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5章 心機 文 / 難得感動
見劉時傑常及豪二人誠惶誠恐,宗楚擺手道:「免了吧,不知者不怪,二位何罪之有?李某聽聞伏龍宗乃是陽觀國一個不入流的微末宗門,在北國修仙界素來受其他大門派排擠,可有此事?噢,你們不必拘禮都坐下說話吧。」
二人這才斜簽著身子坐了,見常及豪已喝得滿面通紅,因不知宗楚底細,生怕他酒壯膽氣說出什麼唐突之言,開罪了這位冷峻的前輩。趕緊拱手說道:「李前輩真是法眼如炬明察秋毫,這些事都是有的。」
宗楚以為他還有後話,不料劉時傑話到此處卻惜言如金嘎然而止,心知這老者謹小慎微,加之不明自己來路哪敢多言招災!於是嘿然一笑,說道:「二位不必拘謹,李某自天語遠道而來,初到天澤,不得不對此地修仙門派打聽一番,方才又在窗外聽聞二位酌酒漫談,這才貿然現身相見。」
常及豪劉時傑雖然有些將信將疑,卻都將身子往大椅裡略微挪了挪,也不似方纔那般拘束不安了。
劉時傑更是心下一動,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難道今日真撞了大運!竟在這酒樓中得遇一名外元嬰修士,若是藉機招攬進宗門,豈不正是大功一件!
暗忖著越發欣喜,又見薇兒一身紫衫的確與常人不同,疑慮又去了大半,於是說道:「請恕晚輩孟浪相問,不知李前輩如今仙山何處?」
「這個嘛,不瞞二位,李某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敢行差踏錯,兄妹二人漂泊徘徊,並不曾入得山門。」
劉時傑眼中頓時泛起亮光來,常及豪也是一臉興奮之色,恰巧小兒端著一壺酒踅進雅間,驚疑地看著房間裡突兀多出的宗楚和薇兒,有些愣怔地呆立著。
常及豪接過酒壺,揮手令小二離去,又從牆角木櫃中取出兩隻酒樽,慇勤地斟滿琥珀般的酒水,舉杯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晚輩常及豪斗膽敬前輩二位一樽酒,請!」
酒一入肚,常及豪頓時便活泛起來,一邊往幾個酒樽中倒酒一邊說道:「修仙界向來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想我伏龍宗也曾是陽觀五大宗門之一,只是三百年來幾位元嬰長老先後羽化,人才凋零,才落得如今受人欺侮排擠的地步,唉,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來,晚輩再敬二位一樽。」說著咕咚一聲便一飲而盡。
三人也都先後飲了,常及豪復拿起酒壺一一滿上,劉時傑猶豫移時試探著說道:「前輩帶著令妹四處漂泊也非長遠之計,再說,如今天澤形勢不同以往,戰事紛擾世道不寧。我伏龍宗雖然地處極北寒荒之地,百年來也集聚了不少修行資源,宗中更是求賢若渴,前輩若不嫌棄本宗勢未,不妨考慮屈尊加盟,以前輩修為宗中定當委以大任。」
「噢,這倒是個不錯的去處,就不知宗中還有幾名長老,各長老都是何修為境界?」宗楚故作心動地說道。
劉時傑忙回道:「大長老進階元嬰中期已有五百餘年,還有數十年壽元將盡了,宗中另有一名元嬰初期長老,也是徘徊在初期數百年了。前輩樣貌如此年青,想必壽元漫漫大有可為,到時候執掌山門也未可知呢。」
老者揣度著宗楚心思,修仙門派內高層中的虛與委蛇明爭暗鬥已是屢見不鮮,一個根基淺薄的外來修士,更在意這些門內爭端,若是此人再有點野心,便更不得不考慮這些宗門高層背景了。
劉時傑一口氣說完,期待而又忐忑地望著宗楚,宗楚帶著徵詢的意味看了一眼薇兒,薇兒心中若明若暗地感覺宗楚又在打什麼主意,笑著點了點頭。
宗楚彷彿心意已決,說道:「二位既然誠心相邀,李某兄妹往後可就倚重二位了。」
