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8章 母貓登門 文 / 遙聞
誰知這會子外面卻來了個多日不見的稀客——香草。
那姑娘上著一件杏黃色的大襟羅衫,隱隱透出紅紗抹胸兒,一條石榴紅的百褶襦裙,圍著藏青色的繡花腰帶,袖口裹著白色的滾邊,衣領繡著幾多小巧精緻的並蹄蓮,腳下穿著大紅鞋兒,塗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手弄白色手絹兒邊搖著涼,邊咯咯嬌笑著走了進來。
田小午是還沒見人已聞其聲,她邊往院落裡走邊用手絹半遮面笑道:「小午妹子在忙著呢吧,這麼多人可是真夠妹子一個人操心的了,這不,香草姐我得了信,趕忙的來搭把手,也幫你拾掇拾掇。」
她一進門,這院裡原本各忙各的幾個男人已是抬起頭亮了亮眼,害羞的如全兒哥趕忙的紅著臉低下頭去,柱子那等臉皮厚的卻是轉個眼珠子嘿嘿笑著,眼神一個勁的往香草那張俏臉上瞟。
王裕一聽這聲音,卻是本能的按捺不住登時來了勁,雙眼放光的一看,果然是一美貌小娘子啊,那容貌到是一般尋常,不過是中等姿色,這番打扮出來倒也嬌俏艷麗,不過款款而來時週身那股子風流婀娜的味道,卻是引的人腿腳軟了三分,生出些無端的肖想來。
王裕是個最最見不得美人的人,先前家裡的丫鬟他可是個個都沒放過的,到不是皆收房抱上床,不過平日裡調笑一二吃些豆腐倒是常事的,這一瞧一看,已是窺見了幾分顏色,當下也不避閒,只顧著興致濃厚的盯著瞧了起來,柳玉涵卻是淡淡的睨了一眼,輕咳一聲,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喝茶,仿若諸事皆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可憐香草進門來,本是一眼看中了那儒雅溫潤的柳玉涵,頻送秋波卻見那人木頭般根本不為所動,竟是連眼角都不瞟來一眼,又見那王裕衣袍華麗,瀟灑倜儻,一雙勾魂桃花眼□裸的毫不避諱,眼角含笑,目光大膽熱烈的投來,不免嬌羞無限,心如鹿撞,竟是仿若將人的衣裳都脫光了一般,自然而然的退而求其次將心思放到這王裕身上,搜腸刮肚的在思慮著怎麼暗通曲款眉目傳情,好抓住機會求分好姻緣的是。
田小午一身油煙的從灶房裡出來,見了這花骨朵般的香草也是一驚,隨即掃了一眼院子裡的兩位儀表堂堂的錦衣公子,心中自然明白了幾分。
自從那日有了那三分不愉快,這香草可是連田小午的門檻都沒邁過,平日裡家裡菜多了,想賣給田小午也都是她娘來,絕口不提那日之事,田小午倒也不甚計較,原以為口角之爭,不過是稀鬆尋常,也早就放下了。
誰知,不幾日村裡竟是有人家長裡短的亂嚼舌根,說是田小午一身狐媚之氣,來歷不明,行事特異,又是勾的全村的男人失了魂落了魄,說的有鼻子有眼,竟聲聲的將田小午說成了個狐狸精一般,田小午知道,這槍打出頭鳥,她跟鋤頭的日子如今好了,難免會有人眼紅妒忌,背地的編排瞎話的自然是大有人在的,謠言止於智者,本不想計較,壓根也懶得打聽。
可鴨蛋這孩子卻是極崇拜田小午的,心中憤憤不平,打聽一番,竟探出這謠言多半是這香草在後面攪和編排,回來對田小午講了,非要拉著田小午去找這個長舌婦討個公道。
田小午不想惹是生非,想想,讓人背後講講權當故事聽了就是了,也不過少塊肉,這全村上下沒少幫襯她跟鋤頭,她不想才來便為這事跟村裡人發生摩擦,便硬生生壓下火氣,也不准鴨蛋告訴鋤頭知道,說是隨她去就是,公道自在人心,再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這嚼舌頭的事情空穴來風以訛傳訛的自古就有,她們也抓不住這香草背後議論是非誹謗於人的手腕子,沒憑沒據,去了她若是不認,不過也是自找不痛快,反而惹來更多的閒話。
鴨蛋雖是氣憤難平,卻是極聽田小午的話,也不好忤逆她的意思,也覺的她此言甚是有道理,只得恨恨的將這事壓在心裡,心中卻是盤算著定要找個機會給他師傅出出這口惡氣。
田小午本以為這香草是不屑於與她這狐狸精來往的,沒成想今日卻還自動登門了。
不過香草說的客氣,她也不想憑白惹人嫌隙傻傻的將話挑個明白,便牽強的笑了笑不鹹的不淡說道:「謝謝香草姐有心了,今日不過是貴客來訪,不嫌棄我家院子簡陋,來宴客酬謝鴨蛋哥他們幾個幫忙的而已,倒也沒什麼忙活的,且張嬸子跟鴨蛋也來幫忙,我還勉強應付的來的。」
「瞧瞧,妹子你見外的,這村裡誰家有事不是百家幫的,咱們女人家也幫不上別的,不過是這些灶頭營生,燒燒飯炒炒菜,洗刷拾掇拾掇,左右不過是灶房裡的姐妹,有事你怎就客氣了?有事儘管叫香草姐來幫忙便是,鴨蛋一個小毛孩子家,哪有我幹起來麻利,莫要怠慢了貴客的好。」
