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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百里姑娘 第七十八章 百里娣,公子手下 文 / 為君歌

    春平君所說的話,在負玉心中還是翻起了巨浪,就像後世如雷貫耳的老將廉頗,這個名字甫一出現,就讓負玉有種親身參與到歷史中去的怪異感覺。

    對於她這副身體的父親百里繼,她倒是從無耳聞,但這個已經不需要耳聞了,自己的靈魂還在人家女兒身體裡呢,這事兒還能有假?

    問起趙勻,負玉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春平君,就見「趙勻」二字出口,春平君的臉色就已變了。

    春平君渾身繃緊,目光有些閃爍,卻還在盡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他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掩飾道:「啊,你說我那不成器的四弟,哎,這幾年無人管教,竟讓出落成個酒色之徒,實乃家門不幸啊!」

    負玉仔細的聽著,以前趙勻傳來的書信如何,負玉不知,但自己手中這封帛書實在事關重大,若是這個春平君有什麼問題,她自身的危險尚且不說,遠在邯鄲的趙勻也會立即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藏身風月,卻擅自探聽秦軍動向,而且還涉及到李斯,這事兒一旦敗露,無論是趙國還是秦國,立即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真到那時,即便你有千般手段,想要再去辯解或是掩飾身份,都絕無可能了。

    聽到春平君的話,負玉心中算踏實了一半,她舉杯笑笑,再次試探道:「春平君過謙了,趙公子才學超群,隱於風月,也是不讓先賢專美於前,你說是嗎?」

    大冬天的,春平君額頭上都見了汗,他此前還對這個叫百里娣的姑娘深有好感,也因為其父的關係把她當成自己人,掏心掏肺的說了一大通話,可此時把柄已授人,這丫頭竟然完全調了個個兒,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是一句一句咄咄逼人。

    手自然垂於腿上,春平君已摸到了腰間衣擺下的匕首,臉上的笑容卻沒怎麼消減,自嘲似的說道:「百里姑娘說笑了,這幾年我不在身邊,我那四弟竟鬧出了′邯鄲四公子之首′的名頭,把我趙氏列祖列宗的名聲都給敗盡了……」

    話說完,春平君飲一口酒又道:「哎,唯一讓我欣慰的就是,老四他終究沒有跟他三哥趙偃一起,同流合污!」

    春平君也是個狠人,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說起話來也從容多了。

    負玉還不算完,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幾年,趙公子可否給你來過書信?」

    「哈哈哈……」春平君聞言大笑起來,「我在秦他在趙,他整天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又怎知我在這咸陽城的營生,況且……」

    春平君眸光一閃,聲音也是一頓,下一刻,他忽然猛地一掀桌子,頓時,滿桌的酒菜翻飛,直往負玉身上砸下!

    掀起的桌子阻擋了負玉的視線,也同樣擋住了春平君的視線,但春平君卻是早有算計,匕首拔出時,他的胳膊快速的一抬一伸,手腕碰到桌子下沿的時候,他的身體已整個撲了上去!

    「哧!」

    「乒!乓!匡啷啷……」

    酒罈子,菜盤子,連同被掀飛的木質桌子一起,稀里嘩啦的落在地上,滿目狼藉中,春平君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

    沒刺中!

    事實上,在他的手隔著木桌刺過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失敗了。桌子是他刻意往對面掀飛過去的,出手突然,再加上桌子遮擋視線,更有翻飛的盤子、酒菜等飛砸,他覺得,只要自己把匕首探過桌子下沿,就一定會刺進對方胸腹之中。

    因為,尋常人根本就來不及閃避!

    沒刺中,春平君面如土色,他的目光從手中顫抖的匕首轉向了負玉,目光中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淒涼。

    這個女人,是來揭發他的!

    桌子飛起的時候,負玉何等小心,早已飛退出四步之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春平君。春平君絕望而又不甘的眼神投來,負玉的目光卻軟化了下去,變得溫柔起來。

    「這位姑娘,好俊的身手啊……」春平君冷眼看著她,稍頓,突然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自嘲的搖頭道:「你,果然不是百里姑娘!可歎我常自詡機敏過人,竟然忘了那百里丫頭,自小體弱多病,怎麼可能獨自一人不遠千里來到這秦都咸陽?」

    「說吧,我春平君就站在這裡,你還想要怎樣?」春平君怒。

    負玉側耳細聽,屋外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負玉「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撿起地上的白巾,順手搭在了春平君的肩上。

    敲門聲響起,負玉把門錯開半步,身體再往前一站,把來人的視線擋住了大半。

    「沒事了,是我不小心碰翻了桌子」,負玉身體微微一讓,露出屋內半個青衣背影,道:「已經有人來收拾了,你且下去,砸壞的東西我自會照價賠償……」

    打發走真正的小廝,負玉關門回頭,春平君匕首收起,整個人已經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裡。

    負玉走過去扶起桌子,道:「現在,你可以把我當作百里娣了。」

    「百里娣?」春平君如夢初醒,「姑娘姓甚名誰,千萬莫再說笑,剛剛……險些釀成大禍!」此時,他雖然不敢肯定眼前這丫頭是誰,但卻已知道,她不是來揭發自己的人。

    「你,還是叫我百里娣好了……」剛才的確太刺激,負玉也有些不還意思,她也是疏忽了,這個春平君久滯他鄉,心理已經相當脆弱。

    「我是……趙勻公子的,手下。」負玉咬咬嘴唇,勉強交代了一點兒「實情」。

    剛才被驚著了,春平君半信半疑,「你是四弟的人?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負玉手一抖,從袖中取出那封帛書,繞過桌子雙手遞上,「你看過之後,自然就知真假。」

    春平君早被負玉的身份給弄毛了,此刻見有書信,毫不猶豫的就打開了,湊著旁邊的木質落地燭台,細細的看了起來。

    只看了一眼,這春平君心裡立即踏實下來,這封帛書上的字跡,的確是四弟趙勻無疑,只是……

    再看這封帛書的內容,春平君心裡直想罵娘。

    這麼重要的一封信,老四就這麼隨意的讓一個小丫頭給帶來了?這要是路上出個什麼狀況,那後果,簡直讓人不敢再想下去……

    看著春平君臉上不斷變化的神色,負玉心中坦然,既然已經是「自己人」了,當然就不必再去猜他的心思。

    可是突然間,她心裡猛地一跳,腦海中忍不住琢磨起另外一個問題來。

    這以後自己真要嫁給了趙勻,那眼前這個年過四旬,剛剛還跟自己「掏刀子」的老男人,豈不就是小樓的「二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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