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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一 第六十四章 文 / 青絲散

    江雪歌微微欠了欠身,淡淡回道:「聞香識人!」

    陳府尹一怔,他沒經過江雪歌識香那段事兒,自是沒明白過來江雪歌的意思。

    可廳中眾人都是一道從小院裡過來的,耳聽江雪歌這番話,個個心下明鏡似的亮,立時便讓這些夫人們憶起某些有意思的事來,那目光測測,自是都齊齊的射向江方氏和江夜月母女倆,然後又裝著若無其事的迅速移開,只是裡面閃爍著的東西卻讓人覺得越發的曖昧不明……

    江夜月聽她這話頓時慌了神,臉上更是刷的沒了血色,而江方氏更是氣得個倒仰,當下便尖著嗓子叫道:「聞什麼香?識什麼人?仗著識幾個字就越發的自以為是了,你以為文鄒鄒的嚼上幾個字,就能把你做下的齷蹉事掩蓋了過去?哼,少扯這些個有的沒的,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好糊弄麼?陳媽媽可是親眼見著你進了我侄子的院子,我告訴你,你現下就算扯出諸多的借口拿出來狡辯,都是沒有用的!你就是個謀人性命的下作娼婦!」

    說著便急急的扯出身後一個婆子吼道:「你們都是死人麼?居然由著那個下作貨在這裡胡言亂語,還不快把她給本夫人綁了,再給我堵了她那張爛嘴。」

    那婆子也不是個傻的,之前江方氏和江夜月兩人從小院兒回來後身上就帶了異香,又是換衣又是洗浴的一通忙碌,那香味卻像是附到了皮膚裡,怎麼也沒洗掉味兒,江方氏沒法,只得在兩人身上噴了大半瓶的香水來掩蓋,如今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就算沒有一里,也是香飄無限遠了!

    那婆子當即陰測測一笑,便腳下生風般猛然撲向江雪歌,可還不待近前,陳大人便雙目噴火身子一側,左腿凌厲向前一踢,那肥壯的婆子口中只來得及「嗷」了一聲,便如只熟透的肥蝦般倒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聽著都讓人肉痛的聲音傳來,那婆子迅速撞到廳中一根柱子上,然後「啪!」的一聲揚起無數塵掉在了地上,接著便如一隻死狗般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眾人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嚇得呆了,江夜月更是不濟,身子一軟便跌坐在地。

    江雪歌暗暗叫了聲好,這江方氏也太不自量力了,這陳大人一再的容忍她,可不代表是怕了她,不過是看在江浦的幾分薄面上沒跟她一般計較罷了,可她卻不知進退,越發的得寸進尺了!

    能做到京都府尹的人豈是個簡單的,又怎麼能容得下一個後宅婦人一再的越俎代庖挑戰他的權威!

    「放肆!審案之處豈容得你個狗奴才胡來,來人,把這婆子扔出去!」

    兩個衙役聽令,自是二話不說上前拖了那婆子就走,那婆子早昏死過去,連吭都沒吭一聲兒,便被直接從屋裡扔了出去,。

    眾位夫人小姐齊齊倒吸口冷氣,扔得這般使力,那老婆子本就受了不輕的傷,這下就算命大死不了,回去怕是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吧。

    陳大人卻並未就此作罷,而是冷眼看著江方氏悠悠道:「江夫人好大的官威,可夫人怕是忘了,這裡雖然是寺廟,不是公堂之上,可這裡也不是江家的後宅大院兒!還請江夫人自重些的好!」

    他這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若江浦只是個小官小吏,若江家沒有一個在宮中得寵的淑妃,怕是這江方氏今兒也得被他給打出去。

    江方氏一時間臉色紅綠紫黑,這般的不給她臉面,豈不是讓她下不來台?若不是身後一個丫鬟扶著她,怕是也得和江夜月一樣坐在了地上丟了體面。

    可江方氏並未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只認為陳大人這番話讓她丟了面子裡子,等於是當眾打了她的臉,這讓她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她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官家夫人,豈能如此不客氣的對她說出這般讓她丟臉的話來?

