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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 恍如昨 命途蕭索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7-19

    「啊——」南宮熱河拖著長長的呵欠,伸著懶腰入了院子,見白炎大早的便站在門口,也不知在與門外之人說著什麼,於是好奇的將頭一探,走了過去:「誰來了?」

    「回去之後告訴爹爹,說我們明日入夜便回軍營。」

    「是。」來人應著返身離去,透過大門的縫隙,南宮熱河看見了那人身上的軍服。

    「侯爺派人來了麼?」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情形如何了,那棧道修建已經接近尾聲,前去破陣的人選也已經敲定,小侯爺這幾天不過是偷得空閒在此陪伴公子,只要破陣的先鋒軍一出發,他便也要離去了。

    「明夜戌時大軍便要出發。」白炎說完沉默了下來,在原地站了許久,才雙手一扣將大門關上。

    「公子他……知道嗎?」南宮熱河知道自己那話問得極傻,小侯爺要去破陣公子早已知曉,但以前未曾有確切的日期,也就沒有那種緊迫之感,如今聽小侯爺說起明夜便走,就連自己的心頭都有了難以言喻的忐忑,若是公子知道了,是否也會不安呢!

    「我明日再告訴他……」白炎答得有些遲疑,他知道無瑕現在正是治療靈姝毒性的關鍵時期,無論是從身子上亦或是精神上都在受著極大的折磨,這幾日因有自己陪伴,無瑕才會顯出了那種來之不易的快樂,而今戰爭一起,自己帶兵前往盤龍關,吉凶未卜,他又怎能再穩住心神平靜等待。

    「小侯爺是擔心公子麼。」

    白炎聞言將頭一低,透著幾分落寞道:「自然擔心他,當日他用靈姝愈心之時我不在他身邊,他一個人在思念中苦苦等待,等著我信守承諾回到他的身邊,可是我卻被困在東都,直到他最後被迫離開都未曾回相思谷……這事雖然過去了,可我的心裡是永遠都過不去的。我虧欠了他,永遠都彌補不了,現在他又陷入了同樣的境地,那幽冥的藥效有多厲害咱們都是瞧在眼裡的,我心裡當真很難過,恨不能以身代過替他分擔一些病痛的折磨,可我做不到……現在他身子未癒,我卻又要離開他,我總是在他需要我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他,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一切,我真的——」白炎話語一哽,搖了搖頭,無法再說下去。

    「公子深明大義,定不會怪你。」

    「可我會!當年我以為鄭澈軒會對他好,便拼了性命送他離開東都去了鄭國,可結果呢,我讓他一個人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掙扎哭泣了半年多,近兩百個日日夜夜,他就那麼守著一顆珠子,想著一個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人,拚命的活著;然後,我又自作聰明的將他留下了,留在了大鄭,留在了那個我以為會好好保護他的男人身邊,可是,他卻被蕭君莫逼得割腕自盡,還差點被鄭澈軒——被他——」狠狠一拳砸在門後,白炎拚命抑制著心底的憤怒,縱然那些往事已經過去,可一想到當初在臨安無瑕因他的靠近而瑟瑟發抖,害怕得難以自已的情形,一想到無瑕腕間那道象徵著恥辱與懦弱的割痕之時,他的心頭便湧起了無法控制的憤怒。

    「至少公子現在是在你身邊的,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不是嗎。」南宮熱河伸手扣住他的肩頭緊了緊,帶著一絲笑意輕聲道:「就算再不容易,你們現在還是在一起了,不管從前經歷了什麼,只要將來你們不再離開彼此,就一定會得到幸福。」

    白炎閉著雙眼努力的平復著心底的悸動,過了片刻,回頭一笑,道:「是,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放開他的手,等戰事一完,我便去請辭衛將軍一職,然後回成樂去,不再過問任何事情,就每天陪著無瑕,做一個游手好閒的浪蕩子。」

    「噗。」突然間想到此人回到成樂之後的情形,南宮熱河竟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咱們出來的這兩年,估計是成樂的百姓們過得最為自在與無憂的兩年了,我實在難以想像你回去之後他們會過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去死!」飛起一腳踢了個空,白炎抬頭看著那眨眼間便已經遠去的小子,冷哼一聲,道:「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爬牆功,也能逃得出本小侯的手掌心?你等著,等我抓到了你,便將我那整人的十大手段用個遍,看你以後還敢在別人面前編排我的糗事。」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居然還計較——哎哎,別打鼻子!」只微微一個分神便被那人追上了腳步,南宮熱河慘叫著仰面而倒,壓得瓦礫辟啪作響,奚昊正與纏綿坐在屋內細細搗著手中藥材,聽著屋頂的動靜搖了搖頭,道:「每日必修,不可或缺。」

