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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一 第七十九章 江府噁心到她了 文 / 青絲散

    江雪歌笑著看了陳媽媽一眼,卻是未說什麼,轉眼看著下面站著的十八個丫頭,便抬手指著其中兩個。

    長生家的自是個會看眼色的,立即叫了那兩個丫頭出來,「大姑娘點了你二人,還不快報上名字,自個兒的出身,都會什麼手藝。」

    最左邊那個似更愛搶風頭些,不待另一個出來,她便立時笑著站了出來福了福,「回大姑娘的話,奴婢名叫桃花,父母已經不在世了,以前一直是跟著哥哥嫂嫂過日子的,後來嫂嫂說家裡養不下那麼多人,便是把奴婢送了出來,奴婢會很多東西,女紅,廚藝,琴棋書畫都懂一些。」

    桃花說著,便拿來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字貼遞了上去,江雪歌看了兩眼,沒說話,便把那字貼放在了一旁。

    桃花見江雪歌對她冷冷淡淡的,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又福了福退了下去。

    另一個丫頭見桃花說了那麼多,而江雪歌對她卻甚是冷淡,自是不敢如桃花般那樣多言反而讓人不喜,便是上前欠身道:「回大姑娘的話,奴婢名叫葉子,識得幾個字,女紅,琴棋書畫也會一些。」

    江雪歌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臉上神色淡淡,點了點頭讓她先下去,便是又抬手指了兩個出來,各人自是上前報名字和手藝。

    被點到的那幾個丫頭自是心中高興,而那還沒被點到人的則是神色有的焦急,有的彷徨,有的失落,在她們來之前,人伢子就告訴過她們,今兒挑人的乃是未來的鎮南王世子側妃,能跟著這位主子,日後定是有著說不盡的好處,都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人,哪個心裡不想著以後能過上那吃香的喝辣的,讓人羨慕的好日子,瞧江家婆子來人伢子處挑人的時候,專挑那些個長得最出挑最好看的人,她們便知道這次挑人可是有著某種打算的,再經人伢子點化點化,心下便是個個都通透這選人的目的,只要她們其中的人被世子側妃青眼選中,那將來便很有可能成為世子爺的通房丫頭,各個人的心中都打著各自的小算盤,自是都巴不得被江雪歌一眼相中帶入王府中去過好日子。

    「行了,就這樣,把這六個留下來,其餘的帶回去吧。」江雪歌不再選人了,當即便讓剩下的其他的人都好一通的失落,可卻又不敢多嘴,各個人的眼中都或羨慕或妒忌地瞧著那六個被選中的人。

    長生家的瞧見江雪歌選了其中長得最出挑的那兩個,心中倒是放下了心,不過,來之前老太太叮囑過,這次選的人都是大有用處的,不管怎樣,一定要讓大姑娘在這裡頭多挑上幾個,長生家的自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不就是多一點準備便是多一分機會麼,若是選的人少了,世子爺一個沒相中怎麼辦?

    再說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萬一世子爺不喜那長得最好看最嬌眉的,反而喜歡那青粥小菜怎麼辦?

    就是想著這些,老太太才讓她各種型樣兒的都挑了些,老太太吩咐過的事,長生家的自是不敢馬虎了去,如今江方氏不在了,這府裡便是老太太最大,老太太都看重的事情,她怎麼敢不盡心盡力的去做,她要想在這江府裡面好好的呆下去,首先便得先討了老太太的歡心,因此,只要是老太太交給她的差事,每一樣她都是做規規矩矩,不敢糊弄半分。

    心裡邊這樣想著,長生家的便朝著那些沒被選中的丫頭們看去,眼睛在十來個人裡面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她便瞧著了裡邊還有好幾個模樣長得甚是不錯的丫頭沒被江雪歌挑走。

