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我與天約定了在劫難逃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2-16
小侯爺怔怔然呆立,那回身而望的人兒竟長得如此美麗,那份美麗,能夠顛倒眾生。
然而更令小侯爺吃驚的,是那眉間硃砂!!!
無瑕呆呆的站在水中,他不知道眼前出現的是不是幻覺,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那個人,所以才產生的幻覺,他不敢動,他怕一動,那人便消失了。
水珠順著光滑的肌膚一路滑落,濕盈的霧氣讓那一切顯得朦朧迷幻,那兩人就那麼望著彼此,房間裡靜得漸漸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終於,小侯爺的眼眸動了動,他的目光順著那往下滴落的水珠一路下滑,然後他發現,面前這人,居然是個……男子!
當發現他的目光從自己的臉上移開,慢慢下移之時,無瑕終於醒悟過來,他慌亂的想遮住自己,卻發現碩大的浴池之中,根本沒有任何遮攔之物。身子一沉,整個沒入水中,無瑕呆呆的抱著雙膝,他依然無法相信此時此刻的情形,那是誰?那是真實的白炎嗎?是白炎嗎?
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混在水裡,令他窒息。
發覺那人在靠近,無瑕心底湧起無限的恐慌,自己怎能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身子極速躍出,只一閃間,已經抓了池邊的長衫,身子迴旋落地之時,長衫裹身,無瑕遠遠到了一旁。
「我……」喉結滾動,那人聲音暗啞,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卻只見那人兒從身旁抓起一面具,腳步一點間徑直朝門而去。
「無瑕——」口中大叫,小侯爺返身去抓那離去的人兒。
那一聲呼喚,令無瑕腦中轟然一響,腳下一滑,竟直直撲向地面,小侯爺飛身跟上,攬住那盈盈細腰,手中用力一拉,那人便就此跌入了懷中。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小侯爺沒有動,無瑕也沒有動。
無瑕雙手按在小侯爺胸口,驚疑不定,他在叫什麼?弓說,他當時中箭倒下,腦後受到撞擊,失去了記憶,他已經不記得發生的一切,不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個自己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剛才又為何脫口而出叫出自己的名字?!
懷中這人兒心跳為何如此激烈?小侯爺不明白,可是,這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奇特的冷香,令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感受到那人輕微的掙扎,小侯爺雙手緊緊一扣,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懷抱。
自己為何會如此?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懷抱?!為何,為何?
這感覺如此熟悉,心頭突然湧起了一種疼痛,狠狠揉捏著胸口,如若針扎,刺痛了整個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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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炎,你的胸口好溫暖。」
「胸口,是最貼近心臟的地方,白炎的心中,住著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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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叫什麼?那是東都的彼岸花海,那是自己與那人的相擁,可是,自己依然無法想起身邊的那人是誰,為什麼!
無瑕慢慢抬起了頭,小侯爺低頭望著他,他不明白這人望向自己的雙眸中為何會帶著一種莫名的……悲哀……
「你是誰……」
聽見小侯爺口中呢喃的話語,無瑕眸中淚水一瞬落下。
白炎!你果真已經不記得我了!不記得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不記得我們之間刻骨銘心的那份情!心痛,心好痛,明明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我不要,我不要這種擦肩而不回頭的痛苦,我不要。
那眸中突然落下的淚水令這心頭泛起了莫名的疼痛,他為什麼要哭?就因為自己無禮的闖入?不肯放開的相擁?還是……
「這麼美的一張臉,為何要用這面具遮起來?」口中喃喃著,小侯爺伸手撫住了那張精緻的面具。
想仔細的看看這張臉,看看剛才與自己兩兩相望的這張臉。
不!不要看!那手卻在揭開面具的一剎被那人兒抓住了。
不要看!白炎!無瑕已經不在你的記憶裡了,既然已經忘記了,何必還要再想起來,你為了無瑕,差點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無瑕已經無法再承受這種痛苦了,忘了我吧,忘了我們曾經的一切,就當我們從未開始,從未愛過!
那淚從白皙的臉龐滑落,小侯爺的心被狠狠揪在了一起,伸手去拭那頰邊滑落的淚水,可是為什麼,他的眼淚如同不受控制般落下,落下……
不,不想看見這張臉哭泣,不想!
那水潤的雙唇帶著一種難言的誘惑,吸引自己毫無理由的吻下去……
身子突然俯下,探向那掛著淚水的臉頰,然後輕啜著那一切。無瑕身子一僵,雙眼一瞬睜得大大。
他在做什麼?
「你放開……」
輕啟的雙唇令那游弋在唇邊的親吻一滑而入,無瑕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那熟悉的氣息令他沉溺了。
推開他!腦中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能讓他再一次深陷。
可是,這懷抱是自己如此渴望的,曾經以為他已經不在這個人世,無數個夜裡在夢中哭泣,他中箭倒下的情形讓自己不能回想,他是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疤。而他現在就在自己面前,將自己抱在懷中,這種恍如隔世,重生再見的感覺讓自己無法放開雙手!
那舌纏綿著這份生澀,令自己無力阻攔,力氣如同被抽離了一般,身子已經無力支撐!
