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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九章 避世者 文 / 不廢

    謎非常周全地回了一禮,並說:「哈,我叫謎。康斯頓閣下,您不會就是那位四大帝國聯名通緝的康斯頓吧?」

    米粒注意到謎用的是敬語。她本人在地球上隨性慣了,一直沒有使用敬語的習慣。而謎似乎用敬語的時候也屈指可數。在此之前,除了對她和霍霍霍之外,還沒有對其他人有過同等的尊重。

    連謎都如此敬佩的人即便是被四大帝國聯名通緝,大概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吧。

    「是我。被人盯上,逃跑的時候誤入了這個洞穴。」康斯頓微微一笑,竟然就這樣毫不掩飾、落落大方地承認了,「請問這裡是何處?」

    「是哈尼格峽谷裡的一處溶洞啦。康斯頓閣下,真是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您,久仰久仰。」謎罕見的熱情,還替康斯頓介紹,「這位是米粒小姐,我發誓要至死追隨的人哦。」

    米粒不止一次見過有人在聽到謎這樣的說法以後面露不屑,甚至嗤笑鄙視。在南星,男人發誓追隨一個女人大概是一件相當叛逆的事情,即便是口中甜言蜜語無數的情場老手也不會如此哄女人。

    而康斯頓卻非常平靜地對米粒一笑:「您好,米粒小姐。初次見面,很抱歉嚇著您了。我也是情勢所迫,不得不謹慎,還請原諒。」

    這還是米粒在南星第一次接觸到對女人如此謙和有禮的男人。她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微笑,脫口問道:「不好意思,我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謎笑嘻嘻地介紹:「康斯頓閣下可是很有名的避世者。」

    避世者?這個名稱立刻勾動起米粒的記憶。在她剛剛到南星的時候,伏波就將她誤認作了避世者。

    一直很好奇,從未被解答。

    沒想到恰逢這麼一次不算邂逅的邂逅,她趁機向謎請教。

    避世者成分複雜,是一部分特殊人群的統稱。這些人中既有厭棄現世,想要隱居偏僻之地的隱士;也有不認同現行政治制度和社會道德,暫時還無力反抗,因此想在隱秘之處開闢屬於自己的烏托邦的人。而這些人中以女人數量最多,畢竟南星受到最大壓迫的人群就是女人了。

    避世者的烏托邦理想大致有三點,一是打破帝國的強權,二是取締貴族制度,三是人人平等。

    康斯頓是屬於奔著烏托邦而去的那一類,卻是其中為數不多的男性之一。

    他生為貴族,並且是家族裡有望成為領導者的年輕一代,卻深深同情平民乃至女人們的命運。他在最容易衝動的青春期公開宣佈放棄自己的貴族身份,轉而公然建立名為「解救女人,解救自己」的組織,不幸被逮捕而因此入獄。

    牢獄三年以後,他沒有回歸出力營救他的家族懷抱,而是成為避世者的一員,並組建起一支規模半大不小的軍隊「女神之衛」,捋起袖子與貴族家族們對著幹。由於條件艱苦,女神之衛不得不出沒於各個艱苦之地,有時甚至食不果腹。

    然而,無論怎樣困難,康斯頓及其女神之衛都沒有放棄鬥爭,反而越來越發展壯大,並逐漸影響到森海帝國之外的三大帝國。四大帝國好幾次聯手開展剿滅行動,康斯頓卻利用四大帝國相互間的矛盾和不信任,靈活地在百萬大軍中穿插行軍,最後不僅跳出了包圍圈,而且還取得了輝煌的戰果——搶得了大批被四大帝國封鎖的重要物資,基因藥劑。

    康斯頓由此名聲大噪,不僅成為避世者中的領軍人物,而且被譽為「智者康斯頓」。

    米粒頓時滿眼閃爍小星星,這種牛叉的人物值得崇拜啊!能夠堅定地走自己的路、做逆天之事的人可真不太多。

    而且他本來用不著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完全可以像卡特那家的那些青年才俊一樣,整天吃吃喝喝玩玩,動動壞心眼,斂點兒財,欺負欺負人,玩弄玩弄女人什麼的,小日子又舒適又愜意。

    至少,拉貴族的仇恨值可比拉平民和女人的仇恨值壓力大多了。

    更重要的是,這麼一個叛逆的人物身上卻洋溢著如此親切的氣息,想來無論是誰面對他都有如沐春風的感覺。米粒忍不住想到了親愛的總理,那個風度無可挑剔,刷新外國人對新中國外交印象的總理。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康斯頓都是可以登上神壇的偶像級人物。

