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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0章 大戲一出 文 / 遙聞

    卻不知,她的梨花帶雨配上此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潑婦攔路的架勢,帶雨是帶雨了,可梨花卻也是一著不慎扎進了污泥裡,成了梨花帶泥,這不成體統的模樣,憐惜應該也是有的,不過卻是憐惜自己的聲譽名望,甚至是那被拉著移動不得的無辜受難的可憐馬車。

    此番笑話真的是完全出乎田小午意料之外。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紅唇傅粉,穿紅戴綠刻意打扮一番的王黑妹粉墨登場在她眼前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秦香蓮千里尋夫攔轎喊冤,又見柳玉涵那尷尬皺眉的模樣,更是悔不當初!恨不得將這戲倒回去重拍一遍!那時候,她一定不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只是,事到如今,她雖不是始作俑者,可最起碼也算是推波助瀾的幫兇,見事態朝這般不可預料的發展,柳玉涵的眉毛擰的越來越緊,王裕也是一臉詫異不解的看著地上那個涕淚橫流哭的肝腸寸斷的女人,久久閉不上嘴巴,周圍圍觀看熱鬧的人也是越來越多,田小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去扶王黑妹,便攙扶她邊打圓場道:「王姑娘,你冷靜些,莫要讓人看了笑話,你有什麼事,起來好好說,這樣跪倒在地上成何體統?」

    誰知那王黑妹卻是孤注一擲的橫了心一般,就是跪在地上撒潑哭鬧的不肯起來,口口聲聲的求兩位公子救命,可那架勢卻是逼君上梁山,擺明了讓馬車裡的人騎虎難下,那陣仗便是今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可她卻是不知道那柳玉涵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物,這般名為祈求暗裡逼迫之舉,向來更是為他所不恥,當下便冷笑幾聲,「姑娘折殺我等了!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初次見面我等何德何能受姑娘此等大禮?有話還是請起身言明的好,這番架勢要是驚了這拉車的畜生,傷到姑娘柳某可更是百口莫辯了。」

    那王黑妹一味的低頭哭天抹淚,完全沒有意識到柳玉涵眼裡的怒氣與不耐,竟沒聽出柳玉涵那一語雙關的嘲諷,還以為當真守得雲開見月明,這做在車上的貴公子當真心疼她被馬車傷到,當下順著小午的攙扶柔柔弱弱的站起身來,那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的悲切莫名,抽抽泣泣啼啼,慼慼慘慘兮兮。

    「公子不知,奴家命苦啊——」長長的一句花腔顫音,竟是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細稟的架勢。

    田小午扶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果不其然,柳玉涵怎有那種閒情逸致聽她從長道來,當下不耐道:「恕柳某唐突,今日不巧,還有要事在身,還是請姑娘長話短說簡明扼要的好。」

    那王黑妹心中早就打好了說難訴苦腹稿,本想半真半假的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憑她那舌燦蓮花的本事,她就不信說不得這兩位達官顯貴感同身受當場據一把辛酸淚,俠義心腸激發,為她撐撐腰桿,可沒想到這溫文爾雅柳家公子話語裡竟是多有不耐,貌似跟她原先設想的多有出入。

    當下也顧不得多做考量,言規正傳將她如今被官府蓄意刁難之事三言兩語講了個大概,隨後,大約覺得火力不夠,她貌似身世還不夠淒慘,又擦著眼角,絮絮叨叨的吐了一大堆的苦水,其間她如何的在這渡頭被同行欺負陰謀算計,如何的忍辱負重艱難度日,如何的舉步維艱,不知痕跡卻是話中有話的渲染了個七七八八,當真把她王家小辣椒包裝成了一棵飽受摧殘的苦菜花!

    被同行欺負陰謀算計?田小午一聽這明顯的倒打一耙的話不可置信的盯了這女人一眼。

    誰欺負誰?且這渡頭上所謂的同行也唯有田小午這一家,她這不是恩將仇報的暗地裡給她田小午扣屎盆子嗎?要是這柳玉涵跟王裕是那不明就裡之人,還不知如何看她田小午這奸商刁民的!

    田小午心中有氣,還不能當場發作,不然不久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對號入座了嗎?她今日當真是農夫遇見蛇東郭先生搭救狼,好心沒好報了!

