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九章:藏在眼底的情 文 / 鳳凰木
第十九章:藏在眼底的情
說搬就得搬,我算是被隔離開來了一樣,最捨不得的還是栩,他睡得可安詳了,小手兒攤開,小嘴咧開了笑。
我摸摸他的小臉,很是捨不得啊,可是不得不暫時離開你,我真怕自已連累了你,負了你娘所托。
親了又親,還是好不捨,給他拉高了小被子,可是頭髮也不知什麼時候給他抓住了,睡覺還這麼不安穩,真是的。
握住他的小手指,那是軟軟暖暖的感覺,慢慢地拔出自已的頭髮才放輕腳步出去,緣由難過的直抹淚。
我好笑地說:「你哭什麼啊,有什麼好哭的,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娘娘你就是這樣,什麼也不在乎。」
「這有什麼好在乎的,好了,走了,要是吵醒了栩就不好了,緣由,到了那裡就得勞煩著你了。」宮女都不能帶過去,身邊的人,再一次的掃蕩一樣,香膏一事,不知又是誰無辜而死的。
我終是相信人心是向善的,我沒有害別人,宮女也沒有必要害我,只有那些臉上掛上笑,實則心裡嫉妒著的宮妃,才會想將我拉下馬。
緣由無論怎麼說,也要跟著我去小居那裡。
桃心木,荊花樹,還有那玉蘭,天啊,那玉蘭現在開得可美了,潔白潔白的花瓣散發著清郁的香氣,我跳起來想去抓一朵,緣由很安靜地在一邊看著我,眼裡總是藏著淚水。
我就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對於我來說也許這樣是最的,風頭之上易折枝啊,太后娘娘什麼心思我可以不想,我只想想對於我是好是壞就好了。
人不能顧著眼前,要看著以後。
可惜我這人,總是不願意把別人想得那麼壞。若不然我也一早就知道究竟是誰害我的了。
那是一幢有些年月的小閣,倒是挺細緻的,就是偏遠了些也沒有人來,小閣外面種了很多桃心木。
小閣已經有公公來打掃乾淨了,我的東西也搬了些過來,緣由先上去打點整理一下,我就在下面看著桃心木,看那綠綠的葉子長長的,葉子總是對稱而生,向二邊延伸。
桃有著歡喜的意思,心,是二心相連吧。
還有大傘樹,葉子像傘一樣向四周鋪開,甚是好看。
我折了一枝一路上揮著進去,聞聞那淡淡的葉香之氣心情好了起來,往樓閣之上跑:「緣由緣由,給我找個花瓶來。」插起來我畫個畫兒,又能打發一天的時間過去。
緣由有些慌張地從裡面出來,垂下眼眸:「好的,娘娘。」
「呵呵,你還哭什麼啊,真是的,唉,算了算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自已去找就好了。」這小地方,古色古香的我倒是挺喜歡,和我家那幢小樓閣差不多,而且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桃心居,大概是因為四周種了很多的桃心木而出名。
還是讓我找了個土黃色的瓶子裝了水插起來,正在擦洗著葉子就聽到樓梯有腳步聲,轉過頭去看是林洛水來了。
他還是我的專任御醫了,直到我的身體康復為止,而我,不能隨意到處走,免得傳染給別人,我也不知道原來烏君子會傳染的。罷,這些不好說什麼,反正我也順水推舟到這裡來住的。
我朝他一笑:「林洛水大夫,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快,我到了你也到了,來,看看我拍下的傘葉,漂亮不。」擦洗過的葉子,格外的綠,還泛著淡淡的光華,映著那土黃色的瓶子,好幾分的雅致寧靜。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無力地笑:「雲知秋真會享受。」
「呵呵,那是,請坐吧,茶呢?我還找不到。」我也才來,明明也不是什麼瘟疫之病,可是還是說能少些人就少些人,我也不喜歡宮女成群,索性說自已的,不過皇上是不會允的,緣由的請求便允了她。
「你加些鹽下去,可以放得更久。」他笑著建議:「雲知秋娘娘,現在請你這個病人覆行一下義務,將手伸出來讓我查查。」
我忍不住的大笑,這也叫義務啊,還覆行。
