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4章 天闕鎮 文 / 難得感動
白袍夏姓老者和麻袍中年修士略一愣怔,二人相互遞了個眼色,白袍老者冷笑一聲說道:「封天一,好在你還有此自知之明,你陽觀國地處極北之地,與武威舜天毗鄰,若非我洞源與五通兩國對你陽觀不離不棄,只怕早已被他們瓜分了,你豈能今日代表陽觀端坐此殿高談闊論!」
封天一乍聽此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嘴角抽搐了幾下,尋思出言辯駁,武威和舜天兩國的代表修士也面露惱怒之色。麻袍中年修士卻哂笑道:「我等五人受所在國度之托奉山門之命,商討通靈塔祭祀之事才是題中應有之義,你們三國卻扯到資源分配上,莫非你們事先早已暗中勾連?既然說到資源分配,還有一事簡某便不吐不快了。這幾年來,你們三國,特別是陽觀、舜天兩國,拉攏南國歸降修士已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奉送法器領地不說,竟至於贈送侍妾采女的地步,簡某相問一句,你們居心何在?」
武威國代表是個一身黑袍的俊朗青年,對簡姓修士暗含威脅之言毫不在意,嘿嘿一笑說到:「彼此彼此,唉,如今那些高階南國修士倒成了搶手的香餑餑了,聽說有些門派連南國築基修士也待若上賓,這不,去年還有兩個不大不小的宗門為了爭奪一名金丹修士,竟然自相火並,死傷數名弟子,這臉可就丟大了!」
麻袍中年修士一聽此言,臉色頓時漲的豬肝一般,此事正發生在他五通國中兩個頗有盛名的宗門之間,武威代表不陰不陽的反詰之言無異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不由有些惱羞成怒,一擰身從獸皮雕花大椅上跳將起來,渾身麻袍無風自動,黑袍青年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怒目而視。
眼見形勢便要瞬間激變,封天一心下竊喜,極北三國早已看不慣五通洞源兩國囂張跋扈頤指氣使,十數年來,三國資源積蓄頗豐,又兼招攬了大批南國修士,可謂實力暴漲,眼睛也盯上了葛山以南的大片豐腴之地,卻無奈幾次磋商,五通洞源兩國寸土不讓,五國仙盟建立不過數年,雖然表面上同氣連枝,暗地裡卻是貌合神離,明爭暗鬥已是屢見不鮮了。
正劍拔弩張之際,白袍老者一聲厲喝,「不成體統!老夫和簡長老就算同意你們的提議,也須門中大長老和盟主點頭應允,你們在此鬧將起來是何道理?是在向老夫示威麼!」
見這元嬰中期的老者動怒,幾名元嬰初期的代表心下一凜,狠狠地相互對視一眼,悻悻然落座,卻誰也不再說話了。
葛山南脈的天闕鎮緊鄰湯谷南城,兩者相距只有百里之遙。遠眺而去,只見樓閣亭榭鱗次櫛比,古木成蔭鬱茂蔥蘢,街衢巷道連陌,真真一派熱鬧繁華之地,富貴溫柔之鄉。
這些年來,戰事紛擾生靈塗炭,諸多原本富庶的南國重鎮早已敗落蕭條繁華不再,而這些北方城鎮卻隨著北方諸國人丁大量南遷,竟漸漸興旺起來。
正午時分,天闕鎮正是人聲鼎沸熱鬧喧囂之時,鎮東綠柳成蔭的一處水榭酒樓中,兩名身著道袍的北國修士相對而坐。雕花木窗外是繞鎮流逝的清溪,岸柳樹影在風中婆娑起舞,溪旁街道上人流如織,遠處,是蔚藍天幕下葛山巍峨的剪影,在這酒樓雅間輕酌慢飲憑窗觀景,二人心中有說不出的愜意。
木窗下是一方雕琢精美的木幾,則放著兩隻銀色酒樽一壺清酒。
這兩人都是陽觀國伏龍宗弟子,身材高大壯碩的黑臉漢子名叫常及豪,眉頭緊蹙一臉苦像的老者名叫劉時傑。數年來夜以繼日的奔波兩人早已苦不堪言,這不,趁著外出公幹的間隙,二人踅至酒樓聊作鬆泛解乏。
酒過三巡,常及豪抹去嘴角短鬚上的酒漬,砸吧著嘴說道:「都說仙家不知愁滋味,調侃解嘲之言而已,就說這酒吧,飲上幾樽才真不知愁滋味呢,唉,你我修行數百年,修為也至金丹之境,也算是半個仙家之人了吧,這幾年牛馬一般,倒不如這些販夫走卒凡夫俗子了。」
劉時傑撲哧一笑,說道:「你這酒鬼又在空發牢騷了,老夫卻是只羨鴛鴦不羨仙,聽說宗中此次又分得幾名南國女修,個個貌美如花,要獎勵給宗中有功之士呢。」
「哈哈,劉師兄,你真是越老越不正經了!」常及豪自酌一樽端起一飲而盡,嬉笑道:「你已是妻妾成群,難道還不滿足麼,再說你我領受的都是些繁瑣雜事,不像鄧師兄他們,怎能為宗門立下大功!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那也說不定,老夫若是有幸招攬得一名南國元嬰修士加入宗門,便是大功一件呢。」劉時傑望著窗外悵然說道。
「元嬰修士!劉師兄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常及豪哈哈笑道:「這幾年各國都像淘金般搜羅南國逃散修士,如今就是金丹修士也是鳳毛麟角了,那些元嬰修士不是遠遁外就是隱身世外,再說憑你一個金丹修士,就算遇上了,弄不好還反叫人家給滅了呢,哈哈。」
劉時傑沒好氣地睨了常及豪一眼,從窗外收回目光,端著酒樽沉默不語,劉時傑兀自搖了搖頭,自顧斟酒卻發現酒壺又空了,忙著喊小二添酒,卻聽窗外一人悠然說道:「良辰美景軒窗品茗,二位小輩真好興致!」
兩人乍聽之下突遭雷擊般跳起身來面面相覷,莫非宗中哪位長老發覺了他們躲在此處飲酒作樂!正彷徨不安間,只覺眼前青光一晃,雅間已然多了兩人。
只見得一男一女,年青的出乎意料。男的雙頰瘦削神目如電,配著一對微微上揚的劍眉,彷彿一眼便可洞穿人心,女的一身紫衫,雖然臉帶稚氣形容未足,柔美婀娜的姿容卻是噴薄欲出。
劉時傑常及豪不禁一愣,見來人並非宗中長老,心下不禁大怒,下意識地神熾一掃,頓時莫名激靈打了個寒噤,青年男子竟赫然是名元嬰修士。
兩名北國修士不敢遲疑,就勢拱手一禮,恭敬地齊聲說道:「洞源國伏龍宗弟子劉時傑常及豪,參見前輩,不知前輩駕到,萬望恕罪!」
這一男一女,正是離開蒲家堡趕去湯谷的宗楚和薇兒,一路行來,眼見湯谷將至,卻對修築通靈塔的方位和湯谷南城情形一概不知,途中一路打聽,所問之人只知湯谷某處正徵召民夫修築通靈塔,卻沒有人知曉具體方位,對南城情形也是語焉不詳。如此數次,宗楚情知從這些凡人口中不可能打探到所需細節,轉而找尋那些北國修士,可是輾轉數日遍尋了五六個城鎮,也沒用遇見一名北國修士,這日方進天闕鎮,神熾感應之下,便探知躲在水榭酒樓雅間的劉時傑常及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