田小午還沒來的及答話,那邊鴨蛋卻是不滿的叫嚷開了:「我小毛孩子怎的了?小午姐姐都說我又有眼色又勤快,可是比很多中看不中用的強多了!還有啊,香草姐,你那又是紗又是花又是粉又是香的,進這廚房來不怕引了火燒了裙子啊?這知道的以為你是來燒火,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的小媳婦要爬牆呢!」
鴨蛋自小在村裡長大,葷話聽的多了去了,如今心中帶著怨恨,也不管懂不懂,只是轉撿那些潑婦罵街的難聽話來講,田小午聽的都一愣一愣的,自歎不如的很。
香草被鴨蛋搶白的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又見到那王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當下面上一紅,心中氣惱,卻不好發作,只得強裝著笑臉,抿著塗得通紅的小嘴道:「鴨蛋你個皮猴子,還打趣起你香草姐了?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屎娃子,懂什麼?講出這麼羞人的話也不嫌臊的慌!還不仔細了你的皮子!」又扭頭對田小午說:「看看看,姐姐也是一片好心,倒是惹了不是了,罷罷罷,既然我這般不招人待見,還是回去的好,倒是省的在這裡支了別人的眼皮子。」
「我鴨蛋雖是個毛孩子,一不背後議人長短,二不胡亂講人是非,又不似那母貓一般穿紅戴綠發春,我臊啥?我……」鴨蛋心中不平,講出來的話越發的針鋒相對,竟是將村裡老寡婦罵自家偷漢子的兒媳婦的話都搬了過來。
「鴨蛋,住口,幹活去!」田小午知道這孩子是為她出頭,可卻是聽不得一個孩子家滿口的污言穢語,又見香草的臉烏雲壓頂,已是青了,怕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當下便打斷了鴨蛋的話,罵著趕他一邊去了。
又回頭陪著笑臉安撫香草道:「香草姐,看你說的啥話啊,你跟個孩子還較真了啊?他這也不知道從哪裡鸚鵡學舌聽來的髒話,想來也不知道意思,小娃娃家還得意了呢!張嬸子回去拿碗碟去了,要是在這裡,聽見這小傢伙調皮,非好好的數落一頓不可的,說不定這屁股早就開了花了,你大人大量,可別跟個娃娃惱了。」
香草聽了鴨蛋全半段話心裡已是又驚又急,知道她背後嚼舌頭的事情是傳到田小午這耳朵裡了。
這旺子村本就雞蛋大的地方,要是田小午較真對峙起來,鬧翻了她這幕後始作俑者被揪出來也是討個沒臉沒皮,如今見田小午不打算鬧開還出來打圓場,心中雖是對鴨蛋恨的牙癢癢也不好撒潑鬧大,當下就藉著梯子往下爬,「看你說的,好歹鴨蛋也是叫我一聲香草姐得,我跟他個孩子計較啥?不過是,今天好意來幫忙,沒想到卻是好心做了驢肝肺,還被人扣了個屎盆子在頭上,小午啊,可憐香草姐這片熱心腸哦——」
田小午忙賠笑勸慰道:「香草姐,你來幫忙小午可是高興呢,我這小灶房都蓬蓽生輝了,你坐著陪我講幾句閒話就好,這灶房煙熏火燎的,我還真是不忍心讓香草姐進來。」
這話倒是正中香草的胃口,她今日不過是聽說這田小午家祖墳上冒青煙竟然來了兩個落難暫時休憩的貴公子,當下可就坐不住了,這才找出了自己平日裡斗捨不得穿的最好的衣服,仔細的上粉描眉收拾了一番,厚著臉皮找著這幫廚的由頭才來了田小午家,名為幫忙,實則,不過還是那嫁個如意金郎君那一門心思,要是真真的讓她進那煙熏火燎的灶房,她卻是真的一萬個不願意的,如今聽田小午這般一說,自是喜上眉梢。
香草正暗暗竊喜,還想著要惺惺作態假意推辭一番,誰知田小午卻是話鋒一轉:「可香草姐這般好心好意的來幫忙我卻連火房都不給進,卻實在是見外了,更是對不住香草姐的那份好手藝,倒是讓旁人說我自視過高不待見人了,罷罷罷,香草姐,你就進來幫我燒火拉風箱吧,一會兒再幫我添兩個拿手好菜,也讓客人們嘗個鮮,鴨蛋,恰好你騰出手來,卻幫柳公子他們添些茶水去。」
田小午承認她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不慣這人搔首弄姿的裝腔作勢,這便罷了,還要指手畫腳的一副施捨於人的模樣,誰求你來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別把那滿臉的粉掉進我辛辛苦苦做的菜裡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田小午也不是那好欺負的!
作者有話要說:童鞋們,打個廣告,俺滴《野寡婦也有春天》即將完結了,
於是乎,勤快的某遙又開了新坑,是個歡樂滴坑,真的,不虐!
就是一愛喝酒的小狐狸帶球上籃的故事,要不,看在俺今天更的早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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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