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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6第一百二十七章 文 / 千代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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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元看著那個氣喘吁吁的宦官,立刻明白這是向芳的緩兵之計,依照皇上的脾氣,他是不會這樣站到前排平息事端的。

    果然,宦官還傳了口諭,讓他們這一乾等一起進去。

    周文元看著徐汝能手上緊握的聖旨,遲疑了一下,回頭對剩下的幾個招了招手。

    事主已經得到了覲見皇帝的優待,眾的情緒也得到了安撫,太學生們因為受了魏池的呵斥,也不再敢往宮裡湧,等這些回家的大臣穿過宮門漸漸衝散了他們的隊伍之後,無聊的眾也漸漸散去了。

    正如周文元所想,這旨意是向芳擬的,皇上是事後才知道的。

    等待大家的不是皇上的覲見,而是半個時辰後的第二道密旨。這道密旨點名頒給了鄭儲。鄭儲戰戰兢兢的接過來,徐汝能咬緊了牙關。

    「徐大進來,其他的諸位就回了吧。」向芳穿著便服,淡淡的說。

    鄭儲聽了這句話,更加戰戰兢兢。

    等這五個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五個彼此無話,各自回家,這次是真的都回家了。

    次日,還是刑部大堂,仍舊是老位置,徐大依舊和他的條凳坐外圍。不過犯終於被押解了上來,剛好也是五個。

    魏池看到那個譚公子絕望的看著自己,半張著嘴,渾身顫抖。剩下的四個江西雖然站得開,但是彼此左顧右盼。

    「肅靜!」鄭儲拍了一下堂木:「聽旨!」

    楊帆繼也是都察院的言官,與徐汝能為至交,自徐汝能獨自抗上以來,門府上再無其他訪客,只有楊帆繼敢過來。徐汝能跪午門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之後又傳言皇上單獨召見了徐汝能,自此似乎聖意昭然,這場上下勾結的徇弊大案可能是要徹查了。

    楊帆繼他家一連等了兩天,徐汝能都沒回來。徐汝能的老母親已經七十五歲,心中怎能不急?徐汝能的大兒子二十一歲,帶回話來說,不止是他父親,就是其餘的幾位官員也一直留刑部。

    一家這才鬆了一口氣,眼看又快到門禁了,楊帆繼囑咐了幾句準備回城,突然聽到徐家的老僕慌慌張張的大叫著進來。

    「老爺……老爺回來了!」

    一家迎出去,卻見到徐汝能牙關禁閉,被一扇門板抬了進來。

    刑部衙門的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徐大只是中暑了……告辭。」

    徐母嚎啕大哭起來,倒是徐夫有些見識,見丈夫不像受了外傷,命趕緊將他抬進屋去,灌了幾口茶水。

    「汝能!」楊帆繼坐到床邊。

    徐汝能緩過一口氣,慢慢張開眼:「……唉!」

    「們都出來吧。」徐夫留了一盞燈,扶了老母親,帶著兩個兒子退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他們還敢拿別的事情要挾?」楊帆繼拿了扇子過來。

    徐汝能艱難的坐起來:「那一日的聖旨,必定是向芳擬的,皇上似乎根本沒有徹查的意思。雖然口供是燒了,但是畢竟還,所想的不過就是再審。哪知道鄭儲今天當著一干犯的面宣讀了皇上的密旨……所有都翻供了!」

    「這兩日,鄭儲都一直刑部裡擋著,稍有動作便拿官位來壓……也是天起太熱了,沒拼住。」徐汝能把扇子放到一邊:「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楊帆繼一時無言。

    「這次案子裡的諸位官員,鄭儲自然是個老渾油,邵粟裕和魯寧是司禮監的爪牙。馮世勳雖然探花出身,但是根本不管事,不過是拿來充數的。那……那個魏池呢?他朝野口碑都不錯,是個是實心用事的,他……也未站起來說一句話?」楊帆繼不解。

