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卷 【**情深,此生不換】 【304】 文 / 亂琉璃
「她還活著。」
他抬起左手,近乎虔誠的,薄唇輕吻無名指上的婚戒,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至死不渝的著魔一樣的輕語,「我感覺得到,她還活著。」
「我們約好了,我生,她生,她死,我也死。」
他現在都還活著,她又怎麼會死呢?
魔障般,微微的歪了歪頭,他低低的笑,鳳眸空洞荒蕪,像極了燃盡的余灰,嘴角卻勾出一抹溫柔寵溺又甜蜜的弧度!
偏偏下一刻,他吐出的字字冰涼淒絕如滲透了血淚,令人撕心裂肺的痛:「更何況,我都還沒有贖罪,她怎麼捨得?」
他害死了他們的寶寶,他絕不懷疑,她會恨他入骨,殺子之仇,她怎麼捨得不找他報仇就丟下他呢?
如此血海深仇,她就是墜入到了地獄黃泉,也會從黃泉爬出來的!
「傲少爺!」
視線模糊,冷宿難忍悲慟的呼喊,卻見閻傲再次親吻了一下婚戒,朝他擺了擺手。
唇角冰冷,他霍然轉身,森冷的染血俊美臉頰上一道淚痕赫然,鳳眸惡毒如魔,宛若從地獄深處傳出的嗜血命令從齒間擠出——
「下一家!殺!」
殺戮,還要繼續!
直至,為她復仇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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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五日第三日。
瑞士,伯尼爾,帝家。
「殿下,閻家的那兩位瘋了麼,還有尊家、萊茵家,居然……」
時隱瞠目結舌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的一疊最新情報,活像見了鬼一樣,天哪,他沒有看錯吧,這上面寫的是……
短短幾天天,那些人怎麼就掀起了這麼恐怖的血腥屠|殺呢!
這是要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節奏嗎!
帝家庭院中,有著掌控世界般的琥珀色眼眸的男人,聞言淡淡一笑,如同清冷銀光流淌,淡漠而冰冷,更是落寞平靜得如一潭寒水,「瘋了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招惹他們,尤其是招惹閻夜殤的人。」
「黑暗議會的上一輩掌權者跟精英死得太多,新世代成長起來,很多人大概已經忘了閻夜殤的恐怖,內部發生內槓,有些人已經耐不住寂寞了。」
「而尊家跟萊茵家的出手,是因為閻傲。」
「那個被閻夜殤當做繼承人磨練的男人,已經徹底的成長起來了。」
他漫不經心的一一剖析。
時隱一愣,隨即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臉上眼中閃過一抹恐懼的濃濃忌憚之色,背脊上爬過戰慄的密密麻麻的涼意——
閻夜殤!
當初如若不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退了下來,現在的五大家絕對輪不到他家神子殿下坐在第一人的寶座上!
若不然,當初閻羽死的時候,黑家家主就不會為了求得他的原諒,讓黑家繼續存在而自裁謝罪!
一丁點抵抗都生不起!
而黑家……也沒有人敢有怨言。
這個男人,相當是一個活著的傳奇甚至是傳說!
一個讓世界為之顫抖戰慄,跪在他腳下的傳奇!
還有閻傲、尊星刻、宮洛珣……這三個未來的超級新巨頭……
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時隱深吸了口氣穩定心神,不著痕跡的擦去手心中滲出的冷汗,膽寒,「殿下,閻家的那兩個人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有十三家二三流甚至有一家一流勢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無法想像,他們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這麼狠絕的掀起大半個地球的幕後勢力的腥風血雨?
而且,這是單方面的屠殺,大屠殺!
至今為止,這麼多滅門血案,黑暗議會那些巨頭們居然沒什麼行動。
「……他們的逆鱗,只有一個。」
眸子深處波瀾微起,帝澂微微一笑,神色卻越發的淡漠,聲音毫無情緒波瀾的吐出答案:「閻娃娃。」
他們是閻娃娃的神,卻是除了她之外任何人的魔。
因此,只有她出事了,閻傲與閻夜殤才會這麼瘋狂。
閻家人,黑家人……又或者說是軒轅家人的血脈裡,天生就有為情而瘋魔的血液跟基因……
言畢,他微微閉上眼,掩蓋住眼底如潮水暗湧的落寞黯然,淡漠的俊美臉龐上,一絲晦澀的羨慕閃過,無聲的呢喃:暮顏啊暮顏,你可知道,我也願意成為你的神,做其他人的魔?
兩年,我再等你兩年的時間。
兩年之後,無論你是否願意,是否覺醒了被催眠封印的記憶,我都會去迎接你。
你是我的,沒有人能奪走你。
輕聲默誓,帝澂撫摸著手腕上的絲帶淺淺一笑。
而聽到他話的時隱,臉色立即一白!
隨即鐵青,他驚駭欲絕的倒抽了口冷氣,反五大家聯盟,不,黑暗議會的那群蠢貨,他們這是想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嗎……不,他們是想讓那兩個瘋子毀了這個世界麼!
