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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情若籐蔓永纏繞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3-28

    雖然那幾人正要尋機去接近宋俊謀,然這般突如其來的狀況還是讓他們始料未及,白炎懷中尚抱著無瑕,那宋俊謀喝得爛醉,此刻竟正好摔在了他的腳邊。

    「哎呀,宋大人,您摔著沒有。」緊隨而入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是這春意閣中的花魁娘子袁可人。見宋俊謀摔倒在地,她伸手便去扶他,卻被他狠狠一甩向後仰倒,幸得雲嵐在後拉住,才免了碰撞之苦。

    白炎一動未動,因為那宋俊謀竟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擺,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來。白炎個子頗高,宋俊謀醉意熏熏之下抬頭而望,只看到了他的下頜,然無瑕在他懷中,卻正好落在了那人的眼底。

    因酒醉頭暈,無瑕此刻正閉著雙眼貼著白炎的胸膛小憩,突然感到有粗喘的聲音在耳邊,他不禁不耐的皺了皺眉,然後轉過了頭去。

    宋俊謀喝得頗多,雙眼朦朧,根本看不清眼前之人,然,卻聞到了一股幽幽的冷香。

    好香哪,是什麼香味……

    他抽了抽鼻子,然後竟俯身一湊,將嘴湊到了無瑕的頰邊。

    一旁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得一聲悶響,那宋俊謀的身子向下一弓,被白炎一腳踹在腹部,重重撲倒在了地上。

    袁可人嚇得臉霎時便白了,白炎收回腳,滿面怒火的看著地下那人,上前一步又要動腳,弓在旁反應迅速,躬身將那宋俊謀一拉,白炎那一腳才跺了個空,南宮熱河與白澤見狀忙在左右兩邊將白炎一扣,然後狠狠搖了搖頭。

    活得不耐了,竟敢染指無瑕!

    白炎心頭惱火,然知道此時情形不對,是以壓抑了火氣,停住了步子。

    「哎喲喲,可千萬別動了手啊。」徐媽媽老遠的見了這架勢,嚇得聲音變了調,揚著手中的羅帕尖叫著奔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我的爺啊,這人可打不得,打不得啊。」

    「為何打不得。」白炎冷笑著向後一退,裝作一無所知,道:「喝多了鬧事的,讓園子裡的奴才攆出去便是,生生擾了爺的雅興。」

    「不是奴家不懂規矩,是這人,實在打不得啊。」徐媽媽看宋俊謀倒在地上呻吟,禁不住回頭一瞪那袁可人,喝道:「沒眼色的貨,宋大人喝醉了便好生伺候著歇下了,跑出來鬧什麼,還不趕緊將人弄走。」

    袁可人這才忙忙的去扶宋俊謀,然她一個女子哪裡扶得動那麼一個男子,雲嵐對著弓示意了一下,也不待門外的龜奴進門,兩人一邊一個,挾著宋俊謀起了身,出了門去。

    宋俊謀白白挨了一頓打,卻奈何身子乏力,反抗不了,他只道這幾人跑不出這蒙城,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跟他們較勁只有自己吃苦的份,是以也不掙扎,由得雲嵐與弓扶著他跟著袁可人回了房間去。

    「我家小公子喝醉了,請媽媽安排一間房間,放他休息。」突生變故,卻也不能半途而廢,白炎說完瞥了一眼南宮熱河,南宮熱河會意,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千兩銀票丟到了徐媽媽面前。

    徐媽媽本還哭喪著臉,一見那銀票頓時樂開了花,那宋俊謀雖然有個官職,卻總是給些蠅頭小利,煙柳之地,自來真金白銀便是真理,如今一見白炎出手如此大方,她哪還顧得上得罪宋俊謀,忙不迭的將銀票揣入懷中,回頭便讓人張羅著備了房間。

    雖是煙花之地,那房間中卻也還算清雅,被子褥子全都剛換過,白炎見狀點了點頭,抱著無瑕入了內。

    無瑕朦朧之間睜了雙眼,發覺自己被放入床中,不禁一驚,伸手便抓住了白炎的手。

    看他額間冒出了細汗,身子中隱隱的冷香更是透膚而出,白炎頓時明白了方才宋俊謀為何會突然探下身子來。

    「你啊。」口中輕怨,卻不捨責怪,白炎伸手拭去無瑕額間細汗,望向他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寵溺:「閉了眼睡一會兒,等酒勁兒緩過去再說。」他說完起身要走,才發覺無瑕抓住他的手一直未曾鬆開,那一個起身被他一拉,又坐了下來。

    「你迫不及待的要去喝酒了嗎。」無瑕閉著眼,唇角微撇,極其不滿的嘟囔著,因喝醉,那小性子越發難纏,白炎看得心頭一漾,忍不住笑著湊過了頭去:「早便已經打發走了,說了不讓你跟,偏不聽,如今看到了又生氣,何苦來哉。」

