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歎多情自古遭戲弄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3-08
酒是上好的紫雲亭,喝酒的兩人是晉鄭兩國炙手可熱的深閨夢中人,此時此刻這兩人卻毫無姿態的大醉在問鼎軒中。司馬逸坐在一旁,愣愣的看著那一地狼藉,撫額長歎。
情之一物,竟讓人如此痛苦!公子才貌雙全,卻陷入這種境地,也的確讓人唏噓。這些人個個都是人中之龍,若他們愛的只是一般普通女子,又或者公子沒有血海深仇,能夠拋開一切,他們,也不至於這般無可奈何了!
「司馬——酒呢。」那人已經醉得不行,卻在搖了搖手中酒罈之後再次大叫起來,身子已經搖搖欲墜,視物不清的雙眼望了望四周,然後啪啪——兩聲拍在了鄭贇謙的身上,含糊不清的叫道:「燕王殿下,起來再喝,怎麼,這麼便趴下了——」
鄭贇謙不耐的甩了甩頭,身子霍然站起,卻又立時跌坐在了凳上。
「司馬,再拿十罈酒來,不把這人灌趴下,我便……」
「殿下——」司馬逸伸手將那人扣住一拉,鄭贇謙身子一晃,僕在桌面,口中喃喃道:「孟白炎……你帶著無瑕走吧……別讓他再受傷害了……孟白炎……孟白炎……」
聽見那叫聲,小侯爺有些恍惚的抬眼四望,朦朧著醉眼,道:「誰在叫我?誰——」身子突然站起,小侯爺踉蹌一退,踢倒身後酒罈,一個不穩向後仰倒,後腦勺重重撞在了柱上。
「小侯爺——小侯爺——」
腦中轟然亂成一片,小侯爺撫著後腦,看著眼前亂晃的一切,頭痛欲裂。
那叫聲好遙遠,一切都是那麼飄渺不定,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些畫面,小侯爺甩了甩頭,試圖讓它們停下來,可是,做不到,那畫面重重疊疊,壓得他透不過起來。
那是哪?那是一條什麼河?無瑕為何在哭?!他……竟不顧一切的吻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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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
「噓——不要說話。」
「無瑕,是——冷公子!是反晉勢力的最高領袖,冷公子!」
「白炎,你我的世界,永遠在對立的彼端,無瑕掙扎得太辛苦,已經不堪忍受!那死在大晉手中的冤魂重重疊疊,壓得我喘不過起來,原諒無瑕要逃了,無瑕已經撐不下去了!從今開始,你我之情義一刀兩斷,從此擦肩是路人,他日若我們相見於戰場之上,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此情如何斷!」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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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小侯爺——小侯爺——」司馬逸焦急的搖晃著那人的身子,他的眼神為何如此渙散,他怎麼了?莫非被撞傷了何處?他口中在念著什麼?
「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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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這世上沒了孟白炎此人,否則紅巾自此再不離身,白炎此心,不改不悔!」
「我無瑕,終還是沒能跳出這紅塵之外!」
清風吹過,紅巾隨黑髮一同捲舞風中,樓上之人望著望著,竟被那抹紅色刺痛了雙眼,明眸之中,漾起薄霧,漸漸的,落下眼淚。
那一仰頭,一俯首,一微笑,一落淚間,兩個命運多桀的少年郎,在那漫天緋紅片片飛舞的桃園之中,將情感的縷縷紅絲,絞成了掙扎沉淪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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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無妨。我孟白炎此生,只賴上了一個人,以後只天天陪著他,伴著他,歌唱得難聽,便與他合奏琴樂,結同心盡了今生,琴瑟和諧,鸞鳳和鳴,再無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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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兒!」
「我孟白炎此生,只為你一人而癡!」
「白炎在向這位公子求親,公子若不嫌棄,白炎願與公子結髮共枕席,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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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突然從混沌中醒來,心頭如同被一根細針扎過,先是一絲細微的疼痛,然後那痛龜裂般迅速蔓延,直至全身。
「無瑕……無瑕……我怎會忘了你,怎會忘了你!你的名字,當是刻在白炎心裡的,三生石前,咱們結了紅繩,糾纏了此生情緣的,白炎怎能忘了你,忘了十年後的再次相遇!無瑕……」
「小侯爺!」
那人仰面倒在了一地亂滾的酒罈之中,雙眼怔怔的望著空中,然後,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慢慢流下!