    長生家自是想把老太太交待下來的差事給辦美了,當即眼珠子一轉,便是笑得一臉的老菊花開口道:「大姑娘眼光就是好,挑出來的人個個都通透水靈,瞧著就乖巧得很呢,呵呵,不過,大姑娘您看這裡邊還剩了不少頂好的丫頭呢,就這樣放著不要還真是有點可惜了,對了,大姑娘還不知道吧,老太太已經吩咐過了,往後這些個丫頭們的月例銀子是不用王府拿的,都從江府的公帳裡面出,到時候,不用大姑娘派人回江府取,每月老太太自會讓人給大姑娘送過去的,也省得大姑娘為這些子小事勞神,雖然王府裡不缺這麼幾個小錢,不過總歸也是江府對大姑娘的一片心意。」

    長生家的邊說邊打量著江雪歌的神情,見她臉上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模樣,便是接著說道:「老太太還說了,江府是大姑娘的親娘家,自是將大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不管做什麼也都是為著大姑娘好的,江府雖不是高官權貴的大富大貴人家,可在這京都裡也還是有幾分體面的,現在讓大姑娘多挑些人出來,自是為著大姑娘著想,身邊兒的人多了才能不讓旁人小瞧了去,再則大姑娘您將來嫁到了王府裡,那用人的地方也定是少不了的,自個兒手裡的人不管做什麼事,用起來總是要比那些不知底細的人要順手許多……呵呵,奴婢也不會說話,反正老太太的意思,便是心疼您,想讓您在家的時候多挑幾個出來,這樣也能更好地侍候您,這樣,老太太就不用成天惦記著怕您過得不舒坦,也能安些心。」

    江雪歌慢悠悠地瞧了她一眼,沒開口說話,她哪裡會不知道江家人的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不過就是想遍地撒網,重點撈魚,這裡邊的丫頭個個都是江家精挑細選挑出來的,那模樣哪個不是水靈靈粉嫩嫩的,江家人這個時候讓江雪歌多挑幾個出來,將來她出嫁的時候定是要帶到王府中去的,只要這些個丫頭進了王府,便有機會接近世子爺,更有機會成為通房丫頭,而她們打的那些個如意算盤則更容易辦成。

    可江雪歌厭惡他們連自己的婚事都要算計,卻更瞧不上他們的這些子做法,做了這般噁心人的事,還非得要搬出那些個好聽的話來遮掩他們的醜惡,不就是想在世子爺身邊多放幾隻聽話的棋子麼!不就是怕將來拿捏不住自己如不了他們的利麼!不就是為了江府中人的利益麼!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其實裡面全都是見不得人的噁心事!

    當誰是傻子呢?她有這麼蠢笨麼?

    江雪歌吹著手中的茶葉沫子,心裡邊泛膈應,仍是沒開口說一句話,且這回就連眼皮子都懶得掀了,只因長生家說的這些話,句句都讓江雪歌倒胃口!

    長生家的瞧著江雪歌這個樣子,自是猜不出江雪歌心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想法,眼中不免有了些忐忑,卻是不敢再多說下去了。

    長生家的這番話,若按著話面上的意思聽著,裡面句句都是江府怎麼怎麼看重江雪歌,江府怎麼怎麼疼愛江雪歌,江府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心為了江雪歌好……可若真是如此,又何必做下這番上不得檯面的事來膈應她?

    陳媽媽聽了她這番虛情假意的話,心裡頭自是惱了,便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瞧你這話說的,讓旁人聽了,還以為鎮南王府裡已經窮得連幾個小丫頭都養不起了,養丫頭的小錢都拿不出來,還得讓江家出錢來養,這不是當眾打鎮南王府的臉麼!那個時候,大姑娘嫁過去還能得了好?還能有半分體面?」

    長生家的被陳媽媽這幾句話給嗆的,臉上的笑立時變得有幾分尷尬,卻是看著江雪歌陪笑道:「哎喲,是奴婢不會說話,哪裡會有那種意思在裡頭,不過是老太太的一點心意罷了,大姑娘可千萬別誤會了去。」