話已至此,言下之意是再明白不過的了,劉時傑常及豪頓時大喜,不約而同舉起酒樽又共敬了一樽。這飛來的鴻運讓劉時傑心花怒放,心緒迫不及待地飛回到遠在極北的宗門,想像著大功告成領受獎賞的一幕,那貌美可人的女修侍妾彷彿觸手可及。
愜意地遐思著,心下忙著措辭說出動身返回宗門之言,宗楚卻說道:「李某途中聽聞湯谷正在修築什麼塔,據說氣勢恢宏亙古未有,李某素來嗜好觀覽名勝古跡,如此盛景自然不容錯過,這不,若非李某正趕去湯谷與二位可就失之交臂了,說起來這也是與二位的緣分所致。」
「得遇前輩乃是我們師兄弟的福分。」劉時傑斟字酌句地說道:「山水情趣最能陶情冶性,李前輩真是趣量高雅之士。說起來也巧的很,晚輩二人正押送一批民夫和各地收取的資源前往湯谷,民夫更要直接送到通靈塔工地,這一路有前輩隨行,我們師兄弟也就更放心了。」
宗楚不曾料到這二人竟是前往通靈塔,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開始思忖該如何安排薇兒起來,此去湯谷凶險是顯而易見的,有此女待在身邊,行事便免不了束手束腳,真有些後悔早不將她安頓妥當,再來酒樓會這兩名北國修士,不過原意是強行問然後擊殺二人滅口,此時改變主意也有些始料不及的。
沉思片刻,宗楚恍然說道:「薇兒,大哥此去伏龍宗也不知那邊情形,你先去張大叔客棧暫住一段時日,待大哥安頓下來便來接你同往,如何?」
薇兒有些莫名其妙不明就裡,但她素來古靈精怪,瞥見宗楚眼色,心下已是明白過來,因說道:「大哥放心去吧,小妹在裁縫鋪還訂做了幾套衣衫,就算大哥即刻起行,小妹也是不能奉陪的,我這就去張大叔家,大哥安頓妥當可不要忘了小妹喲。」說著便對常及豪劉時傑二人分別斂衽一禮,飄飄裊裊地咚咚下樓而去了。
劉時傑望著薇兒曼妙的身影消失在雅間門口,悵然良久才回過神來,見常及豪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有些尷尬地一笑,說道:「李前輩真是兄妹情深啊!」端起酒樽也不讓酒自顧仰頭一傾。
宗楚看在眼中,卻喟然一歎說道:「李某可真來的不是時候啊!」
常及豪一愣,疑惑的問道:「李前輩何出此言呢?」
「李某自來天澤,眼見民間百業凋零,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一打聽才知數年前此地曾經歷過戰亂,據說南北諸國修仙界也介入了戰事,李某本是躲避戰亂才涉險東渡,不料天澤竟也是同樣光景,可不是來不逢時麼?」
常及豪嘿嘿一笑說道:「噢?想不到傳聞中的天語也正經歷戰亂,真是天下不寧啊。李前輩有所不知,我等北方五國地處苦寒之地,諸多修仙資源不如南方豐富。這場戰事也凡人國度間的爭戰,乃是北方諸國修仙界早在百年前便已籌劃好了的,純粹是南北修仙界的一場較量。」
宗楚似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好奇的問道:「如此說來,戰局是以北方諸國勝利而告終了,那些南國修仙宗門及其門下弟子又是如何處理的呢?」
「當然是順者昌逆者亡了!」常及豪放下酒樽,有些得意的笑道:「除了有兩個宗門被滅了傳承之外,其餘的全部歸降,門下弟子負隅頑抗的,低階弟子押送通靈塔血祭,築基期弟子封印元神,男的分派各宗門為奴,女的獎賞給宗門有功之士作為侍妾或作采女,至於金丹期以上高階弟子盡數關押意在拉攏收納,這些人現在可都是大爺了,竟動輒贈以本國貌美女修,嗤!」
劉時傑說道:「一名金丹修士便是靈根資質俱佳,也得上百年修成,更別說元嬰修士了,若是招攬進山門,實力便可憑空大增,比起自家花費百年時光輔以無數靈丹妙藥培養,不知節省了多少資源,這可是壯大宗門的不二捷徑,犧牲些本國低階女修又算得什麼呢。」
宗楚多少有些驚詫,想不到北方諸國為了拉攏這些散佚修士竟如此不擇手段,便難怪面前二人見自己答應加盟喜不自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