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章 嬉戲打鬧 文 / 非同
「我返來了！」雨瑄回到家，打開門，臘味煲仔飯的香氣溢滿整間房子，平添了幾絲溫暖。
「親愛的，今天怎麼這麼晚呀？」吳子嬌身上圍著圍裙，從廚房裡跑出來，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樣，順手幫她把門關上。
「找唐勁老師談些事情，所以晚了。」雨瑄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拖掉球鞋，換上粉紅色的hellokitty拖鞋。
她抬眸瞥見吳子嬌一身清爽地站在身旁，壞壞地挨過去，雙手環住她的腰，故意將自己有些黏膩的臉往她身上蹭去，「親愛的，你好香哦！」
「哈哈，就知道你會使壞。蹭吧，使勁蹭，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衣服，這可是你媽咪找出來給我穿的哦！」吳子嬌大聲笑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雨瑄悻悻地鬆開雙手，打量著她，她穿著一件鵝黃色帶帽短袖t恤，白色純棉運動短褲，顯得活力四射。
這套衣服是在香港adidas特價場買的斷碼衣服，當時沒有雨瑄的碼，可她看著喜歡，還是買了，買回來還沒穿過，放著放著也就忘了。
她沒想到吳子嬌會穿得這麼好看，大小也正好合適，其實她們身高相當，只是雨瑄比較纖瘦，看起來弱不禁風，吳子嬌恰恰相反，她的骨骼比較粗，身體發育也比較早，才剛滿十五歲，就已經像少女一樣豐盈圓潤了。
「沒關係，你穿得這麼好看，送你了。」說完，滿臉諂媚地笑著，又想靠過去。
「既然送我，那就不一樣了。」吳子嬌敏捷地閃開，再也不讓她得逞，還挑釁般地朝她扭了扭屁股。
「小氣鬼，衣服都送你了，蹭一下也不行嗎？」她不依地撒嬌，站起來追著吳子嬌跑。
吳子嬌可是個動感十足的女孩，各項體育都非常拿手，她繞著餐桌，呵呵笑著，「你故意的，現在衣服是我的，我偏不給你蹭，你來抓我呀。」
夏汐聽到嬉鬧聲，走出廚房，看見繞著餐桌追逐打鬧的兩個女孩，不禁露出滿臉微笑，「瑄瑄，怎麼你一個人？宋澤呢？」
「哦，他回家洗澡去了。」看見媽媽，雨瑄煞住身子，小小的瓜子臉因嬉鬧而顯得格外動人，「媽咪，您忙您的，不用管我，我喝杯水就去洗澡。」
說完，朝吳子嬌扮了個鬼臉，逕自往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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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嬌和雨瑄是小學同學。
一年級開學那天，班主任張老師在早讀課上讓大家做自我介紹，吳子嬌第一個走上講台。她剪著短短的頭髮，帥帥的，一雙大大的黑眼睛顯得極其聰慧，整個人充滿了自信和朝氣，她大聲地說：「我叫吳子嬌，我要好好學習，永遠爭第一。」
輪到雨瑄時，她怯怯地站在那兒，眨著一雙小鹿斑比一樣的大眼睛，充滿了不安和無措，在張老師的提點下，終於鼓起勇氣，奶聲奶氣地說話了，「我叫林雨瑄，今年五歲零三個月，謝謝大家！」
話音剛落，班上的男生哄然大笑。
吳子嬌再次站起來，掃了一眼哄然大笑的男生，對張老師說：「老師，我想和林雨瑄坐。」
沒想到，張老師居然答應了。
後來，雨瑄問吳子嬌為什麼要和她坐，吳子嬌說她身上有某種東西吸引了她，長大後才明白，那叫「氣質」。
就這樣，兩人成了好朋友，一直同班同桌到現在。
雨瑄第一次帶吳子嬌回家是六歲生日那天。
那天是六一兒童節，上午表演完節目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吳子嬌一直握住雨瑄的手，不讓她跟爸爸媽媽走。林濤和夏汐沒轍，只好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帶著她一起去海邊玩。
一直玩到太陽下山，他們才返回市區。
林濤說送她回家，可是她說她不想回家，緊緊黏著雨瑄。後來林濤哄她說出家裡的電話號碼，給她家裡掛了電話後，才把她領回家。
晚上，夏汐做了許多好吃的東西，很熱情地招待她，她很開心，說雨瑄的爸爸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媽媽。
那天晚上，吳子嬌換上雨瑄的睡衣，兩人睡一張**。睡覺的時候，吳子嬌把頭埋在被窩裡哭了。雨瑄沒有問她為什麼，只是抱著她，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直到她沉沉睡去。
