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臉上的傷 文 / 黎默
臉上的傷
胤祹一覺醒來,感覺是神清氣爽啊,昨兒將壓在心頭這麼些年的秘密說出來,又從胤禛那行止中看到希望,所以這一覺他睡的是格外的香啊。
反觀胤禛,眼底是濃重的青影,顯然沒有睡好,這讓胤祹小小的愧疚了一把,不過為了早點抱得美人歸,這點心疼只好先壓下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胤禛昨夜滿腦子都是胤祹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還不時的聽著那人均勻的呼吸聲,明顯睡得很沉,胤禛在邊上恨得直磨牙,你攪亂一池春水,自個兒卻安穩的蒙頭大睡。當時胤禛真恨不得再打他幾拳,可舉了半天沒捨得下手。
「主子!」盧冰正準備給自家主子淨面,就看見左臉頰那個烏青的拳印,顧不得體統,失聲喊道。盧冰實在想不出誰敢在他主子臉上下手。
「大清早嚷嚷什麼呢?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昨兒你主子我練醉拳練到自己臉上不成?」胤祹一邊對著盧冰叱道,一邊拿眼角觀察那人的反應,果不其然,胤禛面色平靜的瞄了自己一眼,不過左手卻不時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墨翡扳指。
這麼些年,胤禛的一些小習慣,他自然是瞭若指掌,一旦胤禛轉動手上的扳指、佛珠之類的小物件,那就是在掩飾心裡的波動了。
胤祹感歎,總算不枉自己昨天忍著疼,沒有讓盧冰馬上給自己上藥散瘀。這傷在臉上多掛幾天,說不定能讓一貫疼自己的胤禛早些消去心裡的疙瘩。
「唔,那昨天怎麼不讓奴才上藥啊?」盧冰低聲嘀咕,卻在心裡腹誹,主子您正是能啊,您左右手都是反著長啊,純屬是睜眼說瞎話。不過盧冰也就在心裡想想了,覺得八成是四阿哥揍的。
「我忘了不成嗎?」胤祹趕緊擺擺手,讓盧冰上早膳,吃了還要上路呢。
整個過程胤禛一言未發,面色沉靜,將「食不言」發揮了個淋漓盡致,蘇培盛自然小心伺候著。只有胤禛自己知道他心裡一點都不平靜,看見那人臉上掛著的傷,愧疚就把還沒來得及擴大的惱怒壓了下去。
大隊人馬向著下一站張三營行去。
康熙今兒心情不錯,行了一段路,讓梁九宮打起簾子透透氣,結果就看到騎在馬上悠然自得的十二。低聲吩咐了梁九宮幾句。
於是胤祹又被侍衛請進康熙的車輦裡了。
「兒子胤祹給皇阿瑪請安。」胤祹駕輕就熟的恭聲請安。
「起吧。這回都習慣了?一邊坐著說話,和朕說說有什麼高興事兒沒。」康熙頗感興趣的問道。
胤祹聽康熙又那他上回騎馬受傷的事說道,臊的那小臉上又騰起紅暈,恨不得找個縫鑽到車底下去,胤祹腹誹老九、老十那張嘴就是從您這裡繼承的。
結果胤祹一起身,就聽到康熙的抽氣聲。
「十二,你這臉是怎麼弄得?」康熙驚詫的問道。
其實也不能怪康熙大驚小怪,實在是那傷在胤祹臉上確實是觸目驚心啊。胤祹本來長的就白嫩,又是未長開的年紀,巴掌大的小臉上一片青紫佔據了半個臉頰,和四周白皙水嫩的肌膚一對比,那效果是分外具有震撼的效果啊。
更何況,胤祹可是他的十二皇子,誰這麼大膽在他臉上砸上一拳?這就很讓這位康熙大帝驚奇了。
「額,皇阿瑪,兒子自己打醉拳弄的,昨晚忘了抹藥了,其實沒什麼,就是看著嚇人,真的,嗯,不疼了」胤祹心虛的解釋著,心裡祈禱,您可千萬別再問了。
只是老天貌似沒有收到胤祹的祈禱,也不知道是他拜的不誠心還是不鳥他這個凡人。康熙又問:「,朕都不知道十二還會醉拳吶,有空給朕打一趟看看。」康熙頓頓又道:「只是十二你胳膊反著長的啊?」要是盧冰在這裡一定會大呼萬歲爺聖明的。
胤祹看康熙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顯然並不想追究什麼欺君之罪,也就配合乾咳外加傻笑來娛樂一下自己的皇阿瑪。
胤禛在外邊隱約聽到車裡的笑聲,開始還因為擔心而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心底歎口氣,到底自己是放不開他的。胤禛又想起那夜的情形,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只是胤禛的關心胤祹並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能從車裡爬出來抱著胤禛啃上幾口。
到八月十二的時候,御駕到達汗特木爾達巴漢(今四道溝駱駝梁),並在那裡舉行了小型的圍獵。
胤祹也終於實戰了一把,只是戰果比較搞笑。自然是康熙的獵物最多,再就是大阿哥胤褆了,就是其他其他皇子阿哥也都是豬啊鹿啊的大型獵物,胤祹倒好帶回兩隻兔子一隻山雞。
這事讓康熙、老十笑了半天。不過胤祹倒是振振有詞的反駁:那是自己箭法精準,像那些個大的獵物多麼大個的靶子啊。其實胤祹箭法很是不錯,他射這個純屬是因為他吃膩了豬肉羊肉什麼的,想換換口味而已。
其他兄弟也都跟著樂了,就是胤禛雖說沒有說話,可眼尖的胤祹還是看到那人微微翹起的嘴角。胤祹對此有些欣喜又無奈。欣喜的是這人貌似還關心自己;無奈的是人前還是好兄弟,人後胤禛則是能避開就絕不碰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冷暴力」?
