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文 / 焉春秋

    這樣的日子我竟然堅持了一年半，沒人能想像到我是如何體驗度日如年的滋味的，每天睜開眼睛就覺得這一天是在讓我上刑，而坐在那與我不相符的辦公室凳子上簡直就是如坐針氈，而此時方哥卻又一次找到了我。

    他這一次來的目的是告訴我萬老爺的死訊的，而如今的方哥從精神上看也已經不是一年半之前的方哥了，原因再簡單不過，雖然說我在公安系統上班，可依舊沒影響我跟方哥見面的機會，我每次都會在他的飲品裡做手腳，從未失手過，而每一次我都觀察他近況，每一次見面我都會從他眼睛裡發現他精神的倦怠，這種倦怠透著一股逼近死亡的氣息。

    「什麼？萬老爺死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通知我。」聽到這個噩耗其實我表現出來的驚訝是假的了，因為萬老爺的死我早已預料之中。

    「當時想給你打電話了，可你有任務，其實萬老爺活著也很痛苦，這樣的，也是讓他解脫了。」方哥說。

    「你難道很期盼萬老爺死去嗎？」我心中泛起一絲氣憤。

    「呵，你還沒有改掉你喜歡隨便給他人下定義的習慣，不過這次你又錯了，你現在不是法醫嗎，趁著萬老爺屍體未火化前你檢驗下，看看是你猜的對，還是我說的對？」方哥竟然還有心思說笑。

    「我心沒你那麼大，現在萬老爺死了，而曉哲也死了，你似乎沒有威脅了，就是不知道曉哲的父親現在是否還聽你話。」我的擔心是對的，因為現在的方哥已經沒人幫他了。

    「現在是需要你的時候，這個是萬老爺留下的。」方哥把一個戒盒放在了我面前。

    我其實有些預感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可我不知道這枚戒指的真正用途。

    「即便我現在擁有這兩枚戒指又有什麼用，當初給了我，又要了回去，如今又落我手裡了，這戒指……」我看著這枚熟悉又陌生的戒指就想笑。

    「獨一無二。」方哥說了一句這樣話。

    「獨一無二？什麼意思？」我重複表示我想確認方哥是否說錯。

    「這是萬老爺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具體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方哥沉默了。

    這句話絕對不是字面意義，萬老爺到底想用這句話告訴我什麼，他無法在臨終前把信息傳達出來卻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清醒，他知道方哥一定會把遺言告訴給我，而這句話之前萬老爺也說過，可我理解的就是字面意義，可這麼不疼不癢的一句話竟然留作遺言。

    「那方哥你現在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局裡了，這次我要去哪裡？」我已經對此時的方哥不那麼畏懼了，因為此人的命有一半已經攥我手裡了。

    「辦理停薪留職，你要回公司了，做你該做的事了。」方哥說完就開始咳嗽。

    「終於到這個時候了，似乎等了好久。」我這句話完全是跟自己的心思相反的，看著方哥的咳嗽我就知道，他平日裡肯定藥不離口。

    「明天……明天你去公司直接來找我，記得用你嚴炎的真實檔案時候了，不要再戴什麼虛偽的面具了，這些年你活的肯定很累吧。」方哥說話的聲音竟然在咳嗽以後變得沙啞。

    「痛苦的人又何止我一個，現在的你應該多注意身體啊，歲月不饒人啊。」說完我站起身，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又覺得面對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可說的了。

    街邊的風景依舊，不同的是欣賞風景的人，不知何時我已經開始懂得了心不在焉，眼前無論出現怎樣的美景我都掩飾不住內心的空虛。想起一句流行語來了，點煙燃寂寞、把酒醉狂歡，說的都是此時的心情，煙花易冷就冷在沒有誰比煙花更寂寞，但願這是我最後一次學會假裝去順從，任人左右，可如今我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難道方哥真的會助我坐上那個位置嗎，之後的路呢他若不在了，我是不是去失去坐這個位置的意義了呢，想這些好遙遠，甚至有些不切實際，每一個看似瀟灑的人生都沒有完美的坦蕩蕩，也許許多鮮亮人生的背後都如這般不堪入目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