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7章 玄溟離火鏈 文 / 難得感動
宗楚近前細看縛在蘇培徵身上的鐵鏈,這才發現鐵鏈只是一根,從蘇培徵一側肩胛鎖骨中穿透而過,在其前胸處繞了半圈,再從另一邊鎖骨中洞穿而出,將其身軀微微吊起,只能用腳尖勉強著地,情狀甚為慘烈。
再細看手中的鐵鏈,只見鐵鏈通體烏黑,隱隱透著一層紫紅色的光華,小指cu細的鏈體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褐色符文,像是鐵鏈上爬著一群細小的螞蟻,看起來十分怪異。
宗楚兩指微微一撮,青光悠忽一閃,一隻雞蛋大小的五邊形薄片出現在兩指間,通體泛著金屬般的光澤,薄片邊緣一圈銀色光華流轉不定,正是那幽冥龍鱗片。十數年來,喪生在這鱗片之下的妖魔人三族修士,還有被鱗片所擊毀的法器,便是宗楚自己,恐怕也記不清有多少了,說是無堅不摧無物不破也不為過,對這幽冥龍鱗片的堅韌,宗楚歷來信心十足。
蘇培徵盯著宗楚手中的薄片,猶疑地問道:「宗道友,老夫觀道友似乎極有信心,便不知此為何物?」
宗楚笑道:「不瞞蘇道友,此物乃是幽冥龍化形之時蛻變下來的頸間逆鱗,當世最是堅韌之物了。」
蘇培徵頓時瞪大了雙眼,驚詫地說道:「傳聞之中,幽冥龍一族可是被妖族奉為護族神聖的龍神,並非此界應有之物,道友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宗楚略一猶豫,暗忖道,萬成龍言說此人不僅與師傅聞嘯笙頗有淵源,還知曉關於始祖清元宗的一些秘聞,從方纔的交談中,此人也自坦言與師傅相交數百年,看來萬成龍並沒有說假話,就不知那始祖秘聞又是什麼呢?如今既然話已說了一半,倘若此刻就此打住,方才一番坦誠直言可就白費了,這蘇培徵也似乎不是那種奸詐之徒,索性坦誠到底,此人或許也會以誠待誠吧。
如此一番掂量,宗楚說道:「此物是宗某十數年前從涅幻荒漠中偶然得到的,宗某略加祭煉,作為防身禦敵的法器。」
「涅幻荒漠!」蘇培徵似乎一驚,又沒頭沒腦說道:「噢,老夫再無疑慮了,請宗道友施法吧。」
宗楚不解其意,卻也不再追問,騰身往後退了約莫數丈遠,施展失空鑽手法兩指猛地一彈,一道青光脫手數尺倏忽沒入虛空之中。
眾人俱各屏聲斂氣注目而視,只聽「錚」的一聲輕響傳來,蘇培徵左肩上方一尺處的鐵鏈,乍然閃起一道刺目的紅光,便無聲無息了。
宗楚輕咦一聲,有些納悶地近前察看,卻見鐵鏈上只留下了一點米粒大小的豁口,泛著紫紅的暗光,用手去攥鐵鏈,感覺鏈體燒紅的烙鐵般滾燙,不禁撓了撓頭唏噓不已。
鐵幕等七名清元宗弟子,見鐵鏈並未被斬斷,宗楚又是一副抓耳撈腮的猴急模樣,一干人也瞪著眼乾著急,只有蘇培徵依舊安之若素,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一般,憂鬱地說道:「這玄溟離火鐵乃是以天外隕石煉化而成,非至陰至寒之物克制鏈體上的玄溟離火,是無法斬斷此鏈的,哎,宗道友援手之情,老夫心領了,至於貴宗始祖傳聞之事,老夫老夫當知無不言相告道友。」
宗楚心下暗自一喜,既為蘇培徵終於願意以誠待誠,也為自己正好身懷破除玄溟離火的至陰至寒之物。宗楚欣然說道:「本宗始祖傳聞宗某自然頗有興趣,但目睹蘇道友身遭如此迫害,宗某實有不忍,還是待宗某先行斬斷鐵鏈,再聆聽道友細述吧。」
聽著宗楚這一番出自肺腑的關切之語,蘇培徵心下越發感慨萬千,暗地裡打定主意,無論自己能否脫身,這位南國修士都是我蘇培徵的忘年之交生死摯友!
