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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我是他的女人 第三十八章:小產 文 / 鳳凰木

    第三十八章:小產

    喝下了藥,思緒又有了些迷離,慢慢地竟然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許是因為心裡想著孩子,就算是昏迷的時候,也想著,所以昏睡的時間並沒有到林洛水想的那麼長。

    我睜開眼睛,諾大的房裡就只有我,那優雅高貴的仙鶴嘴裡裊裊地吐出了白煙兒,一絲一縷地散了出來,迷濛著淺淺的暖,帶著一種讓人安然輕鬆無比的香氣。

    入目是白色的垂帳,紅紅的柱木,淡雅的佈置,這不是宮裡。

    我感覺自已的肚子從腰部開始綁得緊緊的,這樣怎麼行呢?孩子不能束縛著的。

    想要開口叫人,聽到外面有人說話,越來越是大聲:「他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子她,知秋沒有得罪過他。」

    這是夏君棠的聲音,是那麼的憤怒,像是壓著火氣一樣。

    「你冷靜點,難道你忘了你自已的身份,忘了你母妃了嗎?」

    「我沒有忘,只是你又做了些什麼,你跟我說,我走了你會幫我好好地照顧著知秋的,你把她照顧成這樣了,林洛水,我真的是看低你了,你還說知秋是個與眾不同的朋友,可你都對她做了些什麼?你還說我不該把她送來這裡的,林洛水,你知道知秋躺在血泊裡,我看到我想幹什麼嗎?我甚至想把那些人全殺光,這是一個陰謀,知秋不應該是陰謀下的人,她這麼無辜,她這麼單純。」夏君棠是越說越氣奮了。

    林洛水似乎有些無奈地說:「君棠,我和你之間是朋友,可是我更是一個臣子,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不被允許入宮,就算是入宮,也幾十個人跟著我,你以為我能見到她嗎?就算見到了,你叫我怎麼說,她一臉高興,她一臉輕快,她不求什麼,她甚至不再陷入到她的悲傷中去,你不知道你走後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她骨折,她小產,她幾乎死,這些,你知道嗎?」

    我忽然淚就湧了出來,很多的酸澀,也哭了出來。

    我以為那些已經過去了,原來是我刻意地遺忘,它還藏在我心的角落裡。

    「可是現在。」夏君棠沒有說完。

    林洛水說:「其實如果給她一個夢,她可以高興,可以快樂,我想也沒有必要揭破她,只是現在,我們都不能說,要顧慮的事兒太多了。難道她知道之後,她不會更難過嗎?如今擺在她面前就是地二條路,你們很清楚,你給她哪一條?」

    林洛水說我以前的事,我就哭得更厲害了,關於後面,我卻沒有好好地去想。我以為他是想騙我,告訴我孩子還好,但是這是能選擇的事嗎?紙永遠包不住,我總會知道的。

    我的孩子,一定是沒有了。我最在乎最親的人,還沒有到這個世上,就沒有了,我甚至想到他牙牙學語的時候,想到他會叫我娘的時候,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會是我愛愈生命的人,都會是我可以用一生深愛和寄托的人,就沒了嗎?

    張開嘴,我無聲地大哭起來,怎麼也哭不出聲,我連心都顫抖了起來。

    難道我做錯了什麼,注定讓我沒有孩子,注定讓我一而再的痛,是不是因為上一個,我真的順著命運,沒有好好去守護他,就要這樣子讓我再痛心疾首一次呢?