看著他把脈,我吐吐舌頭:「我算是好運的,其實第二盒只用了二次還是一次了,因為栩生病我也沒有心思來打理自已,我想想我真的好幸運啊,呵呵。」要感謝我的不經心,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他忍不住白我一眼,縮回了手:「其實真沒有什麼大礙,我給你服一些清除毒素的藥,幸得這張臉啊,比牛皮還厲害。」
「哈哈。」我咯咯地笑摸著臉皮:「我雲知秋是最好運氣的,我才不要變成黑面神。」皺皺鼻子,我捧著臉歎息:「想要變美,真的需要代價的。」「都交給我吧。」他長歎:「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以後若是行,就算是告老還鄉還可以靠什麼美顏的來養老。」「你可得小心點,拿我開刀,要是變醜了皇上第一個幹掉你。」
「靠近你了,也會幹掉我的。」他哀怨:「老實說,我們打小就認識皇上,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嗯嗯。」他聰明的不說下去。
我接話:「小氣,自私?」二選一,還愛記仇。
「這可不是我說的哦。」他奸滑地看著我。
這個怕死鬼,真是的,還在拐我的話,不過算了,宮裡的朋友不多。
「我給你煎藥吧,你這個危險的人,如今皇上是下令了,由我治好你,我可不想節外生枝,你記住幾,不能亂跑,不能亂吃,不能亂相信人,一點比一點更危險,知道嗎?」
我點頭,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了,林洛水神醫,你小心點,皇上估計看你不順眼了,哎呀,我怎麼感覺喉嚨有點不舒服,我想喝湯,燉得香香的,濃濃的,有骨頭的味道。」
還記得小產那時,都是是他送湯來給我補身體的。
「我不是奴才。」他抱怨地叫著。
我管你是不是呢,有時候奴役一個很不甘的人,果然是一種不錯的心情,我會好好地進行下去的,林洛水神醫啊,啊啊,你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好想做好女子與小人啊,呵呵。
晚上點個燭火,看著燈直到沉沉睡去,在這裡可以遙望到更前面的宮裡,燈火輝煌一片,不知今天晚上,誰的宮裡又歡喜一片,唱如鸞鳳和鳴之曲呢。夜風很涼,我很想念栩。
其實我知道緣由擔心什麼,緣由和路遙擔心我到了這裡,皇上別有新寵之後,就會把我忘了。
有時一陣子,那可能就是一輩子。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在賭吧,一年,二年三年也好,如果他不愛我不記得我了,我就可以真正的把他放下,也能得我心之淡然。
林洛水這個傢伙,真不得不說是朋友了,給我帶來了桂花酒,他說午夜醒來的時候喝些,很甜很暖的,果然酒味不錯,可以將一此心思也變得遲緩起來。
手指滑過那夜空,帶著我的顫抖與寂寞,在西北,你現在還好嗎?在西北你握過我的手,那種溫暖直透心底,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其實我苦苦壓抑著自已,在他的面前也是歡笑承歡,可否知,我笑容下的心,並不快樂。
宮裡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得懂。
呵呵,敬你,夏君棠,西北的你,不知睡著了沒有。
濃濃的黑夜如綢啊,像茶一樣,有點甜,有點苦,還有點澀。
我便是這樣在桃心居住了下來,每天由林洛水帶著各種東西來給我補身子,宮裡送來的飯菜,也是極好的,畢竟還有路遙在打點著我的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過,就是覺得心裡空空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緣由照顧我越發的細心周到,我一伸手她就知道我要什麼。
倚要欄上吹風看雲,雲眉之處會多些憂愁,天越發的冷了,可怎麼辦呢,我還是覺得我一無所有一樣。
「你在看什麼?」林洛水在我背後問。
「看雲啊。」
「這有什麼好看的,知秋,告訴你件事。」
「什麼事啊?」我托著下巴看著他。