雙手慢慢抓住了那炙熱的身軀,自己在做什麼,明明想推開他,可是,卻不由自主的被他纏繞,慢慢深陷。想他,自己是如此想他!想他的擁抱,想他的氣息,想他的一切,自己竟如此貪心,心甘情願的被糾纏,不想逃離。
那生澀的回應,火紅的雙頰,迷亂的眼神令小侯爺騰起了無限的**,那吻越來越深入,越來越霸道,呼吸似乎要停止了一般,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將這人,融入自己的身體中去。那淡淡的冷香,柔軟的雙唇,感覺如此熟悉,似乎這人曾深深鐫刻在自己的生命中一般,令自己不想放手!
「孟——白——炎——」怒吼隨著主人一同席捲而來,小侯爺感到自己懷中驟然一輕,然後一個拳頭重重落在了他的頰邊。
鄭澈軒臉色鐵青的緊握著拳,眼中的怒火恨不能將眼前這人熔化一般。
小侯爺逝去嘴角血痕,抬眼望向他。
「你竟敢——」鄭澈軒雙眸一寒,又是一拳揮了過來。
小侯爺伸手去擋,他不知道面前這人是誰,因為他已經不再記得此人,可是,那人的怒火他感受得到,他為何如此憤怒,是因為——
雙眼去望無瑕,見他依然怔怔站立,單薄的衣裳在風中輕蕩,一雙纖瘦白皙的腳正赤足踏在地面,小侯爺心頭一痛,狠狠抵開鄭澈軒的攻擊,對著無瑕道:「去添衣裳,地上涼。」
聽他一說,鄭澈軒回過頭,見無瑕竟只裹了一件單衫,赤足踩地,纖瘦的小腿裸露在三月的冷風中,一看便是慌亂間想要逃離之貌,鄭澈軒心頭更是大怒,撇開小侯爺,走到無瑕面前,見他還在發楞,似乎仍未從那震驚中回過神來,鄭澈軒一俯身將他攔腰抱起,無瑕這才雙眸一動,眼神茫然的望向了他。
該死!因為無瑕身子虛寒,所以自己特意讓人修建了那浴池,他此次回來之後每天下午都會泡澡驅趕寒氣,因他不喜喧嘩,所以這小院除了弦伊之外,不許任何人靠近,剛才因婼歆來了府中,所以自己在廳內跟她說話,卻不料看見一人閃過,自己追出來後,竟看見通往小院的門被打開,卻沒想到,進來看見的,居然會是這樣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場面。
鄭婼歆站在院門口,望著那一切,不知所措。她曾以為,小侯爺已經全然沒有了對那人的記憶,她今天來,便是告訴太子哥哥大晉來使是誰,讓他想辦法應對,不要讓孟白炎再出現在那人面前,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
「你究竟是誰——」見鄭澈軒抱著無瑕往屋內而去,小侯爺追於身後急急問道。
雙眸抬起,越過鄭澈軒的肩膀,望著那個將自己遺忘的愛人,無瑕輕聲道:「誰都不是!」
門被重重關上了,小侯爺呆然而立,鄭婼歆走到他身旁將他使勁一拉,哭道:「孟白炎,你是不是瘋了,那個人是個男子,你看清楚了沒有?你居然,居然吻他,他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你一見到他就情難自已,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誰都不是!誰都不是!
小侯爺沒有理會鄭婼歆的哭鬧,他的腦中迴盪著那句話語。
不,他怎會誰都不是,他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烙印烙在心底一般,怎會誰都不是!
那眉間硃砂如此刺目,在自己的記憶裡,也有那麼一粒硃砂,那是在自己被人追殺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向自己伸出雙手的一個孩子,對的,無瑕,剛才自己為何會突然叫出這個名字,是因為,那個孩子的名字就叫無瑕!那漫天的桃園中白衣素裹的小人兒,在當年人人自危的情況下救了自己的那個孩子,當自己將要離去的那一刻,他說出了他的名字,沒錯,那孩子,就叫無瑕!
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小侯爺望向了那緊閉的門。
是他嗎,十多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個孩子!
好奇怪的感覺,自己抱著那個人,居然,不想放開!
「你說什麼?」南宮熱河大叫著站起了身子:「你去了太子府?見到了一個眉間硃砂的公子,你……你還吻了他……」手指小侯爺,南宮熱河艱難的嚥下了一口口水:「你你……你,他……他……」
「你什麼你,他什麼他。」小侯爺一巴掌扇在了南宮熱河的頭頂:「告訴你,本小候可對你沒興趣,還有你。」指向站在一旁避難的白澤,小侯爺道:「我可不是喜歡男人,可是,就奇了怪了,一見到那人,感覺,嘖,說不上來。」小侯爺苦惱的皺眉道:「難道我出了問題?竟然看上了一個男子?我只是在進去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後來,他戴上了面具,不讓我看他的臉,可是當我摟著他的時候,便不想放開那手,他的身上有一種奇特的冷香,好熟悉,我似乎在哪聞到過,他抬眼望著我,然後那眼中便落下了淚水,當那淚水落下的一剎那,我覺得自己的心好痛,我似乎特不想看見他落淚的樣子,不想……所以,我……便吻了他……」小侯爺煩亂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我想……我喜歡那個人!」
唉!南宮熱河聞言一聲長歎,搖了搖頭。
你當然喜歡他,你為了他幾乎命喪東都,你失去了關於他的一切記憶,可是,當你再次見到他,就算沒了那記憶,卻依然還是磨滅不了那份感覺,孽緣啊,注定此生,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