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百七十三章 黑雲翻墨 文 / 柒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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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這就好了？按這個進度，少卿幾日就能看到東西了？」

    p>「他的眼睛本來就是受激所致，加以調理就能恢復，不是什麼大事。」奚昊將銀針按次拿下，又伸手去探了白少卿的脈絡，然後將藥方遞給白炎道：「每日三頓按時服用，不出兩日，他就能恢復視線看到東西了。」

    p>「太好了，省得他整日窩在這方寸之地給我添堵，衝鋒陷陣少了他可就少了許多樂趣。」得到奚昊的肯定之後，白炎顯得輕鬆了許多，見白少卿摸索著要站起來，他忙一伸手將方子給了白澤，然後摁住少卿的肩頭，道：「急什麼，有你道謝的時候，等眼睛好了再來好好答謝這人不遲。」

    p>「這人？這人現在不想搭理你，要過去瞧無瑕了。」奚昊不滿他對自己的稱謂，恨恨瞪了一眼之後，拿起銀針囊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去，白炎喚了南宮熱河跟在他的身後，然後對著白少卿道：「這兩天就安心靜養，等鬼翼帶著兵馬圖回來，少不了你出力的地方。」

    p>白少卿如今吃了定心丸，情緒也不復低沉，聽白炎對自己所言，他出聲一笑，道：「小侯爺放心，少卿定不辱使命。」

    p>「如此便好好呆著，我去尤將軍那頭議事了。」

    p>「小侯爺請。」

    p>從少卿的營帳出來，白炎順著城牆轉了一圈，城中的很多百姓都自發來到軍營照顧傷病，幫助士兵們加固城牆，他看了很是欣慰，因想著後方大軍便要聚集，除了等待鬼翼的消息外還有很多需要商榷的事宜，所以他並未停留，在站過一回之後匆匆往了尤銳那頭而去。百姓中已經有人認出他來，三五聚集之處漸漸就有了低語。

    p>「看到沒，那便是咱們大晉的小侯爺，聽說前不久剛帶兵收復了汲水，這會子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這裡，想來咱們大晉勝利的日子不遠了。」

    p>「聽說……他以前的名聲可不太好，在這城裡還帶了一個男——」

    p>「噓，別胡說，我聽士兵們說，他身邊帶著的那位公子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汲水城池之所以能破，都是那公子的功勞。」

    p>「是嗎？倒還沒見過他本人的真容，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p>「大軍進城那天，小侯爺被這城裡的一幕給虐慘了，一個人跪在雪地裡默默落淚，旁人都不敢靠近，就是那公子撐著一把紙傘到他面前，陪著他一直站了好久。當時我也在，就在旁邊看著的，那場景靜得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疼，所以啊，不知道的事情咱們還是別跟著胡說八道為好，小侯爺為咱們掏心掏肺的，咱們可不能讓他寒了心吶。」一位中年大叔開口說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在各自做完手中的事情之後，大家皆往了來時的路而去，卻有一人伸手攔住了大叔的路，將他請到一邊，輕聲而道：「大叔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說來慚愧，如這般流言蜚語在下前兩日也聽到過，卻從未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所謂人言可畏，小侯爺對咱們這麼好，咱們也當盡心盡力的對他才是。」

    p>大叔聞言看了那人一眼，點頭稱道：「便是這個理，咱們老百姓也沒什麼可報答的，聽說公子喜歡素食，這不，我在自家的菜園子裡摘了一車的蔬菜，正準備回家裝好就送來。」

    p>那人聽罷臉上一喜，連聲道：「太好了，我也正想為小侯爺公子盡一份心，別的沒有，氣力卻是有的，大叔若不嫌棄，我願跟你一起回家裝車然後送過來？」

    p>「哦？倒難得年輕人有這份心。我姓張，你可叫我張大叔，說起來你倒不像是咱們長官渡的人，從哪來的？怎會流落至此的？」張大叔邊說邊與那人往前走，那人微揚眼角掃了左右一眼，這才小聲回道：「在下曷纍，隨伯父過來做生意，豈料就碰到了這場變劫，伯父人沒了，在下無處可去，就留了下來。」

