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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 揮灑風發意氣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6-22

    天氣很熱,一路暈車的某柒吐得胃揪著疼,現在是晚上九點三十分,如果今天的更新來不及,還請大家見諒。

    「侯爺請看,這一條是踏馬古道,原本只是溝壑之地,前戍鼎盛之時,建安帝為了方便南北通商,費時三載修建了能並驅八馬的棧道,後保德之亂棧道被毀,銘皇時期朝廷撥餉發動民眾再修棧道,先皇反戍之時,鎮守此地的大將軍姚瑚為自斷後路,命人毀去了棧道的首端……」

    「當時便是本侯帶人將姚瑚將軍逼退在了棧道這頭,所以,本侯記得很清楚。」孟昶龍長歎一口氣,打斷了蒼浪的話語,繼而又歎息道:「說到我孟昶龍此生敬佩之人,這姚瑚將軍當屬其一,雖然當時戍氣數已盡,他卻一心盡忠,誓死不降,最終帶領僅剩的三百餘將士從古道上一躍而下,濺了頭顱血,盡了忠義心,那一幕深深刻在本侯的腦中,至今難以忘記。」

    往事已矣,然記憶卻深刻到磨滅不去。

    「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想讓人再走棧道,從西南方繞行直至盤龍關左側,攻其不備,突襲盤踞在盤龍關中的赫博多軍隊嗎?」白炎聽了蒼浪與爹爹的對話,又去看了桌面上的地形圖,然後問道。

    「小侯爺果然悟性極高,不錯,蒼浪確有此意。」蒼浪點了點頭,走到沙盤前指向了一處,道:「赫博多的軍隊並未完全撤離,他們在此處設下了一道陣法,當時趙穆那廝不聽我的勸告,執意帶人追擊,便是在此處被陣法所困,最終不敵,被狄戈爾抓住帶走。那日若非天色突變,陣型有了波動,我蒼浪便是再有本事,都沒辦法將剩餘的人馬救出來。」

    蒼浪回想了一下當日的情形,心中仍有餘悸。那陣法看似簡單,卻轉變於瞬息之間,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冥思苦想,窺其玄機,將當時所見陣法演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孟昶龍到來將其召回,說起了那陣法的來處,他才知道原來此陣名為破陣子,是當年先皇出戰大丹時,由其身邊謀士清風與南宮陌共同所創,當時是以三千兵力破了萬餘人馬,之後更是一路披靡,克敵無數,而今那清風卻已是赫博多大軍的軍師,陣法也已經改動多處,愈發精妙難以突破了。

    「不過看先生今日所言,似乎已經想到了破陣的方法?」若非如此,蒼浪怎會想到讓人從踏馬古道繞行其後進行突襲,孟昶龍說完看向了蒼浪,蒼浪這才攤開紙筆,在宣紙上畫出了列陣圖。

    「盤龍關地勢險要,然道路卻多有狹窄,這陣法想來本不該以弧形分置形如彎月,然因地勢所限,是以彎曲排布,其月牙內凹底部有大將守護,作戰時側重兩翼攻擊,內凹處看似薄弱,卻凶險異常,所以守陣的大將當以勇者為上。狄戈爾此人想來大家都不陌生,是個典型的勇大於謀略者,他不怕死,所以守陣不遺餘力,堅不可摧。」

    「當年的破陣子本侯見過,蟠曲鉤連,頃刻聚集,變化十分迅速,但的確不是彎月分佈,莫非先生以為這不是陣法改良,而確是地形所限,所以有了破綻?」

    「兩翼雖厚,但左右各有破綻之處,便如同鳥兒展翅之時,豐羽高振,卻露了其翅根脆弱的部分,若是在其陣型變化之時以兩列人馬從後突襲,直切翅根,便定能將其一舉突破。」蒼浪說得篤定,白炎在旁看了一會兒,突又道:「雙翼開合十分迅速,若是要從後突圍,怕是短刃不至,破此陣者,非長兵器不可。」

    「小侯爺。」蒼浪欣喜的回頭一望,然後將手在白炎的手臂上重重一握,道:「小侯爺所見與蒼浪一樣,若要同時擊破兩翼,只怕需得兩桿長槍同時入陣才行!」

    「爹爹,孩兒請命前去破陣!」白炎說完抱拳齊眉,低頭請命。孟昶龍卻沒有立時回應,而是低頭去看那圖,又想了片刻,才道:「若果真如先生所言,本侯也無異議,可是,若要兩人同時入陣挑其死穴,便一定要尋得旗鼓相當之人才行,我兒白炎的槍術我這做爹爹的絕對有信心,可是另一人……」他說完回身去望身後眾人,那一干人等在聽其前言之時皆躍躍欲試,想要請命一試,可聽到後面那話時,卻又皆是一愣,繼而竟都浮出了躊躇之色。