鐵幕等人見宗楚一改方才尷尬頹廢之態,又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十四道好奇的目光齊刷刷地落了在他身上。只見宗楚悠然一手掐訣,手中原本青光凜凜的薄片,竟驀地騰起一層湛藍色的幽光,緩緩地流轉著,似火不是火像冰又不是冰,顯得煞是神秘詭異。
不待眾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股滂湃的極寒之氣潮水般一湧而來,冷徹骨髓的寒潮令人寒噤連連,幾名清元宗弟子急退到十數丈外的地牢牆角處,仍自感覺如墜冰淵,只有蘇培徵似乎毫無感知,一臉的驚喜和詫異之色。
宗楚將煉化的靈滅冰焰盡數加持在鱗片上,心下驀然一動,這玄溟離火鏈如此堅韌,說不定以後還真可堪大用,還是盡量不毀壞的好。如此思忖著,目光盯定了發才一擊之處,幽冥龍鱗片劃出一道青色弧線,悄無聲息地一掠而過,似玉片落地而碎的幾道脆響聲隨即傳來,鐵鏈上驀然冒起一團紫紅色火焰,足有頭顱大小,澆了油一般洶洶燃燒的烈焰,順著鏈體向兩頭蔓延開來。
宗楚不明就裡,暗自叫了聲——不妙,再看蘇培徵,卻是一臉欣喜之色,不覺懸著的心猛地落了下來。果然,那急速蔓延得紫紅火焰,在一陣連綿的喀喇聲中來得快退得更快,不到數息之間,便已被鐵鏈上附著的藍色冰晶吞噬殆盡,數尺來長的一段烏黑鏈體也變成了紫紅之色。
「宗道友,快以利器疾斬此鏈!機不可失啊!」蘇培徵突然急聲叫道。
宗楚略一愣怔,驀然一彈五指,五道青光一閃即逝,異常精準地從紫紅鏈體處掠過,只聽得「彭」的一聲響,鐵鏈竟自斷裂而開,蘇培徵隨之擰身一躍,已是駐身站在了宗楚面前。
「宗道友神通玄妙,解難之恩老夫謝言難報,宗道友若不嫌棄,老夫願與道友從此義結生死!」蘇培徵一挑蓬亂的長髮,拱手朗聲說道。
宗楚這才看清蘇培徵面容,竟是個二十左右模樣的青年,長方臉龐上五官端正濃眉大眼,左側眉梢處生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帶著一股英武之氣。
「蘇道友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再說宗某也是自有私心,怎敢承受道友大禮!蘇道友既有此意,宗某豈有拂逆之理!」宗楚也是爽朗一笑,轉而說道:「此鏈堅韌至極,與宗某法器屬性類同,也許以後稍有用處,蘇道友若無異議,宗某便唐突收取了。」
蘇培徵擺手笑道:「此物老夫恨之不及,宗道友但有用處,只管收取便是。」
一炷香的時辰之後,宗楚蘇培徵一行九人,出現在弘清殿後的庭院中,偌大的院落中橫七豎八地躺著二十多具屍身,按照宗楚的意思,無論是清元宗還是血煉門弟子,一體遵照宗門禮儀予以安葬讓他們入土為安。
鐵幕宋惠鈺帶著無名清元宗舊部,正清理著這滿院的屍身,宋惠鈺突兀的發出一聲驚呼。站在一旁與蘇培徵交談的宗楚忙快步走了過去,見宋惠鈺雙手扶起牆角處一名修士屍身,聲音哽咽地說道:「原來竟是他是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突也的砍刀,這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