    江雪歌神色冷淡地半瞇著眼,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

    陳媽媽心裡頭氣惱江家人給江雪歌添堵,自是不客氣地又道:「老太太的心意大姑娘自是感激的,心裡頭自是知道老太太一心裡是為了她好,可鎮南王府是什麼地方?是權貴之家,是皇家貴胄,那裡面還能少了這些個侍候的下人不成?呼啦啦的帶著這麼多人過去,難不成還怕王府裡沒人侍候大姑娘?不過是嫁過去做側妃,又不是做正妃,領著那麼多人過去,沒得讓人家笑話江家不懂規矩,更會讓人家拿著這事來說嘴,說咱們大姑娘端架子擺譜!那不是給咱們大姑娘添堵麼!」

    陳媽媽連鎮南王府都拿出來說嘴了,長生家的還能說什麼,自是只能一個勁地說自己不懂這些,沒見過世面,腦子不好使,讓大姑娘不要惱了她,惱了老太太才是,總歸老太太是心疼她才有這想法的云云……

    江雪歌耳聽陳媽媽說出那麼多的道道出來,自是滿意的,只是她沒想到陳媽媽也有這麼硬氣的時候,心裡感動陳媽媽對她的好,便是點了點頭開口道:「陳媽媽說得對,王府那種高門大戶不是咱們這種官商之家可以比擬的,要帶過去的人不能多了,只要精就好,如若帶太多人過去,人家難免會生出些旁的想法來,那樣反而不美了,當然,祖母對我的好,我自是省得的,心裡邊也自是感動的,不過,人真的夠了,又不是去打架,帶那麼多人也不好,你便去回了祖母,就說我很滿意便是了。」

    長生家的連忙點頭哈腰的笑著,「是奴婢想得不夠周全,還是大姑娘有見識,那就按著大姑娘的意思來辦!那大姑娘先歇著,奴婢這就帶著人先走了,一會兒就去老太太處回了大姑娘的意思,奴婢告退了。」

    江雪歌勾了勾嘴角點了頭,靈兒是個會來事兒的,便抓了一把銅錢塞到了長生家的懷裡,長生家的開始還推脫,死活拒了不肯收,江雪歌便說道:「幾個銅錢兒而已,媽媽不必掛在心上。」

    長生家的也是個慣會瞧人臉色的,眼見江雪歌臉上有了些許的不耐之色,便也不敢再推脫了,自是笑著把錢收了下來,然後又給江雪歌謝了賞,這才連忙帶著人走了。

    屋子裡六個丫頭規規矩矩地站在江雪歌跟前,江雪歌坐在椅子上又仔仔細細地把她們都打量了一番,便是叫了那兩個模樣生得最漂亮的丫頭出來,「以後,你們兩人的名字不要叫桃花和葉子了,跟你們的模樣甚是不合適,既然長得這般出挑,那桃花以後便叫春花,葉子以後便叫秋月吧,春花秋月一聽便是很美的。」

    桃花葉子!是美麗新鮮的桃花葉子,還是曇花一現的爛桃花葉子,就得看她們往後有沒有那份本事。

    春花,秋月自是上前跪謝江雪歌賜名,「奴婢春花,奴婢秋月見過大姑娘,謝大姑娘賞名。」

    江雪歌點了點頭,便是讓她們退到一旁,這兩人都是從貧苦人家出來的,一個是被兄嫂給賣了,一個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給賣了,賣的人雖然不同,卻都是被最親的人所賣!模樣這般出挑,境遇卻這般的不好,再看她二人眼中的傲嬌之氣,想來她們的心中定是不甘只做個丫頭的。

    且這兩人琴棋書畫都懂些,一看便知道是人伢子用了心調教出來的,估計也是存了想把她二人賣得更高價的想法,想來,江家買下這兩人的價錢銀子怕是不會少,

    江雪歌對她倆沒有另眼相待的意思,越是這種仗著有幾分姿色,有幾分才氣,便心氣高的人,你越是給她上臉,她便越是不知東南西北。

    心氣再高又如何,那身份就擺在那裡,就算她們往後爬上了主子的床得了臉,左右也越不過姨娘的份位去,姨娘說難聽點,也只能算半個主子,當不得檯面的!