    徐汝能冷笑一聲:「他第一日偷了個空子,讓審了口供。」

    「那證明他也不是閹黨的。」

    「是麼?……」徐汝能想起魏池手上的那串上好的和田玉珠子:「他不過是想借的手去攔鄭儲罷了,而且覺得……與其說他對黃貴有所顧忌……不如說是有些授意。」

    「他入朝為官不過幾年,只和燕王走得近,這件事情和燕王斷乎是不會有關係的,他怎麼會去拿黃貴的授意?當年差點把燕王撤藩的不就是黃貴麼?而且他去年去了漠南……也打了好幾場的硬仗,這就一個文官來說,是不容易的!」

    「說他是個欺世盜名之輩信麼?」徐汝能又歎了一口氣:「也許他一開始是想查一查,但他想借的刀去殺,去查。後來進宮面聖的時候,皇上只召見了,而未見其他,他必定能比早猜到皇上的用意……所以第二日鄭儲當眾宣讀的時候,一干犯翻案的時候,他不過是面上驚訝,後面的事情全都應對如流,滴水不漏。……還記得他出征漠南麼?這本就是場討伐之戰,而且又是王允義領頭,耿將軍一家也保舉他,他此行會有什麼危險?不過是借此洗白名聲罷了,至於之後固守封義,那也因為他年齡雖小,心中卻明白。如若那時候棄城而逃,回來也是死罪,與其死這裡,不如一搏,勝了名聲都是他的。他的圓滑世故超過了的想像,他願意捨身犯險,但絕不會違背了皇上的意思……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要迎合皇上,討好天下罷了。」

    「這……」

    「楊兄!」徐汝能面露堅毅:「此事自伊始便不曾幻想過有會來真的幫,魏池……僅用幾年的時間就能把官做大,他注定不是個純粹之。如今要背水一戰,即使注定要得罪皇上……也要做。」

    「那現就去寫奏疏,明天就參他們!」

    徐汝能突然笑了:「不用了……他們不會要死的,死了豈不是皇上的罪過?……幫照看好家便行了。這個案件牽扯到江南的稅賦,牽扯到禮部的高官和郭太傅,牽扯到宮裡……已經脫不了身了。所想的不是要扳倒誰,不過是要把真相昭之於世……罷了!」

    卯時未到,徐汝能已經站了大堂上,鄭儲一夜未睡,冷冷的看著他進來,行禮,落座。

    稍後片刻不到的功夫,魏池也到了。

    鄭儲站起來和魏池寒暄:「少湖來得這麼早?」

    魏池笑道:「天氣熱,不如早出門。」

    「前兩天辛苦了,刑部的房子舊,睡得不好吧?」

    魏池行了個禮:「哪裡,鄭大客氣了。」

    說話的片刻功夫,卯時的梆子響了,而馮世勳等卻還連影子都沒有。

    「想來可能是前兩天太累了,咱們等等。」鄭儲拿起茶碗。

    「鄭大!」徐汝能站起來:「關押的犯到哪裡去了?」

    「坐!」鄭儲理了理鬍子。

    「皇上讓們徹查案情,鄭大卻急著把他們轉給東廠,這是為何?」

    「們該問的都問了,當然要轉給東廠,東廠也是要查的,這些聖旨上沒有寫麼?」

    「他們是多久拿到的,怎麼帶進了考場,是誰轉的手,是誰洩露的考卷,怎麼洩露的考卷……這些可都還沒有問。」

    「這些東廠也能問。」

    「卷子是分部出題的,究竟是每一部的考官都牽涉其內,還是最後封卷的賣了考題,這部分東廠的問不問?是只賣了今年的考題還是以前也賣過,這部分東廠問不問?是只有京城的賣了考題還是京城之外也弊案,這部分東廠問不問?監押試題的東廠究竟有沒有勾結其中,這部分東廠自己問不問?是只有東廠還是牽扯了宮裡的其他……這些東廠究竟問不問?」

