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雨季的行軍 文 / 黑暗角落

    陰雲遮蔽天空、泥濘遍佈大地，雨季一如既往的肆虐在這片土地上，即使戰爭已經在不經意間降臨。龍屹努斯北部軍團的將軍最終放棄復仇，並且把所有士兵趕回軍營。奎德人速度極快的準備好了行裝，雖然他們還沒有從兩周的航行中完全恢復過來。

    呂托涅斯伯爵無疑是最為緊張的那個人。他看過那封密信後立即催促僱傭軍離開，甚至還主動為蠻族提供更多的馬匹用來換乘。信使從龐培拉得到消息後就騎馬趕往這裡，但雨季的糟糕道路卻使他花費了超過一周時間還累死三匹戰馬。軍隊的前進速度並不可能與信使相同，他們至少要花掉兩個自然周，但這段時間已經可以讓哈里森人進攻到眾塔之城的邊緣。那些藍色牲口並不缺少武器與食物，因為堆積在前線城堡裡那些來不及焚燬的軍事物資都被他們繳獲。

    卡拉生的高聳南門被四匹套有皮革與鋼鐵車架的嘶鳴戰馬拉開，接著每人擁有兩匹坐騎的奎德戰士從這座帶著巨龍白石浮雕的大門鑽出去。和蠻族一起離開的還有其他騎兵，他們大多數是伯爵的衛隊，暫時也接受僱傭軍團長馬汀爵士的領導。

    帶著馬蹄鐵的巨大角質蹄踏入烏黑泥水，這只穿著皮革斗篷的隊伍筆直衝向南方。健壯高大的盧修斯快步馬開始並不適應這到處都是積水和發臭黑泥的道路，但當掉頭和轉彎的動作被騎手阻止後，戰馬只能載著他們在大地上奔馳。

    空氣中瀰漫的濃重水汽讓戰士有點難以呼吸，於是隊伍裡很快就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用力喘氣聲。百夫長和獵人故意趁機掉在隊伍最後頭，等旁邊沒有人時才用力踢了踢馬臀靠近交流。他們並沒有受到懲罰，甚至呂托涅斯伯爵還誇獎了搏鬥的行為——為阻止流竄到卡拉生的『兇惡海盜』。在蠻族離開前，守備隊已經從貧民區抓捕了接近一百人，不過他們大多數都是無辜的。龍屹努斯人知道這樣可能帶來的後果，但他依然沒有向蠻族說出真話。而正是為此。聽不懂龍屹努斯語而且不知道真相的奎德人才會因為害怕遭到衛隊騎兵的偷襲而專門來到隊伍最後。

    帶著提防的心情，隊伍穿過北境貴族們的領地。耗費一周並且在經過兩個小鎮和十餘個村莊後，到達了龍屹努斯領的北部邊境。強大龍脈術士為子孫留下了大片肥沃土地，而這塊呈三角形並且分割了整個公國的巨大地盤被叫做龍屹努斯領或者大公領。這裡分封著只忠誠於大公家族的騎士，而且這裡生產著能餵飽整個公國的糧食。

    在大公領最北邊的道路上佇立著一座城市。而它也並不是某個奢華貴族為居住而建造的。它實際上反倒是座屬於軍隊的堡壘。裡面最多時曾經為震懾貴族而駐紮著上千軍隊，但那連烈陽也遮不住的榮耀只屬於現任大公閣下的祖父的祖父。現在這裡大概還有維持治安留下的兩打士兵，所以騎兵隊伍非常容易的得到了休息之處。

    「龍神在上。我們是從卡拉生趕來的援軍。」馬汀爵士進入城堡後立即從馬背上滑下來，找到留守軍官。「有從龐培拉傳來的戰報嗎？我想知道哈里森人打到了哪兒。」

    「放心休息吧，我們這兒有充足的乾淨清水和食物。」正在叫喊著的軍官立即跑過來，在看到爵士胸前的徽章後更加謙卑恭敬。「讚美白金龍神，大人。我們昨天剛剛得到了好消息。泥濘和陰雨拖延了那些藍色牲口的腳步，現在兩個公**團已經進入黑德要塞並且擋住了攻擊。」

    「為陰雨和這該死的泥濘歡呼。」爵士忍不住從腫脹痛癢的喉嚨裡發出歡呼。「我們休息一會就出發，這樣說不定就能在雨季結束之前重新回到家鄉。」

    那些衛隊士兵對爵士的話很贊同，所以他們因為壞消息而堆滿陰翳的臉上很快再次湧現出歡笑。沒有人！任何人！能擋住精銳龍屹努斯軍團的進攻！至於南部行省的土地？擺脫，你見過北方佬關心那些愛吃甜面圈的南方人？不過等把藍色牲口趕回東部的時候。這些士兵也不介意在那片土地上搶掠一把，反正到時候一切都能推給應該下冥域的哈里森人。

    奎德人對於這些倒並不關心。他們只在意自己的僱傭金和肚子，不過在知道能進行搶掠之後這些血液裡流淌著暴力的武士立即用奎德語發出一聲聲龍屹努斯人不懂的歡呼。

    「這些是什麼蠻族？看起來比前兩天過去的更高大，不過就是數量少了些。」安排民夫和手下為這群軍隊帶來食物和飲水後，留守軍官忍不住問了問坐在身邊的百夫長。

    「他們是奎德人，住在莫爾頓還要往北的帕米爾冰原上。」忍著勞累與飢餓。這個騎兵將豬食一樣噁心甚至帶著股霉味的燕麥粥舀入嘴巴。「這些都是世代與野獸搏殺的戰士!就連戰神寵兒馬爾斯人也會在他們的戰斧前敗北。」

    「他們的確強壯，但那些馬爾斯人卻有三千個。更多時候，數量決定戰爭的結果。」

    「那你就該擦乾淨雙眼。只有事實才能制止詭辯。」

    騎兵休息三個沙漏時後就通過城堡接著向南而去，天空上飄著的細雨讓這群士兵有些看不清道路，但已經被來往馬蹄踩成爛泥坑的道路卻能引導著他們前進。長時間騎馬讓所有人的腿內側都被磨破。所以剛開始的幾個沙漏時裡奎德人還能跟上隊伍，但當天色變暗、銀月取代烈陽時，這些武士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操縱馬匹了。蠻族雖然在冰原上也餵養著矮種馬，但它們畢竟不適合騎乘。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等到了眾塔之城後，你們會得到烈酒與烤成金黃的羊腿。」馬汀爵士將戴在頭上的兜帽取下來，讓短頭髮因為浸雨而黏成一撮撮後在路邊大吼著。「那是座錢幣鑄成的城市！只要趕走哈里森人你們就會得到比想像裡更多的財富！」

    沒人不承認爵士說的很誘人，所以蠻族最終帶著渴望與貪婪加入了這場殘酷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