雨瑄認識吳子嬌已經快一年了，印象中，吳子嬌一直是個堅強自信、飛揚跋扈的女孩子，這是第一次看見她的脆弱。
就在那一刻，雨瑄突然有些明白，堅強的背後也一樣隱藏著軟弱。
後來，雨瑄才知道，原來吳子嬌的父母並不恩愛，他們經常吵架，還要鬧離婚，吳子嬌就是因為這樣才不願意回家的。
自從那件事之後，她們好得形影不離，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手挽著手。
吳子嬌經常到雨瑄家吃飯，她很喜歡烹飪，每次都在廚房裡跟著夏汐學做菜，居然還學得有板有眼的。有一次，夏汐戲謔地說：「子嬌，將來誰娶了你有福了！不像雨瑄，連煮個飯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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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瑄洗完澡，換上一條粉藍色底白色小花的及膝連衣裙。她拿吹風機把濕漉漉的頭髮吹到半干，將過長遮住眼睛的劉海梳到一邊，用粉藍色蝴蝶結髮夾固定住。
她在鏡子前轉了個圈，調皮地對鏡子裡的女孩眨了眨眼睛，鏡子裡的女孩還她一個一模一樣的表情，她開心地笑了。
走出房間，她來到廚房拿酸奶喝，瞧見吳子嬌正在切叉燒，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塊放進嘴巴裡，口齒不清地問向夏汐，「媽咪，我們家有《當愛已成往事》的cd嗎？」
「有啊，你找找張國榮或者林憶蓮的cd。」夏汐一邊用筷子夾著雞翼逐個翻面，一邊應道。
雨瑄「哦」了一聲，吸著酸奶，踱到客廳的cd架前翻找cd，很快就找到李宗盛和林憶蓮對唱的版本。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
雨瑄跑去開門，門外站著一身清爽的宋澤，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快來快來，我找到cd了，我們一起聽。」她臉上漾著燦爛的笑容，微微欠身讓他進屋。
宋澤在玄關處換了拖鞋，隨她來到客廳，她將手中的cd放入dvd機裡，按下播放鍵。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
愛與恨都還在心裡
真的要斷了過去
讓明天好好繼續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愛情它是個難題
讓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許可以
忘了你卻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離去
你始終在我心裡
我對你仍有愛意
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因為我仍有夢
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
總是為了你心痛
別留戀歲月中
我無意的柔情萬種
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為何你不懂
只要有愛就有痛
有一天你會知道
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
人生已經太匆匆
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
忘了我就沒有痛
將往事留在風中
哀淒、**的音律緩緩地流洩，切切的無奈中似乎又帶有絲絲的幸福，有不捨，有抉擇，也有祝福。
彼此該有多愛才有這份無奈和掙扎啊！雨瑄不禁在心中感慨。
當播放器跳到下一首歌曲時，她按下停止鍵，習慣性地皺皺鼻子，有些悶悶地看向宋澤，「這首歌曲讓人有點難過，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好啊！」
她走到鋼琴前，掀開琴蓋，在琴凳上坐下，一首輕柔、甜蜜的曲子從她的指尖流洩而出，是梁詠琪的《新鮮》。
隨著音樂的節拍，他開始輕聲吟唱，聲音很低、很沉、很柔、很靜。
「坐在台階脫了涼鞋愉快的鬥嘴，別人在上班我們放假偷一點閒，不吃大餐不多花錢只逛公園，也有幸福感覺……我們的愛最新鮮保留原味，淺嘗一遍閉上眼情緒特別，感覺上有些酸，再回味又變成甜，快樂得好像環遊全世界……」
優美的琴聲與歌聲中，女孩彈著鋼琴，微仰著臉，目光定在男孩俊朗的臉上，男孩左手插進褲子口袋，右手手肘搭在鋼琴上，姿態瀟灑，微微俯下的俊臉，正好對上女孩溫暖的笑靨。
