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1章 夜色如酒 文 / 遙聞
有兩個甚至有些不知輕重的已是上前堵住她的去路,過來硬生生的拉著她。
田小午找了萬般的理由千般的借口,誰知這喝酒之人是沒道理可講的,又是些牛一般倔的爺們兒,任憑田小午說破了嘴皮子,他兩個就是拉著田小午的袖子不撒手,還非要田小午座主席上賓不可!
鋤頭本來正在跟二蛋等幾個兄弟對飲的歡暢,見狗娃子幾個醉醺醺的拉著田小午不放手,甚至小四兒還拿了凳子跟碗筷非要田小午落座,不知為何,略帶幾分酒意的鋤頭看著狗娃子拉著田小午袖子的手心裡格外的不痛快。
當下濃眉一皺,大步流星的過去使力拉開了狗娃子,笑道:「好你個狗娃兒,幾杯下肚你倒是長本事了,見我們兄弟幾個不注意,這般拉著我家妹子,像是個什麼話?快給我老老實實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喝不得了,要偷摸著逃酒是不?快回去,咱們劃兩拳!」
「我逃酒?我狗娃兒會逃酒,鋤頭,這手藝把式我比不過你,可這酒桌上我還怕了你不成,喲,走,咱這就比個高低去,哎,那小午妹子……」狗娃兒被鋤頭這般憑空一激,立即嗆聲硬氣道。
「別記掛我妹子了,可是怕了?要我妹子給你說情,我倒是放過你這一馬!可你好意思不?」鋤頭以退為進機靈的轉圜說。
「誰怕了?誰怕誰是孫子,我就是心疼咱小午妹子,汗唧唧的累了一下午,這頓飯,她可是頭功,怎麼也要上席受咱們兄弟敬杯酒,大夥兒說,我這話有道理不?」狗娃兒也不傻,略一揣摩便明白了鋤頭為田小午解圍之心,死活不上當,當下嬉皮笑臉的吆喝了起來。
「對,有理,是該敬一杯給小午妹子!」眾人正在推杯換盞,聞言自然也湊個熱鬧也隨聲應和道。
「對,這話在理!」
「小午妹子,就這一杯酒,俺們也不為難你,誠心誠意的敬你,你莫非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咱們兄弟幾個?」旁邊的柱子也積極幫腔。
「可不是,俺們實在人,你要在推脫,可就是瞧不起俺們了啊。」說著那狗娃子已是將一大碗的酒斟好,在大夥兒的起哄聲中抬到小午面前。
「我,不是,我不會喝酒,真的,不信你們問我鋤頭哥。」小午左右推脫不過,可那一大碗的烈酒下肚,她那點兒一口就倒的酒量,怕就當即躺在這天井裡了,所以雖是盛情難去,可她說什麼也不敢打腫臉充胖子的接那大碗。
誰知田小午正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邊鋤頭已是一把接過那碗酒,仰起脖子二話不說一飲而盡,「俺妹子當真喝不得酒,這酒今兒個咱這當哥的替她干了!謝謝各位弟兄的厚愛了!」
隨即便是一片叫好聲,大夥兒不過酒勁上來求個痛快熱鬧,到不是成心為難田小午兄妹,只是那股子豪氣勁頭上來,剎不住了而已,見鋤頭這般爺們,自然也不在說什麼,一個個的拍桌子鼓掌的喝彩聲聲。
田小午也顧不得照看鋤頭,急忙趁著這空檔躲回去到屋裡。
那邊唯恐天下不亂的狗娃兒見小午要溜,還想在煽風點火一把,誰知鋤頭早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過他,激將法迎頭打來,硬生生的煽起了狗娃子的不服氣,也顧不得田小午如何了,硬著脖子非要跟鋤頭划拳行令,比個高低不可。
田小午趕忙乘機回到灶房,安靜了些許,料想那些個酒瘋子們自己樂呵自己的,不再找她胡鬧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田小午早就留了些小菜在裡屋,如今都忙活的差不多了才有時間做下來吃著,忙活了一下午她當真也餓了,狼吞虎嚥的吃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又遠遠的透過開著的門聽到外面熱火朝天的吃酒胡侃聲,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月色正明,院裡的蘋果樹上已是結了核桃大小的青果兒,細細的聞去,隱約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在夜風裡微微搖曳,好似也感染了幾分熱鬧,迎風起舞了一般。
夜色如酒,樹影婆娑,晚風送爽,田小午安靜的在炕上靠著,捶著酸疼無比的腰,微笑著聽著鋤頭在外面招呼的聲音,想到今日早上他那一番讓人歎服的表現,透過那半敞的木欞窗戶,看到那個結實魁梧的男子一飲而盡的豪爽模樣,田小午不由的輕輕彎了彎唇角。
