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3章 外憂內患 文 / 遙聞
王黑妹這一場罵戰看來雖是討得了表面的便宜,氣勢洶洶的很,可單看看那摔扁了的茶壺,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這般一日下來,田小午的攤位沒賺到幾文錢,那王黑妹的茶寮也門可羅雀沒什麼生意,雙方的買賣僵持了一日,到了晚上田小午才跟鋤頭、二蛋他們收攤回去,那幾個痞子無賴也惡狠狠的放了幾句不痛不癢的狠話,說什麼有種的明日再來,也不再如昨日那樣偷偷摸摸的避諱著,離開了田小午的攤子,徑直便回到了王黑妹的茶寮大吃大喝了起來。
王黑妹雖然小氣摳門些,可今日下來剩下的饅頭點心還堆了幾簸箕,要是不吃,隔夜便不太好賣,且她也知道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她王黑妹可不能讓人這般氣自在了去,想著明後幾天的生意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些東西賣不掉也是可惜了,便索性抬出來統統擺到桌上,讓這些個土霸王們吃喝個痛快,明日好更加賣力的為她做事。
好戲還在後頭,強龍都不過地頭蛇去,她在這碼頭這般混了這麼幾年,還能栽倒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裡?她王黑妹可不信這個邪!
那邊田小午跟鋤頭等一大桿子人回到旺子村,昨夜的那些熱心腸的老街坊們早就搬著馬扎候在那村口了,見他們回來,說了今日的場景,自然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議論。
鄉親們紛紛的支持田小午跟鋤頭,說是咱這村子人窮力不窮,可不能讓那王家村的人這麼欺負人,要是就這麼被人在頭頂上由著拉屎,到時候,還不是一村子的人都被人瞧不起。
昨日出主意的趙老漢是村裡的老人,說話極有份量,就連他也義憤填膺的敲著他的煙鍋子,也說如今是箭在弦上,被人逼到了這份上,村子裡砸鍋賣鐵的也要跟他們耗上去!不然外村人還戳咱的脊樑骨,說咱旺子村的人軟蛋,旺子村雖然窮,但還沒怕過誰,可不能以後讓村子在這十里八鄉都抬不起頭來。()
此時莊稼離收穫時日尚早,還不是農忙的時候,旺子村的小伙子壯勞力們自家地裡還沒多少活計,沒地的或是地少的一般也就是在大戶人家裡打打短工,或是上山打打獵,地多點的人家也就整日的在地裡侍弄一下田產,還沒到忙的不見日頭的時候,因此家家戶戶尚且還騰的出人手,要是出個把小伙子撐撐陣式還是出的來的,尤其是這還是田小午這朵旺子村僅剩幾個黃花閨女的事情,幾個壯小伙更是自告奮勇。
再說,這事兒是幫忙,大夥兒雖然不會要田小午跟鋤頭的一分銀錢,但無論如何他們是要管飯招待的,這不是農忙時節,閒人就是閒飯,在家一日都是浪費糧食的,好歹有個管飯處也是門好營生,為地主家打個短工,也賺不上幾文錢,不過也就是混個肚飽而已,這幫了自家鄉親的忙,不但這飯有了著落,還落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如此便很是痛快的商定,這旺子村就跟他們那霸道的茶寮給鉚上了!她們有王家村的地痞無賴助陣,可咱旺子村的人可也有自家身強體壯的好兒郎撐腰!還怕了他們不成?
幾番話下來,大家都被說的群情激奮,個個摩拳擦掌,卯足了精神頭。
不過,田小午那邊卻沒受這爭先恐後群毆般氣氛的鼓動,自始至終凝眉思索著一言未發。
她是這事件的主角,按說,沒有比她更氣憤的了,可她除了這憤慨,作為一個擺攤做小買賣的,自然也有她的一本帳要算。
田小午雖然今天給王黑妹擺起了擂台唱起了龍門陣,但那也是她一時氣憤下的權宜之計,不過是敲山震虎,讓這王黑妹的狐狸尾巴藏不住,大家真刀真槍的擺到明面上來,但要是真的這般非暴力不合作的長期十年抗戰下去,卻不是她想要的,以暴制暴絕對不是什麼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況且,自己這打雷不下雨的冷暴力還治不住那王黑妹的真狠辣,頂多是個平手,這般耗下去,定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且自己不過是顆小苗苗,那王黑妹的茶寮已經是樹大根深,以卵擊石,自己必然是佔了下風的。
所以她可不認為這般僵持著是個好計謀,她拖不起,也耗不起,單單要管這麼多人的吃飯都能把她跟鋤頭吃空了去,可事到如今她卻也一時無法可想,要是她跟鋤頭這方不找人這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要她還在這渡頭上要做一日的生意,那王黑妹定然是要叫那些個無賴過來找一日的找事,自己的生意定然是做不下去的,只有灰溜溜的拍屁股走人的份。
可她若是真的接了這村裡鄉親們的意見,找了人壯著膽子跟她耗著,雖然也是治標不治本,依然是沒生意,解決不了自家這方的問題,可至少讓王黑妹那茶寮也做不成生意,大家一起下水,要死一起死,誰也不能討半分便宜,她王黑妹畢竟有了顧及應該不敢更加的肆無忌憚,不然她還以為自己跟鋤頭是軟柿子,更加變本加厲呢,且有旺子村的小伙子們去她那茶寮找事,她那裡也沒什麼生意,這事情想來她還是發愁的,不然今日也不會那麼破口大罵,歇斯底里。
這般考慮,田小午便覺著先接受鄉親們的一番好意,先這麼辦吧,如此這般叫板幾日看看情況再說,這幾頓飯她跟鋤頭暫時還管的起,大不了用菜填肚子,大伙子知道鋤頭跟她的難處,想來吃食上也不會太挑剔,反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自己剛剛紅火的小買賣,這可是她跟鋤頭最好的出路,也是她破釜沉舟的安身立命之本,她的陣地必須守好了!
