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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 一寸還成千萬縷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8-14

    俗話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此話在孟小侯爺身上當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有他的地方,無事都能掀起三層浪來。纏綿此刻正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看著膳房內的一地狼藉,恨不能將那罪魁禍首就地法辦。

    「不許你動它,它是被白炎嚇到了,你沒聽見弦伊說的話嗎,白炎追著它跑了一路,你看它現在多可憐,貓兒本就怕水,它從那房間出來渾身毛髮濕透,驚嚇過度才會躲來這裡,碰翻你的東西。」奚昊伸手將呆呆護在懷裡,與纏綿對峙而立,不肯將呆呆交出去接受懲罰,纏綿則滿臉恨意,惱火不已。

    這灶台上有他給無瑕熬的補品,小火燉了兩個時辰,剛撤了火,只待溫熱了好拿過去給無瑕喝,結果這小東西跑來一頓亂蹭,將砂缽從灶台上撞下,東西撒了一地,又怎能讓他不恨。

    「東西撒了也沒法吃了,兩位公子都消消火,我來收拾乾淨。」弦伊見那兩人一貓對峙而立,誰都不肯退步,忍不住搖頭一笑,道:「說來那人便是個混世魔王,這呆呆平日裡挺乖的,要它動彈還得看它願不願意,偏生今日那人來了,它便也瘋了。」

    纏綿本還在生氣,聽了弦伊那話轉念一想,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見奚昊還滿臉警惕的望著自己,他走過去將奚昊的額頭一點,道:「不慪氣了,也怪我今日攔著你,才會讓白炎沒頭沒腦的闖了進去,弦伊說他今日被貓兒抓得髮髻散亂,狼狽不堪,我現在想來都還覺得好笑。」

    「你倒是笑了,無瑕在沐浴,白炎便那麼闖進去,不被他打才怪。」奚昊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將呆呆放下了地面,纏綿聞言將頭一低,對著他嘿嘿笑道:「說你笨,你便當真是個小傻瓜了,無瑕倒是會生氣,可白炎不定樂成什麼樣了。」

    「你便是故意的,等我見到無瑕,不告訴他才怪。」

    「可千萬別,我的好夫君,與無瑕鬥我當真是沒什麼便宜可佔的,你可憐我這幾日都不得與你同塌而眠,想得難受,便饒了我這一回,咱們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白炎心急嘛,大大咧咧的闖進去的,怨不得他人。」他倒是一推四五六,撇得乾淨,奚昊本還想反駁幾句,豈料弦伊背轉之時,纏綿竟俯身一口咬住了他的唇角,他驚得心頭亂跳,卻又被撩起了莫名的悸動,禁不住滿臉通紅,哪裡還敢呆在房中,忙不迭的便奔出了門去,纏綿見狀得意的一笑,也緊隨著出了門去。

    弦伊本還奇怪那兩人怎麼突然就沒了聲音,轉身去看時,才見屋內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呆呆懶懶的堆在原地,雙眼微瞇的打著瞌睡。

    「你們也來了,今日可真的熱鬧了。」前院突然又傳來了說話聲,弦伊將東西收拾乾淨回身之時,才發現南宮熱河與白澤兩手不空的進了院來。

    「……」

    南宮熱河本還與白澤說笑,進門之後一看那膳房門口站著的人,當場便愣在了原地。

    他們今日剛回到建州,小侯爺心急公子,去軍營見過侯爺之後帶著楊雲驄等人徑直便奔了這裡而來,南宮熱河則與白澤留下來將事宜交代清楚之後,才帶著侯爺讓他們拿來給無瑕的補品前來,他從未想到弦伊竟已經回到了建州,且還在他始料未及之下與之見了面。

    「咳——」白澤咳了一聲,用手肘撞了撞南宮熱河的胸口,南宮熱河驟然之間回過神來,往後一退,竟轉身便要逃離。

    「出息!」白澤暗罵了一聲,腳尖一伸,將南宮熱河絆了個結實。

    「手裡拿了什麼,可是要放到這裡來的。」相較之下,弦伊倒大方了許多,她說完之後踏下了台階,走向了那兩人。

    南宮熱河狼狽的撲在院門邊,手裡的東西撒了一地,聽得弦伊問話,他頓時慌了神,急急的蹲身去撿,白澤在一旁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盒子,並不去管他,只抬步便入了院子去,對著弦伊道:「侯爺讓我們帶來給公子的,說是上好的野山參,前幾日夫人剛讓人從成樂送來的,侯爺還說,讓小侯爺在這裡住兩日,好好照看照看公子。」他說完將手中錦盒往弦伊手中一放,轉身便走:「進來時便聞到了酒香,我去瞧瞧那檔子兄弟去。」

    「白澤——白澤——」南宮熱河在後喚了幾聲,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忍不住眉頭一皺,有了苦色。

    「東西給我,你走吧。」弦伊語氣淡然的將手一伸,南宮熱河這才抬了頭,起身一站,道:「我去放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去歇著。」他說完便要去拿弦伊手中的盒子,弦伊卻向後一退,挑眉道:「你怎知我忙了一天了,讓你拿來便拿來,哪來那麼多廢話。」她心知小侯爺今日剛到建州,從盤龍一路疾馳,辛苦可想而知,她雖嘴上不說,心中卻隱隱的為眼前這男子感到心疼,所以想讓他早點歇著,豈料南宮熱河便是個木魚腦袋,見她不給,只道她還生自己的氣,於是伸手將她手中盒子一搶,抬步便往院內而去。

