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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一朝偶相逢 三載苦相思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4-02

    「呦,簡大人,這麼晚了才回來啊。」

    碼頭的守衛十分森嚴,簡玉德帶著身後那一溜煙的人馬不急不慢的到了近邊,聽得守夜的士兵問及,他微微一笑,道:「去藥鋪抓了幾劑藥,李琛可有回來?最後徵集的士兵我讓他負責帶回,誰料卻沒見了他的人影,只好隨著我來了。」

    簡玉德說著將身子一讓,那一列守衛見狀靠攏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道:「郡衙徵兵處發放的牌子在哪。」

    白炎與無瑕混在中間,於程顥讓自己的手下站在了前列,只為鬧個眼生,有人將牌子拿出遞了過去,守衛們細細查看了之後,又掃了一眼其餘人手中展現的牌子,互相點了點頭,為首的那人對著簡玉德拱手道:「對不住了簡大人,將軍下令,所有人都要接受檢查,小人並非針對大人一人。」

    簡玉德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道:「無妨,是我們來得晚了,我這老毛病,怕上了船後發作,才不得不去診治診治,今日天色已晚,還辛苦各位兄弟們提高警惕防備,明日咱們這船離了岸,諸位便可歇息了。」

    「那是,簡大人請。」

    「走吧。」

    簡玉德說著率先向前走去,那一隊人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眼見便要踏上踏板,卻突聽身後傳來了一聲趾高氣揚的聲音:「等等。」

    眾人腳步皆是一頓,而混在其中的幾人卻已經叫苦不迭起來。

    來人並非旁人,正是那宋俊謀。

    「宋大人有何事喚停?」簡玉德回身看著那人,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便是撇開當年一案,他對這宋俊謀都十分厭惡,這人明裡暗裡不知找了他多少麻煩,使了多少手段,實在讓人痛恨。

    「這幾匹馬兒哪來的。」

    隊伍之後跟著白炎的踢雲烏騅,無瑕的汗血赤霄,還有南宮熱河的九逸,雲嵐的纖離,其餘人的馬兒因相較之下普通,所以全都捨棄,只帶了這四匹馬兒上船,因天色暗淡,眾人只道無人會注意,誰料竟冤家路窄,在此碰上了宋俊謀。

    「馬兒是於馬市上尋到的,怎麼,莫非我連帶幾匹馬兒上船,也需去向左將軍回報麼。」眼見宋俊謀眼中的貪婪之色,簡玉德掩不住憎惡之意,宋俊謀見狀卻不以為然,冷冷一笑之後竟伸手去拉赤霄的韁繩,道:「好一匹汗血寶馬,簡大人一人要這麼多好馬作甚,這匹馬兒我看上了,便送與我了。」他說完伸手便拽韁繩,赤霄被拉得一動,嘶鳴著回頭去望無瑕站立的方向。

    發覺身旁那人臉色含霜,白炎暗自捏了把汗。長風林中突破歸雲莊追殺之時,無瑕竟會用自己的身子去給赤霄擋下一箭,由此可見赤霄對他的重要性,此刻這人強搶惡要,其嘴臉當人令人作嘔,然若現在動手,所有的一切便會功虧於潰,後果不堪設想。

    「大人這是算強要了嗎?」饒是簡玉德再能忍,此刻也已經忍無可忍,誰知那宋俊謀聞言竟就此一笑,道:「強要又怎樣,簡玉德,你兒子當年差點折斷了我的腿,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識相的趕緊走,要是惹火了我,便讓舅舅撤了你的官職,將你嚴辦。」

    「皇權當道!我看你宋俊謀有何本事憑一己之力治我的罪!」被提及兒子,簡玉德悲從心生,想自己孩兒為了伸張正義,白白送掉了一條性命,這作惡之人卻依然囂張的活著,當真是天道不公,無天理可言!

    赤霄被那人拉得不耐,左甩右拉之間暴躁了起來,宋俊謀只一隻手得力,被它一帶不禁趔趄了一下,然後雙眼一瞪,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他說完一腳蹬上馬鐙,想要飛身躍上,豈料卻因身形較矮,且一手抓韁繩力道不均,竟蹬了幾下都未曾爬上馬背去。

    「噗——」

    這一行人小心翼翼,一旁的守衛們卻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宋俊謀一聽氣得臉色大變,下了馬鐙抬起一腳便踢向了赤霄的腳拐處:「你個畜生,還不給老子跪下蹄子來。」

    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馬兒,宋俊謀那一腳踹去倒是沒踹著,赤霄向前一奔之間後蹄一撂,正踢在了他綁著白紗的手臂之間,只聽得一聲慘叫,宋俊謀向後仰倒而下,他身後本還站著御林軍的人,然卻都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不進反退,待他後背著地,才雙眼一翻,假裝不知的看向了旁處。

    「來人哪,送大人回去,這要是再折了一隻胳膊,只怕連吃飯都需人餵食了。」簡玉德看得心底痛快,趁著那人掙扎不起之時,揚聲喚了守軍,然後也不去睬他,帶著那一行人馬揚長而去。