    還沒等田小午如何,那柳玉涵已是開口道:「此故事倒是扣人心弦的很,真真是讓人感同深受,不過,這位姑娘,要是說書或是賣藝還是去茶館何事,這般攔路乞討一般,柳某人委實沒有興趣聽這個感人泣下的故事的結局,這戲文之事聽聽就好,柳某也不會傻到真的當了真,不過,今日也算是姑娘有心,自毀形象的取樂了一下大眾,給這渡頭的四方來客也添了幾絲笑料,也算是功德無量了,柳某代這圍觀的諸位謝過姑娘了,不過既然姑娘的故事講完了,那柳某要要告辭啟程了。」

    說完,當下便毫不遲疑的吩咐柳順道:「起身,回府!」

    那王黑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呆若木雞,見柳玉涵不似開玩笑,竟是真的放下車簾要起身的架勢,當下慌了神,她卻是個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主,一把拉住柳玉涵要縮回去的衣袖,結結巴巴的企圖解釋說,「可,可,柳公子,我我說的句句屬實,如今,奴家離家破人亡為時不遠了,怎麼還有心情講故事開玩笑?還請公子慈悲為懷,莫要見死不救的好。」

    「王姑娘此言差異,柳某原本也是以為那王知縣欺人太甚十惡不赦,可剛剛聽了姑娘一席之話,卻恍然大悟,這王知縣實在是體察民情因人制宜的很,他定是知道王姑娘在這渡頭這些年過得如此生不如死的艱難困苦受盡欺凌,大約認為這樣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思己推人這樣的買賣不做也罷,才想著救姑娘逃出苦海,這才想方設法的讓姑娘的生意經營不下去,真是用心良苦之舉!可敬可歎!柳某人如何能橫插一腳,不知好歹破壞他的如此善舉?姑娘也要細細體諒他的良苦用心深謀遠慮才是!」

    柳玉涵這番指鹿為馬的冠冕堂皇的說辭,繞的王黑妹頭腦發暈,竟是連哭嚎撒潑都忘得一乾二淨。

    柳玉涵趁勢已是抽出衣袖,對著田小午了然中略帶安撫的嗔怪一笑,做了個後會有期的手勢,就在王黑妹還沒回過味來的當下,那華貴的馬車已是風馳電掣的絕塵而去。

    眾人已是在這番對話中將這事情參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見如今好戲落幕,大都笑著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唯有幾個好看熱鬧的還不死心的抱臂圍觀著,想看看這昔日裡橫行渡頭張牙舞爪的王大老闆怎麼收場。

    那抱大腿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騷的王黑妹木瞪瞪的緩過神來,好半天都沒收回那滿臉悲慼哽咽抽泣的神色,如今見所有的算計圖謀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當下面色青白不定,看到看笑話的一干人,更是怒火中燒,隨即咬著銀牙惡狠狠的遷怒唾罵道:「看什麼看?回家看你老母去!沒見過拜死人的?當心眼珠子長瘡,耳朵眼裡流膿!」

    「死人可也不是隨便拜的哦,這般五體投地的架勢,那死人怕不是親爹也是親娘了!」

    這渡頭上的多半是知道這小辣椒的厲害的,見她這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模樣,都懶得招惹,紛紛的擠眉弄眼撇嘴不屑的一哄而散,唯有有幾個看不慣的,邊散開離去邊不怕死的捋著老虎鬚,引得大傢伙兒哄堂大笑。

    王黑妹心中惱怒正要找茬發洩,一聽這挑釁笑話之語,當下聞風就是雨的追罵道:「說誰拜爹娘呢?有種的站出來再給姑奶奶講一遍!看看你那副滿口噴糞的爛屁股臭嘴巴裡生的出什麼勞什子的好蛆蟲來!」

    「那倒是,怕是自己個兒的親爹娘死了都不帶哭的這般天昏地暗,今兒個這場喪事一般的孝子孝女可是演不出那哭天搶地的陣仗。」

    那人是個穿著短打的半大小子,不過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憤憤不平,要是真的跟王黑妹對罵卻還沒那勇氣跟口舌,可又不肯吃這話頭虧,嘴上雖是不甘示弱的叫囂,人卻是兔子般一溜煙的就不見了人影。

    王黑妹嘴上得理不饒人,可要是比腿腳那就不是對手了,追著去罵是不成的了,只得叉著腰指著那方向兩片薄唇不打磕絆的罵了個鬼火連天。

    鋤頭怕王黑妹求情不成翻臉不認人,回頭對田小午出言不遜,一早便站在了田小午後面,見那王黑妹又羊癲瘋一般唾沫星子漫天的灑起潑來,厭惡的瞥了那刁婦一眼,趕忙著拉著田小午回去了,由著她王黑妹一個人在那渡頭上丟然顯眼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雙更,休息一下,馬上回來!

    親愛滴童鞋們,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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