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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星河逆轉 命已定盤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5-10

    話說,縱橫聊聊開通了,喜歡柒柒的看官們點柒柒名字旁邊的關注,柒柒會在聊聊裡面開始上傳自己配的圖文!

    永安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天色未明,當不過丑時,正是人睡意最濃之時,加之雨絲綿綿,令人沉眠,所以當整個永安殿被圍住之後,屋外的小太監才發覺狀況,被那雨幕中的黑影憧憧驚得一跳,小太監趔趄著身子一退,竟將永安殿的殿門靠開,向後跌入了門去。

    「何事——」門內傳來一聲輕斥,當值的宮女可欽匆匆到了門口將那小太監一踹:「竟敢如此喧嘩,不要腦袋了!」

    那小太監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指著門外,可欽見他一副惶然的模樣,心底訝異,到了門口向外一看,密密麻麻的禁軍戎裝佩甲的站在永安殿外,竟已經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洩不通。

    「娘……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可欽返身將門一關,背狠狠抵在殿門上,想到憑自己根本無力阻攔這些人,頓時慌了神,抬步便往後殿奔去。

    「娘娘——娘娘——」

    急促的叫聲劃破了夜空,蕭皇后輾轉了半宿剛剛睡著,被那叫聲驚醒,見貼身侍女可欽急匆匆往內奔,忙一掀被下了地,厲聲道:「何事?」

    「禁軍——禁軍將永安殿包圍了!」

    蕭皇后心頭一驚,幾步到了外殿,將門打開一看,禁軍在雨中巍然不動,將永安殿堵得嚴嚴實實。

    「傅樾言——你這是要造反嗎?」蕭皇后跨出殿門,可欽拿著一件厚披風跑出,將披風給蕭皇后披上,蕭皇后怒喝道:「傅樾言,將你的人帶走,本宮現在便去見皇上——」

    「太子殿下吩咐,從現在開始,永安殿不許任何一人進出,請皇后娘娘後退,否則刀劍無眼,傷了誰就不好了。」

    「大膽——給本宮傳諭旨,召董震進宮來——」

    傅樾言依然沒有動,手微微一拱,道:「太子殿下的口諭是,不許任何人進出,請皇后娘娘恕罪,臣,恕難從命!」

    「他還不是皇上,居然敢下令軟禁本宮,本宮便不信,有人敢動手——」腳步向前一動,那一整列禁軍腳步整齊的向前一踏,竟手皆搭在了長劍之上。

    「娘娘——」可欽嚇得臉色煞白,死命的伸手拉住了蕭皇后退回了大殿去。

    蕭皇后站在大殿之中,渾身瑟瑟,氣得發抖。

    「反了反了,敢如此對待本宮——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見皇上——」

    「娘娘,您別去了,奴婢看傅大人說的是真的,娘娘若強行出去,只怕……只怕……」

    「啪——」的一耳光扇在了可欽的臉上,蕭皇后手指向她暴怒道:「只怕什麼,沒用的東西,若是新月還在——若是新月還在……」那聲音突然弱了下來,蕭皇后怔怔的抬眼四望,然後竟呢喃道:「新月呢?新月呢?」

    可欽一見她那模樣,摀住臉跌跪在了地上,哭道:「娘娘怎麼了?娘娘別嚇奴婢,新月不是死了嗎?娘娘——」

    「不,不會的,新月怎麼會死,定是你們將她藏起來了,是不是,是不是太子讓你們這麼做的?把新月交出來,交出來——」蕭皇后突然大叫一聲撲了上去,對著可欽劈頭蓋臉一頓亂打,可欽伏在地面不敢還手,忍得難耐,大殿內其餘侍女見皇后突然失心瘋般發狂,皆嚇得尖叫著躲在一旁。

    「新月,新月——」蕭皇后驟然抬頭,然後向著後殿奔去,帷幔輕紗被她絞住拉下,東西被她掀開丟在一旁,她便那般執拗的尋找著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的呼喚。

    傅樾言靜靜的站在雨中,聽著永安殿內的嘈雜聲,然後回頭望向了遠處拱橋上的那道身影。

    鄭澈軒站在拱橋之上,雙眼愣愣的望著夜空,不知在想什麼,許久,他終於動了動身子,側目看了永安殿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扎入了茫茫雨幕中。

    小六子守在皇上的床前,不時的別開臉去抹一把淚,寇雲一步不離的呆在鄭淵主身邊,雖然他用盡全力,可是,他知道,天命,非人力所能扭轉,皇上已經油盡燈枯,無力回天。

    門被輕輕推開了,鄭澈軒渾身濕透的進了長春殿,到了床邊,看著那已經再難挽留之人,唇輕輕的蠕動了一下,那聲音沙啞萬分,他蹲下身,伸出手,撫向了鄭淵主的額頭。

    冰涼的觸感讓鄭淵主的神智突然清醒,他望著鄭澈軒,露出了一絲微笑:「父皇……撐不下去了……」

    「寇太醫說,父皇睡一覺便會好起來,兒臣就在這裡守著父皇,父皇放心睡。」鄭澈軒呢喃著也露出了笑意。

    「澈軒……贇……謙……」

    「噓——父皇,兒臣知道該怎麼做,父皇累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兒臣,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信任,父皇見到了兒臣的娘親,記得跟她說,兒臣沒讓她失望!」

    「晗玥……」鄭淵主突然叫著那個名字,雙眼清朗一片:「父皇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娘親的情形……她本不該陷入深宮……是父皇……對不起她……」

