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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問誰 俠氣如泓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2-07

    「醒醒!」

    發覺臉上冰涼,南宮熱河嚇得一跳,驚呼尚在喉間,便被一人將嘴摀住了。

    「是我。」白澤的聲音傳來,南宮熱河吐了口氣,見白炎早已醒來,正趴在山洞旁向外看著什麼,於是伸手將白澤的手掰下,躡手躡腳的靠了過去。

    「在看什麼?」

    食指豎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白炎微微一讓,南宮熱河從他身旁向外望去,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大隊人馬,皆一溜的青衣錦袍,正是相國府的青衣衛。

    「青衣衛向來百人一隊統一行動,這裡卻只四十餘騎,似乎有些不妥,想來本應是追尋咱們而來,卻不知何故,只剩這四十餘騎,咱們暫且見機行事,不可輕舉妄動。」

    「好。」

    他三人又縮回了洞中,靜聽著外面的動靜。因夜間需要隱蔽,他們所騎的馬兒皆被安置在了密林之中,因相處時日長久,馬兒早已通曉人性,遇到危險只需呼哨便可召喚而至。

    「去附近搜一搜,都已經這麼多天了,竟還沒發現那人的影子,那丫頭帶的人多,跟在咱們身後當真防不勝防。」此隊青衣衛的頭領名喚俞達,人送外號奪命閻羅,使得一手青銅雙鞭,力大無窮,然此刻卻不知為何,竟顯得十分狼狽。

    「是!」

    聽得眾人四散,白炎看了那二人一眼,輕聲道:「想來他們馬上便會發現這裡,咱們的馬兒還在密林之中,一會兒我先衝出去引開他們,你二人召喚了馬兒便直奔大道。」

    「要去我去!小侯爺切不可以身涉險。」南宮熱河說完一拉白炎,卻不料身旁人影一閃,白澤竟二話不說的直衝而出,長嘯一聲,將眾人引得緊隨他而去。

    「白澤——」那聲音嚥回喉間,白炎狠狠一跺腳,將南宮熱河一推,道:「走!」

    白澤向著反方向疾奔,那一隊人馬緊隨其後,白炎與南宮熱河二人看準時機輕身而出,向著山下的大道奔去。

    「嗯?大人,那邊也有人!」落在最後的一個青衣衛聽見響動回頭一看,頓時大叫了起來。白炎見行蹤暴露,頓步回身,揚聲大笑道:「爺爺我在這裡,有本事便來追我,殺得了我,爺爺便叫你一聲孫子!」

    「孟——白——炎!給我追!」聽得那人欠揍的笑聲,俞達恨得牙根癢癢,想當初相國府內掌羽林軍,外設青衣衛,是何等的威風,卻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來到京城,請回了少將軍莫寒,組建御林軍替代了羽林軍,還處處打壓青衣衛的勢力,令相府在京中的威望一落千丈,由此也讓青衣衛一干人等恨他入骨,欲殺之而後快。如今他只帶了兩人溜出東都,相爺令自己帶人前來截殺,豈料……自己身後竟也跟了大隊人馬,這一路追擊,百人的隊伍尚未見到此人便已經去之一半,當真讓人惱火萬分。

    「給我追!取孟白炎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俞達話音未落,身旁眾人便已按捺不住,爭先恐後的向前追去。

    「吁——」一聲響亮的呼哨聲響徹了夜空,那兩人尚未到達大道,便聽烈馬嘶鳴之聲響起,繼而從密林之中奔出了三騎來。

    「小侯爺小心!」回頭間見一人打馬已至,手中利劍直指白炎,南宮熱河一個飛身撲到他的面前將雙臂一展,用自己的胸膛擋向了劍尖。

    那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白炎想要拉回南宮熱河已是不能,眼見那一劍便要穿胸,那人的馬兒卻突然間一個趔趄,嘶鳴著向旁倒去。

    踏雲烏騅於風中甩了甩頭,然後竟又是一蹄子撂在了那剛剛爬起身來的青衣衛身上,那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被那一蹄撂飛,當場斃命。

    「好馬兒!」白炎大笑著拍了拍烏騅馬的頭,烏騅低鳴一聲,用頭回蹭了他的臉,然後站在了一旁。

    因白澤落在後面,那二人決定不再逃跑,從馬鞍旁拿下各自的兵器,站在了原地。

    「哼,孟白炎,識相的就束手就擒,大爺我或許還會給你一個痛快。」俞達手持雙鞭勒馬而立,冷哼一聲,道:「你們只三人,有把握能完勝我們四十人嗎?」

    「說起來,青衣衛不是百人一隊的嗎?哎呀,俞大人,該不會連本小侯的面都沒見著,你便折了自己一半人馬去了吧?讓我來猜猜,是被何人所殺?難道是一路上掉隊給掉沒了的,啊?哈哈哈哈——」

    「噗——」南宮熱河在旁沒忍住,極其惡劣的跟著那人大笑起來,全然忘記了方纔他那命在旦夕的一幕。

    「我來了!」身形一閃,白澤到了兩人身旁站定,見兩人這般得意的大笑,不禁心癢難耐的問道:「說了什麼好笑的,說出來讓我也樂一樂。」

    「小侯爺在說這俞大人,連個百餘人的隊伍都看不住,難怪在相府混了這麼多年還爬不上去。這追個人都丟三落四,要是讓他帶兵打仗,指不定他將人往那敵營一帶,然後等著別人來抹脖子,興許他還帶給別人磨刀呢。」

