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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情若夢中 不訴離殤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12-03

    「將軍,侯爺在等你一同巡視,已經在外好一會兒了。」

    心頭一驚,白少卿忙不迭的跳起身子,急急便要往外奔,卻被霍大夫一拉而回:「將軍稍安勿躁,你的雙手凍傷得厲害,以後這手還要搭弓射箭的,可不敢如此大意了。」發現自己的雙手還在那人的手裡,白少卿這才回過了神來,頭拚命往外一探,見孟昶龍與南宮陌二人竟果真站在帳外,忙急聲道:「侯爺與先生快請進。」

    帳簾一挑,那二人點頭入內,一看他滿臉焦急,孟昶龍忍不住一笑,道:「無妨,白將軍的雙手需要細細調理,這凍傷可大可小,卻也能影響日後力道,還是注意點好。」

    白少卿歉然的一讓座,道:「果然這人難與天鬥,想逞了性子都是不能的,這兩日霍大夫給我上藥已經好了許多,有勞侯爺掛念了。」

    「你給我帶來了炎兒的消息,又給白山的將士送來了糧食,按理來說,本侯當代白山數萬將士向你行上一禮。」

    「侯爺折煞晚輩了。」眼見那人果真便要行禮,白少卿忙忙的掙開雙手首先一揖,道:「少卿何德何能,能得侯爺一拜,這次送糧才知九原境況,於這般環境之中侯爺尚能將赫博多拒於白山之外,實在令少卿佩服。」

    「也幸得你們來得及時,否則——」話語一頓,孟昶龍笑笑道:「不過現在沒事了,有這些糧食至少可以再撐上兩個月,只要將士們暖衣飽食,咱們就一定能將這白山城守住!」

    「是!」拱手間才發覺霍華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白少卿訕訕的將雙手遞回,道:「霍大夫繼續。」

    孟昶龍見狀與南宮陌對視一笑,平日裡威嚴的眉目間透著一種慈愛,看著白少卿年輕的臉龐,好奇一問,道:「白將軍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二了,侯爺只管喚我少卿便是,我與小侯爺也曾出生入死多回,他待我親如兄弟,晚輩又怎敢擔侯爺的將軍之稱。」

    「好。」孟昶龍讚許的一點頭,待霍華將白少卿的雙手十指包好之後,才道:「今日得閒,便帶你四處走走,看看防禦,你既決定留下,也應掌握軍中情況。」

    「是!」白少卿恭敬的跟著那人出了營帳,不遠處的雪地之中卻站著一人,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漸漸瘖啞了眼瞳。

    「小侯爺醒了麼?」南宮熱河端著藥碗進了門,見莫寒睡意倦倦的撐在床邊,忙走過去道:「莫大哥去休息,換我來照顧他。」

    莫寒雙眼一睜便去看那人,見他十分安靜的躺在床中,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不禁有些擔心的道:「太醫還在麼?去找了來瞧瞧,為何這麼久了還不醒過來。」

    「好。」南宮熱河將碗一放,卻在返身時撞上了白澤,白澤身後跟著太醫院提點程佑諸,莫寒一見忙起身道:「程大人來瞧瞧他,為何一天一夜了還這麼昏迷著。」

    「是。」程佑諸到了床邊先是搭了搭脈,然後去瞧那人耳後的血瘀,輕輕按壓之後,神色越來越凝重,復又診了一次脈,才面帶難色的道:「脈象已經平穩,性命無礙,只是……」

    「程大人但說無妨。」莫寒倒還算沉得住氣,身旁那兩人卻已經臉色泛白,見程佑諸吞吐之貌,愈發不耐,急吼吼道:「大人有話直說,讓人等得心焦。」

    程佑諸這才微微一拱手道:「小侯爺去年撞到頭部失憶,前段時間……在大理寺又被棍擊過,此次雖然是傷到耳後,卻因淤血未散,壓迫了經脈,所以昏迷不醒,光喝藥恐還需一段時間才能散去,且不知對他的記憶或者神智有無影響,下官聽聞上次是有人以銀針過穴為小侯爺醫治,才能讓他立刻醒來,是否還請莫將軍將此人找來一試。」

    奚昊公子?!

    莫寒回頭去望南宮熱河,卻見他頹喪的一搖頭,道:「夫人說,奚昊公子前不久去過成樂,然已經離開,此刻已經無法尋到他的蹤影了。」

    莫寒聞言一歎,望著床中那人,深吸一口氣,道:「還請程大人費心,與各位太醫探討一下是否還有良方,可讓小侯爺盡快醒來。」

    「是,下官這就去開方子,然後回太醫院翻查古籍。」

    「有勞。」

    待白澤送了程佑諸出門,莫寒返身與南宮熱河到了床邊。

    那人毫無反應的躺在床中,平日裡總是微微勾起的唇角此刻緊抿著,想著他好時神采飛揚之貌,再看他如今安靜得令人心酸的樣子,那兩人皆難過的別開了頭去。

    白炎,快點醒過來,別睡了,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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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的藥放了糖?」

    「喝——完——了。」

    「你的身子如此香,我便勉為其難,將你當成糖膏吃了。」

    「投降了,投降了,晚上不要你喝藥了。」

    「這樣便投降了?你的意志也太薄弱了。」

    「你知道我怕癢癢,故意的。」

    「那,咱們來換種方式,就——把唇邊的糖給我吃吃——」

    「纏綿奚昊,這有個瘋子要吃人,趕緊來人將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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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角勾起,眼角卻漸漸的滲出了淚水,修長的眉頭微微一鎖,那笑容轉瞬即逝。

    「莫大哥——」

    莫寒沒有說話,只伸出手去輕輕拂去了那人眼角的淚水,然後驟然緊握成拳。

    劉劭康!

