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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挽救對策 文 / 反轉本能

    我小心地抱起了倒下的saber,雖然上次就感覺到saber好輕,但這次比上次還輕。

    saber現在的樣子很不尋常。

    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呼吸雖然微弱但很激烈。無論怎麼呼喊都沒有回應。

    是跟上次一樣消耗了太多魔力吧,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至少要先把saber帶回家。

    不管saber是什麼,她確實地在這裡,正在懷中痛苦地呼吸著的saber,讓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但我卻對saber感到隔閡,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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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阪回來得比平常要晚,開始治療睡在和室裡的saber時,天已經黑了。

    「saber的魔力幾乎消耗到極限了,如果再使用一次寶具的話,馬上就會消失。現在的辦法就是master給servant提供魔力,或者讓servant去襲擊人類吸取魔力。」

    聽過我與saber在下午的經歷後,遠阪做出如此診斷。

    「可是,saber不是說過,只要睡覺就能恢復嗎?」

    「那是因為saber有著超人的魔力喔,現在的saber能保住**不消失已經很勉強了。」

    「那麼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如果能教你給saber提供魔力就好了,不過以士郎的水平,光學就得學上一年吧。唯一的辦法就是——」

    遠阪喃喃自語地沉思,然後很快停止,用毫無感情的眼神看著我。

    「你想要救saber的話,就只有用令咒讓saber去攻擊人類,吃下靈魂才行。」

    這是最實際的方法。

    可是,要讓我用令咒讓saber背叛自己的榮譽嗎?

    還是讓這個一直保護我的少女,剛才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的少女,就此消失。

    我什麼都沒辦法說,既對遠阪所說的話感到憤怒,但在憤怒的背後,也因為承認那是唯一的辦法而痛苦。

    「這就由你決定吧。雖然saber只要睡著,身體就能平靜下來,可是也快到極限了。要做決定的話,就得在下次被襲擊前做好喔。」

    遠阪站起身準備離開和室。突然想到什麼的說道:

    「對了,今天的學校事件以『煤氣爆炸』作為調查結果結束了,籐村老師正在醫院照顧住院的學生,這些天不會過來。學校這些天也會放假,你也不勉強自己上學。

    archer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rider也被你打敗,所以按照協議,今晚我會從這裡搬走。明天再見時,我們就是敵人,作為盟友的回報,在saber回復之前,我不會對你出手。」

    遠阪要走了……

    數天朋友般地相處,還當過我一天的老師的遠阪毫不留情地說出要離開。

    我沒法想起挽留的話語,沉默地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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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辦法。

    怎麼也想不到辦法拯救saber。

    明明這麼多次被她拯救,被她保護。

    到了她需要拯救的時候,我卻什麼也做不到。

    心情煩亂地走在庭院裡,任由遠阪收拾行李離開。

    少女也沒有再來說一句告別的話,遠遠聽搬動重物的聲音從房間裡遠去。

    這樣的少女才是真正的魔術師吧,該放棄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切斷羈絆。以魔術師的意志一往無前地應用自己的才能、貫徹自己的理想。

    而不是我這個半調子的軟弱魔術師,連一個決定都無法做出。

    直到時間步入深夜,天地一片靜謐時,我還是什麼也沒做,什麼決定也沒下。

    為了拯救saber而違背saber的意願。

    ——這樣的事,實在無法做到。

    才剛剛得到了saber的一點點認同,我怎麼能背叛saber的認同呢。

    迄今還清楚地記得saber對我說話時那明亮的眼神,如同清澈的溪流洗滌了我的靈魂。

    「……我現在再次確認了,士郎是一名很優秀的魔術師。」

    一次也沒聽過的認同與鼓勵,是saber送給了不成才的自己。

    什麼都不會的自己,得到了這個多次拯救自己的少女的鼓勵。

    「……士郎擁有成為優秀魔術師的強大魔力。」

    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我的頭腦。

    是了……

    我確實能給saber提供魔力。

    saber說過,我並非缺乏魔力,而是魔力由於固化無法被人察覺。

    平常練習時候的誰也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有我在生死關頭使用魔術時,saber才能感覺魔力向她流動。