    「徐汝能……」鄭儲並未發怒:「不嫌自己想得太多管得太寬了麼?不過是區區一個都察院的七品言官,有何身份來東拉西扯的做這樣多的猜測?」

    「鄭大看了口供了麼?」徐汝能笑道。

    魏池覺得手上的茶杯再難拿得穩,只好先放下來。

    「……鄭大……您看了口供了麼?」徐汝能站得筆直:「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的林大,真的是清白的麼?林大單京外的私宅就值十三萬兩白銀,單靠他學生的年敬銀子不嫌捉襟見肘麼?」

    已經過了卯時,但是大堂上依舊只有這三個,刑部似乎突然空了。

    魏池以為鄭儲必然要惱羞成怒,沒想到鄭大突然抬起頭用一種平鋪直敘的語調說:「徐大……覺得皇上抄了林大的家……能抄出十三萬兩銀子麼?抄家能為國庫抄回銀子麼?」

    說實話,六部堂倌中,鄭儲雖然以牆頭草糊漿糊聞名,但是他卻是不算貪,除了常理大家知道的孝敬,他並未大肆斂財,所以他算有些清名,此刻不妨直話直說。

    「怎麼就不能?更何況……單單為了銀子的事情就該讓天下寒心麼?科舉尚且不正,朝還有何算得上正派?」

    「徐大……」鄭儲撇了撇嘴:「您家庭出身如何?」

    徐汝能不明就裡:「普通農戶出身。」

    「若真如想的那般混賬,就中不了進士了!」鄭儲冷笑一聲:「這件事情不該管,越攪和只會越亂,軍國大事不是瞭解的,容忍是因為佩服的膽量,但是東廠那邊可不會這麼想了。也不想想,為何魏大會坐這裡?明白何為軍!國!大!事!麼?」

    「敢問鄭大,下官如何不明白軍國大事?若是要亂,必先要內亂,內亂不治焉能攘外?不過是個貪腐弊案便要遮遮掩掩,那若真是軍國權勢之輩犯了案子,那不是天下連說都不敢說了麼?」

    魏池眼看這話題要從自己這裡扯到王允義那邊去了,不得不站起來圓場:「徐大,提犯的字是和馮大簽的……們審過了,犯也不會改口了,就留們這裡會有串供之嫌。之前的事情,那案卷也曾到過宮裡,但這事情似乎另有隱情,不如由他往該去的地方去吧。大群臣中一直有威名,就是太學生們也對大的耿直讚不絕口,但有些時候不妨靜觀其變。」

    「那三個怎麼還不來!」鄭儲好像突然變得脾氣暴躁,猛的把茶杯一貫:「不是言官麼?去把這三給叫來,見到何等情狀就何樣去寫,寫了署名,親自遞給皇上看,行了不?皇上要是看了,說們這群辦案不力,再把調到北鎮府司或者東廠去監案子,認了!行不行?」