    當下,江方氏也毫不客氣的張口便駁了回去:「陳大人此話差異,這樁事情本就是江家和方家的事,我們兩家自會私下商議如何處置跟此案有干係的人等,陳大人放心,我們自當不會冤了一好人,卻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既然現下案子已經明瞭,那就用不著再讓大人來審案子了,大人請回吧!」

    江雪歌冷笑著看著江方氏的自以為是,在寺中出了命案,且出事的還是朝中三品官員之子,京府尹若是放任她一個婦人一言定之,那他這府尹大人的位置怕也是坐到頭了,再說此案理應由官府接手處理,又怎能是她一介婦人能做得了主的。

    陳府尹怒極而笑,輕嗤道:「江夫人,這事兒可不是您說了算的,當事人方標雖是您的親侄子,可卻不是您府中的奴才,並不是你想怎麼想就能怎麼樣的,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本官就怕了你,來人,請江夫人出去,待審到她時,再傳!」

    衙役得了令,可不管江方氏是不是幾品官員之妻,京府尹可是三品大員,掌管著京中所有的治安和案子,豈會怕了一個太醫之妻,當下便不由分說,去架了江方氏便走。

    江方氏哪兒想得到這陳府尹如此的強勢,她若真被這麼趕出去,那讓她以後還如何有臉在京都貴婦圈裡混下去,當即便尖聲叫罵道:「你敢,我夫君乃正四品醫官,宮中淑妃娘娘乃江家之女,你就不怕……」

    江黃氏冷哼一聲,不待她說完便說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京中出了命案自是由陳大人辦理,嫂子是什麼官品?居然想越了陳大人過去,這話若是傳到淑妃娘娘跟前,娘娘便是第一個饒不了你,莫再給江家抹黑了,還不快快閉上你的嘴。」

    江方氏似是還不甘心,死勁掙扎著不讓衙役把她帶出去,沒一會兒功夫便釵歪發亂,錦衣折皺,哪裡還有半點貴婦人該有的體面!

    而兩個衙役顧忌著她的身份,還真不敢對她用強,而一干江方氏帶出來的刁丫鬟惡婆子更是怕主母吃了虧回去挨罰,自是使了命的對兩個衙役又抓又扯……

    一時間,廳裡亂作一團,衙役們想上去幫那兩個兄弟的忙,卻被幾個不要臉的婆子用碩大的大**撞過去,使命抱住小伙子不放手不說,還一直用大**不停的蹭人家小伙……

    那些年輕衙役被那些個噁心的婆子蹭得個個漲紅了臉,想用武力掙開,卻又怕鬧更多的事兒來,當下便被纏住脫不開身,個個都急紅了眼。

    而那兩個架著江方氏的衙役卻是最慘的,衣服被扯破了,臉被抓掛綵了,帽子也歪了,褲子也快被扯掉了……兩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隻手扯著江方氏,另一隻手卻拚命的扯著自己的褲子不讓掉下去……

    泥菩薩都有三分泥性子,何況是人,兩個也真是惱了,面子裡子都被這幫子下人給弄沒了不說,說不定回去還得被衙裡的兄弟笑話是軟蛋?如此這般羞侮,哪裡還能忍得下去,當下便一腳一個把那些個丫鬟婆子一個個給踢飛出去……

    士可忍,哥不可忍,早噁心死這幫子不要臉的婆子了,那些被老婆子纏住的衙役哪裡還會客氣,當下便也有樣學樣,一腳一個便把人給踢了出去,

    而陳大人早在那些婆子丫鬟湧上去之時,便黑了臉,這不是當眾打他堂堂府尹大人的臉麼,這江家主母也太上不得檯面了,這以後他還不得被同僚們笑話了去,說他連個婦人都治不住!

