就那麼坐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南宮熱河與白澤去看了好多次,不敢靠近,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心慌意亂的晃蕩到了半夜,然後竟迷迷糊糊的坐在台階上睡了過去,等到醒來之時,已經天色大亮,兩人起身向著房間一看,房門大開,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獨自一人走在熙攘的街道,小侯爺回身看了看,今日竟連雲嵐都未曾跟來。

    唇角漾起了苦澀的笑意,這碩大的雲城,讓自己感到茫然。身邊沒有認識的人,也不再是熟悉的景物,淹沒在這人潮人海中,卑微得如同一粒塵埃。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陽從斜射到明晃晃的壓在頭頂,然後,再漸漸西移。

    終於,感到了一絲飢餓,原來自己還是有知覺的,至少還知道餓了。

    走進一家店舖,剛坐下,才想到自己出門竟是從不帶錢的。

    「客官,要點什麼?」小二哥熱情的打著招呼,小侯爺牽動嘴角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搖搖頭,起身又出了門去。

    天地之大,似乎,不知歸於何處了。

    小侯爺長歎一聲準備回轉,卻在轉身的一瞬,被一人重重一撞。

    本已無力的身子竟被那人撞得眼前一花,小侯爺有些惱怒,他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卻不料那人徑直便是一匕刺來,小侯爺一驚,身子倏然而退,那人見一擊不中,轉身便跑,小侯爺稍稍一遲疑,還是追了上去。

    那人對地形十分熟悉,帶著小侯爺東竄西跳,眼見便要被追上,卻身子一閃,進了一個大院子。

    小侯爺有些疑惑,這人竟然向著住宅跑,莫非,是這宅子裡的人?

    縱心底疑惑,小侯爺還是隨著那人進了院子,卻發現這宅子十分大,而這院子,竟靜得奇怪。

    轉過院門,小侯爺眼前一亮,那院中竟然滿滿的種著桃花,此刻正朵朵開放,爭先鬥艷,整個小院香氣撲鼻。

    踏入院中,置身於那緋紅一片,小侯爺心頭突然漾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抬眸去望那枝頭嬌艷,一種似曾相識的記憶湧入腦海。

    整個院子靜謐無聲,竟似無人居住一般,小侯爺深吸一口氣,抬步往那院子深處走去。

    而此時,院門口閃現的一人嘴角勾著冷笑,悄然而去。

    推開大門輕閉的房間,小侯爺不禁心頭暗歎,好一個清新素雅的居所。房間擺設樸實無華,牆上掛著的,均是形態各異的桃花圖,可見這房間的主人對桃花有著特殊的愛好,臨窗的書桌上放著一副小楷,小侯爺順手拿起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饒歌》中的《上邪》,這詞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這字!

    為何這字的筆跡與自己的筆跡如此相似?小侯爺細細查看,竟連筆鋒勾角寫字手法都一般無二。

    「奇怪了。」口中喃喃,放下那字,小侯爺回頭去望那房間,可是,卻再無任何能夠讓他有所想像的不一般之處,帶著不解,小侯爺跨出門去,聽旁邊的房間似乎有細微的聲響,小侯爺到了門口,想也不想,只手一推,門開了!

    腳步輕踏而入,見屋內竟水霧騰蔓,似乎是沐浴之所,且聽屏風之後竟有水響,小侯爺當下一驚,正準備退出屋去,卻聽那裡面人兒一聲輕語:「弦伊,把衣服放下吧,等我穿好了再叫你。」那聲音空靈飄渺,如若清風拂過水面,小侯爺欲離去的腳步竟因那一聲低語而被拉住,然後,鬼使神差的緩緩向著屏風之後走去。

    輕霧繚繞的浴池之中浸著一個人,背對著入口,纖長的手指撫在肩頭,微微側過的臉被燭光投下了美麗的剪影,一頭青絲蕩漾水中,若凝脂般的肌膚在池邊朦朧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芒,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回應,那人兒站起身來,尚滴落水珠的長髮蜿蜒貼在背後,修長的身形勾勒著迷人的曲線,淹至腰際的水波因那起身而蕩漾不定,然後,那人兒回過了身來!

    明日預告:我與天約定了在劫難逃:無瑕呆呆的站在水中,他不知道眼前出現的是不是幻覺,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那個人,所以才產生的幻覺,他不敢動,他怕一動,那人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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