當下便跟鋤頭交換了個眼色,定下了這決定,後面到底要哪幾個小伙子,或是如何輪換著來的事情便由鋤頭跟鄉親們商量了,田小午是婦道人家,男人的事不好插嘴,也不好湊過去議論,便早早的先回家收拾一下。
二蛋見鋤頭蹲在地上跟大伙子在商量著事情,田小午看起來極累,似是要背著背簍回去的樣子,便極有眼力的挑起一旁的擔子,說是他剛好也要回家有點事,順路送田小午回去。
田小午跟二蛋今日在渡頭上共同抗戰,一日下來商量了不少的事情,又加上二蛋人也著實機靈些,很撐得住場子,兩人同仇敵愾走近了不少,如今見二蛋這般的熱心,當下自己也確實累了,便沒多推辭,由著二蛋幫自己背著背簍挑起扁擔將自己送回去。
此時的田小午只顧心事重重往回走,卻沒看見後面二蛋那眉開眼笑的表情跟張大嬸在人群中瞇著眼直樂呵的樣子。
說是送田小午回去,其實離鋤頭家的院落也不過十多米的距離,用不了兩步便進了家門了,二蛋心裡想著要找田小午說說話,那些個想法在肚子裡饒了又繞,好不容易打好了腹稿,斟酌好的用詞,正要開口,誰知田小午在前面已是說了一句:「二蛋哥,到了。」
二蛋這才反應過來已是進了鋤頭家的院子,心中惱怒的很,直埋怨為何這路途會這麼近,更是暗暗的罵自己為啥就不知道把步子放慢一點,真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兩下子。
只是,如今掐塊肉下來也是無用了,二蛋只好懨懨的應了一句;「哦,到了?小午妹子,這擔子就給你放這了?」
「嗯,放那裡就行,家什什麼的明天還要用,不用卸下來,二蛋哥謝謝你了啊,今天辛苦了。」田小午邊點著堂屋裡的燈,便說道。
「沒事,坐了一天,啥辛苦的?比下地輕鬆多了,倒是小午妹子你,被那潑婦這般的辱罵,為難你了。」二蛋想到王黑妹那些難聽的話,氣的拳頭都在咯咯作響。
「啊?沒事,我可沒承認她罵的是我,她耍她的猴,我可不會傻傻的對號入座,誰知道她罵的是誰,與我無關,氣不到我!倒是要全哥幾個在那茶寮看她的嘴臉委屈了些。」田小午權當被狗對著門口汪汪叫嚷了一下午,反正又沒少塊肉,要不是害她做不了生意,這地面又不是誰家的,她王黑妹別說罵了,就是在那裡打滾也礙不著她半點,她自個兒的日子還沒過好呢,管不了人家是發瘋還是神經!
「他們啊?更是沒事了,剛剛小四兒還跟我說今天看的這戲比大戲園子裡看的都精彩,他們樂呵著呢,沒啥委屈的。」二蛋笑道。
「那就好,不然我還真過意不去,二蛋哥,你不回去跟鋤頭哥他們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我鋤頭哥老是誇你主意多呢。」田小午人不累心累,她跟二蛋寒暄了幾句,見天色也是不早了,不好在跟一個男子這般多話,便找了這理由提點二蛋該是走了。
二蛋也知道黑燈瞎火的跟人家姑娘單獨在家多有不便,當下也順著田小午的話告辭而去,田小午自然沒有多留,只是送他出門後,回到屋裡便一屁股坐下去躺在了炕上,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多看一眼那晾曬了一屋子的——豇豆!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朋友們,我回來了!!!
o(n_n)o哈哈哈~,想死你們了!
先更一章,補償一下,這一段時間,你們久等了!
擁抱一個……
回家的感覺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