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見如意 文 / 黎默
轉眼就到了康熙三十八年,正月康熙發佈南巡詔旨:一切供給,由京備辦,勿擾民間。
胤祹聽了很是動心,倒是很想跟去,遊覽一下江南風光。只是這次定下隨行中沒有胤禛,那人想來是務實,既然康熙讓他管著戶部,他自然會用心,不會請旨跟著南巡,自己既然不想著分離便也就沒有去求旨。
二月三。康熙奉皇太后南巡啟鑾。命皇長子多羅直郡王胤禔、皇三子多羅誠郡王胤祉、皇五子多羅貝勒胤祺、皇七子多羅貝勒胤祐、皇八子多羅貝勒胤祀、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隨駕,自大通橋登舟。
二月十六,康熙一行快半月了。胤祹今兒起來打了趟拳,習了幾張字,想著這會兒額娘也不用去慈寧宮請安了,就帶著盧冰往定嬪那處行去。
胤祹行走在這石板路上,就覺得宮裡一下子就空了很多,想著除了太子胤礽監,四阿哥胤禛主事戶部,身上尚沒有差事今也只有胤禟、胤俄和他自己幾個大點阿哥了。
想著前幾天自己去了趟尚書房,今十三、十四隨駕,那尚書房倒是成了小豆丁十五阿哥胤禑打頭了,再有就是太子胤礽次子弘皙和一些宗室子弟。
胤禟、胤俄和自己三個目前算是最清閒,尚書房也不必日日都去,想來今年選秀胤祹估摸這康熙就該給自己幾個指婚了。
想起這個事胤祹就頭大,就有種掉頭回去念頭,他額娘已經不是提了一次了,這次說不定又要念叨了。這婚事這次怕是不能再推了,可自己一顆心都掛在那人身上了,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雖說是這個時候女人求是生活富足,家裡頭求是攀龍附鳳,可胤祹骨子裡到底還是殘留著那個年代印記,對女性尊重自然不是這個時代男人心中輕視。
「主子?」盧冰自己主子突然就停下了,眉頭皺死死,不禁開口詢問。
胤祹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能少娶還是少娶吧。
「十二阿哥來了?快進去吧,娘娘正閒沒事兒呢。」桂嬤嬤笑著說。
胤祹進去按例請了安,便同他額娘說些宮外頭趣事兒,可說著說著這話有引到婚事上了。
「胤祹,你自己到底什麼想法?額娘倒不是逼你,只是上次你說等等,今也十五了,想來萬歲爺今年怎麼也會給你指個妾,這次可不能推了,萬一忤逆了你皇阿瑪……」定嬪說著臉上露出了少有憂色,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個有主,真擔心他……
「額娘,不要擔心,兒子心裡有數,不會做些以卵擊石傻事,兒子自己吃幾碗飯還是知道,不會頂撞皇阿瑪。」胤祹定嬪面現憂色,忙撫慰道。
談起這事,胤祹心情也變得煩躁起來,沒待多久就告辭退了出去。
一出來盧冰就看主子臉上笑容退了個一乾二淨,陰著臉一言不發往前走。
盧冰趕忙跟上,卻也不說話,主子平日裡雖然對自己很好,可盧冰到底是蘇麻喇姑□出來,安守奴才本分,知道這時自己保持安靜就好,主子吩咐要照做,主子自己事兒奴才還是不要瞎摻和。
胤祹想著胤禛反映心裡就越發煩躁,急急走了一會兒,看路邊冒著綠芽心情好了不少,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臉上陰沉也就漸漸褪去。
剛要喊盧冰,一偏頭胤祹突然發現身邊盧冰沒了人影,回頭一看,隔了一段路,盧冰正在低頭慢慢走著。胤祹心思一轉便知道怎麼回事兒了,登時笑罵道:「你在後頭幹什麼?主子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還不快滾過來!」
盧冰一看自家主子臉上有了笑模樣,立馬笑嘻嘻跑過來。撫著方才主子敲腦門傻樂。
胤祹看看天色約莫著午末未了,想了想那人這幾天忙沒個人影兒,都是自己去看他,那人少有進宮看自己時候,想想便心下不忿,有人說真是誰先愛上誰吃虧,自己愛上那人偏偏還是個工作狂就更是慘了,胤祹腹誹就是監太子也沒他忙啊。
心裡這樣想著便轉身向毓慶宮行去,找找心理平衡去。
盧冰眨眨眼睛,嘀咕著主子今兒又要到太子爺那裡蹭飯了。
「呦,奴才給十二阿哥請安,可是要找太子爺?」小路子遠遠看十二阿哥過來,一溜小跑迎上來請了安。對眼前兒這個行事低調阿哥,別看平時不怎麼顯眼,萬歲爺也沒有明顯偏愛,可在皇太后那慈寧宮裡這十二阿哥卻是很是吃得開。