司馬逸愣了神,回頭看了看僕在桌面的鄭贇謙,又看了看倒在地面的小侯爺,有些茫然,聽樓上傳來腳步聲,他抬頭一看,冷二深鎖眉頭看著樓下,然後輕歎一聲道:「收拾好了,把這兩人帶到房間去,真不是造了什麼孽,偏都糾纏在此情緣之中,可如何得了。」
司馬逸應著,喚來流螢,扶了那兩人上樓,然後收拾著那一片狼藉。
門外一絲輕微的響動,司馬逸手中竹筷突然飛出,破了窗欞,然後身子迅速掠出,問鼎軒外人影憧憧,見司馬逸出門,那些人向後退去,躍上屋簷,幾個回落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流螢和秋瞳奔出,司馬逸眸中斂起深意,道:「不知,或許是衝著咱們問鼎軒而來,也有可能,是沖了那兩人中的一人而來。」正欲轉身,見南宮熱河與白澤匆匆而來,到了門口,一臉焦急的問道:「我家小侯爺可在此處?」
司馬逸苦笑一聲,道:「在,能不在麼。」
那兩人隨著司馬逸上了樓,看見了那酩酊大醉的人,不禁也是滿臉苦笑。
大鄭局勢緊張,戰爭眼見一觸即發,鄭淵主此刻病倒,沒了阻擋小侯爺離去之人,偏他現在又不肯走了,因為,那人在這裡,他又該如何走。
「司馬兄,麻煩你了,小侯爺我們帶回去了,以後不會放縱他再到處跑了。」
「只怕……」司馬逸話未說完,那兩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尷尬的笑了笑,一人一邊扶起小侯爺,出了門去。
那三人離開,司馬逸轉身又去看了燕王,或許是聽到了門外聲響,鄭贇謙已經醒了過來,見司馬逸進門,用手拍了拍額頭,道:「竟醉倒了,小侯爺人呢?」
「他的手下來將他帶走了,殿下,司馬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腳步依然虛浮,卻執拗的不肯要司馬逸相送,鄭贇謙出了門,喚來了馬兒躍上,一拉韁繩疾馳而去。
頭被冷風吹過,漸漸清醒,可是,卻依然昏沉,從長街馳過,行至西華門,鄭贇謙迎頭撞上了一支隊伍。
「何人!這麼晚還在街道疾馳?」對方攔住了鄭贇謙的去路,赤兔在原地轉了一圈,鄭贇謙拉緊韁繩,細細看了看對方的隊伍。
「放肆!」一人從隊伍中策馬而出,對著鄭贇謙一抱拳道:「老臣參見燕王殿下!」
鄭贇謙定睛一看,卻是定國將軍柳城魁!
「見過將軍!」
「殿下折煞老臣了,這麼晚了,殿下從何而來?」柳城魁感到有些奇怪,鄭贇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本王……」
「殿下喝酒了?殿下不喜人多,此去煙雨湖,身邊沒個照應的人怎麼行,老臣家就在前面,殿下不如去老臣家暫住一晚。」
「不必了,本王,一人能行。」想到柳兮飛,鄭贇謙心頭一動,自從那日見過她之後,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她就如此悄無聲息,自己是否已經傷透了那丫頭的心?
想起那日當自己對她說出那些話後她那一瞬煞白的臉和輕輕顫抖的身子,自己心中竟騰起了不忍。她十分好強的支撐到了最後,甚至沒有讓自己送她回來,只是深深的望了自己一眼,然後轉身走掉。
「柳姑娘她……」欲言又止,鄭贇謙第一次感到了無所適從。
柳城魁聞言輕輕一笑,道:「殿下多慮了,兮飛雖是女孩子,可也是自小隨老臣輾轉各地,有見識有胸襟的女子,嫁娶之事,本就應是你情我願,殿下既不喜歡她,對她說了,拒絕了,反而是件好事,我柳城魁也就這一個孫女,也希望能有一個一心一意對待他的夫君。」
鄭贇謙點點頭,感激的望著柳城魁,道:「只怕本王措辭不當,傷了柳姑娘的心。」
「殿下請吧。」柳城魁輕喝一聲,拉馬與鄭贇謙持平,鄭贇謙無奈,只好隨他而去。
到了定國將軍府,本想著這麼晚了,柳兮飛應該早就睡下了,連柳城魁都沒料到她竟這麼晚還在等著自己歸來,當門被打開,柳兮飛滿臉擔憂的站在門邊看見鄭贇謙的那一剎,竟愣在了原地。
鄭贇謙也沒想到會突然見到柳兮飛,也是站在門邊,進退不能。
「誒,小姐,是燕王殿下呢。」丫頭木木十分沒有眼色的笑著一拉柳兮飛的手臂道:「殿下這麼晚了還來看小姐啊。」
「木木!」柳城魁無奈的呵斥了木木一聲,道:「還不伺候小姐去歇著了,殿下累了,今晚上便在這裡休息了。」抬眼見木木還一臉古靈精怪的望著那兩人,柳城魁伸手一敲她的頭,木木忙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道:「小姐,木木伺候你歇著去。」
柳兮飛已經從開始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也不多話,轉身便走,鄭贇謙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那一夜輾轉難眠的,不止那一人,當初晨的陽光射入窗欞,鄭贇謙起身推開了門,看見了不遠處水榭之中的人兒。
「殿下醒了,殿下梳洗了,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木木是給殿下端過來,還是殿下自己去吃?」木木一連迭聲的走進屋內,鄭贇謙抬眼看了看柳兮飛,然後回身去洗了臉,道:「不忙,本王,去看看你家小姐。」
木木抿嘴一笑,端著盆子快步離去。
柳兮飛正癡癡的望著遠處,聽身後腳步聲,也不回頭,只輕聲道:「殿下起了,兮飛想清楚了,過兩日,等皇上身子好些,兮飛會親自進宮,向皇上辭了這門親事,殿下不必擔心。」
「柳姑娘……」
柳兮飛回過頭,漾著淺淺的笑意,在陽光下淡然一笑:「兮飛知道感情不能勉強,只是,兮飛也會心有不甘,若有機會,兮飛倒很想看看殿下心儀的少年郎——公子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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