清淡眸光瞥過他慘白的臉色,帝澂淡淡一笑,「擔心什麼,若她真的死了,現在閻家已經是無差別的屠殺了。」他這句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篤定。
閻家那兩人,可是瘋子。
時隱臉上的血色這才恢復了大半,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大口氣。
「不過……也不能太樂觀了,靜觀其變吧。」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瞇,帝澂似乎想到了什麼,命令道,「時隱,你去告訴路易,不准摻合這件事,如果他非要幫忙,只准他一個人去,帝家不會給他任何任性的幫助。」
頓了頓,帝澂補充:「嗯,他需要的藥物跟器械都給他帶走。」
「……是!」
「另外,吩咐特別武裝部全體出動吧,如果情況一發不可收拾,超出我的底線,就立即介入。」第三次世界大戰可不能真的挑起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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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太平洋,某個私人隱秘小島。
偌大的現代式冷色調會議室中,一名帶著黑色曼陀羅花面具的男人正靠坐在寬大的真皮轉椅上,面前一整面六個的液晶顯示屏上,通通亮起,各有一名面具人端坐在屏幕中央。
他們的衣襟前,分別別著七枚不同的金色寶石胸針。
而面具上更是顯眼的用紅色油漆繪出七個不同的英文單詞,那鮮艷的紅色極其刺眼,一股陰暗的血腥氣幾乎從屏幕撲出來。
黑色曼陀羅花面具上,是血紅的。
國王。
明明白白的昭顯著這個男人的特殊身份與地位。
而液晶牆裡的那六個男人,分別是:
duke(大公)!
marquis(侯爵)!
earl(伯爵)!
viscount(子爵)!
baron(男爵)!
knight(騎士)!
國王、大公、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騎士,這七個稱銜,恰恰是反五大家聯盟,黑暗議會七巨頭的代號。
沒錯,這正是反五大家聯盟,黑暗議會的七大巨頭的緊急視頻通訊會議。
「……說吧,閻夜殤與閻傲是怎麼回事?」
別著金色寶石胸針,戴著黑色曼陀羅花面具的男人,似笑非笑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著真皮轉椅上的扶手,面具後一雙幽藍的眼眸冷得滲人!
抿了抿殷紅的薄唇,猶如實質的憤怒殺機幾乎透體而出,「我記得,我讓你們沒事不要去招惹他們的?」
他不就是去度個長假而已,居然敢給他搗出這種亂子?
是不是他收起自己的爪牙太久,以致這群人都已經忘記了,黑暗議會到底是誰說了算的?
沉默。
沒有人回答。
「說,你們應該知道,我耐心不好。」
彭!眼神森寒嗜血,king長腿猛的踹上面前的會議桌,發出令人戰慄的巨大的響聲——而比這響聲更令人戰慄的是那殷紅薄唇中緩緩吐出的一句話,字字如毒,好像蛇信子「嘶嘶」伸展纏繞,血腥味濃重:「我不介意,讓新人代替某些人坐在巨頭位置上!」
敢破壞他蟄伏計劃的人,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一個巨頭不聽話,他就殺一個換新的,有幾個換幾個!
六大巨頭中的一半多人,瞬間身軀一震,噤若寒蟬的坐立不安起來。
濃濃的寒意爬上了他們的後背。
六雙眸色不一樣的眼睛同時閃過忌憚恐懼之色。
「……king,你在擔心什麼,閻夜殤不過是強弩之矢,軒轅梟是我跟伯爵引進這件事我跟伯爵會負責,你不必管。」
巨頭侯爵,吞了吞唾沫,眼神陰沉閃爍了好一會,開了口,乾巴巴的蒼老的聲音中滿是忌憚與敬畏不甘。
軒轅梟是他看重的未來女婿,是他位置的未來接班人,怎麼也得支持下去。
「……不必管?」
king嗤笑了一聲,緩緩的揭開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艷若桃李卻森冷如霜的中西混血俊美面孔,殷紅的薄唇上揚,似笑非笑——所有人在看到這張臉的瞬間同時站起,身軀顫抖!
六張面具下的臉容血色粉碎得一絲不剩!
剩下的五人,幾乎都在詛咒巨頭侯爵的愚蠢——黑暗議會所有的核心高層都知道,king平常不以真容示人,他揭開面具的時候,通常就是大開殺戒的時候!
巨頭侯爵老邁的瘦小身體更是抖得不成樣子,撐著自己的桌子,喉嚨好似有痰堵住似的,發出咕嚕咕嚕的怪聲,雙眼滿是恐懼絕望與悔恨,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怎麼也沒料到,只是一句話,king就要摧毀他!
那雙森寒嗜血的藍色眸子,冰冷無情,不帶一絲人類該有的情緒,宛若刀刃一樣透過攝像頭,狠狠的刺入了六大巨頭的心臟!