    眼見衙役們火大的回擊過去,陳大人心中的怒氣終於消了一些,待人都打完了,陳府尹才慢悠悠的開口道:「行了,趙大趙二你們先下去吧。」

    趙大趙二立時收手,沉著臉和一干衙役退到一旁站好,可人人那眼裡的怒色和不屑卻是毫不掩飾。

    「既然江夫人執意在此,那本官也不再強求,不過京中命案向來是由本官負責,江夫人搬出淑妃娘娘來壓本官,想強搶此案過去,本官也不會怕了你,此事由不得你糊來,就算將來鬧到皇上那兒去,本官也沒半分錯處!」

    江方氏這一鬧,早就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和裡子,各個都有些瞧她不上,可她卻沒有這份自覺,見陳大人遣回衙役,還以為陳大人怕了她,正準備揚眉吐氣一番之時,卻不想耳中忽聽到皇上二字,當下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淑妃就算權大勢大有著天大的恩寵,那也是皇上給的,若因此事鬧到皇上那兒,讓淑妃下不來台失了恩寵,怕是娘娘第一個就得撕了她!何況她本就只是拿淑妃出來嚇唬嚇唬陳府尹,只打算把江雪歌給神不知鬼不覺的先處置了去再作打算,這樣,就算事後有人追究起此事來,那江雪歌已死,事情成了定局,還有幾個人會為了她來找自己麻煩?

    可江方氏沒想到這陳府尹倒是個毫不讓步的傢伙,臉上神色幾變,江方氏也不得不軟了下來,當下忙陪笑道:「看陳大人說的,也忒嚴重了吧,本夫人不過是隨便說說跟大人開個玩笑罷了,大人怎可當真?說起來,陳大人的表妹跟我還是手帕交呢,都是熟人,改天可一定要讓她約上陳夫人一起出來喝喝茶才是!呵呵,既然陳大人要審案子,那我就不打擾大人審案子了,呵呵,我在一旁聽著便是了,陳大人您繼續……繼續!」

    在場各人等眼見她這變臉比變天還快的模樣,卻是越發的瞧不上她了,不管江雪歌是不是親生的,可怎麼的也是一家人,哪兒有這般拼了命的想辱了自家人的名聲?這不是在丟自家的臉麼?就算那方標是她的親侄子,江雪歌不是她的親女兒,可到底侄子是外姓,女兒才是自家的,就算旁日裡待見不得,也不該當著外人的面毀了自家人的清白才是!這江方氏為了除掉嫡長女,也忒不要臉了,還是個不講理的潑婦,旁日裡瞧著還有些子貴婦人的派頭,可今日在眾人面前露出了本性,實在是讓人不齒了她。

    陳府尹冷哼一聲,「如此甚好!」

    說著回到桌前坐好,一拍桌案,「本官先不論你們的身份,但凡事總得講證據,若讓本官查出誰不說實話,可別怪律法無情。」

    陳府尹說完,便先讓江雪歌說說怎麼個聞香識人。

    江雪歌在腦中思慮了一下,這才回道:「回大人,死者方標的屋中死前燃有歡愉香,那歡愉香乃是一種頂有名的……助興香,只要曾接觸過或是跟燃著的歡愉香呆的時間夠一刻鐘,這種香味便會停留在身上三天才會消失掉!」

    陳大人以前也聽過此香,可卻沒有多留意過,但江雪歌的意思已很明瞭,殺江標之人在那屋中呆過,自然身上會留有此香,只要找出這個帶香之人,那案子說不定就會明瞭,「你說的這個本官明白,不過那人說不定早就洗掉了香味,更有可能已經不在寺中,想要找出這個人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江雪歌淡然一笑,「大人不必擔心這個,小女能確定,此人現下一定還未離開寺中。」

    「哦?你又如何如此肯定呢?」陳大人對江雪歌的自信有幾分好奇。

    「來瞧熱鬧的人裡有個姓王的官家小姐,叫王宛兒,乃禮部侍郎王大人之嫡親女兒,當時她並未進過那屋中,可手中卻沾有少量的香味,那一定是她曾接觸過身染此香之人,而寺中為了助官府查案,事發後並沒有放當時出現在第一現場的任何人出寺,相關人等因著這案子都被集中在了此處,大人只需派人去那小院取點歡愉香的香灰過來,對各人身上的體香進行對比,便能找出此人。」

    江方氏和江夜月耳聽她這番話,臉色難看至極,都恨不得上去當場撕了江雪歌的嘴,可有了剛才的一幕,兩人現下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囂張行事,只得先暫忍下心中的惡氣!