    心痛了,酸了,絕望了,哭有什麼用,我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我的眼角里滑了下來,濡濕了軟枕,灼痛了我的眼角。

    為什麼那些人下手不再狠一點,索性就連我也解決了,***獨嘗著這種撕心咧肺的痛。

    「我去看看知秋。」他無力地聲音說。

    沒多一會,門輕響,我轉過頭往裡面裝睡。

    他坐在床前好久,一隻手才輕輕地抹起我眼角的淚:「知秋,也只有你睡著了還會流淚,知秋,不怕,我相信你可以走過來的。」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越說我越是想流淚。

    「知秋,不要哭。」他輕輕地笑著:「我認識的雲知秋,是最堅強的女子,淡定從容的心,有著屬於她的堅執,沒有什麼坎走不過來,知秋,對不起。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帶著你入宮了。」

    可惜,人生只有知道失去了,才會後悔。

    「參見皇上。」忽然聽到外面林洛水響亮的聲音。

    我著急了起來,可是夏君棠卻沒有走的意思。

    「雲才人呢?」他怒吼了起來。

    林洛水說:「雲才人遭遇刺客,而今吃了藥正在房裡睡著,大概還要幾盞茶的時間才會醒來。」

    「只有這些?」他冷冷地問。

    林洛水又說:「雲才人已經小產。」

    這一句話,真像是當頭一棒,打得我心如死灰。雖然心裡有數,可是還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他說:「很好,林御醫的醫術最是高明了,三王送了雲才人到這裡,朕倒是放心。」

    沒有讓人通傳,公公開了門,夏君棠還是坐在床前。

    「出去吧。」他淡淡地說,語氣之中,沒有半點的怒火。

    夏君棠並沒有馬上走,而是淡淡地冷哼,然後當著他的面再擦去我眼角的淚,低啞地說:「知秋,好好地愛自已。」

    站了起來往外走,對著皇上也不客氣地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朕的事,不須你多管,來人,送三王回三王府。」

    室內安靜了許多,他坐在床前從被裡抓住我的手,緊緊地握住,我手微微地一顫,他輕聲地說:「知秋,還有朕,別傷心,還有朕……」

    他一直一直在重複著這一句,說得讓我心酸。

    我睜開眼睛,無聲地哭。

    他低下臉,臉他的臉輕輕地磨娑著我的臉,用他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暖熱我的臉:「知秋,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用帝王的身份告訴你,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

    瞬那間,一些築起來的薄弱堅強崩塌了,我側過頭埋頭在他的脖子上哭著說:「我***的孩子。」

    「噓,別哭,再哭孩子會走得難過的,聽說過嗎?每一個還沒有到世間的靈魂,其實已經學會了感知心情。知秋,我們還會有孩子的,生很多很多,有像你,也有像朕的,可好。」

    我哽咽著用力地點頭,可是,可是我的心都亂了。

    我們沒有孩子了,是否彼此之間還能容忍下去呢?可是沒有孩子了,我待在你的身邊,我拿什麼來快樂?

    睜開眼淚看著他,他一臉的真摯,他握著我的手,吻著我的指尖,小心翼翼又溫柔多情,我還是很傷心地哭著。

    他拉開衣袖,將手腕塞在我的嘴裡道:「如果難受,你咬朕,讓朕知道你心裡有多痛,如不是朕太愛你,不是朕太在乎你,豈會讓你這般。

    我咬了,深深地咬了一口,再放開了他的手。

    「唉,哭得朕都心痛了,朕不會放過那些傷害知秋的人的,我們回宮,可好。」他雙手細細地擦著我的淚:「朕還記得你早上走的時候,怎般的嬌羞動人,親得朕臉上嫣紅的胭脂唇印。」

    我搖搖頭:「我不回宮,我想回家。」我怕到宮裡,我永遠都記得那個女人說過的話,要怪就怪你太受皇上的寵愛了。

    「那就回家。」他很寬容地說著。

    因為傷口不宜行動,還在林府裡住了二天,他除了忙一些急事之處,都會到林府來陪著我,看著我,反而夏君棠沒有再來。

    也許,他來了,但是他見不到我,如今林府裡進駐著大批的御林軍,還有公公,宮女。

    我總是惦記著夏君棠最後說過的話,知秋,要愛自已。

    愛自已,那是多寂寞的一件事啊。當我身邊最親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了我,我很痛很痛,皇上來陪著我,卸下君王的架子,像是一個多情的男人,給我講一些有趣的事,逗著我開心,當我一覺醒來冷汗淋淋的時候,他還在我的身邊。