    江雪歌眼睛掃向餘下的四人,隨即便指了其中兩個丫頭出來,「你們倆的女紅不錯,那以後就叫織雲和織繡吧。」

    織雲、織繡兩人忙上前跪下磕頭,這兩個人瞧著就是會巴結主子會來事兒的,繡活看著也都很不錯,所以江雪歌才給她倆取了跟女紅有關的名字,織雲是家裡頭的家生子,她老子是江府馬房裡的一個馬伕,而她老子娘則是洗衣房的一名粗使婆子,而她自個兒原先則是繡房裡的一名繡娘,今兒個她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她的模樣生得不錯,不然也不會被長生家的選中送到江雪歌這裡來了。

    而另一個叫織繡則是在外頭買來的,她老子是個賭鬼,不但把織繡的娘賣給人伢子換了錢,後來又把他這個唯一的女兒給賣了。

    江雪歌心裡有了些底,便是看向最先被陳媽媽挑出來的那兩個人,不得不說,陳媽媽還是很有眼光的,這兩人瞧著便是很穩重妥當的模樣,一舉一動即沒有刻意的討好,也沒有特意的巴結,還識得些字,且女紅也不錯,瞧著那姿色雖只是這六個人裡最不起眼的,卻是江雪歌瞧著最滿意的,「你們兩人以後就叫綺紋,入畫。」

    綺文和入畫自是規規矩矩的上前跪拜主子,江雪歌點了頭,便算是認了主子,她倆這才低眉順眼的退到一旁,眼睛則是只盯著自己的鞋面,讓人挑不出半分的錯處來。

    江雪歌暗自點了點頭,這兩個的確是不錯,比那四個要強上太多,她將來到了王府裡,身邊只有靈兒和朵兒,人手是少了些,再多瞧瞧些日子,若真是穩妥又忠主的人,江雪歌自是會好好待她們的。

    江雪歌不動聲色地看著站在堂中的六個俏生生的丫頭,開口說道:「府裡的規矩多,你們六人今兒個剛來,先不急著上差事,按著二等丫鬟的份例領月錢,從明兒個開始,先跟著陳媽媽學好規矩,好好學,用心學,省得將來出了府丟了我的臉面,待你們都學好規矩,再過來侍候就成,都先下去吧。」

    江雪歌說完,便給靈兒使了個眼色,靈兒自是個精明的,知道江雪歌是想讓她帶著這六個人下去訓話,便是也不多言,領了人便下去了。

    陳媽媽臉色有些不愉,想不通江雪歌即然能明瞭江家人的打算,為什麼還會留了那兩個姿色最好的下來,便是開口說道:「大姑娘又何必委曲了自己如了那些人的小算盤,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就算是挑了那最差的,他們又能把你如何?」

    陳媽媽口中說的那兩個姿色最好的,自然指的是春花和秋月,那兩個丫頭一看就不是能讓人省心的,長的一副嬌媚勾人的模樣,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留下這兩人在屋裡,定是會出亂子的,且江家人心裡頭打的是個什麼樣的主意,只要不是傻的,都能聞出個味兒來。

    江雪歌自是知道陳媽媽是真心為她著想,便是笑著拉了陳媽媽坐下,這才說道:「媽媽不用擔心,我以前吃了那麼多的虧,若還是一味的不長進,任憑著她們拿捏了我,那我豈不是白活了,放心好了,這個虧我自是不會就這麼吃了的,再則,如若今兒我沒挑中那兩個最好的出來,她們定是不會甘了心,過些日子肯定還會想了旁的主意,想著法子的在我身邊放人上的,與其到時候再花心思提防,倒不如現在先穩住她們,這兩個人我先留下,不過要怎麼用,那還得看我自個兒的意思不是?」