    江夜月身上帶香心中自是慌亂,見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江雪歌身上,便想趁著無人注意到她偷偷溜出去,卻被江方氏不著痕跡的一把拉住,這個時候離開不等於是不打自招麼,何況此時這院子的裡裡外外全都有官府的人把守著,又如何能出得去?不想讓她壞了大事兒,便只好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江夜月這才勉強忍下心中的害怕,強自鎮定的留了下來。

    陳大人頓時笑了,「此法不錯,那便依了姑娘的法子來辦。」

    說著又喚來趙大趙二,「你倆不得耽擱,速去取香回來。」

    趙大趙二忙令命快速奔了出去,陳大人這才眉目舒展讓江雪歌先在一旁候著,那跪在地上的夏荷還未審完呢。

    江雪歌依言起身先在一旁候著,陳府尹便讓那夏荷接著把事情的經過敘完。

    夏荷偷瞧了江方氏一眼,見江方氏瞪著她,忙低下頭嬌柔說道:「那位姑娘領著丫鬟進去了很久,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更不知道會出事,直到江家大夫人領著眾人來強行打開了院門衝進去後,我們才發現……才發現公子他一身是血的早被人給害死了……」

    「可裡面除了公子以外,卻未見到旁人,那位姑娘和那個小丫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也沒見她們從院門外出來,就像突然失蹤一般不見了!可她們的的確確是進了院子裡了,這個奴婢和冬兒都能證明,嗚嗚……還請大人為我家公子主持公道,為公子申冤啊!求大人了,求大人了!」

    那夏荷說著便似不覺得疼似的一個頭一個頭的重重磕在了地上,額上一會兒功夫便見了血。

    江方氏見狀,嘴角勾起,看向夏荷的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滿意。

    江雪歌心中冷冷一笑,這般唱作俱佳,倒是比引她到那小院時要來得逼真不少,看來這些人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除了自己,否則她夏荷從事發到現在一直都被人看管著,根本就沒有時間與旁人對說詞,又哪兒來的現在這般言之鑿鑿的話。

    江雪歌淡淡掃過江方氏和江夜月,能想出如此完美的計謀來對付她,倒是讓自己對她們高看了一分。

    陳大人耳聽這番說詞,卻是面無表情,只威嚴的開口問道:「那你可知那姑娘姓什名誰,現在可在此處,若是在,你便指出來。」

    夏荷淒淒哀哀哭得好不傷心,聽陳府尹問話,臉上故作姿態掃向場中眾人,最後才看向江雪歌,卻正好江雪歌的冷眼撞在一起,不知怎的心下一顫,眼中閃過些許的慌亂,卻又立時想起江方氏許給她的好處,當下,便從地上直起身子,纖纖玉手朝著人群中毫不遲疑的一指,「便是這位小姐,我家公子的還未過門的側室,太醫院江醫正之嫡長女——江雪歌!」

    於是,廳中眾人的眸光又齊齊全落在了江雪歌的身上。

    這江家的大姑娘聽說不久前才許了那方三公子為側室,年後春分便會嫁過去,夏荷說他二人私下相會,倒也能說得過去!只是未婚女子私下裡約見未婚夫婿,的確是沒了規矩傷了風化,可看那江家大姑娘人長得水水靈靈一副溫言知理的模樣,卻是不像那不知檢點的女子!

