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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28章 詭異築基修士 文 / 難得感動

    半靠在宋惠鈺肩頭的是一名二十**歲模樣的男修,左胸一處拳頭大小的焦黑傷口驚心怵目,漫流在身下的血水已變成了一灘紅黑,慘白的容長瓜子臉透著生前的清秀。

    宗楚雖則感覺有些熟悉,卻一時也毫無頭緒,聽說這名男修以自己的身體,為宋惠鈺擋下了致命一擊,不禁暗生欽佩之意,說道:「唉——死者已矣,還是先讓他入土為安吧!」

    鐵幕此刻也走上前來,只瞥了一眼,語帶驚詫地說道:「這不是薛攀龍嗎!真是他為師妹擋了突乜那一刀麼?」

    宋惠鈺垂淚哽咽著點了點頭,卻不言語。

    宗楚一聽此言,心頭驀地一驚頓悟過來,不覺悵然長歎,「想不到宗某此次返回天澤,親人至交卻一個個先後離我而去了,難道這皆是宗某的命數不成!」沉吟片刻又接著說道:「薛師弟的遺體就交給宗某處理吧,你們也要盡快清理妥當,此地不可久留。()」

    天澤南部閭國南部鄱州,蔚藍高遠一覽無餘的天穹中,八道顏色各異的遁光,望著南方的天際不徐不疾地飛逝著,這已是宗楚一行離開穆州梅山清元宗後的第三天了。

    此刻,鐵幕宋惠鈺等幾名清元宗舊部,見宗楚一臉肅穆凝重,知道他定然心事重重,也不知宗楚要將他們帶到何處安頓,眾人既不敢詢問端倪,又不便相互交談,俱各默然無語埋頭趕路,一路行來索然無味。

    自從在那不知名的小山腳下、清溪之畔的松柏叢中掩埋了薛攀龍的遺體,鐵幕等人才得知墳塋旁邊的另一墓新墳,竟是薛燕婷一縷香魂歸處,這才對宗楚要親自處理薛攀龍屍身的用意恍然大悟,繼而個個唏噓不已。

    但他們卻不明白,為何宗楚在墳塋附近的松柏林中與蘇培徵一席長談後,便從此臉色陰鬱緘口不言了。鐵幕和宋惠鈺按捺著心下的狐疑,幾次鼓起勇氣欲出言相問,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嚥了回去。那蘇培徵竟是聞嘯笙相交數百年的摯友,已是讓他們大感意外了,更令他們好奇的是,此人還知曉有關本宗始祖的秘聞,這秘聞又是什麼呢?

    宗楚此刻的心境宛如驚濤駭浪雷雲翻湧,那一番傳音長談蘇培徵雖則娓娓道來,在宗楚聽來卻是字字驚心,句句觸目,至今回味猶在耳畔。

    對於師傅聞嘯笙的身世、始祖清元子的傳聞,宗楚雖然也大覺意外感慨萬千,但此刻,這些身世傳聞,都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心緒紛亂的像是鑽入了一窩橫撕亂咬的爬蟲,攪的心中一陣憂傷一陣刺痛。

    數個月來有關清月的片段,一幕接一幕,不由自主地在眼前閃現逝去、逝去又閃現,蘇培徵的那番話,他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但自從煉化曲思道的那一縷神魄之後,宗楚的神識心智早已不再是那個懵懂的猛山獵戶,也不是初涉仙道的清元宗築基修士了,一陣迷惘之後,神智早已清明,該是好生料理一番這紊亂的心神了。

    暗忖著,不禁回想起月前,在天闕鎮臨仙客棧中,薛燕婷彌留之際的那句臨終遺言,似乎言猶未盡又像是意有所指,「再大的錯事」又是指的什麼呢?數個月來,清月那閃爍飄忽的眼神、常常獨自惆悵呆立的身影,甚至一些怪異的舉動,宗楚只當是她性情有所改變並未在意,如今回想起來令他不禁陣陣心酸眼澀。

    難道她真的是蘇培徵所說的那個人麼!

