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風雲驟起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7-26
小侯爺進門之後直奔了無瑕房間而去,南宮熱河與白澤手中拿著大包小包跟在身後也進了門,到了房間才發現弦伊撐著額頭打著盹,無瑕卻靜靜的躺在床上。小侯爺到了床邊伸手一摸,不由得便是一驚。
「怎麼這麼燙?喝了藥沒好麼?」
聽見說話聲,弦伊睜開了雙眼,見幾人回來,忙起身到了床邊一探手。
「苦了,怎麼還是這麼燙!」
「喝了藥了?」
「下午請了大夫,讓鬼翼抓了藥喝了,大夫說公子身子虛,不敢下猛藥,就開了較輕一點的解表藥,說讓發發汗,可是都這麼久了,怎麼一粒汗都沒有呢?」弦伊當下便著了急,無瑕聽見說話聲,身子一動醒了過來。
「回來了?」掙扎著便要起身,小侯爺忙一伸手將他按住,道:「別動,身子燙得像火了,怎麼不出汗?弦伊,再拿床被子來。」
「乏力得很。」無瑕舔了舔唇,平日裡粉色的唇此刻因高熱而泛著蒼白感,雙頰堆著極不正常的酡紅色,清澈的眸中裡也似蒙上了一層薄霧,透著慵懶之色,整個人倦怠之極,十分無力。
「拿水來。」小侯爺扶著無瑕伸手去要水,那抱著東西的兩人忙放了去倒水。
口乾得厲害,無瑕喝得有些急,小侯爺心疼的撫著他的後背道:「別急,又不是只許你喝一杯。」說完讓南宮熱河又倒了一杯,待無瑕喝完將他放好,撫著他的額頭,輕聲道:「等會兒再喝次藥,這汗憋在身子裡不出來可不行,你現在燙得像個火爐子,讓弦伊拿幾個雞蛋來能煨熟了,那蛋還能帶著香味,倒能賣上個好價錢。」
無瑕聽他又開始胡鬧,也不理他,雙眼一閉,開始趕人:「去歇著,忙了一天,明日還得送靈柩上山,當心累著,垮了身子。」
「我身子骨好,奚昊說我是牛犢子,當初那麼重的傷都能迅速恢復,這點事,累不了我。」說話間弦伊又拿來了一床被子來蓋上,無瑕感到身上負重又沉了幾分,不由得便是一陣煩亂,蹙著眉頭睜開了雙眼,道:「拿走,壓得便要透不過氣來了。」口中說著,雙腳便在被子裡不老實的踢蹬起來。他本就發著熱,十分不耐,這會子被子又加了一床,感到身子酸軟愈發難以動彈,很是難受,是以竟不管不顧的拗上了性子,踢起被子來。
「別動!」小侯爺伸手按住被子,見無瑕睜著雙眼望著自己生氣,頓時忍不住輕笑出聲,捏了捏他的鼻尖,道:「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不捂著汗怎麼出來。」
「拿開,愈發難受了,氣都要喘不過來了。」無瑕不管不顧的便去揭被子,小侯爺見狀身子一俯,雙臂張開扣住了他身子兩邊的被子往下一壓道:「都出去。」
無瑕被他那一俯身壓得有些發慌,見弦伊三人便要出門,忙一側頭叫道:「不許走,要走把這人也帶走,省得在這裡鬧騰。」
小侯爺卻只笑著越湊越近,無瑕頓時更加慌亂,身子不再亂動,霧氣濛濛的雙眼恨恨瞪向了那人,本就緋紅的雙頰更是發燙,耳聽門被碰上,無瑕揚手便要打人,小侯爺動作迅速的躲開,直起了身子。
無瑕稍稍舒了口氣,動了動身子,道:「趕緊走了,明日還要早起。」
「好!」小侯爺口中應著,卻開始動手脫衣,無瑕一驚,努力撐起抓起軟枕便朝他丟去:「不許胡鬧,總讓人看了笑話,成何體統。」
「他人如何想我不在乎,你知我不會逾越禮法,你身子好燙,喝藥不發汗,蓋厚了你難受,便讓我抱著你,你病著,我怎麼睡得著,在你身旁我便安心。」話說完,已經脫了衣服,只著薄衫揭被上了床去。無瑕往後一退,還沒來得及動作,已被那人一拉入懷。
「白炎!」
「噓,別說話,你乏力便閉著眼睛,被子再暖又怎能抵得上身子暖和。」小侯爺伸手攬著無瑕的肩,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著那柔順的髮絲:「你身子總這般弱,當真應該好好治一治了,知道嗎,奚昊現在在相思谷,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之間難以向你說明,但他在那裡很安全,等這裡的事情完了,你定要讓我帶你去找他,將你這病好好瞧瞧。」
「奚昊在相思谷?是纏綿帶他去的嗎?」無瑕詫異出聲,頭剛抬起,卻被小侯爺一個輕按又貼在了胸口:「別亂動,我在培養氣氛呢。」
無瑕終忍不住撲哧一笑,伸手按在了小侯爺的胸口:「當真臉皮厚得不行,這世上為何就有了如此一個你呢。」
「那你呢,這世上,卻又為何有了這樣一個你呢。」
那低語繞在耳畔,無瑕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不再抗拒那人的貼近,反而伸出手從他的臂下繞過,緊貼在了那張揚著熱氣的胸口上。
「白炎……」
「嗯。」
「那棵系滿了紅巾的大樹,好美。」
「我走時,知你必定會追來,可是我無法再等下去,身邊那麼多將士,我不能罔顧他們的性命,所以,我將紅巾一條,一條的繫上,我知道你一定會看見,也一定會感受到我系紅巾時的那顆心。」
「嗯。」無瑕低低應了一聲,安心的閉上了雙眼,就那般靠在那人的懷中睡去。