    這樣想著的同時,各人心中又同時閃過江方氏和江夜月母女倆身上的異香,於是,各個臉上的表情便有些意味深長了!

    江方氏自是察覺到了眾人的窺視和打量,那箇中的不屑、輕蔑、鄙視,不由得心中暗怒,可她已得罪了陳府尹,此時若再得罪這些大員之妻,豈不是給江浦和自己找麻煩,四品夫人的頭銜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自是極被她看重的,卻是不能因著此事便失了去,反正江雪歌已然跑不了,她忍忍一時之氣又有何防呢?

    江雪歌冷眼看著夏荷,略挑了下眉頭卻並未出言斥她,只面色如常坦坦蕩蕩的穩站廳中,至始至終都未表現出一絲的惱羞成怒。

    陳府尹也是個明白人,自知此事有鬼,更是不會因為夏荷一人之言便定了江雪歌的罪,凡事講證據,當下便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江家小姐約了你家公子,但在律法面前,一切都是要講證據的,你可有證人,能證明你這番的真偽?」

    夏荷立時點頭回道:「回大人,奴婢自是不敢有半句虛言!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可尋了與我同來的冬兒前來一問便知奴婢說的是真是假。」

    陳府尹看了江雪歌一眼,這才沉聲吩咐下首的衙役:「速速去尋了那叫冬兒的丫鬟過堂問審。」

    此時一個寺中女尼上前幾步,口中說道:「稟大人,事發之時,本寺便從這夏荷姑娘口中知道了那叫冬兒的丫鬟,也派了人在寺中尋找了半日,卻是到現在也未尋著此人。」

    江黃氏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道:「別是夏荷隨意編排出來的人吧,要不然怎麼人影都尋不著。」

    江書復自是向著江雪歌的,見母親說話便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大堂姐的為人一向是好的,定是這人想把髒水潑了大堂姐身上渾說的。」

    江方氏冷冷一笑,「沒尋著不代表沒有此人,我以前回娘家的時候就見過那冬兒姑娘,怎麼會沒有此人?」

    江夜月見矛頭又指向江雪歌,心下自是鬆了口氣,哪裡會放過這般落井下石的機會,當即在一旁接口道:「我也曾見過那冬兒呢,進寺的時候還在山腳下見到她了呢,怎麼會找不著了呢?哎呀,不會是被某些陰毒之人給害了吧?」

    江黃氏見著江方氏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像是巴不得由此定了江雪歌的罪似的,更是瞧不得她倆這般做派,便故作驚訝道:「哎呀,二姑娘原來見過方公子啊?我們來的時候一直都在一起,怎麼我們就沒見到呢?」

    江夜月一滯,自是明白她這話是想說自己不懂規矩私下裡和方家的人見面,雖是表哥,卻不是親哥哥,私下裡和外男見面極是不妥,應該避著些嫌的,不由得惱羞成怒的回道:「四嬸子少渾說,我什麼時候見過三表哥了?不過是來的時候聽人說三表哥的車子停在前面阻了路,便好奇的看了一眼,這才見著那冬兒的。」

    「哎呀,嬸嬸又沒說什麼,二姑娘如此著惱做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長輩的欺負小輩呢!那可真真是冤了我了!」

    江夜月一聽,當即便要惱了回去……

    陳府尹卻「啪」的一聲猛然拍了桌子,眼帶冷意,口中怒喝:「本府審案,誰再敢上前胡亂插話,別怪本官不給各位貴人面子——按律處置!」

    這幫子女人個個都是不省心的,不給點厲害,怕是都把這裡當成了自家後院兒囂張到他的頭上去了!

