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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0章 意外進階 文 / 難得感動

    自天井鎮探知閭國現今情勢後,宗楚越發黯然神傷,心下更是一片茫然,自覺像條喪家之犬一樣,不知何去何從了。清元宗的覆滅雖然早在其意料之中,但此消息如今得到印證,心境卻是跌宕起伏難以平復。

    暗自傷感激憤之中,宗楚已經遁離了天井鎮數百里之遙,迤邐往東疾飛而去。

    正疾行間忽見前方數道遁光直『射』而來,宗楚心中一凜,扭身便朝了不遠處的濃雲中飛去。須臾之間數道遁光便到了近前,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有些驚慌地叫道:「前輩救命,前輩救命啊!」宗楚撓了撓頭,本不想牽扯上麻煩,不想這幾人竟將自己當成了救命稻草,大呼小叫了起來,宗楚苦笑著只得停了下來。

    轉瞬幾道遁光便飛到宗楚身邊,遁光停駐之間顯出一男二女來。男的三四十歲模樣,長臉大眼、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兩個女子,一個是徐娘半老的,另一個女子二十來歲,五官精緻小巧,身材苗條單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三人俱各神色驚惶,顯然十分懼怕緊隨其後的追敵。宗楚神念一掃之下,得見那男子築基中期修為,半老徐娘為築基初期,年輕女子則只有煉氣九層的樣子。

    來不及搭話,便見前方黑雲一陣翻湧,一銀一黃兩道遁光破雲而出,急停在面前十數丈遠處,顯出兩道人影來,卻是兩名美艷妖媚的青年女子。

    宗楚神念一睹,見其中一名黃衫女子金丹中期修為,其身側一身紅衣的高大女子則是築基後期大成的樣子。兩女同時也窺知宗楚境界,臉色陰晴不定了片刻,黃衫女子傲然說道:「道友可是南國逃散修士?本門正在夢州招賢納士,道友金丹已結本門歡迎之至的,又何必為了這幾個血奴自毀前程!」

    「血奴!何為血奴?」宗楚一聽這滿帶血腥味的稱謂,心中不由一驚,暗忖肯定是種異常殘忍血腥的邪術,但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

    中年男子忿然說道:「這兩個惡婦都是洞源國血煉門門人,這血煉門連日來到處抓捕我等南國築基修士,用我等精血祭煉法器和餵養凶獸,真是慘無人道!我等三人也是萬分僥倖才得以脫身,這兩個惡婦一路緊追不放,還望前輩不要中了他們蠱惑。」

    「你們三人是哪個宗門弟子?」宗楚問道。

    中年恭敬的回道:「稟前輩,我等三人都是西域御靈殿弟子,半月前北國修士攻陷本殿,我等四處逃逸本想往東去夢州躲避的,不料夢州也被這血煉門佔領,還四處追殺我們南國修士,我們一行十數人如今只剩下我們三個了。」說著已是潸然淚下。

    「好了!你們說夠了沒有,還真以為找到了靠山不成,這位道友,考慮得怎麼樣?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岳某可是耐心有限的。」黃衫女子不耐其煩的說道。

    宗楚笑道:「唔,不知貴門招攬我等金丹修士又有何用處?莫非也是充作什麼祭煉材料?」

    黃衫女子眼珠轱轆一轉,以為宗楚心有所動,臉色略有緩和地說道:「不瞞道友,我洞源、五通和陽觀三國即將進擊西北的盅威與清水兩國,道友只要在此戰中有所戰功,本門定會給予重賞,納道友入門牆也未可知的,道友就不會像如今這樣浮萍飄零了,那可是道友天大的造化啊。」

    宗楚冷笑道:「這主意倒是不錯,那就先放過這幾個晚輩,宗某自然會給道友一個交代。」

    黃衫女子說道:「不行!這些南國血奴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道友還是早作決定,免得坐失良機,到時候便後悔莫及了。」

    中年男子等三人生死此刻繫於宗楚和黃衫女子的一念之間,三人都瘟頭瘟腦心中忐忑不寧,想逃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各安天命。