    「鄭大息怒!」魏池趕緊過來勸。

    鄭儲卻已經拿了門禁和令牌來放徐汝能面前:「怎麼?徐大也嫌天氣熱麼?以為就容易?攤上這麼件事情,這麼幫就容易?明兒就去告老,誰要來當這個刑部尚書誰來當!」

    說完,把門禁和令牌往桌上一拍,進裡屋去了。

    魏池心想自己還不如也晚來呢……免得受這門板氣,左右轉圜之間,聽到徐汝能冷笑了一聲,接了令牌走了出去。

    「堂下的兵士聽令!配十給,聽調遣!」

    魏池看著這乾巴的老頭子突然中氣十足,突然覺得劉敏說的不錯:百般有百般的心思,有時候還真是拉不住,壓不住,扛不住。

    要進裡屋去和鄭儲說幾句麼?魏池覺得頭疼……算了,還是劉敏那句話……靜觀其變吧。

    其實魏池雖然未能看到口供,但從那封旨意就能猜到,這事情斷不是那麼容易,正如徐汝能所說,這次洩題禮部高官肯定是參與其中,但並不是真正洩題的,多半是故意包庇罷了,畢竟他們要明目張膽的賣題是要送命的,而且這能賺多少錢?他們會稀罕包庇誰?六部?內閣?……還是……和宮裡有干係的?鄭大確實是危言聳聽,要抄林大的家何止能抄出十三萬兩的銀子?就是只收回他家的田每年也能為國庫增加好幾萬兩的收益。要是江南的咬住不放,皇上何必心疼他?說不定盼著抄呢?只是林大豈是善類?他連郭太傅和周文元的主意都敢打,他不敢把這件事情和宮裡扯麼?皇上連看都不敢看就燒了供狀,還容許東廠半帶要挾的拿……這事情幾乎就能猜到是誰造出來的了!要知道江西那邊也曾一度出了些有名的太監呢。真要把事情鬧出來,既要殺太監又要殺大臣,皇上還要有幫他賺銀子……這事情就算辦得到,誰來替他辦呢?

    徐汝能想要的清清白白,這清清白白從哪裡來呢?前些時候是周文元暗中助他,現皇上已經明白著給了閣老一個響亮的巴掌,誰還敢進來攪和?說到底不是徐汝能有本事,不過是有本事的想要鬧罷了,現別都不想鬧了,他還能做什麼?

    魏池歎了一口氣,把碗裡的茶喝乾淨——鄭大說要告老,說不定真的不是氣話呢。

    不出徐汝能所料,這幾個趁他暈厥過去,就匆匆的把字簽了,讓東廠的過來提。出了鄭儲和魏池這兩隻狐狸想到自己會再度上門找不快外,那三個估計已經覺得可以撒手了,都家安心補大覺,養肥膘,抱老婆呢。

    看到徐汝能帶著刑部的兵到來,都嚇了一跳。

    第二天,內閣,司禮監,都收到了鄭儲署名的奏疏,鄭儲本內閣值房裡大鬧了一場,但鬧完之後似乎就是罰了他們三半年的俸祿……然後就……完了。

    刑部臨時集合起來的小班子也宣告解散,各自回各自衙門報道,只有魏池被任命到東廠和北鎮府司接著督查案件。

    馮世勳和魏池住一條街,兩一起騎馬回家。

    馮大毫不意自己的半年俸祿,只是心有餘悸的說:「好一個徐汝能,他帶兵到家的時候還以為皇上駕崩了呢!不過也是因禍得福,這事情這麼一鬧,也好脫身了,連熬了兩個夜,這麼拖下去恐怕直接就死刑部了!倒是少湖賢弟……說這事情與何干?那天看安撫太學生,這也算是個功吧?內閣不念著的辛苦,還準備把搾乾淨了賣渣麼?」

    魏池這麼久一直緊繃著,終於被這個沒心沒肺的逗笑了:「馮大真是太會說笑了。」

    馮大的說笑不過是片刻的舒緩,魏池到北鎮府司坐冷板凳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沈揚對魏池的成見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對於魏池封義的表現,軍出身的沈揚並未覺得有多感動。而且他是皇上這一方的,魏池站燕王一邊,怎麼能夠好得起來?這次皇上讓他來督查估計也就是借這個手段賣給國子監的學生們面子,所以沈大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小不點。

    魏池感到了徐汝能式的冷遇,不過刑部,是鄭儲攔不住徐汝能,而北鎮府司呢……則是魏池攔不住沈揚。

    沈大不搭理魏池的方式就是不論做什麼,到哪裡都拉著魏大,魏池覺得他可能心裡想的就是要讓這個文官好好看清楚,別出了北鎮府司就亂猜測,逮著誰參誰。

    其實沈揚這樣的錦衣衛大員根本不會把魏池這樣的書生放眼裡,這次拴著魏池完全是皇上的意思,畢竟徐汝能的亂子好不容易才平息,不能再出其他的紕漏了。想到這一點,沈揚內心還是歡喜的,皇上終究還是把錦衣衛當自己,這些事情終究沒有交給東廠那邊去辦。

    東廠那邊關著那五個犯,北鎮府司關押的是兩位禮部侍郎和案犯家屬。

    案犯家屬顯然不是關注的重點,沈揚著重拷問著兩位侍郎,兩位侍郎一改先前的態度,口風突然變得很緊。魏池一旁看著,心中卻擔心譚氏這樣的弱女子會受不了北鎮府司的待遇。可惜沈揚實是太盡責了,幾次遇見當差的胡楊林都未能說得上話,不過看那的樣子,似乎還是好的。

    魏池不由得寬慰自己——事情已經盡量按照劉大的推斷髮展了,不要急,不要急!