    「不看我也生氣。」無瑕依然沒有放開手,那透著孩子氣的話語終令白炎按捺不住,將額頭抵在了他的額間,壞笑道:「還說沒吃醋,明明罈子都打翻了。」

    他只顧說無瑕,卻忘了方才自己那一腳將宋俊謀踹成了什麼樣子,無瑕將他的手抓起放在了自己頰邊,揚唇一笑,道:「這樣你就走不了了。」

    看著那無邪的笑容,白炎心頭暗自一歎。

    早就走不了了,從當初七重輕紗揚起的那一剎,我孟白炎便已經深陷,再也走不了了。

    輕柔的呼吸帶著一股酒香鑽入鼻間,眼前那陌生的容貌透著熟悉的氣息,令人迷醉。白炎半跪在床頭,與那人肌膚相觸,漸漸的,便有了異樣的情愫。

    無瑕透著熱氣的臉頰緊貼著白炎的手掌,因掌中涼意令他有了一絲舒適,所以他無意識的蹭了一蹭,然後唇角的笑意更濃。酒後口乾,讓他總忍不住的半吐舌尖勾勒著唇線,那動作本無意,然看在那人眼中,便禁不住透出了別樣的風情。

    「我去給你倒水喝。」眸中一暗,白炎不知自己還能這般抑制多久,是以輕聲說著那話,轉身便要離去,豈料無瑕今日跟他較了勁,聽他要走,竟不滿的一嘟嘴,怎樣都不肯鬆手。

    「無瑕……」聲音透著一種平日未有的瘖啞,白炎有了一種無力感,他不知道長此下去自己究竟還能捱多久,這人總是不自覺的做出一些引人遐想,欲罷不能的行為來,實在讓人……

    「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無瑕,你太壞了……」

    感到了突如其來的脅迫感,無瑕雙眼一睜,還未待反應,便已被白炎吻住了雙唇,他無辜的眨著雙眼,想要說話,卻引得那人愈發深入,那觸感令他無法動彈,哽住了呼吸。

    身子好熱,每一寸肌膚都像燃燒了一般,白炎只是吻住了他的唇,並未有進一步動作,他卻已經緊繃得快要窒息了。

    「不要再這樣了……無瑕……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對我來說都是種蠱惑,我壓抑得快要發瘋了……」

    從未有過的露骨話語讓無瑕感到了茫然,眼前這人炙熱的情感似乎要將他熔化了一般,他想要避開那種索取,卻在退讓之下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空虛。

    不,自己並不討厭白炎,相反,自己喜歡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的一切,可是,卻總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感覺在阻隔,並非只是身子的不允許,似乎還有一種無形的,無法逾越的東西讓自己不能毫無顧忌的去接受他,是什麼?是什麼!

    心中突然便不安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懾住無瑕的心,便彷彿白炎會突然消失不見一般,他伸出手去,拚命的攀附上了白炎的肩膀,然後緊緊的扣住了他。

    如果……

    如果白炎不在了,那麼,無瑕定也已經不在了……

    「白炎,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不離開,白炎永遠也不離開無瑕,永遠都不!」

    「篤篤篤。」門外傳來了叩門聲,那兩人輕抵著額頭,漸漸平復了下來。

    「你躺一會兒,我去開門。」指腹掠過無瑕的唇角,然後卻又忍不住再次輕吻了一下,白炎將無瑕放下,蓋上了被子,自己則返身去開了門。

    「我們拿到了這個。」雲嵐與弓閃身進了門,南宮熱河與白澤則站在了門外。白炎接過他們遞到手中的牌子細細一看,出聲道:「應當是樓船出入的牌子,倒的確有用,可是那宋俊謀酒醒發覺牌子不見便會警覺,若是因此而驚動了水軍便不妙了。」

    這蒙城他們不熟,這種出入的牌子雖並不繁瑣,然要做起來也絕非一時半刻便能行的,宋俊謀喝得再多,到晚也會散了酒意,這麼短的時間,又要去何處尋得可靠的手藝人呢。

    「拿來我看。」無瑕在床中半撐著伸出了手去,白炎見狀一喜,道:「竟忘了你過目不忘,虎符皆能還原,何況是這麼一個小牌子。」

    他說完便將牌子遞了過去,無瑕本有醉意,然方才被他一吻之下出了汗,倒反而醒了,此刻將那牌子拿入手中只仔細的端詳了片刻便道:「送了回去,小心別被發覺,回來咱們便走,回了客棧讓宗寶找可靠的人去做。」

    「如此甚好。」白炎將牌子遞回,見雲嵐愣著不動,不禁不解的一皺眉道:「你傻了?」

    雲嵐這才接了牌子,然後不放心的道:「這就送回去?」

    白炎見狀忍不住一笑,道:「放寬了心,無瑕記憶力非比尋常,所有東西只要入了他的手,他便能將其還原,你若不信,看仔細了,回去之後做出來讓你好好瞧瞧。」

    雲嵐聽完嘖嘖咋舌,看弓也是一副安然的模樣,方才知白炎所言是真,心頭唏噓,也不耽擱,返身出門去還牌子,白炎則讓弓去拿了無瑕的披風來,待雲嵐回來之後,他一行六人下了樓去,還未待那徐媽媽跟出,便徑直出了門,消失在了茫茫雪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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