人喝了酒,未免話多了幾分,這幾個小伙子又都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胡侃吹牛起來,滿嘴跑車,沒邊沒沿,什麼哪家的小姐啦,誰家的閨女啦,哪個癟三的混蛋事跡啦,哪個老漢還不知道自己被老婆變成了烏龜王八啦,有的沒的,半真半假,胡侃神吹,在屋裡貓著的田小午聽的一清二楚,到覺的比那鎮上的說書的講的傳奇還精彩幾分。
她累了一天,腰酸背疼的,食慾都減了幾分,但好心情卻是有增無減,聽他們那讚不絕口的聲音,覺得一下午的辛苦勞累都是值了的,有時候,別人真心的肯定與誇讚真是比什麼都重要。
田小午收了自己的碗筷,到灶房裡用灶頭的余火燒著開水,又將明日要賣的菜挑揀著。
這兩日因是田小午跟鋤頭的生意不好,要的菜也多半賣不掉,村裡人也體諒,怕田小午那般雖然賣不出去去也不好駁了相親們的面子勉強收下,做了虧本買賣,所以淳樸的鄉人們都心知肚明的不想來為難這兩個年輕娃子,晚上來送菜的少了些,今天買賣突然間緩和好了起來,大夥兒也從早早回來的幾個年輕人口裡知道了一些,只是也聽聞今晚鋤頭家擺酒桌請這伙兒小年輕吃飯,也不便過來趕嘴,自然也沒人來送菜。
要是明日還如今日這般生意如此之好,家裡僅剩的這些許菜蔬自然是遠遠不夠的,外面喝酒猜拳的人又興致正高,毫無散去的意思,田小午也不想一直這麼再悶熱的屋子裡耗著,又不好去東家西裡的收購些,想了想,見月色恰好,村口納涼的大姑娘小媳婦應該還正多呢,便抽個時機,拿了些銅板跟麻袋悄悄的走了出去。
今日因這村裡的小伙子們都去鋤頭家吃酒去了,在外邊乘涼消夏的人也少了大半,老人婦孺多些。
田小午走到那人堆處,隱隱約約的還聽得見自家熱鬧非凡的吆喝划拳聲。
那幾個熟識的嬸子大娘見田小午出來,便好奇的問道:「小午啊,你家吃酒的人聽著還沒散吧?怎的你有這閒工夫出來?不用裡裡外外的招呼了?」
「他們啊,我看一時半會兒也散不了,今兒個生意好了,他們這幾日又很是盡心的出了些氣力,也辛苦了,我跟鋤頭哥也沒啥能謝的,這才想著擺兩桌酒讓他們好好的放縱樂呵一下,他們這下子都在划拳拼酒的,也沒我什麼事,都是自家哥哥兄弟,也不用那般客氣,且都是些男人,我也不好怎麼招呼,這不是就出來跟幾位嬸子姐姐的聊聊天,也歇息歇息,裡面人聲鼎沸的,我這耳朵都要聾了,瞧,隔著這一截路都聽得到些喧鬧呢,怕是也吵到你們納涼了吧?」
「沒有的事兒,看你這娃子客氣的,咱們村子難得的這麼熱鬧一回!他們這些大小伙子,在家裡都是挑大樑的漢子了,平日下地也辛苦,難得這般輕鬆一下,咱們娘們們在這裡聽著都樂呵呢。」
「那就好,我跟鋤頭哥還怕哪裡做的不到,惹得街坊四鄰心煩呢,幾個嬸子這話說了,我也就放心了,這幾日啊,也勞煩鄉里鄉親的都替我們憂心了,哪天也是要好好謝謝各位嬸娘的。」
「瞧你客氣的,咱們不過圖個嘴上記掛,也幫不上啥,這鄉里鄉親的,小午丫頭你這話舊見外了啊,咱們村子小,裡裡外外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啊!」相熟的幾個閨女媳婦的,也趕忙挪著地方,招呼田小午坐下來聊。
「呵呵,那是,俺們就指望著老嬸子們這一家人顧念著呢,這是鋤頭哥跟我兄妹們的福氣呢!」
田小午撿個平整的地面放了馬扎,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下,正喜滋滋的跟旁邊的大嫂子寒暄,沒成想旁邊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帶刺的聲音。
「呵呵,看人家這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得,我說大妹子啊,如今全村的男人可都記掛顧念著你們兄妹呢,怎的?還不知足不成?莫不是公的母的凡是個喘氣兒的,所有的魂兒都去了你家,你才滿意不成?」
「你——,「田小午一時間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這麼一號人物,當下有些驚異,」香草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小午愚鈍,可當真有些聽不明白了!」
「哼!」香草悠悠的搖著手裡的蒲扇,在黑暗裡撇了撇嘴,丟出一個鄙夷的鼻音。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同志們啊,流言蜚語——來了……
別怪俺傳上來晚了,其實俺從11點就一直在傳,
只不過她一直上不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