    陳媽媽耳聽她這番話,便知她心中是有數的,便是笑著道:「大姑娘說得是,如今你的身份擺在這裡,他們就是想要再拿捏你,也得先掂量掂量他們自個兒有沒有那份量不是!」

    江雪歌自是笑著點了頭,又瞧著正在一旁收拾衣裳的平兒,心中便是有了主意,「媽媽,你也不用成天的守著我,明兒個我也是閒著沒事,倒不如你趁著明兒個輕閒,出府去看看陳哥兒吧,你也好久沒見著陳哥兒和陳叔了,也該聚上聚了!平兒這丫頭旁日裡最是個貪玩的,你便也把她帶出去好好玩玩,省得成天的在我耳根子邊上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讓人不清靜。」

    陳媽媽一愣,隨即便省過味來,自是笑逐顏開地說道:「難為你還惦記著他,讓平兒跟著他倒是有些委曲了。」

    江雪歌瞧著陳媽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遮掩,「平兒雖話多了些,但卻是個乖巧懂事的,不過就是性子軟了些,王府那種深宅大戶的人家裡,定是比咱們府中還要複雜得多,她不適合跟著我去,倒不如趁著現在為她尋個好的,正好陳哥兒的年齡與她也正好相當,你且先讓他們兩人見上一見,若真的沒那心思,我再給陳哥兒重新物色物色,若是有戲的話,先訂下來,待平兒及笄了就把他倆的婚事給辦了。」

    江雪歌其實一早便有心將平兒許給陳媽媽當兒媳婦,只是發生的事兒多,便把這事給耽擱下來了,如今有了空閒,便是又想起了這事,平兒是江雪歌身邊的三個丫頭裡最沒心眼兒,最乖巧最聽話的,王府大宅裡彎彎繞繞的事兒太多,平兒若是進了裡面,怕是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所以,江雪歌是不想帶她去的,而陳哥兒這人待人處事瞧著也是個穩妥的,把平兒嫁給陳哥兒,陳哥兒定是會好好待她的。

    再一個原因便是陳哥兒的年紀與江雪歌也差不多,江雪歌生母給她留下的嫁妝裡,聽陳媽媽說可是有著好些個嫁妝鋪子的,而這些嫁妝鋪子將來定是要交回到江雪歌手中,她自己的營生,自是要用上心思的,更要尋個信得過的人幫自己打理才穩妥,而這陳哥兒人很踏實,又是陳媽媽的兒子,無異便是最合適的人選,若是將平兒許給了他,更是能將關係拉得更親近些。

    不過,就算拋開這一層的關係不說,江雪歌也是真心希望平兒能有個好歸宿的。

    平兒是陳媽媽看著長大的,對她的性子,脾氣,喜好什麼的都通透,在靈兒、朵兒、平兒三個丫頭裡,靈兒和朵兒兩人聰明伶俐,卻都是太有主意的人,以陳哥兒那厚道的性子,若是娶了她倆其中的一個,到時怕是會被拿捏住,且她倆心氣兒高,還不一定能看得上陳哥兒呢!

    而平兒則不同,她雖然沒那倆丫頭靈,話還有些多,旁日裡又是個愛瞧熱鬧的,但卻是這三人裡頭最沒心眼兒的,最乖巧安份的,陳媽媽選兒媳婦,自是想要個乖乖巧巧,安安份份,能和陳哥兒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兒媳婦,因此,陳媽媽自是滿意平兒的。

    一旁還不明真相的平兒倒是一張小嘴嘰嘰喳喳地跟江雪歌說著那些陳衣舊裙,又舊又老氣,一點兒也不適合江雪歌如今的身份和體面如何如何……而江雪歌則是和陳媽媽互相對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著。