    陳府尹冷若冰霜的掃過江黃氏和江夜月,那眸中的狠厲滲人,江黃氏倒沒什麼,可江夜月畢竟心虛,竟是給嚇白了臉,立時閉了嘴後退幾步不敢跟陳府尹對視。

    陳府尹面色冷凝,又開口說道,「既然夏荷口口聲聲指證了江家小姐,還請江家小姐上前回話。」

    江雪歌神色恬淡上前兩步,不卑不亢的跪下,「臣女江雪歌拜見大人,臣女不知這夏荷姑娘為何要如此這般的低毀於我,臣女雖年少,可也深知禮議廉恥對一個女子是如何的重要,旁日裡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從不敢逾越了半分去,我自認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從未見過姑娘,更不知在何時得罪過你。因此,敢問夏荷姑娘,為何要這般的毀我清白?毀我江府的名聲?」

    江雪歌這番話說著不慌不亂且條理清楚,既沒有過激的言語,也沒有過激的舉止,至始至終都是據事而理,倒是讓旁人高看了幾分。

    陳府尹暗暗點頭,江家眾人還數這嫡出的大小姐有大家小姐的風範,懂規矩明事理,不似江方氏母女二人那般的遭人厭惡。

    夏荷哭得悲悲切切,身子弱不禁風的半跪半坐於地上,滿是委曲的眼裡充滿了憤怒,「江小姐如此做派也不怕糟了雷劈,奴婢身為公子的人,自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您為了攀附高枝,自是瞧不上公子這個未婚夫婿了,前幾日江夫人不是去過方府為你退親麼,公子的心裡一心一意全都是你,又如何能捨得退了這門親事,如此,你便懷恨在心,定是覺得公子礙了你的富貴路,便起了殺心……嗚嗚……可憐我家公子還滿含心喜的以為你心中有了他……」

    陳府尹轉頭眼中略帶尋問的看向江方氏,江方氏忙上前,故作猶豫了一會兒,才回道,「回大人,因雪歌……不滿這門親事,臣婦心裡疼惜女兒,確實於幾日前去過方家想退了這門親事,不過……因著我那侄子心裡一直喜著雪歌,便未退成!」

    江雪歌卻不管江方氏和夏荷的一唱一和,只冷笑道:「母親這話可實在讓女兒不解,這退親一事怎麼從未聽您說起過,若不是夏荷今兒說出來,女兒怕是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呢。」

    說著便不待江方氏開口,轉過身便衝著陳大人磕了一個頭,「請大人明查,臣女從不曾寫過任何書信與旁人,更不曾不知廉恥的相約陌生男子,臣女今兒隨著眾人進去之時,確是第一次見著這方三公子,何來相約一事,且夏荷口口聲聲說親眼見到臣女進去,可我去時,才得知那院門是從裡面反鎖被人給踹開的,臣女不是那有武傍身之人,就算進去了,又怎麼可能從那高門院牆裡走得出來!」

    江雪歌說到此處,不甘和委曲顯於臉上,眼中已是隱隱有了水光,卻故作堅強的不讓眼中濕潤掉下來,接著說道:「再則,江府裡的人都知道,臣女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常年休弱多病足不出戶,又怎會與那方公子相識,方公子既沒見過臣女,又如何會一心裡喜了臣女,這些說詞實在是漏洞百出,何況,那屋裡還點了歡愉香,若真去過裡面,那香味必定會沾染在身上一天都散不去的,可臣女身上並無此香,以此,便能證明臣女是清白的。」

    江黃氏撇撇嘴,「可不止夏荷和冬兒見你進了小院,我跟前的方媽媽也說親眼見著了呢,這可是有三個實打實的人證了,大姑娘還想狡辯到何時?」

    江黃氏怕隨意開口又惹惱了陳府尹,便上前衝陳府尹欠了欠身,這才看著江方氏說道:「嫂子怕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方媽媽來回話的時候,我們四房的人皆在場,可從未聽到方媽媽說親眼見著大姑娘去了那院,嫂子當著陳大人的面,怎可如此不謹言慎行呢?」

    江方氏陰著臉瞪著江黃氏,她最恨別人說她老,說她年紀大了,正想刺兩句回去,卻見到陳府尹轉過頭正挑眉看著她,當下便一個激靈,出口的話便變了樣,「哎,怪我,許是剛剛被氣糊塗記錯了,幸好被弟妹提醒了,這才想起來方媽媽當時說的是有人見著大姑娘進去一直未出來,才對。」