    「簡玉德!」身後傳來了那人咬牙切齒的罵聲,卻只片刻間,便被殺豬般的嚎叫聲取代。

    「我讓人空了兩個艙出來,你們暫時安頓,明日大概還有半日的裝載糧草時間,我會去聯絡另外幾艘船中與我志同道合的樓船長,動手之時才能相互呼應。」將那一干人等帶入了艙中,簡玉德壓低嗓音對著眾人道:「因新徵了士兵,所以只要大家謹慎一點,應該不會被發覺。」

    「世伯放心,我們一定會謹言慎行,不會露出破綻。」白炎說完將人手分散,待簡玉德走後,才到了無瑕身邊,將他一拉,道:「自此之後便要在這船上過幾日了,你若身子有何不適一定告訴我,千萬不要自己忍著。」

    「我不是孩子了,知道。」話雖如此,大家卻知他的身子不同一般人,根本受不得寒氣,所以不得不防。那水軍軍服並不太厚,出門之前,弦伊給他的衣服內套了一套裘皮束身衣,因他身形纖瘦,才不顯得,然相對於他每日穿著的服飾來說,已是偏冷了。

    艙內統一的全是連地鋪,從頭到尾一併可睡幾十人,被褥也不算厚,這艙中聚集了白炎、無瑕、弦伊、南宮熱河、秦篪和雲嵐並御林軍三十多人,其餘人便去了一旁的艙位,夜已深沉,所有人皆需養精蓄銳來應付明日之戰,是以坐了一會兒,皆各自散去,弦伊是女兒家,睡在了最裡面,無瑕緊挨她,白炎將自己的被子與無瑕的搭在了一處,用身子暖著他,南宮熱河見被子如此薄,想了一想,隔著兩人對著弦伊道:「我的被子你拿了去,小心著涼。」

    弦伊本還想推辭,卻因河風的確過大而忍不住打了噴嚏,南宮熱河見了著急,也不顧她瞪,一把拋了過去,自己則身子一擠,滾入了秦篪與雲嵐之間,那兩人見狀忍不住直搖頭,將被子左右一搭,倒讓他蓋了兩層,樂得嘿嘿直笑。

    「白炎……」

    夜靜人闌,那人卻突然低低喚了一聲,白炎尚未睡著,聽得無瑕喚他,鼻間輕應一聲低下了頭去,無瑕卻將身子一側,窩入了他的胸口,頓了半晌,輕聲道:「沒事了……睡吧……」

    「嗯。」

    驚濤拍岸,一層又一層,一如那兩人此時此刻複雜矛盾的心情。

    明明是不可靠近無法融合的彼此,就因為一粒琉璃,一方紅巾,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無怨無悔的付出,又是否能換來莫失莫忘的那份情緣呢!

    「少爺,陳明浩回來了。」日行夜伏,已經又向前推進了一日,派出去追殺白山將士的隊伍才攆了上來,武飛雲看了一眼熟睡的奚昊,然後輕身而起,出了山洞。

    風暴已經停歇,他所帶的人馬皆駐紮在了洞外。

    「少爺。」陳明浩帶著人馬半跪在外,見武飛雲出來,忙將頭一低。

    武飛雲沒有說話,雙眼微微瞇起,看了看他們,然後淡淡一笑,道:「辛苦了,事情都辦妥了嗎。」

    「……是。」

    只是那稍稍的一個遲疑,便讓武飛雲的臉色瞬間變幻,他慢慢走到陳明浩面前,蹲下了身去,伸出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再說一次,事情可有辦妥了!」

    「是……屬下……帶人追去,他們竟分成了幾列分散而去,我們追到了其中的六十八人,取了首級,卻……因遇到了暴風雪,失去了其餘人的蹤跡……我……」

    「六十八人。」武飛雲點了點頭,又是一笑:「跑了三十多人,很好,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少爺,求少爺饒命,求少爺饒命。」聽得那人語氣驟變,陳明浩與身後眾人皆面如死灰,忙不迭的叩頭求饒,武飛雲冷冷站起,對著羅雲瞥了一眼,然後背過了身去。

    「起來吧,少爺饒了你們了。」羅雲出聲喝住了那一列人馬,然後道:「去後面候著去。」

    「是是。」陳明浩擦去額間冷汗,顫巍巍的爬起,帶著手下向後退去,武飛雲沒有說話,待片刻之後風中傳來了隱隱的慘叫之聲,他才將頭微微一側,然後又不動聲色的回轉了過來。

    不能讓奚昊知道了此事,而死人是永遠也無法洩露秘密的。

    徹骨生寒!

    奚昊背靠在山洞壁邊,掩藏了自己輕輕顫抖著的身子,他已經聽到了洞外的一切,雖然知道武飛雲其人不可信,卻沒料到他連自己的手下都能毫不在意的殺之!如此冷血,當真是令人髮指!

    將牙狠狠一咬,奚昊忍著腳痛快速奔回了火堆旁邊,側身躺下。

    洞口傳來了腳步聲,武飛雲看著那背對自己的身影,微微舒了口氣,然後走到近邊,躺下身去,將奚昊慢慢扣入了懷中。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不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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