    「所以,父皇見到娘親之後,記得好好照顧她,一定不讓她再受了委屈。」

    「好……好……」

    兩行渾濁的淚水順著那人的眼角落下,一瞬間,那個明媚如春的女子彷彿又回到了眼前,鄭淵主伸出手,想要觸及那虛無的幻象,想要再一次看清楚那人兒的臉,那手在半空頓住了,然後,腕間一軟,耷拉而下,鄭澈軒雙眼一閉,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

    「皇上——」小六子輕呼一聲,跌跪在地,嗆然淚下。

    寇雲伸手搭上鄭淵主的脈象,然後搖了搖頭,也跪在了地上。

    鄭澈軒閉著雙眼仰起頭,拚命吞下那即將湧出的哭聲,輕聲道:「任何人,都不許將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出去,走漏了一絲風聲,這整個長春殿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身子霍然站起,鄭澈軒直直挺立了脊背,在大殿站了許久,整理了心緒,深吸了一口氣,拉開門跨了出去。

    雲嵐怔怔的站在門外,鄭澈軒走出殿外,沒有望向他,只輕輕道:「調虎賁!」

    雙拳狠狠一握,雲嵐抬眼望向了長春殿內,小六子的哭聲透過夜色隱隱傳來,雲嵐心頭一痛,卻咬牙一拱手,道:「臣遵旨!」

    面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一國儲君,而是,大鄭如今的正主,執掌大鄭天下之人,虎賁由皇上直接調配,所以,從現在開始,便由這個男人接管。

    「肅清雲城附近一切西北軍勢力,遇反抗者,殺無赦!」

    「是!」

    「動靜不要太大,明日,我還要請諸大臣一同議事,當朝議之時,我希望聽到你的回音。」

    沒有再回答,雲嵐將頭微微一點,返身離去。

    雨如此大,似乎要將一切都湮滅殆盡,鄭澈軒負手站於長春殿外,看著那重重疊疊的宮牆,靜默不語。

    閃電映亮了整個夜空,轟鳴的雷聲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人兒。

    最害怕下雨打雷的無瑕,此刻在哪!

    「殿下——」子胥郎抹去臉上的水珠,衝著面前那人大叫道:「河道被淹了,咱們必須繞道而行。」

    鄭贇謙拉馬站於湍急的洪流前,心急如焚。

    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後一躍下馬。

    「殿下想做什麼——」子胥郎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繞道太遠,今夜若不能到達五里鎮,天明便趕不回雲城了。」鄭贇謙甩開子胥郎的手,伸手脫下外袍,一個飛躍入了水中。

    子胥郎雙眉緊皺,衝著身後跟著的侍衛一揚手道:「全都給我棄馬游過去。」

    那水如此急,大雨鋪天蓋地,打得人辨不清方向,鄭贇謙死命的朝著一個方向游,身子蓄著一股狠勁,讓他苦苦支撐著自己,強令自己不能停下。

    已經兩日了,離母后約定的日子只剩下一日,除了日夜不停的往回趕,自己根本無力去想任何事情。

    母后欠太子的太多了,如果逼宮成功,自己是絕對不會登上這大鄭皇位,如此一來,這場流血根本就沒有意義,而若是太子獲勝,那麼,母后……

    不能去想,只知道,一定要趕在那爭鬥之前回到雲城,阻止那一切。

    無瑕勒住韁繩,站在那被沖毀的河道前,焦急的張望著。

    周圍散落著馬匹,定是那一隊人馬泅水而過留下的!

    飛身下馬,無瑕看了看水勢,腳步踏向水面,卻又收了回來。

    不行,身子實在已經無力支撐這種強渡了,自己只有一人,若被洪水沖下,便更加追不上那人。

    回頭看見了那雪白的赤兔,無瑕奔過去,一躍上馬,然後打馬回轉,向著下游的通道奔去。道路泥濘不堪,被雨水浸透的身子在風中顫抖著,無瑕緊緊的揪著韁繩,而赤兔似乎也有所感應一般,在大雨中拚命飛馳。

    害怕!

    這預感如此可怕!

    無瑕甩了甩頭,身子是冰涼徹骨的,可是,那腦袋卻很熱,他知道自己發熱了,如此不眠不休的狂奔與淋雨已經讓他極其憊乏,可是,無法停步。

    「公子——」鬼翼帶人急追在身後,然赤兔速度過快,只一瞬,便將身後眾人遠遠甩去。

    「子胥,去前面弄馬,咱們一定要在天明趕回雲城。」上了河岸,鄭贇謙一步不停便往前奔,卻突然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殿下——」子胥郎伸手將他拉住,驚道:「殿下怎麼了?」

    鄭贇謙擺了擺頭,頭痛得似乎要裂開了,他使勁的吸了口氣,道:「無礙,你先走,弄好了馬匹在鎮子等我們。」

    子胥郎擔心的看著那人,然後將他扶到河岸邊的渡口小屋外坐下,叫來兩人看著鄭贇謙,道:「殿下休息一會兒再來,子胥先去準備馬匹。」

    鄭贇謙點了點頭,待子胥郎走後,他將頭一仰,靠著小屋的牆壁,然後狠狠一撞,雙拳握得咯咯作響,雙眼痛苦的閉上,口中喃喃道:「母后,不要一錯再錯!不要再錯!」

    那疲憊要將他擊倒了,可是,只片刻間,他又站起了身來,對著身旁的侍衛道:「走!」

    那身影如此堅定,為了一份責任與一份承諾,這人在用他的生命與時間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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