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九十九章 命運轉場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11-01
「小侯爺回來了,趕緊的去弄碗薑湯過來,去。」
院門被人敲開,進來的三人渾身披著厚厚的雪花,身上卻只穿著普通的士兵服,南宮熱河與白澤奔出一看,忙不迭的便讓人去端薑湯,一邊將三人往裡迎,一邊伸手去拍白炎身上的雪花,埋怨道:「又偷偷溜出去了,莫非這抹黑溜邊的事也能上癮,你一人也就算了,連白大哥也被帶壞了,說,去做了什麼,別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回頭我告訴了公子,有你好看。」
白炎見他一臉哀怨的模樣,忍不住回頭沖秋衡越白少卿二人一笑道:「瞧,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為著他被排除在外心生不滿,必定會來嘮叨,我說得不錯吧。」
南宮熱河本是心疼他天寒地凍的在外受了冷,豈料他那嘴一張便不依不饒,心頭鬱悶間惡狠狠的對著白澤一使眼色,道:「去讓李琛把薑湯倒了,又或者咱們拿來泡泡腳算了,反正這人從來都是好心當作驢肝肺,讓人生厭。」
「當真如此絕情?你瞧瞧我們的手,都僵得動不了了。」白炎見他生氣,忙將雙手往他眼前一舉,表情誇張的叫道:「這手指一根一根都快凍掉了,呵口氣都能結成冰渣,北方的天氣果真寒冷異常,這種時候有一碗薑湯當真是太好了。」他怕南宮熱河火氣上來真將薑湯倒了去,於是說完之後一步不頓直接奔了後院而去,南宮熱河在後看他那猴急的模樣,終忍不住透著得意笑了起來:「急什麼,讓你敞開了肚皮喝,有的是。」
旁人看他二人鬥嘴看得有趣,此刻見停了戰,皆笑笑跟隨白炎入了後院。那院子附近都已換上了柳洛冷身邊之人,來來往往倒也不必忌諱太多,白炎一路疾奔到了膳房,被放置在中央的爐火一烤,身子漸漸暖和了過來。
「來,都來喝碗薑湯,南宮熱河這小子別的不說,這熬薑湯的本事倒十分了得。」
南宮熱河緊跟著進了門,見他口不得閒,卻還要邊喝湯邊說話,於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那是當然,自小跟著你沒少背黑鍋挨打挨餓,這薑湯還是那會子你將侯爺氣得半死,被扒光了衣服跪在雪地裡凍了半夜後夫人教給我的,說以後要是再碰上了這種情況,熬了給你喝,也好讓你少受幾分罪。」
聽南宮熱河提起了娘親,白炎端著薑湯的手便是一頓,然後竟站在原地癡癡的愣了神。
這場仗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好久沒收到娘親的消息了,成樂的一切是否還好,佰茶生了孩子,娘親既要照顧她們母子,又要顧及碩大的成樂城,當真是太辛苦了。
「怎麼,想夫人了?」南宮熱河見他愣神,知道他定是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娘親,於是收起了嬉笑的模樣,輕聲道:「夫人素來手段過人,這朝中除了武氏父子,還沒人敢正面與她較勁兒,如今皇權回落,武氏父子自顧不暇,還有誰敢打了成樂的主意,小侯爺不必掛心。」
白炎聽他說話回過了神來,笑著將茶碗一仰,然後抹去唇角薑汁,道:「那是當然,誰若敢欺負我娘親,還當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才是,廢話少說,大家都過來,咱們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計劃?莫非你還有什麼想法?莫大哥讓咱們將韓都發生的事告知柳將軍,可那天你阻了我們的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未過門的娘子已死,縱然韓武帝派了人來想取他的性命,他也未必會如我們所願陣前倒戈。現在最關鍵的是,咱們如何讓他對韓武帝徹底死心,又不暴露真實情形令他心灰意冷,放棄生機,你倒說說看,還有什麼好主意。」
倒的確是個難題……
白炎回頭看了門外一眼,輕聲歎道:「當時的情形讓我怎能開口,他雖是韓國的將軍,但在兩年前無瑕出東都時也曾助了我們一臂之力,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收到莫大哥的消息之時第一念頭便是要幫他保全性命離開這軍營,至於能否將他策反,我倒當真沒有想過,且他是何人,又豈能隨意任人左右。」
「說得不錯,可現在究竟要怎麼辦?」
南宮熱河的幾番反問令白炎陷入了沉思,白少卿在旁見他苦惱,遂放下手中湯碗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如今就這麼點人,縱然想做什麼也掀不起大浪來,我看這兩日他們的糧草運送十分頻繁,想來是要往前推移了,真元前方最大的城池便是汲水,小侯爺來時與侯爺約好了在汲水匯合,現在咱們的軍隊必定已經在攻城略地以便接應了,與其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不如泰然處之,隨機應變。」