窗外，落日的餘暉給遠方的白雲鑲上了一條五彩的金邊，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融入室內，淡淡的橘紅色調將他們緊緊包圍，形成一幅美麗的畫面，定格在彼此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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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宋澤沒有騎車，三個人一起步行回學校上晚自習。
一路上，吳子嬌給雨瑄講哈利波特系列小說的第五部《哈利波特與鳳凰社》。
小說是林濤推薦的，他說這是一位母親寫給自己孩子的童話小說，沒想到出版後竟然風靡全球。
雨瑄在看第一部時，以為是普通的兒童讀物，讀著讀著才發現是魔幻小說，就再也不敢往下看了。
她膽子比較小，從來不敢看驚悚、懸疑類的小說。
後來，她把這套書推薦給宋澤和吳子嬌看。
誰知，他們都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一口氣讀完，還意猶未盡地經常討論小說裡面的人物和情節。
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可是她實在沒膽看下去，便央求宋澤和吳子嬌講給她聽。
宋澤和吳子嬌的語言組織能力很強，故事都講得非常好聽，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聽完了前面四部，第五部是她暑假時從香港帶回來的，被吳子嬌搶了先。因為軍訓太累太緊張，根本沒有閒暇時間看課外書，吳子嬌也是這兩天才剛剛看完，就迫不及待的要與她分享。
宋澤還沒開始看，他不想預先得知故事結局，這樣會破壞閱讀的樂趣，於是他戴著耳機聽mp3，不去理會她們。
吳子嬌繪聲繪色地講述伏地魔再次出現的情節，雨瑄聽得膽顫心驚，雙手緊緊挽住她的胳膊。說到驚悚的部分，吳子嬌故弄玄虛地在雨瑄耳邊「啊」地大叫了一聲，嚇得雨瑄發出一聲尖叫，鬆開緊挽的手，跑到宋澤身側，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把臉埋在他的肩膀後面。
吳子嬌見殲計得逞，放聲大笑，雨瑄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雨瑄不滿地嘟嘴，氣結地喊道：「吳子嬌，很好玩嗎？我下次再也不聽你說了，人家宋澤從來就不會這樣嚇我。」
宋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關掉音樂，剛好聽到吳子嬌的笑聲和雨瑄帶著哭腔的聲音，才知道是吳子嬌的惡作劇使然。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撫道：「不怕不怕，都是假的，吳子嬌逗你玩的。」
吳子嬌知道自己玩過火了，也趕緊跑過來，挽住雨瑄的手半撒嬌半哀求，「就是就是，都是假的，對不起，親愛的！不生氣了好不好？」
雨瑄不理她，「哼」一聲甩開她的手，跑到宋澤的另一邊。
宋澤嘴角微微勾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早已習慣她們在一起時的嬉戲打鬧。
「雨瑄，你最好啦！不要不理我嘛！只要你不生氣，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吳子嬌追過來，拉住雨瑄的手繼續哀求。
「吶，你說的哦！」雨瑄側過臉看向她，依然嘟著嘴。
「嗯！只要你不生氣，什麼都行。」吳子嬌不疑有詐，連想都沒想就忙不迭地點頭應允了。
「好吧，看在你知錯能改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說著，雨瑄湊近吳子嬌，朝她扮了個鬼臉，「不過，大罪可免，小罪難逃，你要請客，我要吃麥當勞的奶昔和雞翅，宋澤要巨無霸和大可樂。」
聞言，吳子嬌方覺上當，她忍不住哀嚎：「林雨瑄，你居然詐我，可是，這跟宋澤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也要請他？」
「親愛的，這叫聽者有份。」
「雨瑄，我這個月的零用錢買了複習參考書，已經超支了，我還要存錢買《魯迅全集》，可不可以不吃麥當勞啊？我請你們吃清補涼或者炒冰，好不好嘛？」
「嗯……」雨瑄故作沉思，故意吊她的胃口，久久才脆聲應道：「那……好吧！」
雨瑄並沒有存心要吳子嬌請客，她知道她的家庭情況－－爸爸是普通中學的體育老師，媽媽下崗後在一家酒店當服務員，父母收入一般，還要每個月寄錢給鄉下的老人，家裡的日子過得不拮据也不寬裕。吳子嬌從不會伸手向父母要錢，他們給多少要多少，平時想買什麼都是靠獎學金或存零用錢。
