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九章 氣得要死不活 文 / 不廢
剛才還嚇得面無人色的安比信立刻帶著下屬追出去,一邊喊著「別放過那**」、「得把她制住」、「把身份綁定炸彈解除後定要砍成十八段」之類的廢話,亂紛紛地跑沒了。
囚室裡空落落的,只剩下了米粒和謎。
「這麼看來,我們又被劫持啦?」謎問。
「嗯。」
「真是的,就不能有點兒新鮮事嗎?」謎頗為抱怨。
米粒忍了忍,不準備跟這個神經超級粗線的孩子計較。但是她心裡也在默默抱怨:就算是劫持吧,難道就不能來點兒高級貨嗎?斯加特和伏波好歹還是帝國第一以及第三貴族家族的成員,現在的安比信算個什麼角色?
就跟那些相親剩男剩女的感慨一樣:真是一次不如一次啊!
她腦子裡也在緊張的考慮:青紅顯然已經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給了安比信,但是安比信準備拿自己來幹嘛?奇貨可居?還是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老媽曾經告訴她一條經得起考驗的經驗:任何事情,無論大小,一定有三種乃至以上的發展可能性,絕不要囿於「不是這樣就是那樣」的選擇困難中。
眼下,除了被安比信操縱以及拚死一搏之外,第三種可能是什麼呢?
進一步想想:安比信這種人也就是個鄉下土豪,有點兒錢也有點兒人手,地位不高,眼界不寬,野心不小。然而一旦遇到點兒事,那膽子恐怕立刻就縮進烏龜殼裡瑟瑟發抖去了——所謂色厲內荏是也。
這種人,弱點很明顯。
關鍵是怎麼利用他的弱點呢?
她眼睛突然一亮:他有野心,自己可以給他的野心創造發展空間,誘之以利的話,說不定是個機會!
她猛地戳了戳謎,盡量壓制住激動說:「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收服安比信?」
「您所謂的『收服』是指?」
「就是讓他以後唯我們馬首是瞻。」
「哦……」謎露出深思的表情,「你準備爭霸天下?」
爭霸天下?米粒眼角抽搐地看著謎,這傢伙的腦子長包了麼?她幹嘛吃力不討好地去幹風險那麼高要掉腦袋的職業?有人給工資嗎?有人買社保嗎?有人付公積金嗎?僥倖成功得到的也是一爛攤子,二十年後多半還要再來一輪。萬一失敗,那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女漢子,也沒啥意思。
米粒耐心解釋:「我想過了,這個世道只認槍不認人,我得有自己的隊伍才能立得住腳。至於有了隊伍之後是鬧革命還是占山頭,暫時還沒想好。總之,一條原則:求人不如求己,我得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謎終於明白了,但還是疑惑:「可是為啥是這個安比信呢?」
「因為他合適。剛好在這個時間點兒上碰到,剛好他又那麼弱。咱們不能一口吃個大胖子,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總要一步一步來嘛。」
謎直接忽略那個不知道是神馬的「羅馬」,很感興趣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很弱?」
米粒笑了:「一旦動手,你應該打得過他們吧?」
「可是他們人很多耶。」
「笨蛋,擒賊先擒王,你不管怎麼樣把安比信給拿捏住不就得了!」
「可是如果他們不對付我,我也沒辦法耶。」
謎這個打手真心不好用。米粒歎口氣:「所以,我也只好先文後武試試看了。」
安比信一行人罵罵咧咧地回到囚室,看來青紅還是跑掉了。不能不承認他很有點兒能耐,畢竟能從地頭蛇的手中逃走,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發現兩名階下囚安然若素地待在裡面,沒有煩躁不安,也沒有哭天搶地,甚至沒有嘗試種種越獄的手段,反而哼著歌唱著曲兒,一臉燦爛地迎接他們,說了句「喲,終於回來了」的時候,他們有瞬間的恍惚:難道咱們走錯地方弄錯人了?
安比信讓人抬了張椅子來坐下。
米粒決定先發制人:「我們談談吧,你們有什麼打算?」她的口氣好像安比信才是階下囚,而她則是審判者。
安比信摸著腦袋想:到底是對方發傻了還是世界發瘋了?
