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9章 殺戮天性 文 / 難得感動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聞嘯笙自然樂不可支,心情也似乎開朗了許多。回清元宗的途中,甚至還和宗楚、莫塵等人講了些修仙界的奇聞異事,幾人也怡然一笑。
眾人回到清元宗後,在弘清殿中坐定,宋惠鈺也聞訊趕來。因宗楚進階已然進階金丹期,聞嘯笙叫宗楚與莫塵,鐵幕等幾名金丹長老並列而坐,宗楚心知修仙界以實力為尊,略一推辭,也不再客氣地挨著莫塵坐了下來。
聞嘯笙臉上洋溢的笑意尚未消褪,望著眾人笑道:「總算化解了一場厄難,花老怪倒還算信義。陳師侄、馮師侄!你們倆在湯谷的輪值期雖然已經屆滿,但如今形勢微妙,修士間的大戰隨時有可能一觸即發,你們還要辛苦一陣子了,當然,這次莫師侄和鐵師侄也要同去湯谷駐防,聽說北城的五通、陽觀和洞源三國修士已經聚集了不少,你們都要謹慎小心。」
宗楚聽聞嘯笙一番話,暗忖道,這修仙界怎麼也像世俗凡人一樣爭搶地盤,螻蟻般地群起撕咬,這倒是以前聞所未聞的。不由好奇心大發,心中暗暗計較了一陣,等聞嘯笙將湯谷駐防和宗內事務安排的差不多了,找了話縫插言說道:「師傅,弟子也想隨幾位師兄前往湯谷歷練見識一番。」
聞嘯笙哈哈笑道:「你剛剛進階不久,境界都沒有穩定下來,先留在宗內鞏固境界,順道幫你宋師姐看守門戶,為師要出門一趟的。」
宗楚見其語氣鏗鏘,心知沒有轉圜餘地,便不再自找沒趣地沉默下來。聞嘯笙見狀,喟然一笑,說道:「你急什麼,還怕沒有機會上陣廝殺,到時候為師也要上陣搏命呢。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殺意竟如此盛烈。」
莫塵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宗師弟天性使然,只是宗師弟日後的前路取向恐怕就難以測料了。莫某也是從古籍中窺得一二,也不知是否謬言。」
宗楚一怔,不解地望著莫塵,正想開口發問,聞嘯笙接口說道:「聞某豈能不知,此事從宗楚拜入門下,聞某本意是名言相告,但轉念之間還是沒有出口。()如今莫師侄既然提起,聞某便少不得又要費番口舌,不然宗楚也不能安心修煉的。」
宗楚忙嘿然一笑,撓了撓頭皮,恭謹地說道:「請師傅指點迷津,不然弟子還真無法靜心修行了。」
聞嘯笙猶豫片刻,臉色凝重地說道:「據上古典籍所載,身負五行靈根之人,因丹田五行輪轉互補,修煉速度較單一靈根者快了許多,十倍甚至百倍也不為奇。但正因如此,陰陽平衡便被打破,利極必生弊。五行輪轉不定,導致修煉者心神時有紊亂之象,心魔便會趁虛而入。此弊在修煉初期尚不明顯,修為境界越高便越發彰顯,神念不強心智不堅者,極易因此而墜入魔道。加之這些五行靈根修士個個神通深不可測,一旦墜入魔道,便是一場修仙界的浩劫,此種情形在上古時期並不罕見的。」
坐在鐵幕旁邊的馮、陳兩名長老,回宗以後通過莫塵、鐵幕之口,對宗楚身懷五行靈根之事早已知曉,量劫谷一行宗楚聲名鵲起,二人也暗暗驚怔了一番,不由對這位新進的少年長老心生好奇之感,加之宗楚又是聞嘯笙的親傳弟子,更是不敢稍有怠慢。這陳姓長老粗短身材,胖圓微黑的臉上嵌著雙椒豆般閃爍的細眼,聲音低沉渾厚,底氣十足的樣子,說道:「上古時期不乏五行靈根修士,到如今此種靈根竟罕見之極,難道其中有什麼不聞之秘?」
聞嘯笙瞟了一眼巨大殿門外在微風中婆娑起舞的樹影,此時蠟白的陽光照在門口石台上,映得弘清殿頂上的藻井一片銀光,忡怔移時,回顧說道:「古籍中唯獨對這一節閃爍其詞,似乎諱莫如深的樣子,聞某也是屢思不解。不過,據聞某揣度猜測,上古時期應當有增補改變修士靈根屬性的祭煉秘法,後來卻發現五行屬性靈根修士天性嗜殺,又容易遭心魔入體而墜入魔道,無意中為魔道做了嫁衣。於是將此種秘法列為禁法或乾脆毀掉,也是有可能的。」
幾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片刻後俱各微微點頭,莫塵說道:「師叔此言十分合乎情理,這種吃虧不討好的事,就是如今修仙界也會採取同樣的舉措。不過宗師弟五行天生,豈不難逃這等厄難麼?」
聞嘯笙苦笑一聲說道:「這也正是聞某憂慮所在。若是神志清明,嗜殺本性倒也無礙,起碼不會亂殺無辜,更不會同門相煎,不過一旦神志墮失就難說了。」
鐵幕自李塵染身殞以後,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一直沉默不語,聽眾人說到墜入魔道和嗜殺等字眼,驀然抬起頭來,嗡聲突兀說道:「修仙界有幾個不嗜殺的?只不過有些人故作良善,虛偽!」眾人正豎起耳朵等聽下文,鐵幕卻又沉默下去,再不言聲了。
聞嘯笙無奈地一笑,說道:「不過也不是毫無規避之法,人的心志可以在磨難中歷練,有多少人呱呱墜地便心彌志堅!還不都是後天歷練而來的,只是這神念歷來都是隨著修為境界的增長而增強,尚未聽說有專門修煉神念的功法,卻令人煩惱。這就要看宗楚的機緣造化了。禍福天定,橫豎都是躲不過的,我等何必杞人憂天呢。」
