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一夜 文 / 黎默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小十二就開始新的生活了,
見的人也會慢慢增加,情節發展,
恭請大家賞光啊,另外謝謝一直支持我的親們
那一夜
回到額娘那裡陪著她吃了點東西,有使出賴皮哄著額娘睡下,然後讓人傳話給蘇麻喇姑,說我今天宿在這邊,這才舒了一口氣。
癱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想著胤禛是要守靈的,我讓嬤嬤備下些軟和的吃食和□。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骨碌爬起來,帶著盧冰,我們兩個避開宮人溜到靈堂。
我在門前站了一會,擺擺手讓盧冰回去,自己則小心的走近胤禛,看著已經那跪了幾個時辰背脊依舊挺拔,但是臉色愈加不好的小孩,心疼了。
我慢慢跪倒在他身側,對著靈堂恭敬的磕了三個頭,回頭望望那雙黑沉沉的死水一般的眼眸,那裡不復以往的靈動透徹,被傷痛和冷冽覆蓋。我喉嚨有些哽住了,半響說不出話來。
胤禛有些吃驚的抬頭看看我,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復又泯滅,轉頭繼續望著靈堂那黝黑的棺木。
看他的反應,我有些著急,連忙打開食盒,將糯米軟糕遞到他嘴邊,「四哥,你好歹吃點吧,要是餓病了怎麼辦?額娘說皇額娘她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你呢。」我奶聲奶氣的勸著,稚嫩的童音在靈堂裡迴盪,多少驅散了些涼意。
「四哥,皇額娘說你得聽我的,快吃。」看他眼珠子轉了轉,但也知道他不信我方才胡謅的話,我加把勁,直接有些霸道的把糕點直往他嘴裡塞去,糊了他一嘴,半響,胤禛只得無奈的妥協,好歹吃了兩塊糕,喝了半碗□。
我掏出帕子遞給他,又收拾好東西,便偎在他邊上,他一直也沒說話,只是目光不似開始的空洞。
「四哥,你要不要哭一下下?我不告訴別人的。」我轉到他面前信誓旦旦又有些小心翼翼的保證道,我看他隱忍不發的樣子就止不住的想替他哭出來。
胤禛定定的看著我,就在瞅的我都要發毛了的時候,我被他一把抱住,那力道勒得我有些難受。
他埋首在我肩膀上,有些乾澀的聲音悶悶的傳出:「十二······胤祹,我還有你,是不是?十二,你不會像額娘這樣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窩在他懷裡,使勁的點頭,不住的嗯嗯,沒忍住眼眶也蓄滿眼淚,我昂首沒讓淚流出來。
不是他不哭,而是他太傷心。他不過才虛歲12的孩子,再老成鎮定,痛失親人的時候都會茫然無措,何況是在這吃人不留渣的詭異多變的紫禁城,少了依靠難免心生恐懼。
我感受著肩窩的濕熱,看著他抽動的肩頭,不自覺得就用小小短短的手臂把他的頭圈進我懷裡。
明滅不定的燭光灑在兩人相依的身影上,投在地上的影子斑斕起伏,只是那投影卻好似本來就是一體的,在這淒寂的靈堂中不限恐怖,反倒多了份溫暖、堅定。
乾清宮
有些空曠的寢宮卻是徹夜亮著。一人正弓著腰稟報著什麼。
「回皇上話,十二阿哥帶著食盒進了靈堂,嗯······」梁九宮回道,只言語間有些猶豫。
「說。」威嚴的聲音響起,只一個字便讓梁九宮跪伏在地。
「皇上贖罪,只是十二阿哥到現在還沒出來。」梁九宮滿頭是汗的回道。他只是有些喜歡十二阿哥,那孩子眼中對著他沒有鄙夷和漠視,這不是掩飾什麼的,而是對這些太監們真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這在宮裡是獨一份的。
「嗯,知道了。」康熙用手指敲著桌子,又陷入沉思。
梁九宮恭謹的退出來,沒發出一絲聲響。擦擦冷汗,望著承乾宮的方向吁了口氣。
「倒是個有心的,不枉胤禛母子的對他的照顧了。」略含感慨的低喃溢出一代帝王的口中。在大殿裡顯得有些飄渺。
靈堂
乾清宮的事胤祹兩個是不知道的,我是被凍醒的,一時間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雖說是七月了,可是這大殿夜裡還是有些陰冷的,我揉揉眼睛,扭扭有些發麻的胳膊腿,就聽見「嘶嘶」的抽氣聲,這才發現我坐在胤禛的腿上,他抱了我一夜。心下有些愧疚,有些感動,還有我忽視了的一絲絲悸動。
我趕緊的從他身上下來,結果換來了他更大的抽氣聲。
我抬頭看他,那小臉扭曲的沒了冷冰冰的模樣,呲牙咧嘴的,我越發手足無措起來。想給他揉揉,又不知從何下手。
只好蹲在他邊上,咬著唇歉疚的看著他,想說點什麼道歉的話,結果憋了半天出口的卻是「四哥,那個,你你就這樣跪了一晚?怎麼不叫我下來······」恨的我差點咬了舌頭。