「老廢物!」
他輕蔑的微笑。
一句句充滿黑暗血腥的驚悚命令從那殷紅的薄唇中溢出:
「黑暗議會鐵律:為王者,王至,王見,王征服,王屠戮,王掌控!」
「我命令:誅殺侯爵!連根拔起!」
「我命令:監禁伯爵,流放無人島!其勢力,從他名下子嗣挑選出繼承人!」
「我命令:逐出軒轅梟,任何議會所屬勢力都不允許提供援助,其所有的據點老巢情報送到閻夜殤或者閻傲面前!」
「我命令:所有參與此次閻娃娃襲擊事件的各方勢力高層者,遞交閻家隨閻家處置!」
「我指定:子爵,升位侯爵!其勢力地盤,另外安排人接手!」
「另外,轉告閻夜殤:我就破例這一次,他最好不要破壞我跟他之間的約定!」
「解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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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回黑色五日第一日。
梵蒂岡,黑家大宅。
天空一碧如洗的炎熱下午,整個黑家大宅人心惶惶,籠罩在風雨欲來的狂暴又壓抑的窒息陰冷中,緊張的氛圍一觸即發。
原因,自然是出在黑家大宅的主人,以及被他帶回來的客人身上。
黑家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不,應該是整個幕後世界的人都沒有見過現任黑家統帥黑無憂那麼驚恐失控又暴戾的一面,就好像即將爆發的火山,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爆發出來摧毀一切的瘋狂!
佈置成vip病房的豪華臥室內,空氣宛若結了冰似的沉重。
刺骨寒冷的殺機在空氣中流竄。
「你、再、說、一、次?」
咬牙切齒的道,黑無憂俊臉鐵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黑眸暴戾尖銳如刀子一樣猛的刺在滿頭冷汗戰戰兢兢的私人醫生身上,好似他敢再說出什麼不好的話,立刻就會暴怒而起將他戳個鮮血淋漓!
什麼叫做雙手手掌被匕首刺穿,連接指骨的大神經切斷,就算手術駁接好這雙手也是廢了,再也做不了精細動作?
什麼又叫,她流產失血過多又嚴重受寒,子宮損傷之餘寒氣凝滯鬱結,以後難再懷孕生育!?
是他聽錯還是這個該死的庸醫在開玩笑?
雙手被廢,流產?!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娃娃身上!
「黑、黑先生……」
殺機撲面而來,抖如糠篩的私人醫生只覺得一陣寒氣從腳底躥到腦門,心膽俱喪的腿一軟,差點給跪了,牙齒打顫的快速將剛剛的診斷再次複述了一遍,末了,顫巍巍的發誓:「……我敢保證用我的醫生資格證跟人格生命保證,絕無虛言……這位小姐的手,不盡快做駁接手術的話,恐怕情況會更糟……」
「閉嘴!」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暴戾的怒吼所打斷!
彭!
發洩般,狠狠的一腳踹倒旁邊的椅子,黑無憂的俊臉猙獰得可怕。
眸子赤紅,他死死的捏著雙拳,強忍著胸口澎湃的殺意與怒火,呼吸氣息紊亂而粗重,胸口劇烈起伏,整個人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憤怒得想要吃人!
「處理完傷口就給我滾出去!」
一字一頓,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無法逃避結果的黑無憂渾身一陣冰一陣燙,好似在冰水與滾油中來回煎熬,娃娃居然懷孕了!
她居然懷孕了!
可懷孕了竟然還流產了!
同時雙手還被廢了!
而流產的同時還泡了很久的冷水……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她身上!閻傲呢?他不是應該在她身邊的麼?怎麼會讓她發生這種事!
那傢伙到底在做什麼?
他要宰了他!他放在心尖上,求而不得的珍貴人兒,容不得他得到了,卻保護不好!
還有,閻夜殤呢?他是死人嗎?就算閻傲不在娃娃身邊,有他在,怎麼能讓娃娃受到這種傷害?他怎麼捨得?
而娃娃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傷得這麼慘!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意大利,第一時間打電話找他求助而不是找閻家的勢力?他趕到的時候,圍攻她的那些人又是誰派來的?
難不成……黑暗議會又蠢蠢欲動了?
閻夜殤已經震懾不住了?
越想越憤怒,也越想越毛骨悚然,察覺到事情很不簡單的黑無憂,週身的冰寒殺機與黑氣幾乎要化為實質。
心疼地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他狠狠的一咬舌尖,鐵腥味疼痛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該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時候,也不是找閻傲或者幕後黑手算賬的時候,更不是聯繫閻夜殤的時候——她既然突然出現在意大利,第一時間求助的人是他,就代表她……並不想讓人知道,包括閻夜殤!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醫治她身上的傷……她身上的傷勢,拖不得!
可是,只有那傢伙擁有一身魔鬼般出神入化的醫術……
黑無憂頭痛欲裂的閉了閉眼,請了他來,閻夜殤肯定會知道的!不過,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想,娃娃應該不會介意讓他知道的。
「黑狼!」
冷著臉,他揚聲喊!
黑狼如幽靈一樣出現。
「去聯絡鬼醫路易,就說……娃娃在我這裡!趕緊帶上他的手術刀給我滾過來!」
黑無憂咬牙切齒的道。
「另外,去給我查一查,最近閻家的所有動靜,以及最近全世界所有勢力的大動靜!」
「是,首判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