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百七十四章 偷雲換琉月 文 / 柒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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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風像咆哮的猛獸彰顯著暴戾猙獰的面容,雪花密密麻麻,如一張巨網般遮蓋了整個天地,馬蹄自四面八方向著城牆聚集,厚實的堅冰被踏得粉碎,驚心了黑夜中翹首等待的所有人。
p>凝結著冰花的面具被蘇翀默默遞到了無瑕的面前,他嚅喏著雙唇想要說一句話,卻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退卻了。無瑕的神情有些恍惚,在看到那張面具時,他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像個受驚的孩子般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呆住了。
p>奚昊他……人在哪……
p>「我們尋了百里,在落板坡附近失去了對方的蹤跡,暴雪來得太快,盞茶功夫不到就已經封了山口,天太黑,我們實在……繞不過去!!」蘇翀窩火萬分的跺了一腳,而與他同時朝著其他地方搜尋的雲嵐明威等人則默默的低下了頭去。
p>沒有人知道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奚昊午時還好好的在無瑕的營帳裡,大家知道他需要休息,所以都盡量的不靠近那裡,可偏偏就那麼會的功夫,他竟然就不見了。纏綿帶著無瑕回來時只道他去尋白炎了,直到白炎回營,大家才意識到出了問題。
p>夜很快就來臨,不知道奚昊究竟被帶往了何處,所以大家分散著朝四面八方前去搜尋,而只有蘇翀一人所帶的人馬找對了方向,可如今,卻連他們也跟丟了……
p>「只是因為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所以,奚昊才會承受本該由我來承受的後果對嗎。白炎,這是在我們自己的營地裡,你怎能,怎能允許這樣不可原諒的錯誤發生!奚昊在哪,他在哪——你告訴我,告訴我!」眼前的一切徹底擊潰了無瑕,明知不是白炎的錯,他卻依然將整個矛頭指向了白炎。
p>來人的目的顯而易見,奚昊是在自己的營帳中失蹤的,便表示來人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為何最終帶走的卻是奚昊呢?
p>白炎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纏綿卻一伸手將面具拿過了。
p>無瑕說得沒錯,來人並非是衝著奚昊來的,之所以陰差陽錯將他給帶走,是因為對方根本不認識無瑕。風雪太大,早已掩蓋了他們離去的痕跡,沒有線索就無從查起,而貫穿事情始末又能夠理清這一切的就只有無瑕了,所以……
p>「噓,無瑕,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白炎的錯,我知道你現在很自責,可是我真的需要你冷靜下來告訴我奚昊去哪了,好不好。」纏綿伸手撫住無瑕的發,認真的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句一頓徵詢著他的回答。他知道無瑕現在必定很亂,可他亟需知道這些人最終會去往何處,所以,無瑕必須冷靜下來,用他的理性去剖析一切。
p>無瑕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在感受到纏綿指尖傳遞的顫抖之後,他的雙眸閃爍了一下,驟然間清醒了過來。
p>沒錯,對方既然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們的目的性必定顯而易見。
p>「他們……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否則就會對如此輕易帶走奚昊而感到懷疑,所以,他們不是沖了冷公子來的……這裡是大晉的軍營,我既無軍職也無兵權,能夠讓他們這般冒險來挾持我的目的是——」話語一頓,無瑕猛然一回頭看向了白炎。
p>沒錯,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脅迫白炎而已!小雅沒死,身邊又佈滿了重兵,他們沒辦法保證一擊即中,所以才會想到用人質來做交換。
p>「是為了交換小雅?」
p>「那麼他們應該還在附近對嗎?」
p>「不,他們人太少,與咱們談條件無異於以卵擊石,所以,他們已經將奚昊帶到能與咱們談條件的那人身邊去了。」無瑕篤定的話語讓在場的所有人皆鬆了口氣,然卻又立時都懸起了心,尤其是纏綿。
p>對方既然要談條件,籌碼的重要性無可置疑,奚昊暫時當沒有性命之憂,可他會被帶去的那個地方和他即將要見到的那個人卻又是他永遠都不想去碰觸的噩夢!
p>吠承啖!
p>無法想像奚昊再次落入吠承啖手中會遇到怎樣的境況,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吠承啖會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們抓錯了人,但奚昊是白炎的哥哥,他的重要性與無瑕不相上下,吠承啖一定會好好利用他來對付白炎,而那一切發生的時候,自己卻不在他身邊,不在他的身邊!
p>泛青的指背掩蓋著內心的熊熊怒火,為對方的不擇手段,更為奚昊的不知所蹤,纏綿恨著自己的再一次失責,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追上對方,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就在他轉身準備出門的一剎那,卻被無瑕從身後死死抱住了。
p>「不要去,纏綿,我會想辦法讓奚昊回到你的身邊來,你信我,無瑕說過的話一定算數!」無瑕的話語很慢,很輕,也很決絕,他似乎只是想要撫慰纏綿躁動不安的心,然那幾近模糊的語氣卻帶出了一種讓人戰慄的寒意:「無瑕說過,人若不犯我,我便不犯人,人若欺我凌我,我姬無瑕……當百倍以償!」
p>「大人,過了這裡咱們就安全了,追兵似乎已經被阻住,可是大人,您確定咱們帶著這人回去大王子便不會追究咱們的失職之責了嗎?」准格爾多有些拿捏不準的瞅了曷纍懷中的奚昊一眼,然後道出了心中的憂慮。曷纍臉色陰沉的看著前方,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話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為自己的性命考慮了?事情辦砸了,還敢妄圖大王子會留下咱們的性命!只不過人固有一死,卻也要想想是否死得其所。咱們入了大晉的軍營,未必就能取得了二王子的性命,可若能從對方手裡帶回談判的籌碼去,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p>曷纍說得很淡,准格爾多卻聽得心驚,他知道曷纍素來不喜多言,是以聽罷之後不再吭聲,曷纍勒馬停了一會兒,突然間將韁繩一鬆,把懷中尚還在昏迷的奚昊丟下了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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