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鬥獸(下) 文 / 不廢
米粒的祈禱並沒有奏效。
第二輪出現的對手是強化了猿類獸性基因的鬥獸,別看他佝僂著身子,但左蹦右跳的異常靈活,跟米粒期待的像疙瘩一樣的狗熊對手完全不一樣。
她瞟了一眼達,只見達無比熱切地望過來。自己要是不上場,恐怕達怎麼也不會給自己當替罪羊吧!
米粒只有硬著頭皮走進角鬥場內。頭頂上,謎像只破鑼一樣喳喳地鬧:「我親愛的米粒威武——」
真正站在角鬥場上,米粒才感到角鬥場像一隻巨大的斗蟈蟈的盆子,只不過裡面不是兩隻蟋蟀,而是兩個活生生的人而已。這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緊張。
她不停地在心裡祈禱:關鍵時刻到了,謎你這傢伙千萬要靠譜一點啊!
角鬥鈴聲一響,對面的人形猿猴,哦,不對,是猿形鬥獸瞬間跳起三米高,以米粒難以想像的彈跳力從空中壓下來。
謎第一個大叫:「快跑快跑,千萬別讓他逮住你……」
猿形鬥獸的主人額頭霎時爬滿黑線:「……」貌似你剛才還在說威武什麼的。
米粒也不含糊,扭頭就開始跑。觀戰的高台上頓時一片嘩然,還有不少人憤怒地罵罵咧咧。顯然這些人在見識了懺悔的身手以後,將這一把賭注押在了米粒身上,結果沒想通到看走了眼。
「你個賤種」、「再跑燒死你」之類的罵聲不絕於耳。米粒暗暗叫屈:可不能怪我。你們也不看看連謎都沒有投注押我,你們瞎起哄個什麼勁。
不管米粒怎麼跑,整個角鬥場只有十米見方。而且猿形鬥獸的速度和靈活性也遠非米粒可比,總是能提前堵住米粒的去路。而且他的一抓一撓看似沒有章法,卻招招直指要害。
米粒幾番閃避,連連更換方向還是被猿形鬥獸截住,眼看就要被堵進角鬥場的角落裡,她乾脆一咬牙,決絕地全速衝向對手。那猿形鬥獸一見有機可趁。立刻張牙舞爪地迎上來。
眼看兩人就要撞在一起,眾人都是心情一緊的時候。米粒突然往前撐地一翻,以一個接近體操標準的手翻外加兩周的轉體空翻從猿形鬥獸頭上掠過。其形體的優美的利落引起觀戰者不約而同的驚呼。
「美啊!」有人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另一人哼哼地說:「美有個屁用,能打贏才有意義。」
米粒也不是賣弄,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把壓箱底的舞技使出來保命。猿形鬥獸的迅捷超出她的想像。她三番四次地嘗試,卻連他的身都近不了,根本沒法使出一直勤練的四大殺招。
她現在可算知道自己在真正的戰鬥中是如何地羸弱。
虧得舞蹈底子賦予她足夠的身體柔韌度和彈跳力,這才能勉強應付。
那猿形鬥獸一招沒有奏效,立刻返身追上去一抓。米粒此時剛剛落地,尚未站穩,這一抓之下頓時就滑了一跤,仰面朝天地跌坐在地上。猿形鬥獸獰笑著撲上去,他的主人揚眉吐氣地哈哈大笑。
謎大叫著「啊呀。頂住啊,我來救你了」,攀住高台的欄杆就要翻進去。卻見整個人縮成一團的米粒朝著猿形鬥獸來了個兔子蹬鷹,恰好蹬在他的心窩子上,猿形鬥獸慘嚎一聲摔在地上,還餘勢不減地打了幾個滾。
謎立刻喜笑顏開,展臂高呼:「我親愛的米粒果然威武……」
猿形鬥獸的主人則氣急敗壞地大叫:「違規,違規。裁判在哪裡?」
在米粒身上押注的人則紛紛起哄:「哪裡有違規,三千六百八十八號的主人又沒有真個跳下去。嚇嚇你而已……」
米粒則緊張地盯著謹慎許多的對手,暗暗擦著冷汗,內心淚流滿面:媽媽的,太嚇人了,這才剛開始呢,自己就險象連環。現在還不知道必須要撐多久,確切地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這後面該咋整啊?
