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百一十七章 去留肝膽兩相宜 文 / 柒鑰
第九百一十七章去留肝膽兩相宜
天色尚早,汲水城內卻已經兵馬頻頻,進出城門的道口處此刻站了幾人,牽著馬兒的那人將頭垂得低低,顯見心中不捨,卻又因各種原因而不得不離去。
「開心點,這可是回家,你這麼苦著臉,倒像是我們趕了你似的。」見衡越一臉苦相,白炎忍不住便是一笑,存心想要逗弄他,可一想到他與自己等人朝夕相處這麼多日,又同生共死過這麼多回,而今他一人離去,還當真讓人難捨,遂笑了過後將他的肩頭一握,輕聲道:「傻小子,待來日有緣咱們還能再見,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我本也不想走,可一想到南宮大哥與他的爹爹……我就感到好害怕,如今國家內亂,我爹爹只有我一個兒子,我想留在這,可卻不能不顧親人的安危,小侯爺,我……」
「我們都知道,其實說實話,你說要回家我打心底裡是很高興的,因為你終於知道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單單只為自己而活著,還必須擔負起肩頭的重任來。我想現在你的爹爹定也在翹首企盼等待你的歸期,所以,不要解釋什麼,你秋衡越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我們都知道。」
「是啊,你便安心的回去,南宮那小子讓我跟你說,能認識你,是咱們大家的福氣,我白澤也是一樣,來日有了機會再見,咱們還是好兄弟!」白澤呵呵笑著一拳打在了衡越的胸口,衡越吃痛的一摸,也跟著笑了起來。少卿在旁將手中包袱遞過,道:「這些都是咱們大家給你的東西,只銀票是纏綿大哥給的。」
「師傅!」
「誒~我可不是你的師傅,且我也沒那麼老。沒想到當年一別,再見時你已經長這麼大了,無瑕說,若非當日你拼盡全力的尋到我們送上柳將軍的信,咱們也不會這麼順利的拿下汲水城,作為獎勵,我給你抄了一份東西,與那銀票放在了一起,記住,回到沂南才能打開,否則便要不靈了。」纏綿說完故作神秘的挑起了眉頭,衡越聽完心中癢癢,不知他究竟抄了什麼給自己,可想到他平日裡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風,又不敢違背他說的話,只好將那包袱接過,怏怏的道:「好歹給我透露一些,否則我便要快馬加鞭日夜不停的趕回家才敢去瞧了。」
「天機不可洩露。」纏綿卻絲毫不為所動,說過之後將手一揚,道:「我先走了,去叫醒了奚昊和無瑕,咱們一會兒也要出發了。」
「師傅再見。」衡越那話剛落,凌空飛來了一粒金彈,他知是纏綿惱了自己,也不去計較,只嘻嘻一笑,將那彈子扣住手中,道:「我走了,小侯爺你們保重,等來年有機會來沂南,可一定要來長風鏢局找我。」
「一定。」白炎說完拍了拍馬背,示意了一下,衡越這才依依不捨的上了馬,看了一眼遠處浩浩蕩蕩的兵馬隊伍,然後返身打馬而去。
「好了,人也走了,咱們也該準備準備上路了。」白炎正說著話,卻突然腳步一動,撇下眾人直奔一處,大家定睛看後,皆長歎一聲,哀悼著那就要遭殃的一人,然後各自散去。
「小跟班,今日早起沒見你在門外候著,可是說話不算數?」
只聽那聲音,雲嵐的眉頭便死死的揪在了一起。他想要假裝不見,卻奈何那人楞是堵在了面前,令他想要從旁繞過去都是不能,於是只好敷衍的將手一拱,道:「多日不見,小侯爺一切安好。今日大軍便要出發,雲嵐事務繁忙,咱們回見。」
「不是昨日才見的嗎,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我知道了,你定是想要賴了你那七日跟班的身份,所以便裝作很忙,連跟我說話的時間都沒了。雲嵐,大丈夫說話頂天立地,怎可如此出爾反爾。」
「敵營裡面關了你那麼久,怎就沒壞了你這張嘴,早知道那日就不救你了,讓那馬兒將你拖成肉條。」雲嵐見他甚為得意,禁不住恨恨的啐了一口,卻因那七日跟班的賭約的確難以賴脫,遂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大鄭兵馬已到汲水,侯爺說讓我們與慕楓將軍一起走,咱們正好不同路,所以啊,不是我不想兌現諾言,實在是軍令難違。」
「呵,好一個軍令難違,既如此,這七天我先記下了,等回頭咱們再算。」
「算?算什麼?」雲嵐隱隱嗅到了危機,待他十分警惕的瞪向了白炎時,白炎卻哈哈一笑,胡亂的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拔腿便跑。雲嵐見他笑得詭異,心中更是沒底,想叫住他,卻哪裡還能看到他的蹤影。
「這人為何總是讓人這般惱火!」
「有嗎?我倒覺得,你與他之間更多的像是情深義重。」身邊突然響起了無風的話語,雲嵐沒有回頭,只皺著眉頭低聲一喝:「胡說八道什麼?本事沒見漲,這嚼舌根的毛病倒愈發不得了,早知道我讓皇上另派他人來了,省得你沒事找事。」
「是我沒事找事麼,雲嵐,你可還記得我哥哥是怎麼死的?!我不想有朝一日你也如墨淵一樣,為了別人而拋下了自己的兄弟!」無風在沉默片刻之後突然爆發,言語有了偏激,語氣也變得銳利。雲嵐微微一怔,回頭去看他,他卻將身子一轉,只留給了雲嵐一個背影。
「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當初墨淵走時也答應過我一定會活著回來,可結果呢,送回來的卻是兩具屍體!另一具是他在韓國時的那個兄弟,那個韓人!是他讓墨淵捨棄了自己的生命!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是這樣?難道我們彼此之間的兄弟情義還比不上他們?啊?」
雲嵐沒有回答,只默默的看著那個自小與自己一塊長大的男人,輕輕的吐了口氣,然後走上前去,搭過他的肩頭,用力將他那比自己高出一個個頭的身子往懷裡一摁,揉著他的腦袋道:「傻瓜,咱倆是一輩子的兄弟,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
「別揉我的頭髮!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這個動作!」
「知道知道,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那麼愛生氣吶。」
「愛生氣的人是你吧?當初那孟白炎將你氣得要死的時候,你可是用瓷枕丟我的!沒忘吧?」
「有嗎?我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