何況他還入了自己主子眼,太子爺對這個弟弟同其他阿哥不一樣小路子還是看在眼裡。因此小路子不敢怠慢,越發恭敬起來。
胤祹隨手賞了他一個金鑼子,問道:「太子殿下現下有空?」
「太子爺正在裡頭歇著,奴才這就通報去。」小路子得了賞,那笑容愈發諂媚,打個千回身就去通報了。
沒一會兒小路子便出來了,領著胤祹進了偏殿。
胤祹一進去就胤礽懶散閉眼靠在軟塌上身邊卻不是呂有功伺候著而是一個胤祹從沒過少年。
這毓慶宮自己也來了好多次了,胤祹確信自己沒過這人。便有些好奇看了一眼胤礽腳邊正在給他捏腿低眉順眼少年,約莫著同自己年紀相仿,十五六歲模樣兒。
胤祹雖是匆匆一瞥,卻也看出這人長應該不錯,膚色偏白,容長臉,長眉細眼,睫毛很長,從胤祹這個角度看去,黑黑長長想把大開小羽扇,顫顫讓人浮想聯翩。只是他低著頭卻是看不清眼神,但總體感覺不像個奴才,微微有些傲氣,卻在做著侍候人活兒,讓胤祹感到有些違和感。
不過自己也不好盯著太子人看,僅僅看了一眼胤祹便收回視線,開口道:「二哥可真悠閒啊,弟弟我又來蹭飯了。」
「說好像皇阿瑪短了你吃食一樣,聽弘皙說你最近都不怎麼去尚書房了,看這樣子今兒你又沒去?」胤礽擺擺手讓腳邊人和偏殿裡宮人們都退下,盧冰也在自己主子眼神示下跟著退了出去,這下偏殿裡就剩下兩個人了。
胤礽坐直身子睜開眼睛看著已經坐到自己對面十二也沒說什麼,這個弟弟在自己這裡一向沒那麼多講究,自己反倒是感覺舒坦些,畢竟天天被人恭維著,自己也得端著太子架子,也不是件舒服事兒。
胤祹半躺在墊了軟毯椅子裡,舒服歎口氣道:「沒去,都是些小阿哥、侄子輩兒,我就不跟著攙和了,」說到這裡胤祹頓了頓,歎口氣又道「趕明天我猜著皇阿瑪該讓我去宮外開牙建府了。」
聽十二說這話時胤礽眼神暗了暗,想著十二真要出了宮怕是就不會經常進宮同自己說話了吧,不過胤礽旋即有些幸災樂禍道:「哦?不只開牙建府吧?說不得皇阿瑪便給你指個福晉,再不濟也會給你指個妾了,前幾年讓你逃了,可你都十五了,想來皇阿瑪不會讓你在逍遙下去了,今年十月選秀定會給你挑個。」
胤祹看胤礽臉上那有些無良笑剛想說什麼便看他唇角那抹兒苦澀,便轉了話題。「方纔那人是誰?弟弟怎麼從沒過。」
「他叫。」胤礽隨說。
胤祹看他這樣子,顯然不想多說,不過胤祹卻被這句話驚住了,半張著口呆在當場。胤祹內心在吶喊:真有這人啊。可胤礽不是對上面那位存著別樣心思嗎?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胤礽看著十二詢問眼神,低頭避開,只是唇邊笑卻更是苦澀了。想著十二那事還有些盼頭,自己同那人有以後嗎?到底是父子天倫,那人從小便對自己百般寵愛,是自己故去額娘遺澤吧?這些年看著他妃子一個接一個納入後宮,弟弟們一個又一個出生,胤礽幾乎已經絕望,卻又不能忘情,只得自己苦苦壓抑著,卻是半點跡象都不敢流露……
胤祹自然看了胤礽臉色難看,心裡有些後悔,想著自己就當看不就是了,幹什麼問出來呢。回想了一下方纔那退出去時候自己看到那一瞥,心裡一驚,險些跳起來,他那臉型和眉毛可不像極了上頭那位?
按捺住心裡想法,胤祹轉而問道:「二哥,皇阿瑪他們走到那裡了?真是可惜啊,等下次你幫我說說讓弟弟也出去識一下。」
聽十二轉移話題,胤礽也明白其中思,收拾下心情道:「你去皇祖母那裡一撒嬌,這次就能跟著去,哪裡還用二哥替你說話?怕是你自己不想去吧?」胤礽頓頓,看十二漲紅了臉,心情好轉又說:「昨兒來信兒說是御舟泊楊家園那塊兒了。」
胤祹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這人一活過來就開始那自己說事兒,不過自己也不好太過放肆了,到底這人還是太子,對自己好也是有底線,胤祹也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是穿來便真就是主角了。
蹭了飯,胤祹便告辭出了毓慶宮,想著沒事兒干,便打算到戶部轉轉,胤祹是不承認只是兩天沒,自己就想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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