    說著便裝著不知的喚來方婆子問道:「方媽媽,你當時說有人見著大姑娘進去,那人是誰?可不能讓旁人說我包庇下人呢,還不快快把人叫出來給陳大人過過審,。」

    方婆子一怔,她當時只是為了計劃才隨口一說的,現下讓她怎麼找人?不過那方婆子也是個心思活絡的,只怔了兩秒,便隨手揪出站在江方氏身後的小菊,說道:「回夫人,當時奴婢著了幾個人去尋大姑娘回來用飯,小菊當時便是其中一人,小菊當時回來便跟奴婢說她親眼見著了大姑娘進了院,奴婢才來跟夫人回話的。」

    那被方婆子推出來的小菊一臉茫然之色,卻又不敢違了方婆子,咬了咬牙便跪於地上,「回大夫人,奴婢當時確實見著了,可奴婢身份卑微,自是不敢上前攔了去,這才急忙回來稟了方媽媽此事。」

    江方氏眼中閃過得意,「現下已經有兩個證人了,大姑娘還有何話說?我看還是速速認了罪的好,免得到時候受皮肉之苦!」

    陳大人對江雪歌的印象不錯,還是想給她一點為自己證明清白的機會,「不知江家小姐可有能為自己證明不在場的人證?若是有,就說出來,本官自會派人去尋。」

    江黃氏聞言焦急的看著江雪歌,恨不得自己跳出去當她的證人,可是她當時領著四房所有的人和江方氏在一起,就算是有心相幫也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江夜月似笑非笑的來了句,「大姐姐不會是想說靈兒可以為你作證吧?那可是沒用的,誰不知道靈兒是你的人,自然是會為你圓話,所以她的話卻是當不得真的。」

    江方氏讚賞的看了江夜月一眼,「二姑娘說得不錯,親近之人說的話自是作不了數的。」

    說著又看向陳府尹,「陳大人覺得呢?」

    陳府尹挑了挑眉掃了江方氏一眼,卻沒反駁她的話,在律法上,的確有這種規定,有血緣關係或是親近之人所說之言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我可以為江家小姐作證!」一個聲音自院中響起,倒是嚇了江方氏母女倆一跳。

    江夜月一抬頭,卻是一錦衣華服的青年和他的僕從。

    江雪歌聞聲也回頭看去,心下咯登一聲湧上些許的不自在,那不是剛剛助她離開小院的男子麼!他怎麼還在這裡,又怎麼會再次幫她?當初救他一命雖不易,可剛才他已經救過她了,也算兩清,怎麼……

    「喲,我說為什麼大姐姐要死要活的求母親去退了跟三表哥的親事呢,原來早就有了情郎啊!哼,江雪歌,你也是個訂了婚的姑娘家,怎麼如此的不守婦道,說不定三表哥就是被你們這對狗男女給合謀害死的!」江夜月就是個沒眼力介的,哪裡認得出這個男子的身份何等尊貴,豈是她能出言相辱的。

    北風烈今日是便服出巡,沒有帶世子儀仗,身邊只帶了五個貼身侍衛便服跟隨,旁人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絕不會認定他是世子爺。

    北風烈今日來此便是為了遠遠的看一眼江雪歌,他自知江雪歌是個倔強不堪受辱的女子,當日那般救他已是不易,如若貿然上前恐會引起反感,壞了了自己的形象,可不料他一跟尋來便見著她差點受辱,這才不得不現身救她,心裡更知道此事定是未完,便一直留意著事情的發展,眼見著江方氏母女倆一二再,再而三的把髒水往江雪歌的身上潑,北風烈又怎可忍得她倆繼續囂張下去?