    男子正暗暗後悔,絕望中帶著一絲希翼。

    「唔!如此看來,兩位道友今日是要自尋死路,著宗某又要動手殺女人了。」宗楚面無表情的說道。

    「狂妄!你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黃衫女子獰笑起來,眼中凶光乍現。驀地一拍腰間的皮袋,一道烏光盤旋著飛出,顯出一隻一丈來高渾身漆黑的凶獸來,那怪猩下頜突出數尺長,兩排利齒閃著寒光,竟柔若無骨的左右晃蕩著,一雙血紅的大眼緊盯著宗楚。

    黃衫女子口中一聲尖嘯,那怪獸眼中凶光一閃,佝僂著的身體竟靈活無比地撲了過來,兩隻赤筋暴突的手臂揮舞個不停。黃衫女子似乎對這凶獸信心十足的樣子,雙手抱臂如看耍猴般愜意地站著等看好戲,其身側的高大女子也是一臉戲謔的神色。

    宗楚乍一見這醜陋不堪的怪獸,一股濃烈之極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這種血腥之氣顯然並非獸類自身所散發,而是人類血肉固有的那種氣息。宗楚只覺丹田處一陣沸騰,那種熟悉的荒蠻殺戮衝動瞬間沖湧而上,眼中頓時赤紅一片,雙肩微微一聳,一層暗金色的光芒立時紛泛而出,在週身形成了一道數寸厚的靈光護罩,竟似蒙著一層緩緩燃燒的炭火一般。

    宗楚見那凶獸巨爪抓來,眉梢一挑,身形驀地在原地消褪不見了,對面兩個女子見狀,目光一閃。正驚疑間,黃衫女子身側空間波動頓起,電光石火間一人遽然浮現而出,剛一現身便一拳擊向其肋部,黃衫女子大驚之下閃身急跳,身法竟也迅疾之極,堪堪躲過閃電般的一擊。

    紅衣女子見宗楚身形詭異,無聲無息間便潛至二人面前,一驚之下趕緊往一邊躲避,不料竟如撞上了一堵厚牆,蓬的一聲倒飛而出。那凶獸見宗楚身影顯出,一竄之間幾步便跨上前來,一隻巨爪橫掃過來。紅衣女子趔趄著正要定住身形,那凶獸巨爪正好掃至,一聲尖利的慘叫傳來,紅衣女子竟被凶獸巨爪掃中,如漫天桃花綻放,下起了一場血雨,身體像一團破絮般自半空直墜而下。

    突如其來的驚變令幾人都不由驚呼出聲,黃衫女子驚怒之極,揚手拋出一隻拳頭大的血紅圓球,圓球飛出數丈高,驟然自爆開來,頓時攪起一陣邪風,血紅的戾氣四卷而開,空中一片慘淡陰森,淒厲的嚎叫聲令人不寒而慄。

    宗楚只覺像被無數籐蔓纏住雙腿般,一時竟行動遲滯起來,那血霧中憑空冒出無數若隱若現的臉孔,男女老少個個表情痛苦扭曲,滿臉血污,呼號著撲面而來。

    宗楚心中一凜,渾身汗毛乍起,猛地揮拳漫無目的朝四處亂打。一片迷茫之中,那凶獸雙爪遽然抓來,宗楚想閃身躲避,無奈兩腿如在水中跋涉,緩慢遲滯難以疾行,凶獸雙爪一合之下將宗楚攔腰攝住。

    中年男子等三人見宗楚被抓,臉色慘白不知所措。黃衣女子嘿嘿一聲獰笑,說道:「可惜了我這顆血魂珠,只抓了你這麼個金丹小子,真是大材小用了!你們三個血奴乖乖跟我回去,不然現在就叫你們魂飛魄散。」

    那凶獸雙抓緊緊的攥著宗楚,奇長的下頜中濃涎滴流,發出一股聞之欲嘔的腥臭味。

    宗楚擰身掙扎了幾下卻無濟於事,只覺渾身酸軟無力。凶獸雙爪鐵鉗似的緊緊圈住其腰部,伸腿猛踢了數下,也都踢在空處。好在那凶獸尖利的雙爪也一時奈何不了他強橫的**,只是丹田中那股莫名的暴戾之氣,此時將丹田中的真氣攪的沸騰沖湧起來,隱隱似要噴薄而出,而丹田真氣一旦大量外洩,輕則掉落境界,重則性命不保,宗楚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在黃衫女子的脅迫之下,那一男二女夢遊似的跟著她轉身往東飛去,凶獸將宗楚抓在巨爪中緊隨其後。