    p>「唉，這世道哪。」張大叔歎息一聲，拍了拍曷纍的肩頭，安慰他道：「沒事，這仗終有打完的時候，保住了性命也就有了盼頭和希望。」

    p>曷纍隨即附和了一句，與張大叔出了軍營大門之後，才又面帶好奇的道：「說來這麼兩日我還真沒見過那位公子的容貌，張大叔可有看到過？」

    p>張大叔搖了搖頭，道：「也沒見過，總是戴著張面具，金燦燦的瞧不真切，倒是很瘦，一身白衣乾淨得跟天上的雪花似的。」

    p>「哈，是嗎。」曷纍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自由進出軍營大門的人群，然後緊隨著張大叔快步而去。

    p>與帳外寒冷的天氣相比，無瑕的營帳裡明顯暖和了許多。已經二月多的天氣，這長官渡附近卻依然紅梅綻放，白炎巡防時折了幾支過來，插在破舊的瓶內帶給了無瑕，無瑕雖獨愛桃花，可大雪紛飛之下，那梅花朵朵綻放依然讓他耳目一新，有了喜悅之情。

    p>纏綿坐在榻旁給他按摩穴位，見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梅花，禁不住搖頭一笑，道：「可憐巴巴的，往年這個時候，你跟弦伊早就想辦法讓家裡的桃花開放了，如今倒應了望梅止渴的典故，只不過此梅非彼梅罷了。」

    p>聽他打趣，無瑕也不反駁，眸中一動收回眼神，輕聲回道：「也呆不長久了，這仗很快就會打完，等回到東都，無瑕小築的那一院桃花恐怕開得正艷，只不過，不知能停留幾時。」

    p>纏綿聞言指尖一頓，有了沉凝。他知道無瑕心思縝密，很多事情都會事先考慮，而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他有擔不完的憂慮。這場仗一打完，白炎是必定要隨著大軍回京覆命的，屆時無瑕也要跟著一起回去，可他畢竟是冷公子，晉文帝再如何大度恐都容不下他的身份，威武侯府一門忠烈，若是將來晉文帝藉故發難，白炎夾在其間，他又該情何以堪。

    p>「這穴位按摩對你的寒症十分有效，只可惜這裡條件有限，否則泡泡溫泉，當會事半功倍的。」纏綿有心岔開話題，幫無瑕按摩完畢之後拿了手爐放在了他的懷中，無瑕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卻見帳簾一挑，奚昊首先躍入了眼中，緊接著南宮熱河也走了進來，揚聲回道：「溫泉倒也有一眼，昨日小侯爺發現之後就著人前去清理了，說要給公子一個驚喜，既然纏綿公子提起來了，我便去看看弄好了沒，公子泡泡身子也是極好的。」

    p>「當真？倒是說什麼來什麼。」纏綿心頭一喜，拉了無瑕便起了身，又對著奚昊道：「你也一起來。」

    p>奚昊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伸手將他與無瑕一推，道：「白炎事忙，沒空陪著無瑕，你便權當陪他去散心，我還沒緩過精神頭來，在這瞇會兒，等醒了就去找你們。」

    p>纏綿知道他體力不如自己，日以繼夜的趕路之後又耗了精力在救治桑赤戈雅上，如今一切都安頓好了，他的倦怠感必定沉重，是以也不去勉強，返身鋪好了毯子讓他上榻躺好之後，才用風雪披風裹了無瑕一併出了門去。

    p>弦伊與弓帶著換洗衣裳隨即跟上，守衛的士兵在看到奚昊躺下之後也退了開去，暖意融融的溫度令奚昊昏昏欲睡，朦朧中瞥見了無瑕放在枕邊的面具，想到是纏綿親手所製，他下意識伸手抓過，輕輕的貼在了頰邊，金絲的冰涼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舒適，他揚了揚唇角，露出了一抹恬靜的笑意，然後慢慢的陷入了沉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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