    打仗衝鋒對於身披戰袍的將士們都是常事,拋灑熱血甚至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當在所不惜,可是,去破陣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不光是自己,還有身後跟隨的同伴和前方攻陣的兄弟,他們的生死全都掌握在自己一人手中,這份責任不是光憑熱血與激情便能承擔得住的,戰場之上實力便是一切,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能誇誇其談,罔顧了將士們的性命。

    「其實炎兒的槍術是本侯所授……」

    「爹爹身子已經無法再行逞強鬥狠之舉,既然大家都知道此任務不光關乎自身,也關乎身邊的兄弟,便絕不容有強行施力之說。」奚昊與纏綿一直呆在一旁,戰事上他們插不上嘴,所以一直緘口不語,然當孟昶龍說出那話之後,奚昊終按捺不住出了聲。

    「奚昊說得對,爹爹身子已經不比當年,炎兒也絕不答應。」

    兩個兒子同時出聲反對,孟昶龍不禁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的確,本侯也不敢罔顧大家的性命,俗話說,欲速則不達,咱們還是不要太過心急,那棧道前端已經斷裂,若要修復還需一段時日,所以咱們可以用這段時間來挑選槍術過人的將士來與炎兒比試,若尋得旗鼓相當之人,便任其為先鋒一同前去破陣,先生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兩不相誤。」蒼浪表示同意,然後卻又面露難色的道:「只是那棧道我曾經去看過,其斷裂之處足有數十丈之遙,上端懸崖陡峭,擎天入雲,下端深淵萬丈,莫測難斷,中雖有橫樑為續,但常人卻根本達不到其落腳之處,我曾挑選軍中輕功上乘之人腰栓麻繩去試過,皆沒有到達便已經跌落,若非以繩縛身,都已經屍骨無存難以活命而回了。如今我只有寄希望於侯爺所帶的白山軍了,不知可有輕功如此了得之人薦之?」

    「這……」孟昶龍聞言也是為難的皺起了眉頭,正此時,纏綿站起了身來,道:「纏綿願意一試。」

    奚昊剛制止了孟昶龍的舉動,此刻又被纏綿的話語嚇得一跳,想到方才蒼浪所說的險況,他禁不住臉色一白,伸手便抓住了纏綿的衣袖,道:「你的身子也未曾好透,萬不可逞強再受了傷。」

    纏綿看他臉色泛白,知道他擔心,於是伸手去握他的指尖,笑道:「不會,蒼浪先生也說了,他會讓人以麻繩拴住我的身子,若是無法達到那距離,我便拉住麻繩回轉,不會跌下深淵,你放心。」

    「不放心,怎麼可能會放心。」奚昊依然緊緊拽著纏綿的袖口,眼中因為著急而泛起了淚光。

    白炎本也想勸說纏綿,他太明白奚昊此刻的心情了,因為方才蒼浪的話語過後,他首先想到的本不是纏綿,而是無瑕。冷公子輕功天下第一,若說有可能,無瑕便一定是能夠到達那橫樑之人。然當一想到無瑕會從自己身邊躍過那深不可測的深淵消失眼底,白炎的心便突突猛跳著平復不下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害怕,怕只是一個不小心的距離,自己便會失去最為深愛的那個人,所以,他十分理解奚昊此刻的堅持。

    「纏綿,你的身子的確還未恢復……」

    纏綿沒有說話,那側目而望的眼神卻瞬間堵住了白炎的話語。白炎張著口,將剩餘的半句話嚥回了腹中。

    纏綿依然是那個纏綿,那個為了無瑕可以不顧一切的纏綿……

    他知道,若是他不去拼不去試,那麼這件事被無瑕知道之後,無瑕便會為了白炎去嘗試。無瑕的身子狀況大家都有目共睹,雖然他平時拚命掩飾,可終究還是瞞不住大家的眼睛,所以為了無瑕,他寧願那縱身一躍的人是自己。

    「奚昊,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將我栓得牢牢的,絕對不會掉下去。」止住了白炎的話後,纏綿俯身拭去了奚昊眼角的淚花,笑道:「我的輕功你難道不知,這天下我可只服無瑕一人,所以,你要對我有信心,我答應你,絕不逞強,若是無法到達,我就立刻回轉,好不好。」

    奚昊本還將他拽得緊緊,雙眼也低垂著不去望他,然在聽到無瑕的名字時,他的雙手突然一顫,繼而抬起雙眸望向了纏綿,又回頭去看了白炎。

    明白了……

    那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

    若是纏綿不去試,那麼,去的人便有可能會是無瑕。

    奚昊沒有再說話,那緊拽著纏綿的雙手卻慢慢的鬆開了。

    纏綿為了無瑕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因為無瑕是他的親人,而自己是白炎的哥哥,也是無瑕的親人,白炎若是輕功能到達的話,他同樣不會讓自己所愛與至親之人去冒險,所以,纏綿為了無瑕可以,無瑕為了白炎可以,那麼,奚昊為了他們,也可以。

    「我要親眼看著他們給你繫上繩子,我還會站在棧道這頭看著你,等著你回,纏綿,你一定要好好的聽到了沒有,否則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聽到了沒有,纏綿。」

    「聽到了,我的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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