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3.第203章 無心,不是妖怪 文 / 卿七
陵帝皺皺眉,卻是覺得不妥:「七皇子不會信的,是不是清白之身,自然有守宮砂可以查。」
穎妃垂下眼,自然知道陵帝的想法,故意刺激陵帝,下一劑猛藥:「皇上啊,你覺得,日夜相處五載,你真的還相信銀月郡主……還是清白之身?」
陵帝的眉心狠狠跳了一跳,猛地坐起身:「你胡說什麼?!」
穎妃縮了縮脖子,似乎在驚懼,只是垂下眼的眼底閃過一抹詭譎:「皇上……臣妾……臣妾只是……」她點到為止,可卻也在陵帝的心裡埋下了一個種子,現在就等著這種子慢慢長成參天大樹。
陵帝氣得半分都不願見到穎妃,喊人進來,替他更衣,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等寢殿再次恢復了冷靜,穎妃才擁著被褥慢慢坐起身,宮婢跪了一地,忐忑不安。
穎妃動作極慢地擺擺手:「都下去吧。」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穎妃嘴角勾起一抹笑,視線落在一處:「你還不出來麼?」
她話音一落,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穎妃的面前,修羅面具遮面,狹長陰冷的鳳眸勾著冰冷的笑,抬著步子朝穎妃緩緩走來。
穎妃半坐起身,嫵媚的眉眼勾著媚意:「計劃成功了,你打算怎麼獎勵我?」
酥媚的嗓音卻並未引起黑袍人的半分情緒起伏,只是涼涼動了動薄唇:「等事情真正成功了,本尊自然會好好獎賞你。只是,你最好祈禱,陵帝會出手,否則,本尊的計劃失敗了,你也休想……好過。」
黑袍人俯身,虛瞇著眼,眼神森寒無情,讓穎妃嘴角的笑意僵了僵,眉眼半垂,半晌,卻是突然捂著嘴咯咯咯笑出聲:「本宮還以為你也是個無心之人,只是……你不會,也是看上那個宮女了吧?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有那麼一張臉嗎?」
穎妃眼底有怨毒閃過,為什麼一個兩個,都喜歡?不就是長了那麼一張妖精似的臉嗎?
嫉妒啃噬著穎妃的心,讓她恨不得把寢殿裡所有的東西都砸的一乾二淨。
黑袍人冷笑,冰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頜:「你應該感謝她有那張臉,否則,你以為你如今,憑什麼走出的冷宮?」
穎妃渾身一僵:「……」
是啊,她憑什麼,如果沒有這張臉,陵帝根本不會顧念半分情意,根本不會放她出冷宮,甚至連她的皇兒也不可能好好的待在都城。
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踏進那個不人不鬼的地方,不惜……一切代價。
而另一邊,陵雲淵因為蘇岑有了身子的事,接下來兩天,乾脆時常往端王府跑,不管他做什麼,陵帝對他都會不滿,所以,直接就放任了事態的發展。
只是,他卻把除了蘇七蘇九蘇十一的另外九個人,以及暗地裡這些年培養的暗衛,全部都派了出去,追查當年白皇后殘害的人。
尋根追底,相信很快,就能查出黑袍人的身份。
而當陵雲淵時常往端王府去的消息呈報上來的時候,陵帝氣得眉心都開始疼了起來,他這兩個月讓自己盡量不去關注,可昨夜一見,那些心思追魂蝕骨,讓他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陵帝在御書房發了很大的火,搞得人心惶惶。
陵帝再次把所有的奏折全部都揮了下去,氣得喘著粗氣,可偏偏穎妃的話,這兩日一直追著他,他不願相信,可偏偏不得不承認,穎妃的話是有道理的。
五年的時間,怎麼可能還是清白?
腦海裡很快就想起穎妃的那個計策……
他頹敗地坐在龍椅上,揉了揉眉心,眼神發狠,也許,無妨一試,如果真的能讓兩人就這樣分開了……陵帝想到自己最終可能抱得美人歸,虛瞇起眼,決定出手。
蘇岑這兩日心情很忐忑,一方面就是陵雲淵待在她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本來是應該高興的,只是這些愉悅之下,透著的卻是惴惴不安。
蘇岑發現今日起床之後,身體出現了異樣,這本來沒什麼,她的身體也不是第一次出現異樣了,偶爾會變身,偶爾還出現奇奇怪怪的蛇鱗,可這都沒有這一次來的驚恐。
蘇岑擁著被子坐在軟榻上,心裡起伏不定,一雙水眸凝重地盯著自己的手臂,撩開的衣袖上,上面先前隱隱約約出現蛇鱗的地方,這一次,卻不再是半真半假的半透明蛇鱗,而是真正的蛇鱗。
她的手指碰觸在上面,肌膚與蛇鱗相觸,冰冷的觸感讓蘇岑臉色大變,像是觸電一般猛地鬆開了手。
腦海裡空蕩蕩的,一根神經崩斷,讓她無法思考。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先前還沒有的,難道她的身體真的出現問題了?
