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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章 開葷 文 / 遙聞

    第二日,田小午起床的時候沒見到鋤頭,天已是放晴了,因是昨夜那一場雨,樹木的葉子綠的要滴出水來,遠山的霧靄中泛著薄薄氤氳,空氣中入鼻的是若有若無的泥土帶著草葉的芬芳,深深的吸一口氣,說不出的通達舒暢,心曠神怡。

    田小午見灶頭還是冷的,忙點火點著柴火,開始燒飯。柴草經過昨夜一夜的雨水,雖沒淋透,卻是潮濕的很,田小午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引著火,濃煙滾滾,嗆得她直涕淚橫流,忙塞了塊大一點的木頭到灶門裡燒著,自己忙不迭的跑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口氣。

    正巧抬眼望去那邊的路上出現了鋤頭的身影,拎著魚筌,腰上掛著兩個魚簍,還拿著些竹筐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踩著泥濘的路,有些蹣跚的慢慢的往回走,姿勢甚是搞笑。

    「鋤頭哥——」田小午站在籬笆門邊笑著大聲的喊著他,便朝著遠處的鋤頭揮著手。

    鋤頭聽到田小午的叫喊抬頭望去,卻見那個昨夜在他的夢裡徘徊了一夜的纖細柔美的身影正在對他揮著手。

    初升的朝陽在霧靄雲層中溫柔的灑下水一般的晨光,雲紗一般的籠罩著自家的矮屋碧樹,還有那個美麗的女子,霞光吻上她的秀髮跟臉龐,好似鍍上了淡淡的金光,遠遠的望去,朦朧的近乎透明了起來,好似還帶著昨夜夢裡的那種不真實。

    鋤頭看的愣住了,頓了頓,有些癡迷的望了田小午半響,復而才回過神來,又想到自己昨夜那不知羞恥的**之事,想到了那一夜紛亂卻帶著桃花色的夢境,不由自主的臉又一次紅到了脖子根。

    見田小午還在等著自己,腦中雖有些混沌羞愧,腳下卻是一刻都不敢耽誤的,忙加快了步子往家趕去。

    田小午已是早早的敞開了那籬笆門等著鋤頭了,見鋤頭手上沒個空閒,趕忙的過來接,誰知鋤頭見到田小午又是一陣臉紅,還有些不敢看她一般的低下頭去。

    田小午疑惑的摸了摸臉,還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有啥髒東西,莫不是剛剛沒洗乾淨不成?見鋤頭有些窘迫的樣子又不好多問,只是幫鋤頭拿著魚筌往裡面走去。

    田小午自然不知道她昨夜不幸成為了鋤頭意淫了一夜的對象這件事的,不然怕是再也不敢跟鋤頭用一個木盆洗澡了,說不定洗完澡還要瞪大了眼睛好好的瞧瞧有沒有頭髮指甲之類的殘留物體,她可不想發生一場頭髮絲引發的慘案。

    鋤頭摘下掛在腰上的魚簍,讓田小午去拿盆出來裝魚,說是今日收穫頗豐。

    田小午見那魚簍沉甸甸的,也很是興奮,她進灶房抬了平日裡洗菜的小木盆出來,誰知鋤頭見到那小木盆又是一陣的臉紅,田小午甚至疑惑今日的鋤頭是不是病了,她昨夜聽見過鋤頭起來喝水,難道是淋了雨發燒了?

    當下很是擔心,忙把手放到蹲著收拾魚簍的鋤頭的額頭上,拭了拭溫度,見並不是多燙,才算放了心。

    鋤頭冷不防間,田小午的手已是撫上了他的額頭,那微涼滑軟的觸感貼上來,鋤頭心一下子空了一拍,渾身一顫,誰知這微涼只是須臾便已撤去,鋤頭的心裡竟有些隱隱的空落落的,又看到田小午那剛剛放到他額頭上的那一隻白玉般的小手,鋤頭的臉更紅了,簡直跟那婚慶時的紅蓋頭有的一拼,還好他皮膚本就黑一些,才顯不出那麼誇張,不然田小午又該大驚小怪了。

    想來是夏初,魚兒正是開始活躍的時候,又加上昨夜算是久旱逢甘雨,這魚兒也興奮的緊,鋤頭的收穫真的頗豐。

    兩個魚簍裡滿滿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魚兒,甚至還有蝦子,這魚也是品種繁多,有些田小午都沒見過,不過最多的還是鯽魚跟鯉魚,大的有尺把長,小拇指長短的小魚兒也不少,田小午拿了這木盤略顯小了些,是盛不下的,又拿了個水桶過來,才勉強裝得下,據田小午不準確的估計,最少也有十多斤,大大小小的魚蝦在水裡吐著泡泡,黑幽幽的脊背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處,魚頭簇簇,魚身攢動,甚是喜人,樂的田小午都合不攏嘴了。

    因不是集市,又是農忙的時節,昨夜下的雨又大,出村子的路很是泥濘難走,縱是田小午動了一萬個心思,心中的小算盤撥的辟里啪啦的想,也總結出這魚是不好出去賣的,可一時又吃不完,這般熙熙攘攘的阻在這麼兩個桶盆裡,想來是活不的太久的。