    苦苦壓制著丹田中翻湧的真氣,宗楚臉色一片煞白,渾身濕汗淋漓。此時,運用靈力壓製丹田真元外溢,正如修堤困水,只是丹田中真元在那股暴戾之氣的激發下越發磅礡,不到半個時辰,宗楚暗歎一聲,便覺一股不可思議的雄渾真氣沿著渾身經脈激盪開來,沖刷著週身各處『穴』位。

    宗楚雙眼一閉,心想這下算是交代了,數年苦修之功今朝竟付之東流,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於是索性全身放鬆,任由那股夾雜著暴戾之氣的真元在全身流轉沖刷。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在耳畔呼呼的風聲中,在雲掠霧拂的疾行中,兩天時間轉眸而過,宗楚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感覺渾身巨痛已經減退殆盡,一種熟悉的舒坦之感充斥全身,丹田中的暴戾之氣消隱不見了。不敢相信的內視了一下丹田,只見丹田中那顆真元凝結的內核足足大漲了一圈,顏色也變成了湛藍之色,正是金丹中期內核特徵,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進階,令宗楚無法掩飾心中的狂喜。

    「哈哈!哈哈!」黃衫女子耳邊突兀傳來幾聲狂笑,一怔之下停下遁光緊張的四下打量起來,「誰?給我滾出來!」

    如羔羊一樣垂頭喪氣的中年男子和兩個女子,也都驚怔的四處掃視起來,四處靜悄悄的聊無人影。

    「是你!你不是已經」黃衫女子回顧之下,看見宗楚臉上洋溢著好不掩飾的笑意,原本慘白的臉色此刻竟一片紅潤。

    宗楚也不搭話,將身一擰竟輕易地掙脫而出,再看那凶獸只見其胸口早洞穿了幾個大孔,雙爪在宗楚脫身之際,化作無數碎塊紛紛墜落而下。

    黃衫女子驚詫之下,翻手一抖儲物袋,一隻銀光閃閃的圓環漂浮而出。不待黃衫女子祭開此物,一道暗金色魅影疾『射』而至,掠身而過,黃衫女子雙眸呆滯、半張著粉紅的檀口,一隻雪白的纖手凝固般半伸著,纖手上空數尺處那隻銀色圓環兀自旋轉著,發出月光般淡柔的光華。

    走在最後的中年瞪大了雙目,眼見黃衣女子胸口一陣血光迸『射』,現出一口拳頭大的血洞,接著婀娜的身體柔若無骨的從半空載倒而下了。

    宗楚一把撈過銀色圓環,轉身直遁而下,見那黃衫女子屍身倒在一片蒿草從中,一手拂過將其腰間淺黃色的儲物袋抓在手中。

    御靈殿三人驚怔片刻也御器落在地面上,三人顯得異常恭謹侷促。中年男子拱手說道:「多謝前輩再生大恩,請問前輩名諱,晚輩日後當敬立尊位朝夕供奉膜拜。」

    中年和那嬌小青年女子也都附和稱謝,目光中七分感激三分畏懼。

    宗楚淡然一笑說道:「誅殺北方蠻子本事我等份內之事,宗某也是一時僥倖,三位道友不必客氣。不知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中年說道:「如今閭國大部已經被北國佔領,妾身一家三口本想去夢州娘家暫避一時,若不是前輩援手搭救,只怕此次得同赴黃泉了。目前看來只有一路往西,設法混進青州,那裡緊鄰涅幻荒漠,魚龍混雜,實在躲不過大不了冒險進入涅幻荒漠,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囁嚅說道:「這那涅幻荒漠凶險之極,據說進去的人從來就無人生還!」

    「虧你還是個爺們兒,就是死也比被那些北方蠻子捉住做血奴的好。」中年揶揄道。

    中年男子嘴唇蠕動著還想爭辯,宗楚擺手說道:「就這樣吧,與其時時被這些北方修士追殺,還不如冒險一試,或許另有一番機緣造化呢。」

    中年男子不敢違逆地點頭,說道:「謹遵前輩吩咐,此地不可久留,前輩看我們是不是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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