    他們圖嘴上痛快,那俞達倒當真被氣得滿面通紅,知道這三人平日頑劣慣了,說到耍嘴皮子自己定不是對手,於是將雙鞭一提,大喝一聲拍馬而起,飛身躍去:「巧舌如簧,看鞭!」

    他氣力頗大,重壓之下如有千斤,見他來襲,白炎長槍在手向上一架,只聽頭頂「嗡——」的一聲嘯響,腳下受力,竟被震退了許遠。

    「好痛好痛。」虎口被震得發麻,白炎又是叫又是跳,衝著掌心直吹氣,縱如此還不忘挑釁道:「我的兒,相國府平日裡給你吃的什麼,蠻力如牛,我看再給你安上兩隻犄角,改個名,便叫牛魔王得了。」

    「黃口小兒,找死。」俞達說完又是兩鞭,這次卻還未及到達白炎身邊便被架住了,白澤手持雙鑭擋住了俞達的攻擊,然後一個力抵,竟將他給抵了回去:「我的兒,我這個比你的大,該是爺爺輩兒,來,叫聲爺爺聽聽。要拚力氣沖這來,看看鑭爺爺和鞭孫子誰更厲害。」

    那俞達此刻已經被他三人挑得怒火中燒,大喝一聲:「給我殺!」便直挑了白澤而去。

    唇角浮出一絲不察的笑意,白炎與南宮熱河撇下他二人,身形一晃,衝入了青衣衛的包圍之中。

    槍挑一線,橫掃一片,那一桿銀槍燦若梨花,所向披靡,南宮熱河跟在一旁,竟連邊都沒挨著,不禁不滿的叫道:「你倒是給我留一點。」正說著,面前的一人又被那人一個透骨鑽撂翻在地,南宮熱河看了看自己手中之劍,又比了比白炎長槍的長度,歎一聲,道:「我不服,一寸長一寸強,憑什麼當初你學了槍我便不能學了。」

    他說的是當初學武挑兵器時,因那人挑了長槍,竟打死都不許自己跟他挑一樣的,如今風頭盡被他搶,亂陣之中,竟讓他跟此人算起了賬來。

    白炎掃開一片距離,回身而立,眉間眼底盡含揶揄,長槍反扣之姿俊朗非凡,還未開口,南宮熱河便已經扶額長歎,果然不出所料,只見他眉頭一聳,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耍帥自然只需一人,怎樣,是不是很有型。」

    那些青衣衛已經重傷纍纍,他二人卻還在玩笑,俞達這邊陷入苦戰,不禁心頭一驚,叫苦不迭。

    自己竟中了這幾個小子的計了,那些青衣衛哪裡是孟白炎的對手,自己如今被白澤纏住,鞭鑭招式相似,一時之間既佔不了上風,也脫不了身,當真讓人懊惱。

    「原來你還不是很笨嘛,不過現在發現有些晚了。」白澤嘿嘿一笑,突然之間加快了攻擊的速度,他從小跟隨道長修行,內力比那二人深厚許多,鑭法剛猛,那俞達漸漸有了不敵之勢,瞅了空隙正欲轉身逃跑,便聽一絲細小的聲音傳來,還未及看清那暗器的模樣,他的喉間一聲嗚咽,雙膝一軟,跪在了雪地上,傷口很小,卻足以令其斃命。

    「不好,咱們快跑!」眼見身邊青衣衛皆倒地,白炎大叫不妙,卻剛起步又被迫停下了。

    「小侯爺可是要躲我嗎?」一聲脆生生的女聲拉住了那三人的腳步,他三人互望了一眼,然後嘿嘿笑著回過了身來。

    「玲瓏!真巧,在這都能遇到你!」

    水玲瓏站在原地,看著那三人不說話,她的身後還跟了百餘人的隊伍,皆是一副風塵僕僕之貌。

    「見過小侯爺!」那是她從京中帶出的御林軍,當時莫寒令她帶人急追,八百人的隊伍被道道岔路分散,只剩一百多人跟在她身後,然後她發現了相國府的青衣衛,與之交過手,折了青衣衛一半人馬去。

    「少主令玲瓏帶小侯爺回去,小侯爺私自出京,皇上龍顏大怒,還望小侯爺以大局為重,跟玲瓏回京去!」

    「原來如此,我們走的急,也沒跟莫大哥說一聲,想來皇上怪罪到他頭上了,實在令白炎心有愧疚,都是他——」伸手一指南宮熱河,白炎擠了擠眼,道:「說什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大家都知道這小子自小壞水多,我又特單純,容易被人慫恿,這才頭腦發熱,抗旨出了京。」

    南宮熱河雙眼一瞪,當真叫屈,伸手一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人,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看吧,他無話可說了。」

    他二人在前鬧騰,白澤卻已悄悄回轉將馬兒聚集,只飛身而上的那一下揚聲而出,那還在插科打諢的兩人突然之間轉身躍上馬背,大喝著疾馳而去。

    「你們——」那一眾人等皆瞠目結舌,水玲瓏懊惱不迭,明知那人性格頑劣,詭計多端,卻被他騙住了,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他們這一跑,要想再找到恐又需一番波折。狠狠一跺腳,水玲瓏回身上馬,揚聲喝道:「給我追,便是綁,都要將他們給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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