吳子嬌鬆了口氣，挽住雨瑄的胳膊，甜甜地說：「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地回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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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測驗的成績出來了。
吳子嬌是班上第一，年級第三。范思成是班上第二，年級第五。雨瑄和宋澤的成績也往前提升了好幾名。
老爹宣佈完成績，把考卷發還給大家，然後很嚴肅地對雨瑄說：「林雨瑄，你的語文和英語都是年級第一，作文幾乎得了滿分，可數理化卻拉了後腿。作為你的語文老師，我很高興也很自豪，可作為你的班主任，我不得不說，你不能這麼偏科，一定要加強你的理科，即使你高二選擇了文科，數學還是不可少的必修課。」
雨瑄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這是她的軟肋－－自從初二開始，她的文理科成績明顯分化，每次的小考中考大考過後，她常常在這節課被語文老師表揚作文寫得好，對文言文有獨到的見解，下一節課就被教數學的班主任許老師批評如何如何偏科。
她已經很努力了，吳子嬌也常常拉著她做這方面的難題解析，她壞就壞在演算方面，什麼x、y、z，什麼＋、－、x、÷，她的腦袋明明就少了這麼一根筋，她有點洩氣。
老爹把成績報表交給范思成，交代他貼在後面的版報上就離開了。
教室裡頓時亂作一團，有的圍在後面看成績表，有的圍在一起對卷子，有的在補抄白天上課時漏掉的筆記……
宋澤也過來對卷子。
自從初二的那次蹺課後，他成了雨瑄的好朋友，雨瑄帶他進入由她、吳子嬌和林俊宇組成的學習圈子。
林俊宇是吳子嬌的鄰居，大他們三屆，如今已經是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大一學生了。
吳子嬌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喜歡林俊宇了，雨瑄記得第一次見林俊宇時，吳子嬌說：「雨瑄，這是我的俊宇，你不可以喜歡他哦！」
林俊宇長得不算帥，卻斯文溫潤，眼神帶點憂鬱，高高瘦瘦的，脾氣也很好。臨去北京的前一晚，雨瑄、宋澤和吳子嬌為他餞行，他對吳子嬌說：「好好用功，我在北京等你。」惹得吳子嬌哭得唏哩嘩啦的。
那時，雨瑄問宋澤的學習成績如何？他在上海讀的是重點中學還是普通中學？宋澤說他上的是重點中學，小學還算是尖子生，每年都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上初中後就沒好好上過一節課了。
雨瑄和吳子嬌對視一眼，沒說什麼，她們很快擬定了語數英三科的考題，對宋澤進行摸底，赫然發現他的理科底子特別好，即使沒認真上過一節課，數學也能考到90分。語文和英語卻不行，全掛了。
後來，雨瑄每天都出幾道語文和英語的語法題，早讀課遞給他，他一般會在晚自習課上把答卷返還給她。
現在，雨瑄看了看宋澤的卷子，除了英語稍差，其他都考得不錯，很平均。
范思成拿著卷子也加入他們。
雨瑄發現，四人的卷子中，她的語文與英文分數是最高的，數理化卻是最低的，另外三份卷子的分數卻很平均，所以即使宋澤的英語只有58分，總分卻與她相差無幾。
「看來，高二我們不得不分班了，我只想選讀文科。宋澤，我爸說上海的考卷比我們這邊的難多了，特別是英語，你要加油哦！」雨瑄的心情有點鬱悶，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吳子嬌笑嘻嘻地把頭靠在雨瑄肩膀上，「沒關係，我們還是同校。」
「暑假回去我有備了一套上海的教材和考卷，還有一些習題，確實和這裡的不一樣，是挺難的。」宋澤不知怎麼回事，也有些懨懨的，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
「週末拿出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吳子嬌倒是來精神了。
「算我一個。」范思成也是精神滿滿，他們兩人都是喜歡向高難度挑戰的人。
雨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再說話。她垂著頭，靜靜地坐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就這樣呆呆地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