    田小午便要鋤頭那個碗盛了一碗活魚,用荷葉蓋著防止這魚跳出來,給唯一還挨得近些的張大嬸家送去。

    她自己則打好一盆井水,擼起袖子,撿著那些看著有些活的不太旺盛的魚兒拾掇了起來。

    開膛破肚,擠出苦膽肚腸,去鱗挖鰓,大魚刮掉鱗片,小魚便直接洗淨放在一旁的陶碗裡,那魚兒經歷了這般酷刑還在不住的抽動著身子,看起來甚是可憐,田小午都隱隱的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點,不過,她不是佛祖,沒有割肉喂鷹的慈悲,在飢餓面前早就泯滅了那點點所謂的憐憫之心,她如今更多的是中午可以開葷的歡喜。

    魚啊,你的眼淚在田小午的心裡可永遠比不上你的美味啊!安息吧!還是早早入腹為安的好啊!

    鋤頭一進門,便見到那干的熱火朝天的田小午在收拾著魚,他忙大跨步的跑過來,搶過田小午手裡的刀,把田小午攆走,說是這東西污穢腥臭,莫要染了田小午的手。

    田小午只得作罷,乖乖的在一旁給鋤頭打著下手。

    鋤頭的速度顯然要比田小午麻利的多,技術也好,不一會兒,已是收拾的妥妥帖帖,大魚小魚分別的裝好,竟然有四大碗之多。

    收拾了那些個蔫蔫的魚,剩下的魚便不顯得像先前那麼擠了,田小午便放在一旁養著,準備先消滅了殺好的那些再說。

    田小午先將剖洗淨後的小魚,放黃酒、精鹽醃製片刻,隨即將醃入味的小魚,晾乾,盛入陶碗內,撒了點玉米面顛勻了,又放入點辣椒粉,田小午狠狠心,在鍋內多倒了些油,讓鋤頭照看著那濃煙滾滾的灶火,然後把油燒至七成熱,放入小魚小火煎炸,炸酥了即可出鍋了。

    那兩碗洗好的小魚,田小午這般找出來竟有了大半盆之多,田小午喜滋滋的看著,拈了一個嘗嘗,外香脆酥,味道越吃越香,她又拈了一條硬放到鋤頭嘴裡,見鋤頭砸吧著嘴高興的直樂呵,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開心。

    這樣炸好的魚放的久一點,不怕不新鮮,可以慢慢的吃,田小午盤算著今後的幾日豐盛的菜色,口水都要出來了。

    拾掇好的大魚有五條,條條都有斤把重。

    田小午見這魚正是新鮮,便想做清湯魚來嘗個鮮,不過算著是一次吃不完這五條的,田小午索性醃製了三條略大的鯉魚,在乾淨簸箕裡撒了點玉米面,把魚放進去打了個滾,掛好了面皮,便放在那熱著的油鍋裡同樣炸透了。

    炸魚的香氣溢滿了整個空曠的院落,田小午看著那熱好的窩頭怎麼都有些實難下嚥的感覺,原來,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這半饑半飽吃糠咽菜的生活,其實不過是被生活的無奈壓迫下的妥協,身體還是那般誠實的渴望著大魚大肉,渴望著美味佳餚啊。

    田小午從沒發現原來自己比個三歲的娃娃還饞,竟忍不住的一會兒便抓一條干炸小魚香香脆脆的嚼著解解饞,看鋤頭在一旁寵溺的憨笑著看著自己,田小午多少有些害羞,可那伸到炸魚盆子裡的手就是停不下來,為了掩蓋她的嘴饞,她只有找一個共犯,自己吃的同時也時不時的塞給鋤頭一兩條,反正忍不住偷吃的又不止是她一個了,算是有了共犯了,田小午看著被迫無辜的跟她同流合污了起來的鋤頭,平衡的心裡舒坦多了。

    鋤頭卻是不知道田小午這些個小心思的,見小午妹子那麼愛吃這些干炸小魚,卻還是想著他,時時的餵給他吃,是餵給他啊,小午妹子用手那般親暱的餵給他啊,鋤頭何止是受寵若驚,那顆從昨夜開始就沒正常過的心早就已經是飄到雲彩上去了。

    遠遠的看去,嬌俏的女子站立著炸魚切菜,英挺的男子蹲坐著添柴燒火,女子轉身回眸間,總是輕笑著往男子口裡喂一口吃的,灶膛的火燒的那般的旺,映著男子那通紅的臉,遠方是黛色如洗的山巒,屋角的那棵老榆樹冠若華蓋,含笑靜立著……

    不過煞風景的是,此時的一顆心全撲在油炸香酥小魚上的田小午,根本沒有注意到,鋤頭那顆粉紅色的小心肝,也沒有意識到,兩個人一男一女這般在灶房裡的身影是多麼的和諧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某遙曾寫了點關於俺鋤頭的擼管細節,

    但覺得甚是影響俺家鋤頭這老實人的純情男生形象,

    於是乎,這肉——沒了……

    但俺為諸位準備了魚,

    這算不算開葷呢????

    算吧???某遙弱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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