    「放肆!此乃當今鎮南王世子,威遠大將軍北大人大此,你個奴才卻敢如此出言不遜!」北風烈的隨身侍衛首領北一怒斥一聲。

    江夜月嚇了一個激靈,眼神中帶著幾許不信的探尋。

    北風烈寒若刀鋒的眼神看了江夜月一眼,隨即,那冷漠的聲音響起,「來人,先重打三十大板,再交由江太醫好生管教!」

    江方氏一怔,正想為江夜月求一下情免了罰,卻不想北風烈身後的侍衛動作比她還快,上前抓了滿眼他皇失措的江夜月按倒在地,那帶著凌厲之風的板子便「啪啪啪……」落了下去。

    不夜月對這突然襲擊還未緩過神來,待那板子落下屁股上疼得鑽心的痛時,她尖叫著哭出嚎出聲,才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麻煩,而此時卻為時已晚,那板子又寬又粗,還不待五下,她屁股上的襖裙便浸出了血漬!

    三十板子,還是由行伍出身的侍衛執板,那板子落下自是比旁人要疼上百分,饒是個尋常男子都受不了,何況是這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江夜月?

    江雪歌看在眼中,卻是一點也不同情她,惡有惡報,她自問從來就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江方氏母女,而她兩人卻一再加害自己,現下,也算是種報應!挨上這三十板子,她就算不死,回去也得在床上躺上三個月才能恢復過來,不過那屁股上肯定是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了。

    而此時,江方氏也終於從最初的呆愣中回過神來,眼見著那沾了血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江夜月的身上,她眼前一黑差點兒昏死過去,連忙撲到北風烈跟前跪下求情道:「臣婦乃太醫院首醫正江浦的夫人,被打的女子是臣婦的女兒,她人小不懂事,不知世子爺在此多有冒犯,還請貴人高抬貴手,饒了她這一次吧!」

    北風烈對這母女倆自是厭惡萬分,和自家子侄合謀污穢嫡女清白,事後又千方百計想定了嫡女的罪名,這種人實在是讓人噁心,當即便沉聲道:「本世子一言既出,怎可輕易收回!」

    江方氏眼見江夜月哭叫得撕心烈肺,她這心裡就疼得一揪一揪的,哪裡能甘心被北風烈兩句話就打發了?嘴中仍是不甘心的說道:「宮中淑妃娘娘乃小女的親姑姑,還請世子爺看在淑妃娘娘的份上……」

    北風烈冷哼一聲,嚇得江方氏閉了嘴,那凌厲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扎入江方氏的心底,「淑妃娘娘的侄女就可以隨意的往本世子身上潑髒水?就可隨意的折辱本世子?就可以下犯上冒犯皇室之人?哼,淑妃?你這是想拿淑妃來壓本世子麼?你可知,衝撞世子可是個不小的罪名,若是按律處置的話,就算本世子現在要了她的命也不為過!就算淑妃因此而告到皇上跟前,本世子也是沒有半分錯處的。」

    說著,北風烈頭也不回的沉聲道:「江夫人管教子女無方,衝撞本世子理應同罪,念在江夫人年紀大,便由其女江家二小姐為其代罰,再加十板!」

    北風烈說罷,便帶著北一進屋,陳府尹親自把他給迎進去坐到主位上,又忙吩咐人上了茶。

    江方氏攤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想再為江夜月求求情,可又怕再次惹惱了北風烈,便不敢再隨意開口,只一個勁心疼的看著挨罰的江夜月哭個不停。

    北風烈交代的三十大板加上代母受過的十大板子,侍衛自然是一下都不會少打,也不會多打一下。

    待四十板子挨完,那江夜月早就昏了過去只剩了半口氣,這還是北風烈私下囑咐過侍衛的結果,否剛江夜月早就見閻王去了。

    廳中眾人早就被那血腥的一幕嚇得呆住,只有江雪歌面不改色的看著,其實剛剛北風烈就算不出聲,她也是有辦法為自己脫身的,不過就是要麻煩些,何況北風烈此時站出來說話,未免不會讓旁人想多了去,將來怕是會生出不少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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