    江雪歌這邊正跟陳媽媽說著話,陸兒卻突然撂了簾子進了來,便是道:「回大姑娘,老太太跟前的雙兒姐姐要見您,現下正在堂外等著。」

    江雪歌有些納悶的看向陳媽媽,陳媽媽卻是也搖了搖頭。

    江雪歌瞧了瞧陸兒,尋思了一會兒,便是道:「讓她進來吧。」

    陸兒自是出去把雙兒給領了進來。

    雙兒進來便是福了福身,「奴婢見過大姑娘。」

    江雪歌笑著喊她起來,然後又讓平兒給她拿了條小凳子過去,便是道:「何時這麼客套了,坐下說話吧。」

    雙兒神色頗有些不自在,卻仍是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江雪歌自是瞧見了她臉上那有些忐忑不安的神色,卻並未說什麼,只裝做沒看到般言道:「可是祖母有什麼吩咐?我這兒剛剛挑完人,正想著一會兒過去跟祖母回個話呢。」

    雙兒怔了怔,抿著嘴看了江雪歌一眼,又垂下眸子說道:「大姑娘,今兒我來並不是老太太的意思,是……是奴婢自己有事找您。」

    「哦,是麼?」江雪歌笑著看向她,「雙兒姐姐有什麼事不防說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雙兒的神色有些慌亂,卻仍是一咬牙跪在了地上,一臉的乞求的之色道:「奴婢不敢當大姑娘一聲姐姐,大姑娘可是折殺奴婢了,奴婢此事前來,是希望大姑娘能跟老太太說一聲,把我要到你身邊來,隨著大姑娘去鎮南王府。」

    江雪歌的眉毛一挑,剛剛才收了六個,這會兒又來了一個自薦枕席的?

    這江府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老太太跟她來這手,現在連丫鬟也跟著學上了?若是旁的丫頭也有人跟她起了一樣的心思,個個都來求她帶到王府去,那她到時候嫁過去還有沒有臉?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從沒聽說過哪家嫁女兒,還額外附送贈品的!且還不只一個,而是好些個!

    上樑不正,下樑歪,上面的主子都不要臉了,這些個下人便也有樣學樣,越發的來勁了。

    江雪歌的臉當即便有些難看,目光也淡了下來,只是看著雙兒,卻沒說話。

    雙兒眼瞧著江雪歌沉了臉,連忙跪在地上解釋道,「大姑娘莫要多想,奴婢絕沒有旁的心思。」

    雙兒說著,又瞧了瞧屋子裡的其他幾個人,似有些難言開口,江雪歌眼見她如此,自是有些不舒坦,便說道:「雙兒姑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就算我幫不了你,我這屋子裡頭的人也斷不會出去胡亂說話。」

    雙兒的臉上一紅,聲音中已是帶了哭腔,垂著頭卻是低聲道:「大姑娘莫怪,奴婢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江雪歌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卻是沒看她一眼,只垂眸輕輕地吹著手中剛沏的龍井,而臉上的神色卻越發的淡漠了。

    雙兒人聰明,自是個會看臉色的,眼瞧著江雪歌不去接她的話,且還沉了臉了,心下更是添了幾分慌亂,便是一咬牙,接著就跪行到了江雪歌的跟前,說道:「求大姑娘看在往日的份上,救我這一回吧。」

    江雪歌扒拉開雙兒的手,冷眼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讓我幫你,你卻連原因都不肯說出來,你認為我是個良善的,只要你一求我就必定會幫你這個忙是吧?可你想過我憑什麼幫你?」

    雙兒怔在當口,立時便被江雪歌說得啞口無言,她貿然來找江雪歌的確是覺得江雪歌是個善良的,只要她一求,江雪歌一定能夠答應她的要求,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憑什麼讓江雪歌幫她?如今的江雪歌乃是准世子側妃的身份,不是她一個丫鬟能隨意巴結得上的了。

    江雪歌皺眉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地看著雙兒,雙兒跌坐在地上小聲兒地哭著,平兒心軟,見她哭得傷心,便想上前幫她說說話,卻被江雪歌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雙兒如若不說,江雪歌也絕不會追問,雖然她在江府的日子裡,雙兒多多少少會帶人傳個話什麼的,江雪歌領她的情,卻不代表江雪歌會分不輕事情的輕重,分不清主僕之間的身份,而且她跑來求自己幫忙卻又不說出實情,這本就是對江雪歌的不尊重,江雪歌怎麼能容得了她這囂張的氣焰?