    米粒本想花團錦簇地讚美一番,結果話到嘴邊變成了乾巴巴的一句:「你好厲害哦!」不過,她這句話絕對地真誠,發自內心的真誠。

    康斯頓淡淡微笑致意:「多謝。不知兩位又是怎麼進入洞穴的,是否能找到出口?」

    哦,只顧著崇拜,差點兒忘了這茬。

    米粒笑道:「我們是被人拐進來的,雖然暫時還沒有找到出去的路,但是有一個可以暫時落腳歇息的地方。我們可以先休息休息,再回頭來找出路。」

    大概是見識的各種怪事不少,康斯頓對米粒兩人被拐的經歷並不吃驚,從善如流道:「那就麻煩兩位了。」

    接下來的路程還是在黑乎乎的溶洞裡,但米粒的心情卻輕鬆了許多,再也沒有覺得各種陰森恐怖。

    可見,身邊的人靠譜與否對同伴的影響巨大。謎的身手明明很不錯,而且在某種程度上講對米粒也算得上忠心,但米粒從來就沒覺得他可靠。康斯頓雖然還算不上熟人,但米粒跟他在一起就是覺得安全。

    一路走,一路聊。

    雙方很快熱絡起來。

    米粒更是分外地熱誠,她心下覺得避世者這一組織倒是她絕好的藏身之所,本身在跟貴族對著幹,組織勢力也不小,又肯接納、善待女人。用一句只有地球人才知道的比喻:這不忒麼像貧下中農投奔延安嗎?

    現在看起來還不能夠撼動統治階級,但是架不住潛力夠大,中下層群眾基礎雄厚。絕對是值得一抱的大腿。相比較而言,漢所建議的爭霸三步驟可比抱大腿困難多了。

    康斯頓對安比信這麼一號人物的行為很是好奇:「照您所說,安比信非常貪財,卻並不好色,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米粒咬牙切齒的說:「我簡直懷疑他貪那麼多金幣是準備給自己修一座黃金墳墓。」

    「可是這樣的話,他的行為就解釋不通了。」

    「怎麼解釋不通?」

    「按理,他應該把米粒小姐您當作搖錢樹,拚命地給他賺錢才對,為什麼反其道而行之地把您安置在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外呢?」

    米粒頓時哽住。畢竟才是初次見面,她還沒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康斯頓一下子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這下倒是難以自圓其說了。

    康斯頓的眼神卻十分誠懇:「以我個人的經驗,事出反常即為妖,這種情況通常會是更大的陰謀,您必須小心才是。」

    沒有被追問破綻,米粒鬆口氣,趕緊說:「我也知道有不妥,所以正在設法找到出去的路子。啊,對了,之前說你被盯上,然後逃跑中誤入這個溶洞。到底是什麼人盯上了你?」

    「金。」

    「金是什麼人?」米粒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本書上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謎插嘴:「啊,這個我知道。金就是號稱「鐵血掌權人」的森海帝國之王哦!」

    這個,這個……米粒本來想客氣客氣,說說自己願意盡力幫忙之類的話題,現在卻覺得接不上話頭了。

    貴族什麼的只能在自己的領地裡橫行霸道,打不過還可以跑,只要跑出他們的領地,就安全多了。可是森海王在整個森海帝國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這麼至高的存在和這麼高層次的鬥爭,米粒表示自己真心插不上手。

    說到底,她還是適合走下層鬥爭路線。小打小鬧一陣,護住自己的平安就好。

    話說到這裡,三人已經走出了溶洞。

    雙月褪色,天空朦朧泛白,不知不覺已過去一夜。

    米粒和謎忙活一整晚,此刻很有些睏倦,哈欠連連的,再也支撐不住。兩人將康斯頓領進安比信修建的湖邊小屋以後,留下一句「當是自己家,隨意自便」,就各自找了一間臥室困覺去了。

    反正是慷安比信之慨,兩人一點防範心都沒有。大不了這屋子被拆掉,明天就走人好了。誰也沒打算在此長住。

    康斯頓在搜尋過這棟小屋後臉色卻凝重了許多。

    以他的眼光,這個小小的山谷無論是地理位置、隱秘性、近水的考慮,還是小屋的生活設計、物資儲備等等都很適合作為避難隱居的所在,而溶洞出入口簡陋但嚴密的防禦性設計說明主人安比信也正是這麼考慮和定位的。

    如此,安比信會將米粒和謎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就值得深究了。

    他認為最大的可能性有三:

    第一,兩人是安比信非常信任的人,安比信派遣兩人來此看守他的基地。但兩人卻對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想來應該不是這樣的關係;

    第二,出於某種原因,安比信需要保護他們,所以將其安置在此,但如果是這種情況,說明兩人招惹的麻煩不小,如果安比信真是那麼勢利的人,他就不該把他們放在作為自己退路的避難所,以免暴露此地,使多年處心積慮的安排付諸流水;

    第三,這是某種形式的監禁。由於對溶洞複雜性的信心,他有理由相信兩人無法逃脫他的魔掌。但是作為監禁而言,他對兩人又實在過於放心了吧。在沒有任何看守者的情況下,難道他不怕兩人將此地付之一炬,然後逃竄無蹤嗎?

    三種可能性都有內在的、無法解釋得矛盾。

    這說明了另外三種可能:

    第一,兩人對他撒了謊;

    第二,兩人對他有所隱瞞;

    第三,兩人的情況非常特殊,不能以常理推斷。

    那麼,真實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呢?聽著那輕輕起伏、毫無防備之意的鼻鼾聲,康斯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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