胤禛抬頭瞪了我一眼,心裡嘀咕:叫你回去睡你不聽,偏偏抓住我辮子就不撒手了,現如今倒反過來問我?他一邊小心活動著,一邊腹誹,當然我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不過方纔那一眼不像是要怪我的樣子,也有了暖色,不像昨兒那麼沒人氣了。
這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接下來幾天,按著康熙旨意朝廷內外著衣素縞,哭靈三日,他自己也綴朝五天,親奉梓棺到朝陽門外。這讓胤禛的臉色好了不少。
我是有空就跑胤禛那裡,就怕他心裡留下什麼陰影。只是他對人越發冷了,對我到沒怎麼變,反倒越發容忍我的那些任性的捉弄。
我覺得自己最近很累,裝小孩裝的我自己都覺得智商下降來了不少,那些幼稚的東西真是我這個三十多的大男人弄出來的?(親媽:十二啊,不要鼓著張包子臉嚷嚷自己是大男人,媽覺得你早該接受了)
只是看到胤禛在我的逗弄下眼裡溢出的笑意,心裡卻滿足的不得了。
等到九月十九那天,康熙冊皇后佟佳氏謚「孝懿皇后」,同時也是康熙的第三位皇后。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著,我除了請安、練字,基本是在慈寧宮與東三所只間活動。偶爾看見那「幼年組八爺黨」,其他兄弟沒怎麼見著。
又想起十三那張可愛的包子臉,估摸著早就把我忘在不知道那個旮旯裡了,我到沒生氣,畢竟小孩子對一個才見了一面的哥哥能記掛多久。
等到家宴的時候卻沒想到那孩子讓我著實驚喜了一把,只瞅了我一會兒,竟然順溜的喊了聲「十二哥」,讓我自我感覺充分膨脹,沒看見當時胤禛有些僵硬的臉。當然這都是後話。
時間依舊流淌著,胤禛那獨有的冷面更加名副其實起來,眼神也日漸幽深起來,加之營養跟的上,弓馬騎射的鍛煉,又是草原上的血統,12歲的孩子已是有一米六了,已顯現少年俊朗冷然的獨特卻尊貴的氣質。
這一年是胤禛蛻變的一年,這一年我5虛歲。
十月初三,皇太后的生辰宮裡大辦了一下,讓沉寂的紫禁城著實沸騰了一陣。
十月底的時候我送了一對大阿福給胤禛當生辰禮物,看他翹起的嘴角就知道他很是喜歡的,心裡很得意,這可是我讓盧冰挑了幾條街,最後跑琉璃廠才弄到和我心意的。唉,我屋裡還有一大堆呢,沒想出怎麼處理就墊箱子底了。
進了臘月,又開始忙活了。掛福字、臘八粥然後就到了我的生辰了。那天我又賺了個滿盆。金銀裸子、瓜子、如意等一堆。
我悶在房裡看寶貝,胤禛就來了。斜眼看我掉進錢坑裡。我也不再意,咱不是看見古董興奮嗎?不行你穿現代去,看見飛機輪船你不驚奇?
因著年後就要上學,康熙、太子和胤禛一人送了我一套文房。太子和胤禛的實用為主,康熙的則是名品啊。墨是徽州墨家承製的貢御墨,看那描金偷著墨香的一塊在我眼裡變成了孔方兄,筆也是上好的紫檀羊毫湖筆,外加一方端硯。收藏收藏,壓箱底去。
太子讓人送禮物我還是有些吃驚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唔,好像還沒正式見過啊。
至於胤禛送的都是我用的趁手的湖筆,另外還有一塊描金松煙墨和一方雕有貔貅的澄泥硯。
話說當初我練字是自己選的是紫毫筆,因著我前世練了好些年便沒用羊毫。後來胤禛教我漢字是看見了便讓我改回了長峰羊毫。其實我也知道初學者還是用羊毫最佳,唉,奈何我我情況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
我還從胤禛那裡得了一方巴掌大的水晶鎏金鏡,我也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我今世的長相:寬闊的額頭,眉毛不濃,卻很挺秀,唔綜合了康熙的劍眉長掃和額娘的淡眉清罩;
眼睛倒是隨了康熙,愛新覺羅家典型的丹鳳眼,可能年紀還小的緣故,微微有些圓,水潤潤的,倒和九哥的桃花眼有些像,想來將來張開就好了;
挺翹的小鼻子,淺紅色的肉肉的小嘴,鼓著的粉嫩的包子臉,唔,好可愛,怪道都愛捏我的臉。可我沒想讓它長在我身上,難道報復我捏十三的臉?
看著鏡子裡那張正太臉,我鬱悶了,老天!我原來那張帥氣英俊的臉呢???還我!
我呲牙咧嘴的怪模樣換來胤禛伸出長手蹂躪我的腦袋,我不由在心底報句就粗口:靠!過幾年老子還是一好漢!長的比你高,比你壯!
接下來的除夕家宴、元旦等同往年也沒什麼例外,也出不了宮,也就那麼過去了。
只是我的好日子到頭了,得去尚書房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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