    「你就在這裡哭吧,等哭夠了想說的時候再來找我,如若是不想說,便讓陳媽媽送你回院子去。」江雪歌有些煩了,便是起身要回寢房休息,雙兒見她要走,忙著上前一步攔在江雪歌跟前急急說道:「求大姑娘救救我,剛剛老爺在老太太屋裡頭說事兒,老太太有意要把奴婢許給老爺做姨娘,奴婢不願……」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誰跟你說的?」江雪歌皺著眉頭轉回身坐了回去,她實在沒想到老太太會有這樣的打算。

    「是柳兒偷偷告訴奴婢的,旁日裡我倆處得最好,她自是不會拿那話來唬我的。」雙兒低著頭哭著。

    「老太太要把你給父親是抬舉你,你這要死要活的是做給誰看?你本就是江家簽了死契的奴婢,現在江方氏也不在了,府裡的幾個姨娘也都是不得寵的,你現在若是跟了父親,他定是不會薄待了你的!哼,你倒是個有主意的,老太太憐惜你,疼你,給你這份體面,你卻跑到我這兒來求助來了,弄得好像是江家要坑害了你似的,誰給你的膽子?」

    江雪歌的話凜冽如刀,倒是唬得雙兒的面色一僵,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只跪在地上連連的磕頭道:「奴婢對老太太絕沒有半點兒違逆的心思,只是奴婢不想做姨娘,如若大姑娘收留奴婢,奴婢便終身不嫁,一輩子侍候大姑娘。」

    江雪歌卻是未全信了她的話,「寧肯終身不嫁卻也不願做姨娘,難不成江府還能吃了你不成?我父親還配不上你不成?」

    「不是,不是,奴婢絕沒有這樣的心思,奴婢……奴婢的娘……就是別人家被主母趕出來的姨娘……奴婢……奴婢早就明白高門裡的姨娘,不會有幾個過得如意的,奴婢……奴婢過那那種日子,更不想落得跟我娘當初一樣的下場,奴婢真的不想做姨娘,求求大姑娘救救奴婢,求求您了,現在就只有您能救得了奴婢了……求您了,求求您……」雙兒說著便泣不成聲,越哭越厲害。

    陳媽媽朝著江雪歌搖了搖頭,江雪歌知道陳媽媽是不想讓她趟這灘子渾水,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得好。

    平兒帶著些許的同情之色,朵兒則看不出什麼表情,而陸兒則目光有些複雜。

    江雪歌歎了一口氣,雙兒在老太太跟前是個得利的人,為人也是伶俐聰慧,做事管家都是有一套的,她過了年就十八了,不配人的話就晚了,老太太之所以一直留著沒把她許了人,許就是給江浦留的人,江方氏是個不能容人的,若江方氏還在,雙兒跟了江浦定是過不了什麼安生的日子,不過,如今江方氏雖不在了,卻還有那些個姨娘們虎視眈眈的在一旁盯著呢,好不容易現在大房的主母不在了,她們自是要卯足了勁的往江浦跟前湊,雙兒又是老太太跟前得利的,人也比那些個姨娘們要年輕貌美得多,即便是老太太給的人,可那些姨娘隱忍了這麼多年,又哪裡能讓一個小丫頭得了便宜去,到時候,大房這邊怕是要鬧翻天了……「」若你真不想做姨娘,那回頭我便跟祖母說說,讓她在管事中給你挑一個。「江雪歌思前想後,還是想試探試探她。