    「哦?」纏綿聞言將手一頓,湊過頭去嘿嘿一笑,道:「小夫君這是在暗示為夫每日必修的時間到了麼?」

    奚昊聽他笑得邪氣,眉頭一蹙偏過了頭去:「什麼每日必修?我說的是白炎跟南宮這打打鬧鬧日日不缺,你卻又扯到了何處?我跟你哪有什麼必修之事。」

    「當真沒有?」纏綿說話間放下手中藥杵向著奚昊靠了過去,奚昊被他那溫熱的鼻息撩動,不由自主的便向著一旁躲了開去。

    「好好的靠過來做什麼,這桌子這麼大,莫非便坐不下兩個人麼。」他說完又挪了挪身子,想要離纏綿遠一點,豈料他一退纏綿便是一進,待發現他起身想跑之時,纏綿伸手一拉握住了他的雙臂,俯下了身去。

    「為夫昨夜沒吃飽,小夫君可否大發慈悲,再喂為夫一回。」

    「餓……餓了便去吃東西……我我我……不,不餵食……」奚昊驚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反駁著纏綿的話,眼見纏綿透著壞意越湊越近,他緊張得呼吸都紊亂了起來:「門……門沒關……」

    「奚昊公子,我們家公子,啊啊——」門「匡當」一響之後「砰!」的一聲又被碰上了,繼而一串悶哼聲順著台階滾落而下,頓在了院子中,奚昊怔怔的仰頭望著半空,纏綿卻依然埋首在他的頸間輾轉親吻,見他發愣,禁不住低聲一笑,道:「尤晗摔了。」

    「嗯……」奚昊無意識的應了一句,然後突然間反應了過來。

    「尤晗摔了!纏綿你這個大混蛋,快放開我!」他說著掙開了纏綿的懷抱向外一奔,想要去看尤晗摔得怎樣,豈料纏綿卻將身子往桌旁斜斜一靠,支著額頭大笑道:「你現在出去,他會比你更羞愧。」

    奚昊聞言身子一僵,頓時再也邁不動步子,聽身後那人笑得得意,他惱怒的一回頭,道:「都是你,竟還敢笑得如此猖狂,當真可恨!」

    「哈哈哈——」纏綿笑得更加大聲,看奚昊瞬間連耳根都已紅透,他才強忍笑意起身道:「食色性也,你我叩拜天地成了親,肌膚相觸本就是天經地義,有什麼好羞愧的,你敢說,你不喜歡。」最後那一句話聲音壓得低低,透著一種瘖啞,竟聽得奚昊心頭怦怦亂跳,有了一種莫名的悸動感。

    「奚昊,我想要你……」話語就在耳邊輾轉,纏綿的雙唇再次覆上了奚昊的脖頸,一下一下輕柔之極,卻撞擊得奚昊渾身發軟,呼吸不由自主的亂成了一團。

    「纏綿……」低聲的呢喃被那人的挑逗染上了**,奚昊輕聲喘息著攀上了纏綿的手臂,那種輕柔而熱切的撩撥令他的心底湧起了一種渴望,一如每一次融化在纏綿的索取之中一般,他感到自己的思維全都成了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只有本能的探索與給予。

    小巧的身子在那人懷中化為一攤春水,纖瘦的雙足隨著腳踝的攀扣慢慢附上了纏綿的腰,奚昊無意識的甩了甩頭,透出了一絲嗚咽:「不要欺負我……纏綿……纏綿……」

    清脆的鈴聲從緊閉的房間之內傳出,伴隨著那令人面紅心跳的響動聲越響越密集,在空中迴盪,經久不去。

    「皇上,晉文帝既已經回書,商定了迎娶公主的日子,咱們是否該立刻動手置辦公主的嫁妝,定下送親的隊伍人選了?」傅樾言站在鄭澈軒面前拱手請示,待發覺那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之時,他才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道:「皇上。」

    「嗯?」鄭澈軒應了一聲,回過了神來,放下撐著臉頰的手起身一站,道:「去準備吧,朕只有婼歆這一個妹妹,所以一切都不能從簡,省得嫁過去後讓人輕看了她。」

    「是。」傅樾言領命而退,待他出了殿門,鄭澈軒才將頭一轉,沉聲道:「雲嵐可有消息傳來?」

    「回皇上,還沒有。」京天在旁答了一句,見鄭澈軒眉間瞬間蕭索了下來,他忍不住輕聲一歎,道:「其實沒有消息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便代表了公子近來無恙,也無大事發生,如此一想,皇上便可放下心了。」

    鄭澈軒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卻也不去揭穿,只點了點頭,抬眼看向了初晨的陽光。或許於他來說,現在需要的正是這樣一種自欺欺人的寬慰,他依然妄想著有朝一日無瑕還能心甘情願的再回到自己身旁,而為了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會不惜任何代價去爭取。想他身為一國君主,卻為了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卑微到了如此地步,不能不說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派往大晉的兵馬要抓緊整集,待送親的隊伍出發之後,便取道川西,直奔九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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