這讓胤祹覺得有勁兒沒處使,臉上的傷也早就在盧冰的藥油攻勢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的胤祹有些喪氣。
對與老十的話,胤祹也不以為意,特意吩咐盧冰去了皮收拾好了,一隻山雞一分兩半,切塊抹了香料和鹽等調味的東西塞進兔子肚子裡,包上金蓮葉子裹上泥巴用火烤了,這該叫「叫化兔」?不過那香味兒真是
胤祹和胤禛分食了一隻,好在那人沒拒絕。給康熙送去一隻,得的賞賜能買不知道多少隻兔子了。
康熙最近比較忙,旨意是一道道的發出去,不過胤祹對這些不怎麼關心。只是約莫知道噶爾丹自從上次逃走就一直不怎麼安分,雙方也有小規模的衝突。
八月十五大隊已經在穆祿喀喇沁停駐了三天了。
康熙忙著指揮各旗的兵力分佈,這沒胤祹什麼事,白天又老見不著胤禛的人影,鬱悶的胤祹只能帶著盧冰四處溜躂,權當是散心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胤祹帶著盧冰去了附近的一個水泡子。胤祹瞅著圓圓的月亮突發奇想,轉頭對盧冰說:「快,找塊大些的石頭來。」
盧冰一頭霧水的領命前去,好一會兒才搬了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來。
胤祹一時有些傻眼,自己只是想要塊石頭刻字許願,沒成想由於自己表達不明結果盧冰找了半天整了個大塊頭回來。
想了想,胤祹也沒再讓盧冰跑一趟,自己在腳邊隨意找了片巴掌大小的一塊,掏出特意讓人打造的指刀,用刀背在石片上刻了點東西,便俯身對著水面打了出去,石片飄了幾個漂亮的水花落在水泡子中心沉了下去。胤祹還對著月亮似模似樣的拜了幾拜,讓後灑脫的帶著盧冰回營地了。
盧冰讓自己主子一連串兒的動作弄得暈頭轉向,不過看主子好不容易心情好轉,很明智的沒有問起。
八月二十日康熙抵達克勒烏里雅蘇臺。
康熙召見科爾沁土謝圖親王沙津,至於說了什麼胤祹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同噶爾丹脫不了關係,算算,三十五年就是康熙第二次親征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盧冰發現自己主子有躁狂的傾向,根源就在四阿哥身上,可惜自己人微言輕,只能更用心的伺候好主子。
其實胤禛最近過的也不好,他每天要去康熙那裡議事,還要面對胤祹的視線的騷擾。胤禛是不想理他,可面對這些你又不能說什麼,那人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你,你要真去看他了,他偏偏又扭頭了。
十來天的功夫就讓本來就不胖的胤禛又瘦了些。看的邊上的胤祹心疼不已,不過他自己也沒好到那裡去。急得蘇培盛和盧冰兩人是拚命給自家主子進補,可惜沒什麼效果。
八月二十四康熙進駐噶海圖地方(一處圍場)。
狩獵當日安北將軍伯費揚古傳來消息尚書班迪、咨稱西卜退哈灘巴圖爾等已往陰山之北。噶爾丹率兵尾進、偏在歸化城之東北。
兩軍僵持的時候,胤祹和胤禛兩人的關係也就這麼僵住了。胤祹是真有些急了,那人白天打著議事的名義躲在康熙那裡,晚上以休息為名又奉行起好久不在意的「寢不語」。
直把個胤祹急得是抓耳撓腮,可現在的胤祹可不敢再同那日那般魯莽了,只得這麼乾耗著。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