眾人也都緩了口氣,轉而說起了湯谷形勢,都換了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
莫塵說道:「上次六國爭戰時,莫某只是初期修為,雖然也混了個小隊長,但真正的高階修士作對鬥法並未參加,恐怕此次就難免了。那些五通、陽觀和洞源的修士似乎功法甚是詭異,聞師兄不妨給我等描述一番,我們也好提取有所應對。」
聞嘯笙呷了口靈茶,放下茶盅說道:「聞某也正想和你們說道此事,莫師侄,你思慮很周詳嘛。這次湯谷爆發修士大戰的幾率可謂十之**,恐怕花老怪已經啟程前去南方諸國求援了,至少接匈、大樂二國是會派遣修士參戰的,其他諸國就不好說了,畢竟湯谷離他們太遠,還不至於波及到他們的領地。這北方三國原本是一脈相承,功法大同小異。人人修煉鑄體功法,肉身也較為強橫,倒是與宗楚有些類似的,只是他們修煉的功法較為普通,每個修士入門必先修煉這些強身健體的基礎功法。他們將這些鑄體功法分為三層,一般修煉到第二層便可專修自身屬性功法,很少有人將鑄體術修煉到第三層大成的。」
宗楚聽聞嘯笙說到五通修士普遍修煉鑄體術,不禁興致大起,見聞嘯笙取盅呷茶,說道:「他們為何不將鑄體術修煉到第三層呢,不知北國這些鑄體術與弟子所煉有什麼異同?」
聞嘯笙見宗楚一副猴急樣,笑道:「當然也有將鑄體術修煉到第三層的,鑄體術的修煉前兩層倒也不難,但第三層的修煉難度卻異常艱澀,沒有百十年的時間很難至大成境界,因此沒有多少人願意花費如此漫長的時間去修煉。至於他們所修功法和你的**玄罡訣有何不同,這兩種功法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階。哈哈,為師所料不錯的話,這兩種鑄體之術很快就會一較高下,準叫那些以鑄體自傲的北方蠻子大吃一驚的。」
宗楚聽出聞嘯笙話外之音,心下也是暗喜,轉而又回味起方才有關心魔入體的一番話,又不由得憂鬱起來,聞嘯笙所說的機緣造化又在何方呢?
直到話盡人散,宗楚還在兀自暝思,在眾人立場的一陣嘩啦啦的木椅挪動聲中才清醒過來。聞嘯笙望著有些恍惚的宗楚,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宗楚回到芷雲居時,清月和薛燕婷正站在青石庭院前的籬笆邊上,見他踽踽而來,神色有些憂鬱。薛燕婷嬉笑的俏臉連忙一斂,走過來「嗨」地招呼了一聲。宗楚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睨了她一眼說道:「有什麼事麼?不然我就要進屋打坐了。」薛燕婷這才正色說道:「王師叔今日又來了,好像和你一樣心情不好的樣子,我也沒敢多問,見你也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走了。」
宗楚這才想起那日王岐涯所說李塵染遺言一事,一晃便過去了月餘光景,也不知這位王師兄是否進階成功了,但聽薛燕婷所說,估計十有**是屢戰屢敗了,心中五味俱全,不由深深的出了口氣。見清月和薛燕婷兩女也是一臉肅色,心中一動,何苦要弄得一窩子都不開心呢?於是展顏笑道:「都隨我進屋吧,上次許諾的犒賞還沒有兌現呢。」
三人踅進石屋坐定後,宗楚又將王岐涯來訪的事,細細的問詢了一番,薛燕婷口說手比,硬是將王岐涯陰鬱著臉來芷雲居,又悻悻而去的神情舉動描述的惟妙惟肖。宗楚更加肯定了王岐涯進階失敗的猜想,便自己打消了去他洞府商量青州之行的心思,如今自己成功進階,在這個當口上主動上門,弄不好就落個顯擺的嫌疑,無異於在人家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
暗自思索了半響,臉上堆砌起笑意,說道:「薛家妹子,大哥我有件事請你幫著跑一趟,回來就兌現上次許諾的好處,好不?」薛燕婷美目顧盼生光,笑道:「大哥一向有事就吩咐的,今日這般慇勤,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說說看,說不定小妹一高興就幫你當這個狗腿子了。」說的清月捂著嘴竊笑不止,一雙清如秋波的大眼盯著宗楚。從量劫谷歸來後,宗楚還真沒有這樣客氣地「請」薛燕婷跑過腿,往往都是一聲令下,毫無商量餘地,心想這回是什麼事,值得如此大貶身價。
待宗楚說出只是去請王岐涯來芷雲居後,兩女都送了口氣,薛燕婷扭身就走,跑到石窗處時,伸著圓溜溜的腦袋說道:「別忘了剛剛答應的,我回來就要你兌現的喲。」宗楚苦笑著沒好氣地說道:「曉得了,你快去就是,誰敢賴你的賬!」
見薛燕婷婷婷裊裊地去了,宗楚拿出一個半尺來高的雪白玉瓶,遞給清月說道:「這是我衝突瓶頸時沒有用完的一些靈丹,我觀你也到了築基中期瓶頸,這些丹藥對築基期也是大有效用的,說不定能憑空增加幾分成功幾率呢。」
清月欣喜地接過玉瓶,感激的望了一眼宗楚,雙頰卻突兀地一片酡紅,忙低頭裝作打量玉瓶,一雙皓白如雪的纖手,將玉瓶翻來覆去擺弄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