他翻白眼:「婉儀娘娘,不要這樣看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還裝會麼可愛。」
去,我還眨眨眼裝無辜可愛呢。
他撣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揚起一張還算得上是不錯的臉,開始宣佈:「我要成親了,你羨慕不。」
「為什麼我大白天的,看到滿天的星星一個個往下掉。」還羨慕,我對他很無語的了,不過真高興,是好事一樁。
「是啊,我要成親了。」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你有什麼值錢的,送點吧。」
說得那麼簡單,似乎真的很驕傲一樣,可是眼裡,隱隱帶著的失落卻是糊弄不了人。
「是哪家小姐?」我輕聲地問他。
他說:「沐貴妃家的小姐。」
「你不喜歡嗎?」
「喜歡。」他說:「能不喜歡嗎?可是不喜歡又能怎麼著,我得學學你,不管怎麼樣,不讓自已的心情太糟糕,對不對?」
唉,姻緣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是不能由得自已。
「你不喜歡,可是你可以不成親的,我贊成你逃婚。」
他揚唇一笑,倚著欄看下面的傘形木:「你的想法,倒是驚世駭俗的,還讓我逃婚,罷了吧,反正都是要成親的,別人選好了,那倒也是省事兒。」
「可是,你沒有喜歡的人嗎?」和不喜歡的人成親,那是多難的心情啊,和喜歡的人不能在一起,多痛我想我知道的。
他輕輕地笑,不當一回事:「喜歡的人不喜歡我,真是的,和你說那麼多幹什麼,禮你還是要送的,以前風光的時候一定有不少的寶貝。」「就打著我那些東西的主意了,你也會說那是以前風光的時候,而今十天八天,一月過去,我還是這樣,門庭最是冷落你也知道,我不藏著些,以後老了怎麼過啊,你會接濟我嗎?要不你給我點吧,我們朋友一場,我想我老了,身體也不好,眼睛也不好使,我會很慘很慘的。」想在我這挖值錢的東西,沒門兒。
他大笑了開來:「你這個貪心鬼,好了,別在我面前說你怎麼可憐了,知秋,你打算就這樣下去嗎?」
我聳聳肩:「不這樣還能如何,我不能改變什麼。」
「皇上如今最寵愛的,就是李若虹李婉儀,知秋,你告訴我,你怕不怕真的給遺忘了。」他很認真地問我的。
我還是搖頭:「不怕。」
「我真不知你在想什麼?」他喃喃低語。
我想,我也不知道,我似乎在等,在看著他的紅顏未老恩先斷吧。
林洛水還算得上是朋友,從那一次之後,什麼事都不會瞞我,有什麼事也會跟我說。
李若虹我認得,我還沒有進宮的時候,就是皇上和她在一起的刁蠻女子,我一得寵這李若虹倒是沒聲沒息兒了。
「知秋,叫我怎麼說你才好呢,若不然,讓我幫你吧,可是我覺得現在的你,也很快樂,讓你回到皇上的身邊,你還會遇到很多的危險,宮裡的暗流潛伏,我先以為皇上是保護你,讓你到這裡來,而今我卻是有些迷惘了,快二個月了,知秋。」他憐惜地看著我:「我怕他是……。」
「沒事兒的,他忘了我,更好,他對我的寵愛很多,也許我是要感到滿足,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很累啊。我知道我從他的身邊走不出去,我已經認了命了。」他寵愛我,就如他剛開始最寵愛沐貴妃一樣,最後還不是連看沒有去看。
平凡男人的愛,真的很難遇得上說是永遠不變的,那得靠運氣,我最欠缺的,也就是運氣了。帝王之愛更是飄渺得像是天上的雲水裡的月,只能看不能抓住的。
「我成親的時間,就在新年之前,知秋,君棠會回來。」
「他…他…會回來?」我心一窒,有些緊張了起來。
他點點頭:「是的,我寫信給他了,他說,他會回來,他問了你的事,我告訴他了。」
「真討厭,誰讓你說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狀況,我不知他不會為我痛心,我以為一年就這樣很快過去的,林洛水是他很要好的朋友,他的成親,他卻要趕回來。
「知秋,我知道你心裡頭喜歡的,就是君棠,你別否認,你的眼睛深處總是藏不住一種遙遠的思念,你對宮裡的名份地位不屑一顧,你為的是什麼?你騙不了人的。」他的話像是繩子一樣,一個字一圈地把我捆得個緊緊的。