「便是這理。」白炎說完將白少卿的肩頭緊緊一扣,繼而回頭衝著南宮熱河揚眉一笑,道:「我知道你每日閒得慌,不是我們出去不帶你,少卿眼力極佳,觀察東西細緻入微,能發現旁人難以覺察之事。」
「那衡越呢?」南宮熱河頗為不服的打斷了白炎的話,冷哼了一聲將矛頭指向了秋衡越。這兩日白炎出門皆撇開了他與白澤二人,帶著白少卿也就算了,畢竟白少卿多年征戰沙場,應變能力高於他二人,偏閱歷能力皆不及他倆的衡越也每天跟在白炎身後出入,自然讓他鬱悶之極。
「噗,你這算是吃醋嗎?」白炎揶揄著伸手去撈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打掉,道:「你當我是雲嵐?總是被你如此欺負,咱們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眼珠一轉我便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別想用這個岔開話題去。」
「好好,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你等一下。」白炎說完身子一轉向著桌旁而去,南宮熱河好奇他的舉動,遂雙眼不眨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回答,豈料白炎來到桌旁之後,伸手便拿起了桌上放著的兩碗薑湯向後潑去,秋衡越從方才便一直站在南宮熱河身邊,白炎那兩碗薑湯徑直朝他二人潑來,他雖也始料未及,卻下意識的向旁一閃,躲了開去,可憐南宮熱河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被那辛辣的湯汁潑了個透徹,狼狽至極。
「要命!」南宮熱河火大的吼了一句,白炎卻只是笑著望他,然後向他身旁微微一示意。
同樣的位置,一樣的距離,他衣衫污染,衡越卻毫髮未損,差距一目瞭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衡越略懂蠻子的語言,他的速度可以讓他很輕易的潛入很多地方,聽一些背人隱蔽之事,咱們人少,能各展所長,又何樂而不為呢。」
話雖在理,卻擺明了是藉故整了南宮熱河,白炎自知理虧,嘿嘿一笑之後轉身便要開溜,南宮熱河哪裡肯這般吃虧,正想著逮住他一頓好打,便聽衡越在旁接話道:「今日倒是隱隱聽他們說了什麼人質之事,隔得太遠,我也未曾聽清,所以不敢斷言,不過好像說已經押到了前方城池,孟大哥,你可有猜想?」
「哦?」白炎聽罷不再與南宮熱河糾纏,只轉身又走了回去,低頭想了一想,才道:「如今戰亂頻頻,從赫博多入侵以來,白山,巨鹿皆已經淪陷,可若能作為人質之人,必定身份非同一般,非尋常將士可比。」
南宮熱河在旁聽得心頭突突猛跳,張口想要說話,卻喏諾了半天也未曾說出口來。
在這般時局之中可以作為人質之人必定是可以要挾威武侯府的人,縱觀這戰場中下落不明者,又有何人會比自己的爹爹更有可能性?!
「小侯爺……」乾澀的聲音終於發出,南宮熱河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舌,然後竟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所謂人質,說得好聽是交戰雙方的談判籌碼,反過來也會是戰場之上的第一道靶子,若談判破裂,亦或是突生變故,人質便是第一個倒下之人了。
「是哪出了差錯?咱們進這真元幾日以來,柳大哥從未說過他們手中有咱們的人,且咱們也從未發現過蛛絲馬跡,唯一的可能性,是當初押解人質的隊伍根本沒從這裡經過,又或許,是在來的途中與咱們錯過了!」
「你是在哪聽到的這消息?帶我去問清楚!」心頭認定了自己的猜想,南宮熱河再也按捺不住情緒,一手揪住了衡越的領口,厲聲大喝道。
「怎麼問?如何去問?這事還一點頭緒都沒有,你現在亂衝亂撞除了將大家都拉入險境之外根本毫無用處!」白炎一把拉開南宮熱河的雙手,將他狠狠推向了屋內,然後以身軀擋住了他的去路:「在你冷靜下之前,我不會讓你去任何地方。」
「那可是我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若現在遲疑,只怕將來便會後悔!誰都別攔我——讓我去——」力由心生,南宮熱河低吼著抬步向外,旁人一見皆伸手去拉他,卻被他死命的一奔帶得趔趄向前,差點跌倒,白炎正擋在他的面前,見此情形當胸便給了他一拳。
「你便是問到了又如何!單憑你單槍匹馬就能將你爹爹救回來?先生常說,唯有心靜如水,方能氣貫長虹,你現在卯著一股蠻力能做什麼?!別遇上點事便如此不管不顧,枉費了先生平日裡對你的教導!南宮熱河,是個男人就拿出點魄力來,倒跟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讓我輕看了你!」
一個月這麼快就過去了,某柒墮落的日子也結束了,從今日開始恢復日更,祝大家看文愉快,如遇斷更,柒柒會在書評給出解釋,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