蘇岑不敢與陵雲淵說,怕他擔心,即使知道這樣隱瞞不對,可朝堂之上的事,陵雲淵雖然不說,她卻是能猜到的。
可她不問,只能盡自己所能幫他,就比如說昨夜的宴會上,她給蘇沐顏施壓,相信至少能讓陵雲淵喘口氣。
「殿下!」房間外,突然傳來夏蘭的聲音,隨即,蘇岑就聽到陵雲淵低沉熟悉的聲音,聲音壓得很低,蘇岑一向耳聰,也是聽清楚了。
原本聽到陵雲淵詢問她的情況,她心情極暖,只是低頭看到那硬邦邦的蛇鱗,蘇岑立刻把袖子拉了下來,被褥往頭上一拉,就把自己給遮了起來。
只是聽到陵雲淵推開門走進來時,呼吸還是繃緊了,生怕被陵雲淵瞧出自己身體的異樣。
陵雲淵朝著床幔走去,撩開幔帳,用金鉤勾住,這才看著被褥裡隆起的一團,輕輕拍了拍被褥:「還沒醒?」
蘇岑躲在被褥裡,連忙閉上眼,裝睡。
陵雲淵早就察覺到她紊亂的呼吸,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眉眼柔和,俯身故意壓低了聲音,低沉的嗓音傳入蘇岑的耳際:「既然還沒醒,那就讓我來吻醒這隻小懶豬好了。」
說完,真的去揭蘇岑頭上虛虛實實蓋著的被褥。
蘇岑連忙用兩隻爪子捏住了邊緣:「醒了醒了!」吻醒什麼的,喵的,為毛覺得這麼羞恥?
頭頂卻是聽到陵雲淵低低的笑,蘇岑一張臉愈發紅了。
哼唧一聲,慢慢把被褥拉下來一些,露出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阿淵,你怎麼這麼閒啊?」
陵雲淵挑眉:「我閒一些不好?」
「自然不是了。」蘇岑勉強壓下自己心裡的不安,表現的極為正常:「只是怕你接下來又忙了,這樣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啊。」
陵雲淵忍不住坐在她身後,環住她:「以後我都會多陪你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要他的實力再穩定一些,他就有能力跟陵帝抗衡了,只要再多一些時間,再多一些就好。
更何況,他已經開始修煉那本書上的功法,即使陵帝現在動作,他也絕不會退縮,不過,那是他最後的底線,他不會輕易暴露出來,而他也不希望自己使用出來,畢竟,後遺症太大。蕭如風的話,他還記著,更何況,他現在有了她們,更不能讓自己有事。
蘇岑的身體更容易出現倦怠,依偎著陵雲淵,卻不敢讓自己再睡過去,直到用過早膳午膳,等陵雲淵離開了之後,蘇岑才站在銅鏡前,揭開面紗,望著自己依然光潔如玉的臉。
她是真的怕了,怕突然臉上會出現蛇鱗,會出現別的異樣,她甚至想乾脆變回蛇好了,可她又怕對孩子有影響,糾結到最後,蘇岑不知道自己能與誰說。
夏蘭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身份的……
蘇岑突然想起一個人,陵慕端,端王是唯一知道自己的情況,又是大夫,也許,他有辦法也說不定。
蘇岑眼睛一亮,就往房間走去,可到了門口,又怕自己前去找端王,萬一途中出現異狀,恐怕第二天,整個都城都能傳遍了,皇上新封的銀月郡主……是個妖怪。
蘇岑即將碰到門框的手虛握起來,緊緊攥著。
半晌,等平復了心情之後,重新回到床榻上,把整個人遮起來,只露出一個腦袋,才喚門外的夏蘭:「夏蘭,我感覺頭有些暈,你去幫我請端王過來一趟吧。」
夏蘭急忙推開門:「蘇姑娘,你沒事吧?」
蘇岑撐著額頭:「沒事,只是稍微不舒服,怕有什麼影響,你去一趟吧。」
夏蘭看蘇岑臉色正常,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應著,就出門了,陵慕端很快就到了,身後的陵飛背著藥箱,進來的時候,一張溫潤清俊的臉上,滿是擔心:「蘇姑娘,怎麼回事?怎麼會頭暈,是惹了風寒了嗎?」
蘇岑躲在被褥裡,只露出一雙眼,視線在陵慕端的臉上掃過,再落在身後的夏蘭與陵飛身上:「沒什麼大事,不過……端王,你能不能單獨給我看看啊。」
幾人一愣,不過也沒有多想,先前就聽說孕婦的情緒會變得很不同,所以,夏蘭就帶著陵飛直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