    是自己大意了,竟沒想到此人心機如此之深。那些死士居然早在他到達東都時就已經潛入,看來由始至終,他都是有針對性的要對付白炎,而在他離開東都之時,才知他的最終目的竟是在無瑕!

    知道白炎和無瑕的關係,又安排了如此詳盡的計劃,此人當真不可小覷,只可惜,當時白炎要殺他時被自己制止,如今放虎歸山,當真是後患無窮。

    南宮熱河看見莫寒痛苦的神色,知他必又責怪他自己當初放走了那人,遂輕聲道:「莫大哥不必責怪自己,皇命難為,且當時若殺了那人,兩國必定再起戰端,若非如此,小侯爺又怎會放他離去,所以莫大哥不要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我若多加注意,又怎會讓他身陷險境,他平日是個多鬧騰的主,如今這般模樣讓人看了實在心酸。」

    「定會有辦法的,或許,他只是夢到了那人,不願醒來罷了。」

    只不過,想要一個在現實中得不到的夢境罷了!

    冷秋之?!

    便是無瑕所說的那個故事中,將他推進關著山貓房間的那個人嗎?

    洩露名冊,勾結相國府,此人司馬昭之心已經昭然若揭,無瑕卻為何帶人直奔丹陽?!

    信箋在手狠狠一握,鄭澈軒霍然起身下了台階,到了那跪在地面的兩人面前,道:「傳書在途中耽擱了多久?」

    「因怕人力不及,所以那邊用了飛鷹傳書,臣拿下腳環之時,看上面所注,用了四天。」

    四天,鬼翼信中說,無瑕在離丹陽只半天路程的小鎮上等待弦伊的回音,也就是說,他現在極有可能還在那小鎮之上。

    「京天——」

    「臣在!」京天應著進了大殿,鄭澈軒卻又皺著眉頭頓住了,想了想,道:「去叫了雲嵐來,朕要他帶人去一趟。」

    「皇上是想?」

    想,想做什麼。

    唇角浮出一絲苦笑,鄭澈軒看了京天一眼,然後垂下了眼眸,含著澀意道:「朕只是,想要確保他平安而已。」

    僅此而已!可是,果真僅此而已嗎?

    頭仰起,望了一眼殿外的天空,那挺拔的身姿竟有了擋不住的蕭瑟。

    朕,想他回來!

    想他回到朕的身邊來!

    想每天看著他,守著他,想要給他快樂,可是,能給他快樂的那個人,為何不是朕!為何不是!

    「公子,公子!」

    喚了幾聲,無瑕才回過了神來。口中應著回頭一望,見霍昔陽站在身後輕輕搖頭,不禁歉然一笑,道:「昔陽哥哥方才說什麼?」

    看他神不守舍的樣子,霍昔陽微微一歎,道:「也沒什麼,你沒聽到便罷了,只是已經過了這麼幾日了,也不知弦伊跟程顥找到那霖睿公子沒有。」

    無瑕沒有回答,只又回過了頭去,雙手於桌上輕放,指尖輕繞,道:「他們若找到,不出三日,這丹陽附近便會有動靜,咱們只需要靜靜等待便可。」

    霍昔陽聽他一說,愈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到了桌旁坐下,道:「你究竟想了什麼法子,雖然平日裡你做事是極有主意的,可是此次咱們與冷秋之力量懸殊,我這心裡終究是沒底。」

    無瑕聞言垂眸一笑,道:「昔陽哥哥是商人,自然知道商家的競爭是何其激烈,冷秋之在丹陽勢力龐大,人馬眾多,要養活這麼一大幫子人可並非易事。他手中涉及行業眾多,想要面面俱到只怕不能,我不過要借了霖睿之手,打擊一二,武門是大戶,冷秋之輕易也不敢挑了事端,我之所以自己不出面,只是不想逼得太過,讓他鋌而走險。他越是家大業大,越是需要環環緊扣,只要其中一處出了問題,便會讓他分散精力,於咱們,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那霖睿公子便一定會答應幫助公子麼?」霍昔陽依然有些不信。

    指尖一頓,無瑕突然笑了:「定會!」

    因為,那人便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巨鹿。

    客棧內的小二打著呵欠睡意倦倦的從過道走過,突然一陣冷風掠過,他渾身一寒,睡意頓消,回頭四望,卻看不到一個身影,黑暗吞噬著一切,令他的心突然便惶然起來。

    似乎,是有人經過,可是,卻為何不見半個人影。

    身上的汗毛一瞬間便豎了起來,小二喏諾的縮著身子,先是一步一挪,然後突然向著前方狂奔而去,腳步於寂靜的夜裡格外驚心,當房門被狠狠關上,那客棧又歸於了一片死寂之中。

    遠遠的屋簷之上站著一人,頎長的身子挺拔而立,一身青衣在雪光中泛著淡淡的暈色。

    這巨鹿所有的客棧都已經找遍,卻都沒尋到奚昊的蹤影,那麼,他能出現的地方,便只有腳下那一片幾萬人的營地!

    身形一閃,那一抹清影如疾馳的閃電,眨眼不見!

    文發了這麼久,似乎還有看文的孩紙沒有註冊,沒有收藏,更沒有留下過評論,其實作者想要的,不過是在看著文的孩紙們一句鼓勵的話語,一句加油,一句與文有關的評論勝過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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