觀戰者的喧囂令猿形鬥獸漸漸煩躁起來,他兩眼漸漸發紅,像要滴血似的,鼻翼誇張地煽動著,噴出一股股白氣,繃得大開的唇瓣間露出深深的牙肉。他壓低了腰,像壓到最緊致的彈簧,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出大招了。
米粒手心發涼,死死咬緊唇,眼睛眨也不敢眨,連呼吸也暫停了,只等空氣一有波動就立刻逃之夭夭。
吼吼——猿形鬥獸嚎叫著,咚咚咚地捶打著胸部,而後雙手突然在地上一按,整個人就不見了蹤影。
米粒下意識地抬頭看天,視野中空空如也,哪裡有猿形鬥獸的半分影子。她暗叫不好,拔腿想跑,卻已經晚了。一股熱氣噴在她的脖子後面,迫得汗毛拔起雞皮疙瘩無數。震耳欲聾的吼聲令耳朵裡一片空白,暫時性地失聰。
觀戰者紛紛歎息,替自己的金幣可惜。
猿形鬥獸像一塊沉重的鐵塊一樣將米粒整個壓倒了,米粒甚至沒能發出一聲聲響。整個角鬥場的地皮震顫著,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足足有一分鐘時間,猿形鬥獸和米粒誰也沒有動,塵埃落定,人們都摒住了呼吸,等待最後的結果。
終於,猿形鬥獸的右胳膊動了,然後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向左側打挺,緊跟著整個翻成仰面,晃了幾晃就不動了。
而他身下的米粒則狼狽不堪地爬起來,甩胳膊甩腿,齜牙咧嘴地抱怨:「哎喲,重死個人了,好痛,好痛……」
猿形鬥獸的主人從狂喜變得吃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怎麼可能,明明,明明……」
「明明就是我親愛的米粒擊倒了你的猿猴,你不服氣自己跳下去試試好了。」謎笑得嘴巴都爛了,他高高興興地向米粒招手,「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米粒苦著臉哼哼:什麼感覺不錯,過了這麼久才起效果,差點兒就害死人了。事實一次又一次地證實:永遠不能完全指望這傢伙,他的靠譜程度只有百分之五十。至於另外百分之五十,米粒決定等離開鬥獸場以後慢慢跟謎算算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猿形鬥獸的主人氣急敗壞,「他一定是作弊了!裁判,我要求查驗結果。」
眾人紛紛發出噓聲。眾目睽睽之下,沒人覺得米粒有可能動什麼手腳,很有可能在猿形鬥獸在撲倒那瘦小個子的瞬間,瘦小個子無意中擊中了猿形怪獸的某個命門。鬥獸場運行了那麼多年,每天有這麼多場角鬥,什麼稀奇事都有發生。
不過鬥獸的主人對角鬥結果有異議也是常事,自然有鬥獸場指定的權威裁判進行判決。
裁判調閱了角鬥時的影像,又檢查了猿形鬥獸的情況,宣佈四千七百零三號的猿形鬥獸被擊暈,結果無異常。
米粒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輕吁一口氣退出角鬥場,回到等待室。
達驚奇無比:「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鬧明白。你明明已經被打倒了,怎麼突然間反敗為勝了?你學了什麼絕招嗎?」
米粒笑嘻嘻地將套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遞給達,項鏈墜子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寶瓶,裡面充盈著半瓶淡藍色液體:「我靠的就是這個,你也看到效果了,就是時效不咋的,不過我已經用過了,場上應該還遺留有這東西,你上去就會快一點兒。」
達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米粒:「這也太神奇了,你騙過了鬥獸場的裁判!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啊哈!」
作為某方面的天才,謎從前就搗鼓出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其中有一款無色無味的麻痺劑,可以像香水似的灑在身上,在空氣中慢慢散發,不知不覺中讓對手中招,對手會漸漸亢奮激動,瞬間到達一個頂點,然後在下一刻像斷電似的突然麻痺掉,通常的檢查會認為是腦袋受到了重擊或者類似的效果。
「總之,有了這個東西,你什麼都不用怕,只要撐過最初的一小段時間就行了。你的腳是好的,對不對?」米粒向達眨了眨眼睛。
達會意地一笑:「只要我不碰上你的那隻猴子,惹不起總還是躲得起的。不過,你確定我不會被這東西一起搞暈?」
米粒指著項鏈的珠子說:「秘密就是這個珠子,上場之前吃一顆,然後放放心心地打開寶瓶好了。」
「難怪你有挑戰樓王的信心,就是因為這個秘密武器吧?」
米粒打個哈哈,如果是樓王,恐怕對手在自己暈倒之前就把自己k.o.了吧!不是被逼上梁山,誰吃飽了沒事幹去挑戰樓王啊!錢有命重要嗎?
達的對手是個強化了野牛基因的鬥獸,身材很魁梧,最擅長用身體進行衝撞,跑起來轟隆轟隆的,簡直是一輛重型坦克。
達充分展示了一名富有經驗的鬥獸的能耐,他竟然早已預備了一件大紅的披風,上場的時候將披風拿在手裡,迎風招展,像一名西班牙鬥牛士一樣將野牛鬥獸耍得團團轉,而自己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幾乎是悠閒地完成了整場角鬥,最終將野牛鬥獸活活累得趴下。
米粒看得臉抽筋,早知道她是不是應該找一串香蕉出來解決掉那只猿形鬥獸呢?
她抱怨地對達說:「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根本就用不著我的項鏈嘛!」
「運氣而已,剛好碰到一頭蠻牛。而且,很快我就用得上你的項鏈了!」達把眼神投向樓王挑戰台。
在那裡,銀髮銀瞳的樓王擂主正無所事事地吃著水果。
今天,無人挑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