    翌日清晨時分,宗楚一行八人飛過鄱州境內綿延起伏的崇山峻嶺,滿目蒼翠崖高壁峭的蒼涯山映入眼簾,宗楚梳理了一下煩亂的心緒,回頭說道:「鐵師兄,宋師姐,前方便是我近期的寄居之所了,如今外界局勢並不明朗,你們在此地暫避一時,等我打探清楚再作計較。」

    鐵幕說道:「一切全憑宗前輩做主,還有,宗前輩還是直呼我等姓名為好,如此稱呼有點有點不倫不類。」

    「唔,不如我等依舊按照早先清元宗職位相稱,二位意下如何?」宗楚笑道。

    鐵幕略一沉吟,說道:「如此也好,彼此互稱長老既顯得親切,也可借此向外界表明我清元宗並未殞滅。」宋惠鈺聞言也點頭表示贊同。

    另五名清元宗舊部皆是伶俐聰慧之人,見此情景當即以宗門長老之禮參拜。宗楚此刻才算看清幾名清元宗築基弟子的樣貌,當目光掃過幾名築基弟子時,驀地心下一陣悸動,有些狐疑地審視著其中一名弟子問道:「這位道友似乎有些面善,不知如何稱呼?」

    這是名二十左右年紀,身材瘦削一臉苦相青年,見宗楚問話,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宗長老如此稱呼,弟子不敢承受,宗長老自然不記得弟子了,說起來弟子與宗長老還頗有一番淵源呢。」

    「唔?」宗楚撓了撓頭,「道友不妨明言。」

    「弟子名叫古心鑒,當年拜入清元宗門下時,曾在弘清殿廣場參與驗靈,宗長老當時不知為何站在驗靈隊列之外,驗靈尚未完畢,宗長老便欲先行離去,還遭了莫長老一頓訓斥呢。」

    宗楚恍然說道:「原來如此,宗某也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名被驗出火靈根的弟子,不過,宗某觀你內元真氣渾厚充盈,為何境界卻只在築基中期,此情形倒是罕見之極啊,古道友感覺丹田之中有何異動沒有?」

    古心鑒眼中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詫,隨即氣定神閒地說道:「弟子倒是毫無感知,若果真如宗長老所言,弟子也不知改如何處置了。」

    鐵幕宋惠鈺聽宗楚話中似有所指,都以神識一掃古心鑒,鐵幕說道:「古師侄內元真氣並無異樣啊,不過,也許是鐵某修為膚淺之故吧。」

    宗楚不置可否淡然一笑,心下卻是一陣嘀咕,如果不是攝取煉化了曲思道的數成神魄,又經過十數年的持續祭煉融合,以普通元嬰初期修士神識,古心鑒那稍縱即逝的丹田真氣,還當真難以察覺。此人修為明明只在築基中期,不經意間所釋放內元真氣卻是雄渾之極,冥冥之中竟有種如臨深淵之感。此刻再以神識探視,古心鑒丹田中卻又毫無異象,宗楚不禁暗自納悶不已。

    這種僅以內元真氣便能震懾元嬰修士神識的情狀,宗楚卻並不陌生,在察覺古心鑒內元異象之時,宗楚便不由回想起曾在涅幻荒漠血蛟族駐地玄霄殿中,被三名妖族老怪真氣灌體時的情景,暗忖著不覺激靈間起了個寒噤。

    數人再往前徐徐越過幾道山梁,沿著陡峭的山勢緩緩飄落在半山腰的一處農舍院落木門前。

    不等宗楚上前敲門,低矮簡陋的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院內拉開了,「宗大哥回來了!」隨著一聲燕語鶯啼的女聲,露出薇兒那臉帶驚喜、扎煞著兩隻圓髻的溜圓腦袋。

    見宗楚身後站著幾個陌生人,薇兒臉上的驚喜悠忽斂起,悻悻然走回了茅舍之中。

    八人在院落中的木杌子上相繼落座後,宗楚見鐵幕和宋惠鈺皆是一臉詫異之色,苦笑道:「此女是宗某在涅幻荒漠結交的義妹,性情雖然有些古怪,但心地善良人品端方。此地主人乃是山中獵戶,為人最是敦厚淳樸,各位不妨入鄉隨俗,大可不必拘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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