    雙兒卻是立即便搖了頭,」不是奴婢拿喬,奴婢自也知道老太太這般做,是為著奴婢好的,許給老爺也是想為奴婢尋個好的歸宿,可奴婢真心不願意成為姨娘,可若是許給江府的管事們,奴婢也是不願的,不是因為奴婢眼介高,而是因為府中的管事們不是年紀比奴婢大了許多,便是年紀比奴婢小太多,就算有那麼一兩個年紀相當的,卻也都是成了家的……奴婢即不願做大戶人家的姨娘,也不願做小戶人家的小妾……奴婢只想一個人好好地活著,若是去做姨娘,那奴婢寧願一輩子都不嫁人,這些都是奴婢的真心話,求大姑娘可憐可憐奴婢,大姑娘若是不信,奴婢現在就發誓終身不嫁,願意一輩子都侍候大姑娘……「

    江雪歌除了對顧管事有些熟悉,對府中的其他管事們還真沒注意過,聽了她這番話便不由得用尋問的眼神看向陳媽媽。

    陳媽媽是府中的老人了,自是知道這些個管事們家裡頭的事,知道雙兒沒有說假,便是朝著江雪歌點了點頭。

    江雪歌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悲悲切切的雙兒沒說話,讓她嫁與父親為姨娘她不願,卻也不願意低了自己的身段配個小廝,這雙兒哪裡是眼介不高,而是眼介太高了吧,可以她的身份想做大戶人家的正妻,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先起來吧,容我想想再給你答覆,就算老太太要把你許給父親,也絕不會在這一日兩日就會辦了的,你先放下心來,該做什麼就仍做什麼,別因著這個便耽擱了你自個的差事。「江雪歌準備再等上兩天,若是雙兒能用的話,自然是個得利的人,可她就是瞧不得雙兒這副傲嬌的性子,還得再打磨打磨才行。

    雙兒雖有些不情願,可江雪歌的話已然說到這個份上,也算是讓她心裡有了些底,自是不敢再多說什麼惹了江雪歌不高興,只跪在又給江雪歌磕了個頭,」奴婢謝過大姑娘的恩典,奴婢先回去做事了。「

    江雪歌點了點頭,雙兒這才起身,平兒上前去扶了她起來,雙兒自是感激的謝了,便垂目退了出去。

    瞧著雙兒離去,江雪歌心中卻是苦笑,老太太剛給她來這麼一手,府裡的下人們就已經耐不住性子了,沒被賜婚前,她這沁雪園可是府中最清靜的地方,誰都不願意來,可如今卻是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往她這裡鑽。

    對待江府,江雪歌自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若是江府不能順著她,為她所用的話,那江府無異便是她江雪歌最大的累贅,她絕不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否則,將來她嫁入鎮南王府,王府裡的那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她自己到時都怕是應付得艱難!若是在哪個節骨眼兒江府也湊上來跟她鬧騰,那豈不是給她使絆子要了她的命?

    第二日一早,江雪歌剛起床,便聽到院子裡來了人,朵兒自是掀了簾子進來回道:」大姑娘,四夫人屋子裡的如意來了。「

    江雪歌微微皺眉,這一大早的會有什麼事兒?

    江雪歌心下疑惑,卻是說道:」讓她在外間堂裡等著,我梳妝好了便出去。「

    朵兒自是出去說話。

    靈兒則給江雪歌穿衣梳洗,待梳洗好之後,江雪歌這才去了外間。

    如意見著江雪歌出來,忙上前福了福,」奴婢給大姑娘請安。「」坐吧,朵兒,給如意拿些點心過來。「江雪歌使喚著朵兒打點,卻沒有主動問過如意的來意,如意是個姿色一般的,旁日裡也是個守規矩從不多話的人。」奴婢謝過大姑娘賞,是四夫人使了奴婢前來請大姑娘過去一趟。「如意沒有敢坐下去,仍是低著頭站在一旁回話。」說了什麼事嗎?「江雪歌到是想不出來江黃氏找她做什麼。

    ------題外話------

    江黃氏來找江雪歌是有什麼事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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