夜過半,弦伊敲門而入,小侯爺輕聲喚了無瑕,起身又喝了一次藥,發覺他的身子隱隱的開始發汗,發間也開始潤濕,便讓弦伊拿了乾淨衣衫放在一旁,果然喝藥後不久,無瑕開始出汗,火熱的身子終於漸漸退下了熱氣,渾身卻如同水浸,肌膚上密密的全是細汗。
「別再摟著我,省得將你的身子也打濕了。」
「這汗出得太猛了,明日必定虛,我去拿長巾來給你擦擦,換了衣裳,免得再次受了涼。」
見小侯爺起身,無瑕突然輕聲喚住了他,神色中有了一絲不自在:「去喚了弦伊來吧,你正好也去換換衣裳。」那聲音越來越小,發覺小侯爺去而復返,無瑕將頭往被子裡一蒙,透著鼻音道:「不許再跟我說渾話,讓弦伊來給我換衣裳,你回去睡,不許再呆在我的房間裡。」
緊抓的被子驟然一輕,無瑕抬眸仰頭,心被那突如其來的熱氣逼得一梗,然後突突猛跳起來。小侯爺俯著身子,黑髮從腦後垂落而下,蜿蜒在無瑕身旁,溫熱的指腹輕輕撫過那秀美的眉角,然後將雙唇緊緊的覆在了那人兒略帶涼意的唇間。
呼吸便那般不順暢起來,無瑕有些無力的想要躲閃,卻被那人纏得無處可逃,那人的氣息將他捲入,令他漸漸亂了一切,竟在那追逐中騰起了一絲**。不想推開他,喜歡他的吻,喜歡他衣衫上龍涎香的味道,喜歡他的碰觸,身子竟不由自主的便貼近,想要渴求更多。
那吻纏綿悠長,直到兩人皆透不過氣來,才慢慢分開。
「不要折磨我,無瑕。」小侯爺將頭抵在了無瑕的額間,說話間忍不住又碰觸了那人兒此刻已經火熱的雙唇,聲音中透著暗啞與壓抑的**,眸中卻閃爍出一種毫不掩飾的渴望:「天知道我有多渴望靠近你,我想待在你身邊,陪著你,看著你,想要睜開雙眼便能見到你;可是無瑕,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你不容許的事情,相信我,無論我有多強烈的想要得到你,我都絕對不會強迫你,傷害你!」
無瑕依然輕喘著,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逃離這人給予的擁抱,明知靠近他會陷入無法自拔的泥沼,自己卻依然無可救藥的往下跳,不能逃離,因為逃離不了。
「我讓弦伊來給你換衣裳,完了再過來陪你,你乖乖的,不許再抗拒我。」那溫柔的呢喃若涓涓細流,讓無瑕剛剛壘砌的防備瞬間崩解,他伸出手指,撫了撫那人的唇角,淺淺一笑:「去吧。」
夜晚的敲門聲總是格外的驚心,弦伊剛給無瑕換完衣裳,聽前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當下便是一驚,頃刻間聽鬼翼在外與人說話,正欲去問個究竟,才發覺無瑕竟掙扎著下地出了門,到了自己身後。
「何事?」無瑕的話語中透著不安,弦伊一見忙轉身將他一擋,道:「鬼翼在前院了,公子趕緊回去躺好,剛出了汗,這一起床一折騰,不定便又反了。」
「出了汗好多了,去瞧瞧,這夜半來敲門定是出了急事。」
正說著,鬼翼疾步奔入,藉著夜色見他神色凝重,無瑕心頭沒由來的便是一陣慌亂,幾步下了台階,急急問道:「誰來過?說了什麼?」
鬼翼微微頓了頓,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如實告知,小侯爺換了衣裳進了院子,見無瑕竟出了門,忙走到他身旁道:「怎麼出來了?」
「鬼翼,告訴我!」無瑕反手抓住了小侯爺的手,發覺他的身子在夜風中輕顫,小侯爺有些著急,回頭對鬼翼道:「出了何事?無瑕在問什麼?」
「是繡莊的夥計剛才來報,貢品運送途中出了問題,行至雲嶺,遇到了大批匪患,雖然官兵盡力保護,卻依然丟失了一箱繡品!」
「昔陽哥哥和弓呢?可有事?」
「霍大哥與弓皆無礙,但是貢品丟失茲事體大,霍大哥令人八百里疾馳,說當初繡莊還有一批半成品,讓大家連夜趕製,希望還能補上漏洞,否則只怕想不受牽連都是不能。」
身子一晃,無瑕感到了一陣眩暈,小侯爺扶他穩住,道:「別急,繡莊現在定已經在連夜趕工,待繡品趕出來,我去軍營挑幾匹好馬日夜兼程送入東都,定不會有事。」
無瑕輕歎一聲閉上了雙眼,他並不怕繡莊受到牽連被朝廷怪罪,之所以競選貢品,只不過是想要將繡莊的生意擴大化,賺取更多銀兩用以發展丹陽和雲河的勢力,然若果真最終得不償失,大不了便放棄此處,只是這樣一來,便會連累了繡莊中大批繡工失去賴以生存的生計,流離失所,難以周全。
「弦伊去拿了披風來,我要去繡莊。」無瑕說著便去推小侯爺的雙手,看他著急,小侯爺也揚聲叫了南宮熱河和白澤,一行幾人一同出了門直奔了繡莊而去,當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桃樂軒對面的飛簷處慢慢現出了一個身影。
那繡品終究還是出事了,卻不知龍家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明威望著那一行遠去的身影,眸中含著深意,一個飛躍隱入夜色,再難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