    「你個笨蛋!」弦伊被他那一搶來了火氣,撿了樹下的一塊小石子便砸了過去,南宮熱河正心頭慌亂,聽見風聲也不知躲閃,被她一石子砸在腦後,頓時鼓起了一個小包。

    「嘶……」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弦伊見他竟未躲閃,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正想著去瞧瞧時,於程顥與尤晗兩人拎著食材走了進來。

    「弦伊你看,好大的一條魚,正好可以燉了魚湯給公子喝。」於程顥未曾看見南宮熱河,只揚著手中的一條大魚對著弦伊笑道,弦伊聞言返身一看,擠出了一絲笑意,伸手將魚接了過去:「方纔呆呆搗亂,將纏綿公子燉的補品撒了,這會子便將這魚熬了湯,晚上好讓公子喝。」

    「好勒。」於程顥笑著應了一聲,剛走了一步,便看見了對面台階上站著的那人。

    氣氛瞬間便有了不對,尤晗站在一旁,看那三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禁感到奇怪的問道:「怎麼了?都見了鬼了?」

    「南宮兄,好久不見。」於程顥首先反應了過來,對著南宮熱河揚眉一笑,說完之後卻又將弦伊手中的魚一把拿過,對著她道:「你去瞧瞧公子,我將魚剖了之後再來叫你。」

    「好……」弦伊看見南宮熱河瞬間變了臉色,心頭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於程顥將魚接過後,她口中應著,逃也似的出了門去。

    南宮熱河則沉默著低下頭,返身去了膳房,將東西放在了桌上,然後出了門,經過於程顥身邊時微微頓了一下,勉強一笑,道:「於兄別來無恙,我去看看其他兄弟。」

    「好,咱們晚上再聚。」

    南宮熱河沒再說話,只點了點頭,疾步出了院門而去。

    弦伊回來了,他也回來了……

    心中似乎有什麼在絞動,便連呼吸也變得困難了。明明不想放棄,明明想要爭取,可任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再回到當初的感覺,因為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人,一個不會讓她痛苦掙扎,全心全意呵護她,愛著她的男人。

    唇角浮出了一絲苦澀,南宮熱河沒有去望弦伊離去的方向,而是與之背離,向著另一頭漸漸遠去,終消失不見。

    月上眉梢,整個府邸之中燈火通明,長廊上懸著紅燭燈籠,隨著微風輕輕晃動。大廳內人聲鼎沸,所有人皆聚在一塊,等著纏綿做的流水長席。

    好久沒有這種喜氣洋洋的感覺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意,與身旁之人低聲交談著,此次盤龍關一役十分順利,小傷小痛不可避免,除了白少卿的手背比較嚴重之外,其餘人皆沒什麼大礙。

    「公子來了。」當無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所有人都起身站起,露出了笑意。

    「都坐都坐,自家兄弟,不用客氣。」白炎跟在他身後,大大咧咧的朝著眾人一揮手,雲嵐在旁嗤笑出聲,道:「誰跟你客氣了,大家迎的是公子。」

    「喲,看來是我今日來後沒及時來瞧你,這會子跟我拗上了?」白炎一向都拿他打趣,從不管場合,人多人少,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偏雲嵐就是過不去。想當初鄭淵主在世時,曾指定他在白炎逗留雲城期間對其進行監視,可初見白炎他便被他誑進青樓輕薄調戲,後又被騙去問鼎軒吃了霸王餐,之後種種劣跡更是數不勝數,更別說前不久在樓船之上還屢次遭他戲耍,然偏偏又拿他毫無辦法,如此種種,當真是讓人愛恨不能,惱火萬分。

    「吃飯便吃飯,又來惹事。」無瑕入了首席,將身邊凳子一拉,只微微一瞥間,白炎便蔫了神,老老實實的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哼。」雲嵐冷哼一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桌上的酒罈狠狠一摜,道:「別的不說,今夜咱們拼酒,誰若是輸了,便做七日的小廝跟班,怎樣。」

    「說定了!」白炎聞言興奮的抬頭一笑,對著在座的眾人言道:「大家可都作證了,誰要是輸了,可不能賴賬。」

    「當然。」雲嵐信心十足的衝著纏綿揚了揚眉頭,奚昊在旁見他倆打眼色,不禁眼角一挑,對著纏綿道:「你們又想了什麼法子來整他,我可告訴你,他要是喝多了撒酒瘋,你們便自己負責照顧他,無瑕不能受累,吃完了東西便要去睡的,誰去鬧他我便要誰好看。」

    「知道了,夫君大人。」纏綿玩世不恭的答了一句,然後與身旁一干人等使了眼色,楊雲驄在旁看了對著北堂川笑道:「看來今日他們下了套的等著那人自投羅網了,咱們便等著看一場好戲吧。」

    說話間菜全都上了席,弦伊拉著冷緋柔也入了席間,無瑕看了之後,對著白炎微微一附耳道:「白大哥今日為何沒來?」

    「他——」

    「公子小侯爺,白將軍到了。」正說著,門外傳來了尤晗的聲音,接著一道身影緊隨而入,白少卿面帶笑意對著廳內眾人一抱拳道:「少卿來遲了,諸位兄弟見諒。」

    無瑕起身一站,正要說話,突聽席間傳來了一聲碰響,然後一杯烈酒被凌空潑出,正灑在了白少卿的臉上,所有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白少卿愣神之間抹去臉水珠,剛抬起頭,便見一道綠影從席間一躍而起,手中長鞭劈頭蓋臉的便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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