    但另一件事情卻是非常急!這段時間不止是這件弊案鬧得沸沸揚揚,檯面上還有一位代表異國權勢的要離開了。

    離開前的那一場晚宴,魏池並未得到宮裡的邀請,魏池覺得這個事情有點窩火。

    窩火也還是要回去幹活。

    魏池想到索爾哈罕專門給了自己一個帖子,於是次日出門前專門放到了袖子裡,還命陳虎備好了馬,等自己一脫身回來就好用。

    六月二十六日,中原出使了三個月的索爾哈罕一行要正式啟程離開了。

    短暫的告別儀式之後,車隊緩緩行至城外,停靠運河邊的漕岸上,等著時候到了啟程。

    隨行的依舊是鴻臚寺的諸位官員,這三個月他們功不可沒。

    索爾哈罕從車上下來,於冕對她行了跪禮:「公主殿下請到岸邊的行宮小歇。」

    「這是京城的運河麼?」索爾哈罕回望南邊:「那一邊連著江南?」

    「回殿下的話,那一邊正是連著江南,這條運河從南邊來,順流而下到京城,往北就到北岔河口,那邊的船運就不如岸上舒適,那時候就要重新換陸路了。」

    索爾哈罕所關心的並不是歸途的波折,她望向南方,那裡的這個時候也許正是煙柳繁花的季節,而攜手相伴遊歷其間的期盼好像怎樣去計劃都是幼稚可笑的幻覺。

    「去船上等。」索爾哈罕知道自己所等到的最終是歸期,不過是盼望少一些觸景傷情罷了。

    於冕有些奇怪,不過並未多勸,安排員陪同索爾哈罕進了船艙。

    「們都出去吧。」索爾哈罕等門關上之後,坐回榻上,手邊就是燕王送她的那一幅荷花。

    索爾哈罕來回摩挲了幾遍,終究是不敢打開……船很大,運河的水面很靜,感受不到腳下的起伏……但是索爾哈罕明白,這已經是船上了,而船終究是要離開的。

    漕岸為了恭送這位貴客已經封鎖了所有商船的來往,所以這樣的等待不會太久。索爾哈罕聽到阿爾客依門外的腳步越發的焦急。但她心中明白,當年烏蘭察布的不辭而別,封義的辭絕永別……此時的一別,不論有怎樣的理由,她都一定會趕來吧。

    此時已經過了當班的時間,她又做什麼呢?

    「要去找他麼?」

    時間已經逼近,阿爾客依敲著們低聲的問。

    「不必。」

    她會來的。

    「時間已經過了,於大問們何時!」

    「再等一等。」

    索爾哈罕抓緊了手上的畫軸。

    再等一等!

    「殿下……」阿爾客依再次輕輕的拉響了門環。

    已經過了整整半個是時辰了!索爾哈罕焦急,憤怒!縱是是讓整個國家和一起等,也要看看到底會什麼時候來!

    索爾哈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看到了桌面上的一個茶壺,她決定喝一口水來平復心情,然後用最冷淡自信的音調回答阿爾客依,讓她再等一等!

    索爾哈罕扶住膝蓋站起來,往桌子挪過去。

    斜放手旁的畫軸一個不穩滾落地,沉重的楠木畫軸將本就系得鬆鬆垮垮的綢帶拖帶開來,直到滾到桌腳才停住。

    荷花?

    索爾哈罕腳下一軟,跪倒畫上。

    是她!

    裱糊的縫隙旁有一行小楷——子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子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公主!公主?」阿爾客依克制著自己的急切,拍打著門環。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不捨晝夜。

    不論起始。

    緣分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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