米粒清清嗓子,越發氣勢逼人:「開門見山吧,青紅已經跑了,危險隨時可能降臨。我呢也不想被慕欽申奇家族的人給逮住,你們當然更不希望自己腦袋搬家。大家還是有一定的共同利益,不如把話攤開了說,一起商量商量後面怎麼辦,也許大家還能合作合作?」
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
安比信捏捏自己的小鬍子,開口道:「也不是不能合作。聽說你是天生的女人?」
米粒眨眨眼:「不錯。」
「你這聲音……」
米粒取下貼在喉嚨上的人造喉結:「你想聽到這樣子的聲音,是吧?」
安比信可沒那麼容易相信:「別以為我老土,聽說帝都貴人們的某些豢養寵物也是這個聲音。」
「那麼你想我怎麼證明?」
安比信咳兩聲,帶著一分期待一分小心以及一分懷疑問:「聽說天生的女人會生孩子?」
米粒警惕起來:「那又怎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比信立刻眉開眼笑,搓著手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想想啊,現在的人都是從聖地的生命囊腔中出生的,誰也沒見過人生孩子,是吧?」
米粒皺起眉頭:「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能生孩子的話,我們不僅可以搞個生孩子展覽,多多收門票,還可以把你生出的孩子放在拍賣所,物以稀為貴,我敢擔保能賣不少的金幣,到時候咱們二八分成,生一個孩子換一個地方?怎麼樣,你對這樣的合作有興趣嗎?」
想像米粒像馬戲團的動物一樣任人參觀的樣子,謎立刻就笑趴下。
米粒差點兒吐血:這究竟是哪兒冒出來的土包子,難道你以為生孩子就跟母雞下蛋一樣,每天都能生,而且想生就生,坐下來就能生,站起來就能拍屁股走人?
你還能更天才一點嗎?
對了,那笑話怎麼說的來著?說有個老農民某天吃著千篇一律的白面饅頭髮狠:如果老兒我當了皇帝,一定擺兩個蘸碟,一碟放紅糖,一碟放白糖,到時候想蘸紅糖蘸紅糖,想蘸白糖蘸白糖。那才是皇帝老兒過的日子呀。
安比信就是這種暴髮式的土老帽,而且土得掉渣渣。
謎還在地上滾打狂笑:「太有趣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米粒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踢到牆角,這才整理心情,正色道:「安比信大人,是吧?我以為你的想法很不妥?」
「為啥?」
「因為如果你敢那樣做的話,你就死定了。」好像這句台詞是韓劇常用語?可是這情景也實在太狗血了點兒,甚至超出了韓劇的底線。
安比信還是沒明白:「你甭擔心,咱們大不了避開慕欽申奇,到別的地方去展覽好了。我敢擔保:只要你跟我去帝都,金幣那絕對是像流水一樣『嘩啦嘩啦』不斷線地來。」
「你大概不明白我的價值,」米粒加重了語氣,想要讓自己擺脫掉與馬戲團動物相提並論的待遇,「我確實能生孩子,而且我生的孩子很可能會是基因完人。你大概不知道,慕欽申奇家族和卡特那家族為了搶到我已經打了好幾仗了。」
安比信臉色白了白,一個慕欽申奇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現在居然還有個卡特那。
他躊躇半晌問:「什麼是基因完人?」
米粒愣住: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身具基因缺陷麼?她看向漸漸平靜下來的謎。
謎小聲道:「只有很少的大貴族和生命科學研究者才知道基因完人這麼高級的玩意兒。」
米粒很想反駁:我不是玩意兒。但是這樣說還不如不反駁。
她恨恨地瞪了瞪謎。
謎倒是轉向了安比信:「基因完人是很複雜的東東,一時半刻說不清的啦,但是米粒小姐沒有說錯哦,一旦她在你這兒的消息洩露出去,來找你麻煩的還不僅僅是慕欽申奇和卡特那,全世界都會來消滅你的啦!」
安比信從椅子上跳起來:「屁,你想嚇唬我?」
米粒脫口而出:「對,我嚇唬你的。你儘管試試。」
有些人總是習慣懷疑別人,你說東他偏覺得是西,你說西他偏向著東。米粒乾脆反著說,心裡卻在不住懷疑,跟這麼一個土老肥到底能不能說得通。至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吧。
等等,米粒覺得腦子中靈光一閃。
是了,謎剛才說只有很少人才知道基因完人這個高級玩意兒。也就是說,大部分人出生以後都以為自己過的日子是正常的,基因藥劑是必須的,人本來就是這麼活著的嘛。也許不需要基因藥劑的人在他們眼中才是怪物。
想通這一點,米粒頓時霍然開朗:因為自己先遇著伏波之類的知情人士,所以先入為主地以為人人都瞭解內情,其實普通人對「天生的女人」毫無概念。他們眼中,女人就是奴隸和伎人,女人就是從男人轉變而成的。
所以即便瞭解了天生的女人,大概也會套用之前對女人的認識來理解吧。
難怪安比信的想法如此奇葩,難怪說來說去氣得她要死不活。
看來必須更換一種思路去跟安比信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