    我想,他對我真的很重要,我想依著他,他對我好,很好很好,他是真的愛我的。

    二天之後浩浩蕩蕩的人從林家離開,他抱著我坐在輦車之上,他說這樣子可以不讓傷口碰開。

    到了那個家,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卻是更乾淨,但是看得出來窗和桌子都換了,他抱著我上樓,笑著說:「呆會還有一個驚喜給你呢?」

    我笑笑,頭靠在他的懷裡。

    到了我的房間就大不如前了,佈置得富麗堂皇,所有的用具,都是最後的,在房頂垂下二根滕子吊著一個小竹籃,軟軟的棉布頂啊頂,一隻貓頭就探了出來,喵喵地叫著。

    「和主人一樣懶的貓,該和主人一起呆著,朕問楊彥了,這隻貓叫球球。」

    「謝謝。」我心裡溢滿了欣喜與感動。

    他反而板起了臉:「謝朕作什麼?朕是你什人?」

    「你是皇上。」

    「除了皇上的身份呢?」他非得問得底了。

    「夫君。」我輕輕地說著。

    他笑得鬆了口氣:「這樣的知秋才可愛。」放下我在軟榻之上:「想吃些什麼?朕讓人給你做。」

    「別對我這麼好。」我輕輕地說著,看著一室輕柔的飛紗,暖得不像是冬天,真想推開窗,讓凌厲的冷風吹進來,吹醒我自已,讓我知道為什麼他對我這麼好,我還是心裡空空的,總是覺得在做夢。

    他不高興地捏下我的臉:「總是這樣,就不給自已一點信心。」「呵呵,畢竟你宮裡美人如此之多,我雲知秋真的是太不出色了。」真的,所以他的寵愛,很不踏實。

    他笑著親我的臉,弄得我一臉都是口水:「喜歡一個人,是愛她的容貌的話,那朕就是膚淺之人,朕也不知為何,就讓你這樣給吸引上了,雲知秋,你說,你是不是妖精,你想幹什麼?」

    我看著他那半認真演戲的臉,就忍不住地發笑,閉著眼睛摸著他溫暖的臉,要一點一點把此刻的他記在心裡。

    我心裡很空很空,需要記一些東西,他對我好,我不介意記下他。

    暖暖的吻,一點一點從唇角溫暖我的心。

    可是他畢竟是皇上,總不能時時陪著我,他說在這裡也好,能讓我安心安傷,別的不用管,什麼都有他。

    關於孩子,我們什麼也沒有提過,也不想再提,肚子裡的傷一天天好起來,他還是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不知為什麼,當靜靜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無比的寂寞,想要抓住什麼,卻是一點也抓不住。

    玉笛的聲音又響起,在傍晚的時分風欲讓風吹去,如不細細地聽,還真的聽不出來。

    是夏君棠吹的,再吵再輕的聲音,我還能聽得懂。

    他的笛聲裡,寫著濃濃的關切之情,我轉過頭讓宮女給我拿琴。

    罷了,還是不要見面吧,為你好,而且我也不想再打破現在的平靜了,我貪婪現在的快樂,我怕一個人走路,無邊的哀傷會繞著我,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宮女取來琴,我輕輕地和著,很輕很輕的聲音,錚錚幽幽像是低低而訴,如果有心,他會聽得出我在說什麼。