    所以只要我能像作戰時使用魔術,調動自己的魔力,魔力就能夠向saber湧去。

    連下決定的時間都沒有,當我意識到這一點後,自己就已經出現在倉庫,被我當作魔術工房的倉庫。

    又一次按動了體內的開關,魔術師衛宮士郎代替了高中生衛宮士郎。

    「同調——開始!」

    像第一次遇到rider時一樣,一無所有的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體。

    魔術回路回應我的呼喚,魔力湧入了身體。

    充斥著血脈、肌肉、骨骼。開始補強。

    這還不夠,區區一次強化的能力只比練習時的強度高上一點。

    saber所說的大量魔力我一點也察覺不到。

    再次近乎虔誠地念出自我催眠的詞語。

    回憶起自己面對caster的陷阱,再度從體內收集更多的魔力湧入魔術回路,化為強化的燃料。

    身體駕輕就熟地習慣的再次的強化,無暇考慮是什麼原因。我必須收集更多的魔力,進行更多的魔術才行。

    從來沒有見人使過的重複強化,被我第一次莽撞地使出來後,再一次不要命地使了出來。直到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咳、咳——」

    想不起來戰鬥時自己是如何忍受這種痛苦,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將要碎裂開來,骨頭是骨頭,肌肉是肌肉的被分割,在身體的最深處,我第一次感覺有什麼在騷動著想撕裂我。

    這是魔力的來源嗎?從來不容於身體的異物,不知何時開始牢牢地佔據了身體裡的一角。直到今天才確切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只要能就救saber,放你出來也沒關係喲——

    模糊中好像許下了一個諾言,然後我想起了archer的劍。

    「投影——開始。」

    投影出來了嗎?

    意識一片朦朧,不知哪裡響起了爆炸聲,由遠及近纏上了我的身體。

    我努力的張大眼睛,看向自己抬起的手,視野裡只有一片血紅,看不見任何東西。

    然後我聽到了最後一聲炸響。

    陷入黑暗的我,終於意識到,衛宮士郎——

    今夜將就此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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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黑暗中看到了東西。

    肉眼失去了功能的幽暗世界裡,我看到了本應無法看到的東西。

    比黑暗更黑的存在,默默地立在靜靜流淌著的時間中,清晰的背影映照在我的心中。

    是指引出我的方向,還是擋住了我前進的道路。

    ——你是誰?

    問出的話語在黑暗中迴響,變成了對自己的疑問。

    ——我是誰?

    艱難地在記憶之海回溯,回憶起過往的點滴,尋找自己存在的證明。

    ——我是衛宮士郎。

    想要成為正義的一方,能夠拯救人們的衛宮士郎。

    ——那你又是誰?

    存在我的身體裡的,那個又是誰?

    沒有得到回應,好像自己只是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那麼就得靠近對方,看明白他是誰。

    心意一動,便向前踏進了一步。

    啊——

    是誰的慘叫,充滿撕心裂肺的痛苦,好像馬上就要死去。

    回憶剛才即將失去生命的聲音,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那麼,我只有繼續前進。

    呀——

    又是誰的呼喊,絕望得想要終結自己。

    熟悉又陌生,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多的不幸。

    只是想到就很難過,想著要是能拯救他們就好了。

    但是怎麼也找不見他們,只有繼續前進。

    每前進一步,就聽到了更多的痛苦,聽到了更多的絕望。

    每一個都是我無法找到的人,每一個都是我無法拯救的人。

    要成為真正正義的一方,就必須拯救更多的人才行,如果能拯救所有的人,那麼完美的事一定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正義。

    但是這是想像也無法做到的事。

    總是有看不到的苦難,發現不了的惡。

    總是有被忽略的人,無法拯救的善。

    想以凡人的身體承載超凡的希望,最後盛滿的絕對只有絕望。

    然而,為什麼你能站在那裡,站在我的前方?

    連最絕望的苦難都跨過了,那麼一定也能看見我的理想了吧。

    為什麼你還要站在那裡?停在理想的完美世界前?

    我趟過絕望的海,走向那仍然靜靜地立在我前面的背影。

    伸手探去,接觸到了比黑還黑的泥。

    粘稠的黑泥中,我的手觸到了一個不同的存在。

    這就是我身體裡的異物的本體嗎?

    不想讓他逃跑地緊緊握住,狠狠地抽了出來。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手中為什麼會是,被我緊緊卡住脖子,下一刻就要扼殺的生命。

    臉龐在絕望中扭曲變形,模樣可怕的慎二。

    「啊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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