    彈得有些入迷,宮女在門口喜悅地說:「才人主子,皇上來了。」

    我抬頭一看他已經大步走到門口了,臉上帶著笑意十分的好看:「朕還沒有到,就先聽到聲音了,知秋的琴聲,果然是名滿京城,十分悅耳動人。」

    想想那次覺得好笑,名滿,還不是想為路遙得夏君棠一見,唉,總是太多的天不如人願之事,不能改變什麼,那就讓自已適應一些,過得快樂一些。

    我小心地站起來,迎了上去:「這麼晚我倒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如果不過來,朕豈能聽到如此佳音。」他擁著我的肩走到琴邊:「再彈曲給朕聽聽。」

    「皇上想聽些什麼呢?」我仰頭問他。

    他拔弄著籃子裡的貓,作惡地說:「有什麼最令人興奮燥動不安的,你就彈什麼,瞧你養的球球,圓圓胖胖得讓朕覺得它是一條狗了,怎麼朕不管什麼時候來,它總是在睡覺,這懶貓。」

    貓兒讓他拔弄得喵喵叫,也許在抗議,它不是懶貓。

    我一笑:「它愛睡由得它,不過真的是太胖了,每天跳下來喝二口茶的功夫,它就趴到地上再閉上眼睛了。」

    「你床上有貓毛?」他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剛才它跳到上面去窩了一會,我讓宮女來收拾乾淨。」我是由得它竄上跳下,很喜歡它每天陪著我。

    他抱起貓,然後雙後一放,幸好貓是輕盈的動物,一下子就前爪著地,十分輕靈地走到一邊,一雙圓圓的眼睛哀怨地看著我,再防備地看著他。

    「貓你也跟它計較。」真是小孩子心性。

    「當然,那是屬於朕的位置,它敢跳上去,下次剝了它的貓皮,要不是你喜歡,朕就推開窗子,讓人從這裡丟到田野外面河裡。」

    原來還有暴力趨向,我可憐的球球啊,縮得更遠了。

    我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你啊,我給你彈一曲靜心的吧。」

    「倒也好,唉,知秋,朕看著你,可是總不知為何,朕真是有些自責,怎的越來越瘦呢?知秋,不要想太多,可好?」他撫著我尖瘦的下巴,滿眼都是心痛:「知秋,不要再想以前,我們要想想以後,好好養著身體。」

    「我知道。」笑笑地拉下他的手:「我會保重自已的身體的,總是要有一些時間,才能忘記過去。」

    他從衣袖裡揚揚一個玉珮:「知秋,這個漂亮,在整修這房子的時候,在夾角的木頭裡找到的。」

    是半個白色的玉珮,十分的圓潤光潔,只得半邊,那紋路看不出刻的是什麼,我努力地想:「我倒也不記得家裡會有這些東西。」

    「你自然是找不到的,說是在樓下第三間房的角落裡,宮裡整修房子換掉舊木才發現的,藏得這麼隱密一定是重要的東西,便呈了上來。」

    那是娘最喜歡呆刺繡的房,就連我她也不會帶我進去,所以我不太會刺繡這些,收了起來說:「我給皇上彈一曲吧。」

    公公奉上茶,輕輕地下去在門口候著,他喝了一口,卻淡淡地說:「知秋,你聽得出來,有人在吹笛嗎?」

    我想了想說:「聽得出來。」

    「是他吧!。」他還是很淡定地說。

    我抬頭看他,那茶煙籠上他的臉,垂下的眸子盯著我的琴弦,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我再點點頭:「應該是。」

    他忽然抬頭笑道:「你想去見他嗎?知秋?去吧,朕正想小睡一會。記得讓宮女給你多攏件裘子,外面風寒。」

    我有些驚嚇,他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之前他是狐疑著,可是現在竟然大方地讓我見夏君棠。

    我這人的性子也奇怪,他不讓我見,我還恨他,我還怨他,我還是想見夏君棠,可是現在他讓我見,君心難測,我搖頭說:「天色都晚下來了,一會就要用晚膳,外面風冷啊,不想出去。」

    他笑笑,漂亮的眼極是溫和:「陳公公,給才人拿狐裘子衣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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